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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
忧儿~~~
“想你。”
“如果这是你要守护的……我便如你所愿。”
不……不要……不要……!!!!!!
忧儿~~~
忧儿~~~~忧儿~~~~
“不,不是……不是的……!!!”
猛然惊醒,环顾四周,漆黑一片,除了颈项前的一抹红光。
那一声声呼唤……不过是……
梦。
对,梦。
又是梦。
梦,罢了。
忧儿~~~忧儿~~~~忧儿~~~~~
每天重复的梦。
仅此而已的梦。
脱力倚靠在床头,才发现早已汗湿满襟。
夜,突然格外的静。
不知从何时起,无声的夜,开始变得格外漫长,漫长得……
忧儿~~~~
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白忧吃力坐起身。
“忧儿~~~~”
怔了怔,白忧抬手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下床。
“忧~~儿~~~”
那道声音再次在响起时,白忧身体猛地一僵,一个重心不稳直直从床上栽了下去。
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的这般不小心?”耳畔,温柔的声音响起。
“……”愣了愣,半天没回过神。
“……伤着没有?”
是那熟悉的声音……
是那熟悉的气息…………
是那熟悉的胸膛…………不会有错!!!!
“……”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着身心,都在止不住战栗着,想说什么,却怕又是梦。
梦,不可怕。
梦醒,才真正可怕。
“伤到哪里了?”小心将人重新横抱起,温柔放回床上,“我看看……呃啊……”
话音刚落,猛地被人抱住。可以感觉到,搂在自己腰身颈项上的双手越抱越紧,虽然吃力却固执地不肯松开,像是要紧紧锁死般。
“孤……孤鬼……”
一声颤颤的呼唤,却教那身红衣浑身一震,不能动弹。
“孤鬼……是你……么?”白忧不安地埋首在孤鬼颈项,战栗开口问道。
“……”
“孤鬼……是你……对不对?……?”
“……”
“你是来看我的么?”
“……”
“腿……疼…………腿好疼…………”
“……”
“孤鬼,不想喝药了。那药……一点都不好喝………”
“……”
“孤鬼,我好像,犯大错了………无法弥补…………”
“……”
“孤鬼,我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孤鬼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扼住般,根本无法开口。
黑暗中,身下的白衣人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着,完全没了往日的清冷淡漠。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直一味地不停说,不停说……执拗地不肯停下,生怕一停下,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又是梦一场。
几个月来,一夜又一夜,不停重复的梦,够了。
白衣人儿脆弱又不安,像是个迷途的孩子,委屈至极,彷徨着找不到方向……
虚弱的喃喃细语声,让人心如刀割。
作者有话要说:
2月28号微博有更,微博进度会更快些。
微博ID:_江南狐_
第60章 第 60 章
清晨,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房门上,随着树梢摆动的枝叶轻轻摇曳,些许朦胧。
“叩叩叩……”
敲完门后,稍等了一会儿,和往常一样,不见任何动静,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放下药刚转身,便对上一双火红的眸子,两眼弯弯。
“啊……唔……”四郎刚惊呼出声,便被捂住了嘴巴。
“嘘~~~~”孤鬼示意噤声,朝床边指了指,俏皮地眨了眨右眼,隐隐带笑的眸子因着这一动作,染上几许异样风情,莫名惊艳。
看得四郎两眼发愣,一时忘了作何反应,良久才道:“你……你是……?”
“怎么,不认识了?当初还是你救的我呢。”看着四郎呆头呆脑的模样,孤鬼不禁想笑。但考虑到床上的人儿,声音放得很轻。
“我……我还以为……”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的四郎,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孤鬼之后,不由惊喜道,“你醒了?!你总算没事了?!!”
“你就这么盼着我有事?”
“不,不是……”四郎连忙摇头,一如当初说话迟钝,但声音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不停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四郎近乎膜拜菩萨那般看自己的眼光,让孤鬼忍不住想笑。
四郎被笑得一阵尴尬,挠着脑袋不知该作何反应。孤鬼的出现太过突然,他脑海中一时有太多问题想问清楚,隐隐觉得,公子这次的脚伤和孤鬼有关。
脚伤?
四郎这才猛地回过神,自己是来送药的,想到白忧的腿伤,不由苦恼起来:“一会儿,你哄哄公子,让他喝完药吧。他脚受了重伤,回府这几个月来一直不肯配合治疗,伤势比回府的时候还要严重,我真要没法子了!”
“严重?”孤鬼不由皱眉。
“嗯!自他三月前回了府,便日渐消瘦,魂不守舍的,也不知他……”话没说完,便听床头传来一丝动静。
四郎便立刻住了嘴,朝孤鬼使了使眼色,径自出去了。
门重新合上的一瞬,院里的花香趁机偷溜了进来,清新淡雅,一如床上人儿身上的那抹清香。
睡梦中,翻了个身,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倒抽了一口气。
醒了。
但却不愿睁开双眼。
因为一旦睁开,昨夜的美梦就会碎。
而碎了的梦,是无法再拼合的。
他不愿承受这个痛苦的过程。
已经三个月了,日复一日,每天不断地重复重演,已经精疲力尽了。
昨夜,他梦到那鬼来了。
窗外鸟鸣不断,花香阵阵,伴着梦的余温,一切都刚刚好。
梦到他来看自己了,梦到那鬼对自己笑,梦到那鬼唤自己……
“忧儿~~~~”
一声低沉呼唤,惊得白忧睡意全无。
“该起了。”
耳畔的温热呼吸,似乎诉说着一个事实……
“怎么,还想睡懒觉啊,呵呵~~~~”说着,坐了下来,柔和语气中略带几分调侃。
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两下停住,而后忽地剧烈颤动起来,连着呼吸时,胸腔的起伏也跟着剧烈起来。
而床榻的动静,证实着了这个事实。
是他,不是梦。
白衣人儿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长长睫毛在空中轻颤着,一袭红衣慢慢映入眼帘,而后是过腰墨发,再是那英俊面容,一双火红眸子晶亮深邃,温柔似水,正对着自己笑。
“……孤……鬼……”白忧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有些嘶哑。
“嗯。”
“你……回来了?”声音依旧一贯的清冷,却藏满了小心翼翼。
“嗯。”孤鬼笑着点了点头。
两行清泪,就这么从白忧眼角滑落了下来,晶莹剔透。
孤鬼眼底不易察觉地闪了闪,弯腰,吻去那眼角的泪滴,像是刻意安抚那份不安,吻罢还伸舌舔舐了几下,极尽温柔:“怎么哭了?”
“……”白忧紧抿着双唇不敢眨眼,想摇头否认,却不料眼底那温热的液体,止不住地往外翻涌。
几千年来,孤鬼第一次看到……
那个神仙,哭了。
那日失控发泄一番之后,白忧一改前态,开始配合治疗按时喝药了,腿伤一日日地好了起来,可把四郎和白府里的人乐坏了。眼看着颓废不成样的主子终于又恢复到了往日那副淡然自若不苟言笑的模样,他们真不知该如何向孤鬼道谢。
孤鬼在白府经历的那些往事,他们再清楚不过。
当初他被鬼尸追杀第一次闯入白府时,就被白忧囚禁了起来,而后虽是以火明槡师傅的身份留了下来,但并未真正自由过,因为白忧从没有放松过对他的戒备,也一直在利用他。之后他离开白府不久,白府便被大火洗劫一空遭遇灭顶之灾,他被误会是幕后主使,成了白忧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第二次他再踏入这白府时,却见白忧佳人在侧,新婚大喜。那夜他义无反顾冒死护白忧周全,却被白忧那一剑伤彻了骨,陷入昏迷,长睡不醒。
而现今,居然是他第一次被白府敬如上宾,竭诚以待。
想想都觉姑且过分,可当事人孤鬼倒似无知无觉,非但不计前嫌,还主动留下来陪公子,助他恢复伤势。
此情此举,又岂是只言片语就能言尽的。
尽管如此……
还是希望他能知晓白府的这份心意。
望着庭院杏树枝头上的那袭红衣,双手环胸侧头倚坐着,很是安静,似是在闭目养神,任由阳光透过枝叶细缝落了满身。
好端端一幅美人沉睡图,却没来由地教紫苏心情沉重起来。
明明是个鬼族,却总是给人一种谪仙的错觉。
轻叹了口气,紫苏一个飞身,上了树。
惊落了几瓣杏花。
也惊醒了那袭红衣。
睁开朦胧睡眼,眨了眨,看清来人之后,孤鬼笑了:“紫苏美人?”
紫苏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怎的有闲情上来陪我睡觉了?若是紫肃知晓了,怕是……”后面的话,孤鬼没说下去,只是眯着弯弯的眸子看着紫苏,意犹未尽。
并不理会孤鬼的调侃之词,紫苏眺望着前方府外的热闹街景,面色有些沉重,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有你陪着公子,我真替他感到高兴,谢谢你。”
“可以认为你是在夸我么?”
想了想,紫苏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可以。”
“呵呵~~我说,你们白府的人能不能不要总这么严肃正经的,我会觉得紧张。”
呆了呆,紫苏下意识地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自我感觉应该不严肃了,才开口应了声:“好,我会注意的。”
不料,这小动作反而更让孤鬼更加忍俊不禁。
盯着身旁兀自开心的孤鬼,紫苏也不觉尴尬,半晌后突然道:“我感觉,你变了。”
“啊?”笑得正欢的孤鬼怔了怔。
“具体的我说不上来。”紫苏直直地望着那双弯弯的眸子,若有所思道,“但……感觉比以前更爱笑了。”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孤鬼长舒了口气,拍了几下胸口,庆幸道:“还以为紫苏美人要说我变丑了呢!”
“……”
“爱笑了不是更好么?”孤鬼眨巴着火红色的双眸,无辜地看向紫苏,慢慢将眼底刚刚涌起的情绪藏了起来。
紫苏和那双眸子对望着,想从中找到些别的东西,但那火红的眸子神采奕奕,耀眼夺目得让阳光都失了色,徒劳而返,紫苏只好收回了目光,眼角瞥见紫肃正朝这边走来。
偏偏这时耳边传来一道邪魅低语,呵气如兰:“紫苏美人,若是哪天紫肃不要你了,记得来找我,委屈你作个偏房,可好啊?”
紫苏暗道不妙。
下一秒就见紫肃蹭蹭地飞了上来,一把将紫苏揽在了怀里,睁着双眼看着孤鬼。他知道孤鬼对白府有恩,也知道刚刚不过是玩笑之举,但他就是受不了他的紫苏……
一时间那面瘫脸上气也不是恼也不该,表情极其诡异,看得孤鬼直乐呵,理了理衣袖,明明是自己故意捉弄起人来却还好意思慨叹一番:“哎,无福消受美人恩,可惜啊,当真是可惜啊~~~”
看了眼被紫肃扣在怀里涨红了脸的紫苏,嘴角一勾:“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