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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府天)-第8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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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与我相熟,但李林甫毕竟曾经在吏部多年,而且因为此前又开过十铨的例子,今年的铨选你也看到了,又用了一次十铨法,侵夺了吏部的权柄,故而为你的事情打个招呼容易,但要求美缺,恐怕就会引人瞩目了。黯之,我只问你,敢不敢迎难而上,去一个异常艰险的地方?”

没有杜士仪,自己如今兴许还碌碌无为,对于这位如父如师的堂兄,杜黯之自然信服十分。他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便点头应道:“阿兄还请吩咐,即便是久战之地,我也愿意勉力一试!”

“好,很好!”

杜士仪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容,和王容打了个招呼后,他就把杜黯之带了出去。等到进了镇羌斋,他示意杜黯之随自己来到那一方巨大的沙盘前,在鄯州再往西边的一个地方用手指重重一点:“安西大都护府录事参军,你可愿为?”

安西四镇之地,羌胡杂居,四镇之中的胡人远多于汉人,就连四镇军士也大多异族,乃是货真价实的久战之地。吐蕃侵袭自不必说,而突骑施也同样一面对唐称臣,一面常常纵兵来攻,再加上各种叛乱的羌胡,可以说是情势错综复杂。所以,安西四镇军将往往都是父子兄弟相袭,而文官在安西大都护府任职的,不是本地拔擢,便是安西副大都护兼四镇节度使征辟,少有远从中原远调而去。纵使有这样的文官,也往往被视之为左迁。

杜黯之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答道:“黯之唯阿兄之命是从!”

对杜黯之面授机宜后,杜士仪却又请他带信回去给杜望之。他在信中告诫杜望之,如今他虽兼知陇右节度,但陇右军将不服外人,除非他自忖有万夫不当之勇,否则若到河湟从军,有百害而无一利,建议他先往云州,在侯希逸部下磨练武艺,两年之后再做计议。如果杜望之能够听他的,那么,他自然愿意在好好磨练了这个堂弟后,看看其是否有将才,而后再做栽培。如果不愿意,那么,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杜黯之离开鄯州回程之后大约十数日,来自樊川的正式报丧信使也抵达了鄯州都督府。这一次,远道而来的信使却是捎来了杜思温临终送给他的一些东西。其中包括两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王献之书法,几块可以用来刻印章的古玉,此外就是两方旧帕子,三支玉搔头,两支金簪,看上去七零八碎什么都有,显然是杜思温临终分润给自己亲人的遗赠。接了东西之后,他又问过那信使好些话,等发现此人只知道送信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就赏过之后放了人回去。

然而,等到他请王容分拣这些东西收好,晚间回到寝堂时,却看见妻子正对着灯光若有所思端详一根金簪。他见状走上前去,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你是喜欢老叔公用过的这旧物?这金簪看上去已经褪了颜色,也不若现在流行的那些花样,而且是男子用的。”

“杜郎,你看看这个。”王容指了指那根金簪的中部,而后轻轻一旋,竟是将那根颇粗的金簪分成两半,其中一截的头部,赫然是极其奇特的形状。见杜士仪倏然瞪大了眼睛,她便轻声说道,“之前我听你说过老叔公的那封信,今天特意仔细检视这些东西,方才发现了如此机关。杜郎,你说这是否会是那盛信铜筒的钥匙?”

王容既是如此说,再加上那奇特的形状,也确实像极了钥匙,杜士仪思量再三,终于决定试一试。当他从箱底再次找出了那个铜筒,将半截金簪插进去拨弄了一下之后,他就只听得一声极其细微的机括轻响,紧跟着合在一起的锁就弹开了来。又惊又喜的他连忙划开封蜡,伸手往铜筒中一探,恰是从中取出了一卷信笺。那一卷信笺很长,字迹歪斜潦草,显然是杜思温已经病倒之后方才写的,字数却很不少,而且越到后来,字迹就越是难以辨认。

直到那种力有未逮的时刻,杜思温竟是依旧没让别人代笔!

信上零零碎碎说了几件事。其一便是近日发生在长安的一桩奇案,却是杜士仪从前也关注过的,张审素被杨万顷诬为谋反之案。当年张审素其被斩首籍没全家,二子流岭南。杜士仪还曾经因为杨万顷与李林甫有所勾连,命人前往岭南寻访,最终却没能找到那两个孩子。时隔数年,这两个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却做了让成年人都惊叹不已的是,那就是当街将仇人杨万顷手刃,为父复仇,自己留书潜逃,本预备杀了另外一个和杨万顷同谋的人,却不幸被官府拿获!

因为杨万顷刚刚回朝重入御史台不久,有人重翻了他当年的劣迹,为两位孝子请求宽免,结果政事堂三位宰相中,张九龄认为应该宽赦免死,李林甫和裴耀卿却绝不同意,认为虽情有可原,却不可破坏国法,天子遂命河南府廨杖杀。而后民间私悼不断,悉以为是朝堂权贵有人为杨万顷复仇,追悼二位孝子的诔文甚至都张贴到通衢大道的街头去了。

想到这样惨烈的案子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杜士仪不禁长叹一声,随即就注意到了其后杜思温那形同平素私话一般的评语。

“张子寿因怜孝子欲求其活,裴耀卿因国法而言其该死,此公心也。可李林甫欲致其死,却因万顷以他之故重入御史台,如今却死于非命,若令凶犯活命,则权威荡然无存,因此方才坚请。而陛下因谋反之断自上出,若怜惜孝子,则无异于认错,故而方才以国法二字为搪塞。惜乎张审素二子皆死,从此绝后矣!如怜其孝行,赐鸩及绞,也能少苦痛,今用杖杀,坊间无不哀悯!”

杜士仪登时捏紧了信笺,心头只觉得犹如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父亲被人污蔑谋反,儿子若不是求不到伸冤的门路,何至于以稚龄做出这样激烈的事情来?遥想当年杜甫的祖父杜审言被同僚污蔑,身陷大牢旦夕可死,杜甫的叔父杜并不过十三岁,身怀利刃行刺那主谋,虽最终自己不幸被杀,可终究是拖了那人同死。而就是因为这么个儿子,杜审言方才逃过了一劫。律法严明不可亵渎?倘若律法真的能够不让好人受屈,首先得有明察秋毫的法吏乃至于君王!

初唐时对于死刑原本有严格的覆奏制度,而且死刑最初仅有斩首和绞两种,从武后年间开始,便渐渐多了这杖杀的一项!所谓的法制,简直是笑话!

他定了定神复又往下看,却见杜思温由此引申开去,对如今当政的三位宰相加以评鉴,却是说张九龄太刚,常常御前激昂直谏顶撞天子,李隆基即便能容一时,却未必能够长久;而裴耀卿则是实干之才,更擅长财计,为人秉政偏柔,兼且敬重张九龄为人,因此除却这样的案子,鲜少相争,中书门下俨然一体。虽则如此政令顺遂,拔擢贤才,可长此以往,朝政固然稳定,天子却不免以为朋党。更重要的是,无论张九龄还是裴耀卿,全都不支持废东宫。

事到如今,杜士仪已经约摸明白,杜思温缘何要在送这封遗书时如此大费周章了。这封信上写的内容,剖析得太过深入太过犀利,若是遗落在别人手中,绝对会被人借此生事。一面庆幸杜黯之这一路西行顺顺当当,一面暗叹后头那位信使也未遇到什么波折,否则他要想看到这封信,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他很快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去,突然再次心中一凛。

杜思温竟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与其说武惠妃是借为寿王择妃之事,试探他是否支持寿王,还不如说,惠妃那是在试探当今天子的真正心意。须知床头私语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武惠妃几乎形同中宫独霸后宫十余年,可东宫的位子看似不稳,却十几年不曾易人,武惠妃已经等不及了。玉奴是玉真公主爱徒,又从他学过琵琶,倘使天子亦是最终对这桩婚姻点头,那么就意味着,李隆基破了一贯为太子诸王择妃时,不从背景深厚人家选的惯例!

也就是说,寿王是特别的。如此就可以坚定武惠妃尽力掀翻东宫的决心!而天子,其实何尝不是在利用这种试探。所以,能有多远躲多远,这时候纵使对玉奴有旧日师徒之情,也不妨设法斩断,这是杜思温给他的告诫。

“可恶!”

杜士仪忿然一捶身下床板,怒声说道:“竟然为了试探这种事,简直是……”

“杜郎,老叔公在信上说了什么?”王容见杜士仪面色大变,甚至可说是被激怒了,她不禁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问了一句。见杜士仪紧抿嘴唇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她不由低声安慰道,“不论何事,只要及早筹谋,绝不会没有办法的。至不济,不是还有你苦心孤诣请阿姊安排的出路?”

“那是最后的办法,若不到九死无生的那一步,我是不会走那一步棋的!”杜士仪仔仔细细将杜思温的信看完,心中极为佩服这位老人临终之前的判断,遂信手将其递给了一旁的王容。趁着其低头快速阅览之际,他就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寝堂门前,无论脸上还是心里,全都是阴霾重重。

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逃离两京,就是厌恶朝堂上政争后宫中夺嫡那一套,希望能够在外施展一番拳脚,以自己的意志开创一番天地,可纵使离京两千里,他依旧和那个地方的变化紧密联系着,甚至生死荣辱都与之相连。

“杜郎……”

王容终于完全消化了杜思温那封遗书中的内容,心中顿时一片冰冷。她来到了丈夫的身后,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后,她就用几乎在颤抖的声音说道:“怎么会是这样?陛下是一国之天子,也是皇子们的君父。至于惠妃,亦是他最宠爱的妃妾,他若是真的这般想的,就不怕……”

“也就是老叔公人之将死,故而希望能提点我不要去趟那浑水,有几个人敢这么猜?”杜士仪哂然一笑,见寝堂前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因为王容早就有所吩咐。他任由妻子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背上,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已老,太子已长,咱们大唐前头那几代太子,便是因为这种缘由心生疑忌,以至于最终或废立东宫,或如当今陛下那般政变夺权。所以,支持太子的人,陛下看似会嘉赏忠义,可焉知不会视之为想要捞取政治筹码,希冀将来太子登基后得到重用之人?”

微微顿了一顿后,他便轻声说道:“陛下忌讳太子,不在于惠妃挑唆,也不在于偏爱寿王,也不在于太子身后是否有人支持,是否有势力;只是单纯因为太子在东宫已经整整十余年,已经年长,又与光王鄂王交好,百官将他视作为储君,而太子却因为母妃早死,自己被冷落,兴许会有怨望之心,这就足够了。因为这种心思,当年当今陛下在东宫时,何尝没有过!怨望之心素来就是太子作乱的源头。从李承乾、李重俊、再到当今陛下,区别只在于前两人输了,陛下赢了。”

大唐的太子从来就是高危职业,太子妃亦然!

当着妻子的面,他毫不避讳地揭开了李隆基得以独掌权柄的那场唐隆政变,随即又冷冷说道:“利用惠妃的急切,换下这个如今越来越看不顺眼的太子,而后将其或杀或逐,再利用事后有所追悔,不立寿王,而立其他年长皇子为太子,然后却对惠妃感慨民心不可违,如是惠妃抑或支持寿王的臣子,又会紧紧盯着下一个太子伺机而动。也就是说,如此循环往复,他就不必担心东宫坐大。陛下是自己由东宫迫君父还政而有天下,所以几乎是防贼似的防太子!”

他算是明白了,历史上的李隆基为何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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