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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疯道人
看到病床上脸孔消瘦苍白的年轻人。
李桦樟又有点担心,病人营养更不上,康复速度就慢,本来病人渡过危险期就该苏醒过来,至少有些自主反应动作。可是李越被移到这个普通病房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苏醒迹象。万一要是…,这个家庭这样的经济情况,真是雪上加霜。
李桦樟摁了一些消毒液搽搽手,准备告别李老太回到办公室。李越出了急症看护室之后,其他护士就接过手了,不过李桦樟不知道为什么确实不放心这个病人,每天溜过来看一下,才觉得安心。
“李护士,你来了!”
李桦樟扭头,见是李越的弟弟李禹搀扶着李越父亲李长年走了进来。
“李护士,谢谢你帮我们去上头说话,让他们给我们宽限几天,我们昨天把前段时间欠下的账结了…”看到床头柜上的橘子,李长年喃喃道:“李护士,你又客气了。”
李桦樟微笑了一下,说道:“李大伯,不用客气,那是小忙。我明天再来看看。”
走出病房的李桦樟心情并未好转,李越的情况得向父亲询问一下,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李越的医疗费不知道医院有没有减免的条例,李大伯身体比上次看到更差了,这家人肯定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医疗费用就是一个无底洞呀。
“今儿怎么样?”李母黄玉娟见到李禹提着开水瓶去打热水了,向李长年悄悄问道。
李长年从口袋掏出两张崭新的百元钞票,皱了眉头说道:“说是去了太密了,血都不稠了,这次只能给两百。”
“老头子,这两天你歇歇,明日我去!”黄玉娟说道。
“你…再说吧!”李长年看到李禹走进了房门,连忙停住话头。
*****
那叫惊天动地齐天大圣无敌小行者的蟋蟀,是昨晚问墨在屋角找到的。
李越就想求证一件事情!
再说,输了,还是可以…跑的。
片刻,铜头将军已经被撩拨起火性,双翅大张,鼓瑟而鸣,强有劲的双鄂不住颤动,似乎随时能将对手咬个对穿。
终于看到那个懒洋洋的讨厌的小家伙了,铜头双腿一蹬,强有劲的腿部关节给了它无尽力量。它都不屑于上前撩拨试探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眼见可以稳稳落在那个小家伙背上,在它那脖颈部位轻轻一撕,那美味的肌腱是自己的最爱!
围观的小子们发出了欢呼声,这是铜头将军的绝技之一,刘洲亲自命名为飞天神吻。这致命一吻,夺去了多少蟋蟀的小命,包括“李越”之前的心尖尖-银翅将军,赵十一的铜背,黄志勇的斗神…
眼见这个被称作惊天动地齐天大圣无敌小行者的蟋蟀马上和它的主人一样被蹂躏,刘洲和他的小伙伴心头浮起一阵久违了的痛快。
“啊?!”阿健一声惊呼打断了刘洲的意淫。
刘洲低头一看,他那天下无敌的铜头将军不知何时被小行者掀翻在盆底,小行者双鄂紧紧咬着铜头将军的腹部,眼冒幽幽红光,青绿汁液从铜头将军腹部汩汩流出。铜头将军双翅颤颤,长声悲鸣,眼见不活了。
围在刘洲身边的小伙伴惊呆了,张大嘴巴,却全无声息!
“耶!”李越单手握拳,在空中潇洒划了一个弧线,裂开了嘴角。
看来,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是真的,不是臆想!
就在这时,“哐”一声震天钹响,将惊呆了的小伙伴们惊醒过来。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道士一手抓着一个酒葫芦,一手敲响背在身后的一片铜钹。
“长命富贵!长命富贵!给点钱!各位小爷,长命富贵!”那道士踉踉跄跄,疯疯癫癫,朝李越那伙人冲了过来,伸手向刘洲他们募化。
“他奶奶的!”刘洲见到自己的铜头将军被李越的小蟋蟀撕开了肚腹,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更窝心的是想到还要叫李越“老大”,当李越的人肉座驾,这让一贯只能自己骑人、踩人、骂人的刘洲情何以堪。
刘洲飞起一脚,朝那疯癫道人踢去:“奶奶的臭道士!还向老子要钱!”
那道人“啊”地惨叫一声,双手捧腹,跌坐倒地,“哀哀”直叫唤。
“鸟毛道士,给你鸟毛钱,你弄死了老子的铜头将军,老子不踢死你!”刘洲又是一脚朝倒地的疯癫老道踢去。其他小子,看到刘洲恼羞成怒,将铜头的死赖在老道身上,马上同仇敌忾起来,嗷嗷叫着,纷纷要上前踢那老道几脚。
“救命啊!小爷!”老道大概看到李越呆立一旁,置身事外的样子,连忙向李越伸手求助。
李越像是突然吓住了,连连后退。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有好多蟋蟀,赔你!”老道将污浊破烂的道袍拉开,从里面蹦出几只虫子,不是蟋蟀是什么?
刘洲几个见铜头被打败,本就恼羞成怒,踢打老道,也好出一口恶气。片刻,他们注意到了老道的诡异,从老道道袍缝隙,裤管,头发里跳出越来越多的蟋蟀,起初几只,几十只,几百只,几千只,须臾之间,满地都是乱爬乱蹦的蟋蟀…
蟋蟀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
刘洲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轰”地一声,其他十几个半大小子慌张四散跑开。
李越连忙拉着吓呆了的问墨,跟在刘洲屁股后面跑去。
在那疯道人敲响铜钵之前,李越就留意到了,那道人看似疯癫,其实双眼精光闪烁。至于刘洲踢他那一脚,那道人似乎料准了刘洲踢来的方位,两掌提前交叉护在腹前,刘洲那一脚只不过踢在老道手心上,在同时,老道向后退了一步卸了劲头,然后借势假装摔倒在地,哀哀喊痛。
那老道虽然一开始就伸手朝刘洲他们募化钱财,两只眼睛却一直偷偷打量李越的反映。
老道明显是朝着李越而来。李越不管那道人是什么目的,如此鬼鬼祟祟,总非善事;看道人样子,獐头鼠目,两腮无肉,目露贪婪,根据李越近30年的人生经验判断,这种人需敬而远之。
李越拉着问墨跑开,只听见老道在身后唱道:
“嘿嘿!不见今生是来世,一梦醒来了前缘…”
李越心里猛地一荡,听这道人唱词,明显是冲着前一段时间自己迷迷糊糊,长睡将醒的情况?难道他知道什么?
李越强压回头一探究竟的念头,半步未停,拉着问墨,闷头往前跑。
那道人见李越没有半点异常反应,又开始大声唱:“阳神曰魂,阴神曰魄,魂之与魄,互为室宅…血旺气和,荣卫共通…”
李越也不知道那疯道人唱些什么魂什么魄,拉着问墨瞬即超过了两三个小子,拐过街角,消失在茫茫行人之中。
那疯道人见李越听到他的唱词居然没有半点异常,不禁皱了皱眉。他站了起来,拍拍道袍,簌簌掉下一些蟋蟀,立即化为数段寸长干枯稻草。那遍地跳跃爬动的蟋蟀,同时皆化为枯草。
那站起来的道人双眼滴溜溜一转,哪有半分疯狂模样。片刻,他呡了一口酒,半闭上眼皮,选了一个方向,东倒西歪而去。
第五章:求证
人流中,李越和问墨悠闲而行。
刘洲他们现在恐怕见到自己就躲得远远的,说不得他还感激那个疯道人,让他找到借口逃避赌账。那个道人?他应该不会在光天化日下,来往人群中作怪吧。见时间还早,李越刚好悠闲欣赏一下秀云城。
说起来,这还是李越第一次出门呢。
问墨双手紧紧捧着草篓,他趁刘洲他们乱哄哄的时候,眼疾手快将小行者那只蟋蟀装回篓中。此时,他满眼放光盯着李越看。
李越被他看得别扭,“啪”拍了一下问墨的脑袋“瞧啥呢?本少爷脸上开花了?”
问墨笑嘻嘻说道“少爷,您脸上没开花!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呀,以往每次碰到刘少爷他们,少爷您脸上一般都会开花的哟,嘻嘻。”
李越一笑,心想,现在的我可不是窝囊废,以后日间拳打四方,夜间连御八女,才是自己富二代幸福日子。那几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以后乖乖归到我麾下。
问墨见李越没有着恼,又问道:“少爷,这小行者真是我昨晚上抓的那只?咋这么厉害呢?这下我们就牛了…
李越伸手拿过草篓,一把丢弃在街边沟渠之中。草篓盖子散开,那蟋蟀蹦了出来,一下串到角落缝隙之中,不见身影。
“啊!?”问墨一声惊呼“少爷,刘少爷的铜头将军是他花了50两银子买的,这小行者至少值80两白花花的…”
“不用心疼,那东西活不了多久。”李越伸手勾着问墨的脖子小声说道“以后跟着本少爷,还愁没有银子花?本少爷保管你以后…以后…”
“吃香的,喝辣的?”问墨一脸向往地问道。
李越打了一个响指,说道:“bingo,吃香的,喝辣的!”
问墨一脸懵懂感激,少爷果然不同了。以前,少爷何曾跟他这么亲热过,以往虽对他不是呼来喝去,可也不会当他是自己兄弟这般。不过问墨没有深究这变化。他在心里慨叹:“这变化真是******太好了。”
此时,李越的心思不知飞到何处了。
李越知道自己身子不妥当,可是他不知这不妥当是好是坏。
关于穿越呀,夺舍呀,借尸还魂呀,他也看过几部电视剧,了解到这穿越通常是穿越来的灵魂和本体灵魂的一场战争,胜者为王,有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有幸运的,本体灵魂烟消云散,穿越来的灵魂从此秉承本体记忆,顶着一张不同面皮逍遥自在;稍稍不幸的,本体灵魂还有残留,常常反扑,穿越者经历和本体记忆互有攻守,但往往也是互利互惠,最后也是穿越者胜出。
而李越之所以觉得这个不妥,是因为他失去了一些记忆,又额外得到了一些记忆。
他有许多问题,那丢失的记忆是真丢失了,还是自己选择性遗忘了?那自己其它的记忆会不会逐渐遗忘?自己现在说话忘词,结巴,将来会不会好?
那额外得到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如果那些记忆不是本体“李越“的,那会是谁的?
问墨讲诉关于他家少爷的一切,现在的李越没有丝毫印象,反而脑袋中会莫名其妙蹦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之前关于百凌花的信息。
他曾经不动声色问过问墨,父亲李长青,母亲吴佩凤,他们都只知道百凌花蜜是好东西,至于百凌花生长在哪儿,百凌花蜜如何酿制采摘,他们一无所知。
这也就算了,吃猪肉没必要知道猪是怎么养的。
问题是,李越他就知道墒水源头长云山脉云练崖有百凌花,他还知道采酿百凌花蜜的只能是铁尾蜂,而不是普通蜜蜂。逐花人往往带着铁尾蜂四处流浪,常常二三十年才可能碰巧碰到一次盛开的百凌花,要碰巧这逐花人的铁尾蜂能分到一杯羹,最后才能收获一两瓶拇指大小长短的琉璃瓶装纯花蜜,这逐花人后半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李越之前喝到的百凌花蜜显然不是纯花蜜,是铁尾蜂产完百凌花蜜后,剩下一丝半点和其它花蜜参杂一起,无法分开的杂蜜。就是那样参杂一丝半点百凌花蜜的杂蜜也是千金难求。李长青夫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