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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相逢-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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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景明垂眸,微笑着回答:“虞某万事安好,未曾有哪里受伤。”
  花匠若有若无地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下一秒又是一如既往的神情,带着人间的烟火气,温暖悠长。
  “那公子早些歇下,别耽误了身子。”
  花匠拱手拜别了虞景明,往自己的住处去。那是一所种满了鲜花的院子,常有人来院中喝他煮的茶。
  虞景明侧身在榻上坐下,他随意地用袖子在榻上抹了一把,把那些灰尘通通扫到地上去。
  他把自己一条腿搁在床沿,撩开了袍子,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虞景明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解除了方才压在体内的禁制。
  咝。突如其来的疼痛冲进他的大脑,汩汩的鲜血这时候才从伤口处涌出来,很快就将他白色的里衣浸了个通透。
  刚才他在花匠面前表现得那么镇定自若,完全仰仗自己施了内功把血气压制住,否则以花匠那种从战场刀尖上走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这血腥味!
  虞景明咬住了牙齿,胡乱把衣裳撕碎了绑住伤口,弄得他满手都是鲜血。他手上动作有点发狠了,面色也变得阴鸷起来。
  他故意没有说自己腿上有伤,为的就是能让晏鹤山明天接圣旨的时候露出破绽来。皇帝不是要收拾丞相吗?那就尽管来吧!他虞景明遭了这么多年的罪,也不是白受的。
  就算你晏鹤山明天依旧万事安好,那也无妨,毕竟,来日方长。
  虞景明给伤口包扎好,使劲地扯着布带子,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拧着眉毛,忽而全身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躺倒在满是灰尘的床榻上。
  他绝望地笑起来,像老去的刀客,抱着浊酒坐在墙角,笑得一脸颓废。
  花匠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没有点灯,一手把给花木松土的铲子推到一边,在老旧的圈椅里坐下来。
  茶壶搁在熄了火的炉子上,旁边一碗茶早就凉了,花匠顺手端过来喝掉。他用古法熬的丁香姜茶,管家曾笑着夸他手艺好。
  丁香别名愁客,听起来离愁难当。
  一口沁凉的茶水入喉,差点惹得花匠一哆嗦。他略一思索,站起来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了几个瓷瓶,正是上回花匠肩上被磨破了皮,管家特意给他送来的。
  花匠细细地闻了闻瓶子里药膏的香气,清清凉凉的,有股苦藿香的味道。
  花匠的唇角忽然有了笑意,浮浮的,忽远忽近。他拿瓶子在手心里掂了掂,转手把那些药膏都揣进怀里,走出门去。
  次日,丞相把童子喊起来,挽着袖子给他洗漱了,又跟他坐在一起用了早膳。
  五更天气的时候丞相起来过一次,因为上朝都在这个时候,日子久了,就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那时候天刚蒙蒙亮,丞相走出门时花匠已经在院中忙碌了,见着丞相出来,忙停下活儿来行礼。
  “今天上不上朝?”丞相左右想不起来今天的日子,要知道这之前一直都是管家在算着日子。再加上丞相那个糊涂健忘的性子,记得起来才怪。
  花匠也为难起来,他除了养花种草,并没有操心过丞相的日常起居。
  丞相看花匠半天憋不出话来,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去找来了黄历,一张一张翻过去了,勾勾画画的,好歹是找到了。
  今天不上朝。
  之前管家在的时候,丞相很少与童子一起用早膳。童子起得晚,那时候他早就在朝堂上聆听那些家国大事了。
  丞相给童子盛了一碗粥,切的细细的菜叶和瘦肉混在黏稠的粥里,撒了葱花,薄薄的一层油花香气扑鼻。
  但是童子不吃,童子坐在那里低着头,瘪着小嘴一脸的抑郁。
  丞相看他面色不好,也就搁下了筷子,伸手去摸童子的头,说:“阿宁?心情不好吗?心情不好就说给相爷听。”
  童子踢着两条腿,仍旧是垂着眉目,白金色的头发扎了一个小辫子,在阳光下最是夺人眼目。这样的颜色,在中原,可是极难见到的。
  “阿宁昨天做梦了。”童子的声气细细软软的,“阿宁梦到了管家,我们坐在花匠的院子里喝茶,管家给阿宁讲了很多故事。”
  丞相一听心里也渐渐萧索起来。他早出晚归,府里就属管家和童子最亲。平时两人在府里闹得鸡飞狗跳,下地打洞上房揭瓦,无所不做。
  这才是人间的烟火味,一颦一笑皆是温暖的情意,远远望去就是一片十里桃花源。
  这样的管家突然就走了,偌大的丞相府,就显得落寞起来。
  “阿宁,过来,相爷抱抱。”丞相抬手招童子,把他放在膝上,抱在怀里一同看着门外盛开的海棠花。
  山茶花快要落了,丞相看到一片花瓣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样子,突然想起那天将军带着蒲川来他的府上,门外的山茶花开的灼灼其华。
  “平时你和管家在家里,是怎么过的?”丞相问童子,温声温气,如杏花春雨。
  童子抓着丞相的衣襟,想了一想,才说:“管家教我背诗,背蒹葭白露,有时候阿宁背不出来,管家就用书拍我的头。他还说要教我画画,说他画的画比相爷好看,但是阿宁不相信他。管家给我穿衣服,管家和我坐在一起吃饭,他总是给我盛很多饭,给我夹很多菜,阿宁吃都吃不完……”
  “不哭了。”丞相给童子擦去眼角的泪水,“管家画画比相爷画的好,相爷画画能把人画成大头娃娃,你不要跟我学。好了,不哭了,想让管家回来吗?回来教你画画,等相爷把将军接回家里来,我们坐在一桌吃饭,一起住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丞相说到后来声音有点抖,他把童子的头按在肩上,下巴抵着他的发顶,硬是把情绪按了下去。
  “想,阿宁想让管家回来,阿宁再也不说管家是坏人了,管家是最好的人,跟相爷一样好……”
  “相爷好吗?”丞相听得了这句,问他。
  “相爷很好啊,相爷教阿宁写字读书,相爷带阿宁出去玩,给阿宁买漂亮的衣服,相爷是个好人呀。”
  丞相听着听着就笑了,笑起来有点悲伤。
  “是啊,相爷是个好人。”相爷杀过很多人,相爷贪污了很多钱财,相爷冤枉过很多百姓,可他们还觉得丞相是个慈悲善良的美男子。
  包括你啊,长宁。你一出生,就被相爷偷过来,养在关内,找了一间普通的院子,三面围着垣墙,门前有棵很老很老的枣树。
  相爷把你交给了管家,那时管家还不是管家,是相爷江湖上的朋友。管家易了容,把自己变得矮小伛偻,带着你在那方院子里度过了六个年头。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管家身边没有出现过女人,所以你就以为你只有爹,没有娘。长宁一定没有忘记,院子后头开垦了一块田地,种上油麦萝卜,管家从一个江湖侠客,一挥锄头就是六年。
  风沙催人老,狂风带着漫天的沙尘呼啸而过,管家就抱着你,坐在暖炕上听着风声四起。
  那些都是过去的日子,无穷的时间来了又去,所有的日子都像是一个日子。
  后来中原天灾,管家就带你到帝都来,假装是逃难的样子,然后自然而然地,相爷就把你接进了丞相府。
  你以为我有多善良,其实只不过是早就打好的算盘,早就演好的戏。
  管家才是真的对你好的人,而你却说他是个坏人。相爷看起来堂堂正正,其实胸口住着一万只毒蝎,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相爷心狠,要拿你去赌一场局。至于何来兮何归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作者有话要说:  童子身份大揭秘!
“无穷的时间来了又去,所有的日子都像是一个日子。”脱胎于高尔泰先生《沙枣》。

  ☆、暗潮

  丞相正欲再说些什么,花匠却匆匆从门外转进来,他挽着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裤腿和鞋子边沿还留着泥土的印子。
  不消说,花匠一定是在给苗圃里的花松土,这时候来,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相爷,宫里来人了,喊您去接旨。”花匠喘两口气,指着门外说。
  丞相动了动睫毛,眉峰蹙起来一瞬间也就平缓下去了。他笑笑,不置可否地摸了摸童子柔软的脑袋,把他送到花匠身边。
  “看好阿宁,你们就在里头待着,哪儿都别去。”丞相拂袖起身,抖开了搭在椅子背上的袍子,一边吩咐着,一边抬腿要往门外去。
  这时花匠突然一个箭步跨过去拦住丞相,把他按住了,一甩手抽出腰间的匕首:“相爷,对不住了。”
  “你干什么?!”丞相惊愕万分,反着手臂要挣脱出来。
  花匠可没管丞相的意思,一刀下去,干脆利落地就在丞相的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霎时,鲜血的味道弥漫开来。
  “你反了你!造反吗?!谋杀本官?给老子滚!”丞相几乎是咆哮起来,花匠一早上唱的是哪出戏他晏鹤山还真是难以理解。
  丞相一抬腿踹了花匠一脚,踹在他肋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花匠丢开匕首,忍着疼蹲下来,撕碎了自己衣裳上的布料迅速给丞相包扎,他的手法娴熟老道,很显然之前这事情做过不少。
  “相爷,不是我谋杀。虞公子昨天回来的时候腿上有伤口,你今天万事无恙地走出去,恐怕要露出破绽来!”
  丞相一听不可置信:“他腿上有伤口?他没有跟本官说啊。”
  “哎呀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不说啊,昨天……”没等花匠说完,就听得那边堂上传来嘹亮一声传唤。
  “丞相晏翎,速来接旨——”声音直透房梁。
  丞相望了一眼,花匠手上加快了速度,三两下把伤口处理好,拿袍子遮住了,一样一样办的妥妥当当。
  “相爷你快去吧,公公喊了两回了,其他事情回来再说吧。”花匠弓着身子退到一边去,捡起地上的匕首拿袖子擦去了血迹。。
  丞相也不再多说,倒吸一口气忍住腿上的刀伤,吩咐道:“看好童子,待在里头,哪都不要去。要是童子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的皮!”
  花匠躬身领命,丞相闭了闭眼睛,转身往堂上走去。腿上有新划开的口子,走起路来不太利索。
  童子远远地看着丞相的背影,转头问花匠:“你为什么要砍他?”
  花匠吓了一跳,什么叫砍他,这能叫砍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砍丞相啊!
  花匠蹲下来,本来想摸摸他的头,但一看手上还有泥土沫沫,也就放下了。花匠轻轻牵着童子的手:“花匠迫不得已,不然相爷他可能……要遭殃。”
  童子又问:“今天来了什么客人?我们可以去看吗?”
  花匠笑着说:“是宫里面的太监,不男不女的,我们阿宁不看那些玩意儿。”
  “可是将爷什么时候来啊?将爷很久没有来过了。”童子声如蚊蚋,“以前将爷天天来的。”
  花匠蹲在童子面前,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擦干净了才去轻轻捏了捏童子的小脸,说:“将爷会来的,中秋节就可以见到了。”
  童子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像是墨绿的松石,猫儿一样。
  花匠眯眼笑了,虽然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生离死别的,但看到童子的眼睛就会莫名地安宁下来。
  “你的头发颜色真好看,白白的。”花匠忍不住说,“像个小妖怪。”
  “阿宁才不是小妖怪,阿宁是祖宗。”
  “好好好,祖宗,祖宗说什么都对!”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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