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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女儿行-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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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官商缙绅,人人来贺,一时满城喧腾,城中街上更有百姓开了酒瓮,载歌载舞。——白骨之上满欢颜,韩锷与古超卓走到门口,杜方柠也跟了上来。古超卓知机退开,两人看着满城欢庆的气氛,只觉自己轻生搏命而求得的一击,却也不虚了。
两人心意相通,相视一笑,只是,大庭广众中,纵再心意相通,韩锷却无法轻轻一牵杜方柠的手。此时虽快乐满胸,却更觉手心空空的一点缺撼是那么的明显,那么的无奈。
韩锷不爱热闹虚文,可酒筵之后,发来的贴子好多,接下来的怕就是宴请不断。杜方柠一力操持着,似乎满心快乐。韩锷也情知,这一番热闹在汉家朝廷对十五城中人的政治策略中也是不可免的,无奈他就是无心与会——这里面似乎还有一层别的原因,因为他的快乐并非杜方柠的快乐:他们的快乐是不一样的。他不愿感受到这一点,回去接待了一回道贺的人后,不及洗浴,他就对杜方柠道:“我想到连城骑那边看一看。”
杜方柠一愕,眉间升起一抹轻愁,但转瞬不见。她跟韩锷的性子是太不同了,沉吟了下,也不好拦他,点点头,然后展颜一笑:“去去也好,我们走得时间也长了,我刚回来一时也不方便问,不过,以我所料,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只怕古超卓一定没少花力气想把连城骑收归他的麾下。”
说着,她一扬头:“不过,你一回,嘿嘿,我不信他的工夫就不白费。”韩锷怔怔地望着她,心中也知她说的多半是真的,但……他不想去想这些,也不想败坏方柠难得的兴致,扯淡笑道:“你就当我有这么大的本事?”
杜方柠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已感觉到他刚才一怔的心思,却也不愿提起,也岔话笑道:“我们韩宣抚使百战功成,在军中声望,有如神灵,那只怕可不是吹的了。”两人虽还笑着,却也觉得,那彼此间同心协力,所想所思俱无间隔的时光已一去不可返了。
※※※
韩锷放马出了城门。
才一出城,摆脱开喧嚣,他的心境就开阔起来。长了这么大,他还是不习惯别人对他当面的夸赞,哪怕那还算是由衷的。他的心已飞了起来,因为,可以见到……小计了!
他唇角微微一咧,自己也不觉得的就咧开了一抹笑意。心想:那臭小子,不知可又长高了些没有?自己留书而别,被他骂死了没有?还有,他肯定担心自己,这么多天,不知身子担心得瘦了没有……
他在心头乱猜着,不知不觉,就驰骋了一夜。早上天明时,他已到了石板井地界,远远可以看到连城骑的帐蓬了。他一抬眼,只见晨光熙微中,远远的路旁,似乎倚马而待的有一个人。其实还看不清身形,可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小计。
他也不知猜得是不是,却打定主意要跟小计开个玩笑,一翻身就下了马,把斑骓岔在路边让它伏下,自己却大大地兜了个圈子,从后边绕上。
他蹑手蹑脚,晨光还不太明,近到百步之内时,才发现,那路边的人果是小计。——他是在等自己吗?韩锷微微一笑,悄悄从他身后靠近。只见余小计骑在马上还欠起身子手搭眼眶上向前眺望。他保持这个姿式,半站在马蹬上,想来不会舒服,却半天都没动。好久他才颓然坐到鞍上,嘴里嘟囊道:“刚才好象还看见有马,怎么不见了?难道我的眼花了?”
他说着似乎就大是丧气,闷头闷脑的坐在鞍上不吭气,嘴里嚼着个草根儿,恨恨的,好半晌才自语道:“锷哥哪里这么快就会来的,城里不知有多少绊脚的事呢……”说着,他的口气恹恹的,韩锷还是头一次在他的话里听到些哀愁,心里隐隐一阵心疼。他把手放在草根的雪上弄得冰凉,然后轻身窜起,在小计脖梗后就轻轻一贴。
余小计大惊回身,喝道:“谁?”
韩锷在他回头时早转入了他马腹之下,余小计看不到他,以为搞错了。
第十五章 一去紫台连朔漠
这日,韩锷接到一封秘信。看完信后,韩锷就对余小计道:“小计,过两日跟我回一趟居延吧。”
余小计正跟他在石板井玩得痛快着呢,闻言不乐,问道:“回居延干什么?”又看见韩锷手里的信,便问道:“是谁写的?”
韩锷笑道:“回去看看那个曾被你惊为天人的朴厄绯呀,信就是她写来的。”小计一撇嘴,凑上眼来看那封信的落款,落款果然是朴厄绯。他顺势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缩头笑道:“哎哟,锷哥,你这下可真是大大不妙!别人新近孀居,却要你秘密回居延城一趟,还约的是深夜相会。嘿嘿,这个可大有文章了。这样的事,你带我干什么?我可不想在旁边惹人厌。”
韩锷心中叹气:这小子是越来越皮了。
自从他这次从青草湖回来,跟小计在一起的感觉就不再是长兄弱弟,而象是跟个成年小子在一起的感觉了,两个都算年轻人,小计常有调笑,弄得他恼也不是,怒也不是。
韩锷打量了下余小计一眼,小计今年多大了?实足年龄也只十五岁多吧?怎么原来那么矮小,一下子却窜了这么高,怎么看着也象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模样了?他心里想起刚见到小计时,他那一副惫赖赖的憨憨小模样,唇角就不由一笑。他知道朴厄绯这次邀他回去,多半要说到小计的身世之秘,微笑道:“就是因为是她找我,所以才叫你陪着回去的嘛。”
余小计一挺胸脯:“我明白了,锷哥——你是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陷落于那个……妇人之手,被她那个……阴谋诡计……点污了你的清白之躯。你是让我跟你一起好保护你的贞节的。没问题,一世人,两兄弟,咱说去就去。”
韩锷被他痞得又好气又好笑,扬手用信虚打了他一下:“你怎么保护我?要真跟你说的那样,你要以身相代?”斜眼把小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道:“也不知你到底长没长成呢?嘴上是有两根毛了,就学会这么胡沁?”
※※※
信上约的日期其实还早,是在七天之后。想来朴厄绯估计到韩锷事忙,所以尽量把日子约得宽了一些。余小计因早说过要带韩锷到附近的风雪坑看一下,那里的雪景据他说极为好看,所以早早地就撺掇着韩锷动了身。韩锷因为反正目下没有什么事,就依了他。
他来到这塞外虽足有一年多了,但一向冗务繁杂,倒也真没到附近游玩过。风雪坑却不在回居延的正路上,他们特意绕了远。有小计这么个好玩的人相伴,一路上韩锷倒真是笑口常开。
风雪坑在石板井西南,却是好大的一个雪谷。说是雪谷,其实两边倒并不算山,只是绵延而起的两个长约数里的坡地,中间夹的凹下去的地方就是风雪坑了。韩锷与小计是夜晚到达的,他们两个人也不支帐蓬,骑马乏了,仰脸躺在雪地上看天上的星星。天色皎明,满天里都是星星在眨着眼,宝石蓝的底儿,蓝得近得象贴在你脸上,静静得抚慰得你的鼻息也悠悠细细的。那一颗颗星星缀在上面,仿佛伸手可捉。身下就是雪,松软软的,连绵着象广大到千里万里的雪。可这雪并不冰寒,却给人点绵绵絮絮之感。这么仰颏躺着,让人都觉得自己象个神仙了。
韩锷只觉肺腑里的浊气都被洗净了,半天赞道:“好美。”声音一脱出口,就象要飞到天上,变成颗星星眨着眼,向下看着你,让人都不敢轻易说话了。小计只是无声地躺着。韩锷轻声道:“怎么找到的?”
余小计道:“有时想一个人静静——想静的人总能找到安静的地方的。”
韩锷侧头看向他脸上,只见他的鼻梁比原来已高挺出好多,尖尖的下颏上微有茸毛,唇鼻间正呼出一口白气,细细长长的,淡得象天上的银河。两人静静地倒着,只觉得心都慢慢地静了下来——当真自然之境,常让人望峰息心、窥谷忘返。而人间之外,原还有这样的卧看星野的快乐的。
第二天天没亮,余小计就拍着韩锷的脸把他叫醒。韩锷一睁眼,天还是黑的,却已是三星当户的辰光了。他们两个人都是铺了一条大羊毡和马儿蜷缩在一起睡的。半夜很冷,韩锷用身子把余小计露出马腹外的半个身子遮挡了。韩锷半迷半醒地道:“这么早干什么?”
余小计想来已用雪洗了脸,精神得很,疾道:“快点,锷哥,迟了就看不到了!”说着,他抓起一把雪,涂到韩锷脸上。这一激灵,把韩锷彻底弄清醒了。韩锷一支愣就站了起来,整整衣衫,小计已拉着他就跑。
两人一直跑到南面的谷口,只见天宇湛蓝,星光皎彻,晨起的风正沿着那狭长的谷道直吹过来,呼呼的,很大。小计道:“我已找人算过了,今早必有大风。”说着,他们两人就这么迎风而立,只见小计的尖颏黑眸都迎在风里,韩锷的发脚眉梢也都在风里籁籁地飘。只听小计道:“锷哥,我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为什么你要苦修技击之术了。因为,只有如此,才可以远行世外,独伫荒野,面对天地之大。”
“——天地,可真美啊!”
他忽然发出一声浩叹。随着他的话,天上已微明一线。然后,有一点点鱼肚白抹淡了天上的湛蓝。星星抖抖的,象要抖落一身这一夜还没泄尽的光,回去休息了。接着,一股大风吹过,吹得韩锷与小计发脚眉梢全是冰雪。接着——奇景就出现了:只见一谷中的雪突然飞舞,白茫茫,一粒一粒,不是成片,而是成粒的在那深蓝的夜宇中舞起。松松散散,随风恣荡,满谷皆氛。
韩锷惊呆了,一张口,一股长风就吹入他肚里,似乎把他的身子都吹透了。他携起小计的手,只觉这么站着,竟不似站在人间,也不是天上,而是虚虚幻幻……五楼十二城,天上白玉京,在一瞬间,都虚化为雪,荡得人心中飘飘然有如欲成仙之意。
这种奇景他此生未经。长风中,一切都是动的:那白、那湛蓝、那雪籽、那星星……象河流一样流淌在他们身侧。只有他们是静的,飘浮卓立,如伫世外。韩锷又长吸了一口气,满心满腑,都是说不出的感动。
小计身上所有能飘的东西都在风中飘着,他问韩锷道:“锷哥,你想到了什么?”韩锷静静地看着那身边流动过的湛蓝莹白,流冰澌雪地涤去了他所有的尘俗之念,口里道:“感动。”
“还有、……永恒。”
永远有多远?……有多远有多远……如果所有的湛蓝虚白都流动如幻,所有的星光雪粒都漂移无岸,所有的一切都已泛若不系之舟,为什么你还会想到“永远”?
风似乎一停,一停的风中,雪籽星光都静了。湛蓝——它都湛蓝得定了,虚白——它都虚白得怔了,迷离恍惚——都恍惚得无控了,还有什么能沉结下来?
——韩锷一低头,原来是沉眸碎齿,就在身畔。
※※※
韩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余小计翻了他一眼道:“骑在马上已补了好半天的回笼觉了,还在犯困。锷哥,你现在精神真的是不济了。”
韩锷笑道:“你锷哥老了嘛,哪比得上你,风华少年。”他们此时走出风雪坑已有一个多时辰了。离开时,天就已快大亮。韩锷不愿见到日光下的实景破坏他那梦游一般的经历,所以催着小计早点离开。
小计也象明白他的感受似的,倒没有多做罗索。离开时,韩锷就想起一句他一直记忆深刻的话:“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这一句话好象是柳宗元说过的。那里面有一份洞达与洞达之下的忧伤之味,每每重新体会,还是觉得常翻常新。前面有一句好象是“……潭中鱼可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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