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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_苏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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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明朗的夜晚,正如现在他的心一样,一片明朗。
  想通了一切的他,现在满心的激动,胸腔中有股气翻腾着想要出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要是钟泊雅在他的面前,他一定好好的向他道歉,告诉他,这些年来自己是多想念他。不管他信不信,他都要说给他听。
  对,他此时此刻,十分的想要见钟泊雅,那种迫切的感情,压抑不住,直冲他的天灵盖。
  如果不是还有点理智在,他真的就要上马回京了。
  他在床上翻滚了无数次,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种情感,一定要真真切切的让钟泊雅知道才行。
  他在驿站的房间里翻找了半天,才从柜子里找出一方砚台,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长了毛,毛笔也是炸开了花,连纸都受了潮坑坑洼洼的十分的不平整。
  薛延不想自己的这份心意这样呈到钟泊雅的面前,打算先用这纸写下,明日上镇上去买了好的笔墨再誊抄一边。
  打定主意后,薛延开始研磨下笔,等到自己完成这封不会送出去的信时,天光擦亮,打了哈欠上床睡得深沉。
  他许久没有睡这样舒坦的觉了,谁知一觉睡醒竟然是晚上用膳的时辰了,更可耻的是,自己是被饿醒了。


第09章 
  薛延敲了敲睡昏了的头,想着和他接头的人怎么还不来,一面叫伙计给他打水洗漱。
  钟泊雅说要派个人给他,给他指点指点这大陈如今的政治形势,薛延对这个人还是顶好奇的,毕竟能派来的都是钟泊雅的心腹,他很想知道这个心腹长得是长是扁。
  让薛延万万没想到的是,钟泊雅把自己给送了过来。
  彼时薛延正坐在房内大口吸面,吃的毫无形象可言,天气闷热,他索性在房内光了膀子。
  吃的正欢的时候,扑面就是一阵热风,大门被人“嚯”的推开,来人扇着袖子,毫不见外的进门倒水饮了一大杯。
  薛延未反应过来之时还想问问他是不是走错了房间,看清人脸之后,险些没被嘴里的面条给呛着。
  “你怎么来了!”他瞪了眼钟泊雅,瞬间想起自己衣衫不整,有辱斯文,赶忙把敞开的衣衫拢上。
  钟泊雅喝完水,喘了口气,不咸不淡的看了眼薛延。
  “有吃的吗?”他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像是饿了许久似的。
  “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去让人给你做点。”
  钟泊雅又饮了一杯茶水,端过薛延的面碗,夺过他的筷子就吃。
  “你自己再去要一碗。”钟泊雅塞了一口面才有了点实在感,他为了能赶上薛延,快马加鞭两天两夜,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再来两碗。”
  钟泊雅饿得太久,吃得又急,半碗面吃下去就已经吃不动了,最终的两碗面都落在了薛延的肚子里。
  他躺在薛延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薛延站在床前,想笑又不敢笑。
  靠着床沿蹲坐在地上,看着钟泊雅睡得深沉,他睡了一天,没有什么睡意。天气很热,即便开着窗,也没有多少风。钟泊雅因为太累睡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但额头上全是汗珠。
  薛延出门打了桶井水,在床边撒了一圈,又找了个蒲扇一下一下的给钟泊雅扇风。
  他觉得命运真是奇妙,他昨天还万分的渴望想要回到平京去见钟泊雅,然后今天钟泊雅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睡在他睡过的床上,和他同食一碗面。这一切都那样的不真实。
  薛延伸手碰了碰钟泊雅微凉的脸颊,钟泊雅是个金贵的人,皮肤嫩的像豆腐,薛延生怕自己这一双糙手一碰,给他碰坏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两指的指腹碰到那顺滑的皮肤上,像是摸上了水煮蛋一样的弹嫩。他戳了戳钟泊雅的脸,又触电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在心里默念“罪过”。
  “傻子。”
  无论大陈的局势是怎样的,薛延都不觉得钟泊雅适合出宫。
  想要钟泊雅命的人太多了,他出宫无疑是把自己置于众人的眼中,就算他身边带着大内高手,但凡事皆有例外,钟泊雅只要是在宫外,就有危险。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他亲自出宫来对付,但他这么做就是傻。
  如果他薛延对付不了这个人,也不幸的命丧黄泉,大陈赔掉的只是个以后都当摆设的将军。可钟泊雅不一样啊。
  “这一路我要如何护你周全呢?”薛延喃喃道。
  钟泊雅一觉睡到了天明,他是真的累极了。从回宫安排事宜到出宫,他是半点都没有停歇,到昨夜他才算是真正的合上了眼。
  薛延坐在床榻上,半个身子靠在床沿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把蒲扇。钟泊雅抿唇一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脑门。
  “起来!”
  薛延虽然睡着了,但也没有放松警惕之心,钟泊雅一推就睁开了眼。
  “本公子要洗漱了,你去打点水来。”钟泊雅抬了抬下巴,傲气十足,真真像个出远门的公子哥似的,和昨晚那个饿得抢他饭的人完全不搭边。
  薛延坐了一夜,腿麻了一半,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但是半边身子酥麻感在他的血液里横冲直撞,撞得薛延半身不稳,直接砸向床上的钟泊雅。
  钟泊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当然没法子稳住薛延这人高马大的身躯了,被他压的直吸气。
  “薛衡臣!”钟泊雅抽着气,咬牙切齿的叫他的名字,“我要被你压死了!”
  薛延忙不迭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活动了下身子,那酥麻感才稍稍好了点。
  “莫恼,莫恼!”薛延摆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去给你打水洗漱,让伙计送点吃得来,你再躺会儿,再躺会儿!”
  薛延瘸着腿一边说一边快速向门口挪动,话说完,人也遁出了门。
  钟泊雅哭笑不得,吃痛的揉了揉被压到的胳膊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儿时,薛延惹恼了他,总会耍着无赖将此事揭过,然后大家皆大欢喜。
  待薛延打完水回来,钟泊雅还坐在床上,他穿着亵衣抬眼看着端着脸盆进门的薛延。
  “濡域还不换衣?”
  钟泊雅用下巴指了指屏风上搭着的衣裳,“你不伺候,我怎换?”
  薛延瞪直了眼睛看着钟泊雅,于是两人干瞪着对方。片刻后,薛延轻咳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架子上,走到屏风前拿起钟泊雅的衣裳伺候他换衣。
  钟泊雅的衣服真真是皇宫中的上品,薛延研究了半天才知道这衣服该怎么穿。
  左一圈,右一圈,一圈右一圈,绕的薛延的眼睛都快花了。那薄薄的丝质的衣裳在钟泊雅的身上绕了一圈后,将这人衬的仙气十足,若不是他脸上还有熬了几夜的胡茬在,真的是个绝世的公子哥儿。不过这胡茬也不影响钟泊雅的美。
  伺候完钟泊雅换衣,就要伺候他洗漱,给他的脸剃须的时候,薛延的手抖抖抖的恨不得自己砍了算了。
  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那十几斤的大刀,手起刀落,毫不含糊。但是现在那双拿大刀的手拿起剃须刀,总感觉这剃须刀的分量比大刀给重,生怕在钟泊雅那嫩的和姑娘有的一比的脸上留下点什么不该有的印记。
  他剃的十分的认真,两眼直直的盯着钟泊雅的脸。钟泊雅撇下眼珠子看他这样,忍不住撇下嘴角。
  “你别乱动!万一给你刮花了怎么办?”
  “那就用你的项上人头来赔。”
  薛延抬眼对上钟泊雅冷冷的眸子,一时噎住。
  坐着这里的人,不仅仅是他曾经的玩伴钟泊雅,更是大陈的皇帝。他这般对他说话,已是逾矩。
  薛延讪讪然,面上心上都十分的难受。于是闭了嘴,安安静静的做着事情。


第10章 
  屋子里霎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钟泊雅有点恼自己,身居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给人颜色,方才那句话根本没过脑子,直接说了出来,现在让两人双双尴尬无措。
  薛延剃完最后一刀,将剃须刀放到案台上,拧了毛巾轻轻擦着钟泊雅的脸,避开了他的视线。做完一切后,收拾东西出门,安静的像是闹脾气的孩子。
  钟泊雅自知自己无理,可又觉得,薛延怎么也该是让着自己的那方,便觉得他这样有点小气了。
  早膳是驿站的活计送上楼的,一碗清粥配几个小菜,但是薛延不在。
  钟泊雅看着那一人份的量,脸黑了黑。方才那仅剩的一点好脾气也快没了。
  钟泊雅沉着脸,活计也不敢多说什么,放下东西就走了。留他一个人看着一桌子的早膳发呆。
  薛延吞下最后一口馒头,一口气喝完了一碗的稀粥。闷热的天气里喝粥吃小菜最清爽了,但是也饿得快。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塞了三个馒头胃里才有了点实在感。他也不敢多吃,等会儿要赶路,骑马颠的慌,怕给颠吐了。
  吃饱喝足后的薛延心情愉快,已经把早上那点不愉快全给忘到脑后去了,抹了嘴巴拍拍肚子上楼请大佛上路。
  怕讨人嫌,他进门前还敲了敲门。
  “公子,用完膳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钟泊雅后槽牙相抵,咬得恨恨的,“进来。”
  薛延进屋就看到钟泊雅脸色沉沉的,桌上的饭菜是一口没动,他不明白难道他这是挑食了?
  “宫外的食物不比宫内,公子您将就着点。我刚问了,再赶两天的路就能进城了,到时候我们再找个酒楼怎么样?”
  钟泊雅心里冷笑,他一个生下来就没受过宠的皇子会在乎吃的好坏?他又不是没挨过饿,这两天路赶下来,饿极了这驿站的面他不也吃了?会在乎食物的好坏吗?
  “还没试毒。”钟泊雅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跟他生气,这个家伙根本就是缺根弦,根本不知道你有没有生气,合着自己就是白气了。
  “我没银针,银子倒是有。”说着要从汉襟里掏银子。
  钟泊雅将碗往他面前一推,“你试。”
  薛延也不做他想,端起碗就要喝一口,却又被钟泊雅按住了手,两人在一碗冷掉的粥上僵持不下。
  “我没让你真喝。”
  薛延心想您可真会折腾人,一会儿让人喝,一会儿不让人喝的。但毕竟在沙场征战多年,他绕个弯一想就知道钟泊雅是什么意思了。
  皇帝都有自己的药人,试毒太监。在宫里,那一道道膳食都是经过层层把控,太监试毒才能呈到他的面前的,而他现在身在宫外,警惕之心强点是应该的。只是薛延不明白,想要钟泊雅命的人有那么多吗?以至于他这样防着?
  钟泊雅说让薛延试毒那是气话,先不说这粥没问题,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上哪哭去呢?他就是气薛延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屋里,自己毫不在乎。
  薛延微微蹙眉,“别喝了,我下去重新给你煮一锅,你要是不放心就过来看着。”
  “我没。。。。。。”钟泊雅想说自己不是怀疑他,他不觉得薛延有杀他的理由。
  “我知道。”薛延将粥碗和小菜装到托盘上,“濡域,我永远不会害你,也永远不相信你会杀我。”
  钟泊雅的眸子暗了暗,嘴角不由得往上挑了挑,像个被哄说下次给你糖吃的孩子。
  “我跟你一起下去。”
  薛延一手托着托盘,一手开门,“下面热,你在楼上坐会儿吧。”
  薛延在外十年,吃了很多的苦,对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话权当是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的放的屁。人都要饿死了,你还君不君,子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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