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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万两-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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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逾至此猛然大笑,道:“大师是见过我母亲还是认得我父亲,竟非要渡我?”那僧人道:“惭愧,贫僧对先岛主闻名已久,却无缘得见。至于檀越的生父……认得二字更是无从谈起。贫僧一直仰慕正趣诀的自在精妙,既然因缘巧合遇见檀越,就该是天意,要贫僧渡化檀越。”
  乐逾道:“这么说来,不让大师渡我,大师不痛快,让大师渡我,我不痛快。我愿和大师打赌——大师是出家人,又敢不敢与我赌?”
  那僧人思索道:“檀越得天独厚,贫僧为渡檀越而与檀越打赌,想来诸天神佛应当不会见怪。”
  乐逾道:“我认识一个酒肉和尚,是个痴人。不想如今见到大师这正经和尚,倒是个妙人。”那僧人宣声佛号,乐逾道:“闻说寒松寺山上有猛虎,常咬杀禽兽,也曾吞吃行人。”
  那僧人道:“确实。”乐逾道:“若是大师能令猛虎不再伤飞禽走兽和行人,我便让大师渡化。”


第48章 
  四日后,乐逾送经文上山,在半路松径之中听见簌簌响声,转身去看,青翠松林中竟伏着一只金黄斑斓的猛虎。双爪前伸,抠在石缝里,乖顺异常,发出“呜呜”的鸣叫。
  那猛虎犹如待他随行,为他引路,支起肩向松林中潜去,绕绕回回,在林中穿梭,到深处天光参差落入,一块宽平的山石上,盘膝坐着那灰衣僧人,口中念道:“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
  而在他面前,一只狐狸伏地,两爪压在颈下,双目闭上,见那猛虎上前亦不惊不动,宛如山间一块石头。
  而那猛虎低叫着绕一僧一狐数圈,便也坐在那僧人坐着的大石旁,低头静听,如一尊护法。
  那僧人这才闭口睁眼,微笑看一眼乐逾。乐逾击掌道:“猛虎敬服,狐狸听法。我今日才知,佛经中的故事不全是虚。”
  讲经一旦停下,狐狸翘起尾巴,一滚身爬起来,眼珠黑亮,警惕地蹿入林中。猛虎亦背面远去。那僧人道:“贫僧答应檀越的,已经做到了;檀越答应贫僧的,料想也不会失信。”
  乐逾道:“愿赌服输,大师只要我抄经?不要我剃光头随你出家去?”那僧人一愣,无奈失笑道:“岂敢岂敢!檀越这一支一脉单传,贫僧若是拉檀越出家去,只怕夜深人静时就要被檀越那位先祖入梦问罪了。”
  乐逾道:“只抄经书,就可以摆脱心魔?”那僧人道:“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愿出苦海,剃度修行又有何益?愿意顿悟回头,无需读经,立地即可成佛。经中有大智慧,旁人或许抄录一场,两手空空,头脑也空空,没有所得。依檀越的天资,若愿潜心诵读,使经文镌刻在心中,必能得智慧为利剑,斩除心魔。”
  乐逾沉默片刻,想起血海之中,美人如花,含情含恨的脸,一刹那心神动摇,良久才道:“我早已对大师说过,我的心魔是情。不过既然大师赢了,有言在先,我愿一试。”
  自那次起,乐逾日日到松下那石台处与他论经。即使乐逾携酒同来,说话饮酒,那僧人也垂首微笑,毫不介怀,反而道:“人世间是苦海,檀越能以醉眼看世间事,不亦快哉。”
  相谈甚欢,那僧人传授他“清心咒”,心神镇定,神志不失,戾气渐渐平息,可心魔仍是难解。那僧人几次三番劝道:“色相皆是幻,红颜如枯骨,檀越能看淡功名利禄,为何唯独看不透美色惑人?”
  乐逾与他对坐,道:“大师,我看得透世上千百种美色,只是无法对这一种无动于衷。”
  那僧人一叹,不再多言。乐逾却道:“大师为何要渡我?初见之日,大师说我‘上应天命,有大机缘’,指的是否是‘天选大宗师’。”
  那僧人深深看他一眼,低声道:“檀越果然知晓‘天选大宗师’一事。不瞒檀越,贫僧不但相信檀越有成为宗师的机缘,更相信檀越将成为天选大宗师。”
  乐逾不为所动,道:“大师如何就知道是我?即使我命中真有天选大宗师的机缘,北汉瑶仙姬与我命格相同,我已生心魔,怎比得上她追求武道之心全无瑕疵,果决坚忍。”
  那僧人摇头道:“檀越,症结正在此处。不是檀越,便是北汉瑶郡主。檀越无国无籍,即使成为大宗师,也不会偏袒哪一国。可瑶郡主,虽霁月光风,却是北汉宗室,享举国供养,效君报国义不容辞。如今中原宗师都已陷入衰竭,若是她先登上宗师境界,再成为大宗师,普天之下,再无人能与之抗衡——北汉国君必以此为依恃,挥师中原。到时的中原,将焦土千里,生灵涂炭!”
  乐逾一时不语,那僧人言及此,忽然大恸,道:“周朝末年,天下大乱,中原得安定不过三十年。当年贫僧已是十岁稚童,战乱时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犹历历在目……贫僧不忍见万民罹难,故一意孤行,只求渡化檀越。”
  禅宗高僧,出家之人,本来不跪显贵君王,却在乐逾面前一拜,道:“求檀越为天下黎庶计较,挥慧剑,斩心魔!”乐逾不动,只道:“我何德何能,受大师一拜。”
  那僧人见他神情,胸中便是一寒,急道:“檀越!”乐逾眼前却是萧尚醴,十二岁离岛,游历天下,见过人间百态,笑世人为七情所苦,愚不可及,却如今才亲身体会何为情苦。那张穷尽人间艳色的脸,以累累白骨,尸山血海,含情脉脉地对他凝眄。乐逾但觉荒谬,厉声道:“如大师所言,我不断绝一份相思便负尽天下人?”
  乐逾大笑起来,心中幻象已如妖孽,究竟心魔即是萧尚醴,或是心魔窃取萧尚醴的形貌?他只见那幻象似喜似悲,道:“你说过护着我,绝不让人伤我,如今却要亲手杀我?”
  那僧人情急看他,那美人也千言万语地看他,乐逾按剑道:“我不信,我不信天下安危系于一人。——大师渡我是渡不成了。”
  这二人对峙,陡然间,自半山下传来惊惶大叫,乐逾逼视僧人,已如箭脱弦般掠下去。那僧人也是愕然,僧衣被风鼓满,几乎与乐逾同时冲到山下。
  却见几树青松之间,屋院外横一具女尸,年约十六七,是买来的婢女,尸身被扯坏撕开,脸颊到颈项处,血肉翻卷,半张头皮撕下,是猛兽利爪之威,胸腹更是被爪子掏开,肚肠流到泥土草叶上。
  乐逾一字不发,面色铁青,冲上前抱起季玉壶,她被撞倒在地,已是满脸苍白,脸颊上一道道眼泪汗珠,裙底渗出些淡粉的血水,手指紧攥乐逾衣袖,快要昏迷道:“救我……”
  婢女仆妇被吓得人事不知,或是两眼无主,直着眼要疯过去。那僧人不避嫌地蹲下身按压穴道,唤醒她们。一个仆妇见着血肉,哇一声坐在地上大哭出声,道:“老虎……骇死人的老虎!苍天呀!”
  乐逾取出随身带的丹药,正喂给季玉壶,那药是蓬莱岛十年求得三粒的返香丹,原本为了辜浣,若有不测,一月一粒,至少可保三月性命。如今他并无其他灵药,将返香丹逐次全喂给季玉壶,另一手已在她背后送内力推化药力。
  那僧人满面悲恸,他要渡化猛虎,却眼睁睁见到猛虎伤人,阻之晚矣,只觉万事都是自己的错与孽。
  那些婢女仆妇都痴呆发抖,抱成一团。乐逾抱起她便匆匆入屋,那僧人猛然一惊,大错铸成,可那女子腹中分明尚有一条小生命可救,追上前去,道:“檀越!尊夫人要生产,已不可再拖,贫僧……略通医理,请让贫僧助夫人……”
  季玉壶自有孕以来,少有开颜欢笑的时候,怀胎至今近八月,竟有大半日子身体心神都被苦痛折磨。
  这一回见猛虎咬死婢女,受惊动了胎气,生产更是艰难。她即使服下了万金难求的灵丹妙药,又有乐逾源源不断抱着她送入真气,仍是不到半个时辰就脱力了。
  她这一生出生既然低,又性子孤僻,不求所成,偏偏还清高得求一份干净,不愿被世间男子触碰。活一日,过一日,就是受一日搓磨。
  咬布巾咬得唇间都是鲜血,痛不欲生时,却隐约想到,她痛不欲生又哪里只是这一时,这一刻。她这一生,只有在被昭怀太子妃庇护的数年间,在那放置古玩的积玉斋中看守,日日为珍品古玩掸灰拭擦,对着一斋数十架不通人言的死物,得到过一时半会儿的平静安然。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汗水迷住眼,双目通红,再留不出一滴泪来。三个时辰后,天色全黑,屋内满是血腥味,竟无人分得出神点灯。
  胎儿体位不正,她的产道又难以扩张,那僧人额上也是大粒大粒的汗水,再这样下去,那胎儿只怕会死在分娩中。她如同知晓,竭力靠去,只能依在乐逾耳旁,动嘴唇道:“大夫说……是个男孩,是不是?”
  乐逾道:“是。”她目中已无神采,道:“我很怕……很怕,为什么……要是个男孩……”
  乐逾扶住她,护住她心脉,道:“你不会有事,他也不会。”但她又神色挣扎,面上似悲似喜,道:“是男是女,是我的……孩子,不要管我!救救他,你救救他……也放了我……”
  乐逾闻言一震,季玉壶意在舍母保子,她已经弃世,却不能拖着孩子一起走。
  他不动良久,去取剑来,那僧人悚然看他,却终究一叹,颓然闭眼。
  破晓时分,那屋舍内终于传出一声婴儿啼哭,生产的女子被剖腹取子,血流如涌。
  那男婴通身绯红,面容紧皱,被那僧人满是血的手抱住,只管张嘴急促大哭,丝毫看不出长相。
  季玉壶看他一眼,淡淡一笑,耗尽这一世所有气力,却拼命抓住乐逾的手,道:“教他……做一个好男人,心思端正……胸怀坦荡……懂得尊重……世间的女……”
  话未说完,便倒下去,手也软软跌落,乐逾拥住她,半晌,理齐她腮边散乱鬓发,低沉道:“我答应你。”


第49章 
  斯人已在他怀抱中离世,乐逾将她放下,提剑出门,道:“烦大师照看犬子。”
  拿僧人灰袍上处处血迹,正笨拙细致地拭擦婴孩脸面上的血水,闻言急道:“檀越!”却只见乐逾身上淡淡戾气转厉,高大身影射出,一纵而去。抱住一落地便与生母诀别,不知是否为母亲一辈子的不幸号啕大哭,那僧人进也不是,留也不是,长宣一声佛号,竟就抱着婴孩追冲上去。
  屋外那仆妇婢女过了半日,渐渐地恢复神智,半夜烧水听吩咐,如今一边啜泣,一边通红着眼为那死去的婢女收殓。
  青松岭被晨风拂过,黎明里山林不语,天地寂寞。那僧人仰头四面环顾,抱着眼都睁不开的初生婴孩,如捧一只大手一捏就会碎的玉碗,护在胸前,唯恐他有失。
  半柱香后,追上却已迟了一步,林中浓重血气弥漫,气味腥臊,不是人血。地上一团庞然大物,黄澄澄的皮毛已被血染得猩红。那一动不动再没生气的皮毛旁,站着个高大的男人,如山如渊,已经收剑入鞘,回头对那僧人一笑,眉眼俊朗,半张脸与一侧肩头都溅满兽血。
  乐逾道:“大师来迟了。”他反手抹去铺头盖脸的腥热兽血,那僧人定定看着他,即是忏悔又是消沉。
  乐逾右颈,血下竟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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