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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过年
古宁这一病，就病了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几乎都是许凡在照顾着古宁，做饭，洗衣服，喂饭，许凡包揽了所有一切的家务。
而古宁则是每天都躺在床上，病的不轻，许凡不准古宁在痊愈之前下床，而古宁也很受用。
“许凡，我想就这么病一辈子。”每次许凡来给古宁喂饭的时候，古宁都会这样说，嬉皮笑脸，仿佛是在看玩笑，但是许凡能够看见古宁眼底下的深情，所以每次都只是别过头去不说话。
“你不喜欢我吧，可能还有些讨厌我吧？”古宁看见许凡那个样子，终究只有苦笑的份儿，不过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然后便又笑道，“跟你开玩笑的，三年之后解契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跟着我一辈子的。是不是三年也有些不耐烦了呢？不过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吃。”许凡将手中的碗塞到了古宁的手中，然后转身去外面忙活。
古宁笑了笑，阳光帅气的脸上，是一些愁容，看着许凡出去的背影，暗自想着如何才能获得许凡的心，不过好像许凡爱张子扬爱的太深了，自己似乎都没有什么机会，想到这里，古宁就会觉得有些难过。
如果能够再早些遇见他就好了，如果能够在他死之前遇见他就好了。
可是这只是如果，如果就是意味着这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没有能力回到过去，唯一能够庆幸的就是，现在许凡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当中。
一个月后，古宁的病好的差不都了，为了感谢许凡照顾自己，古宁说，“过年了，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弟弟吧。”
许凡其实想说，不用去了，他已经放下了张子扬了，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两人去了公寓那边，古宁看见了许凡的几个熟人，许凡也看见了，他们回过头的时候，他们躲了起来。
“看来他们都是来你父亲家里过年的。”古宁说，“要不我们也上去凑个热闹？”
“不必了。”许凡摇着头，不大情愿。
“要的。”古宁不由分说的拉住了许凡的手，然后朝着楼上走去，一边走，古宁一边说道，“你如果不愿意出现的话，就站在我的身后，你不是一直想看你的弟弟么，不是一直都很想念张子扬么？”
是的，他非常的想念，不过，可见可不见，只怕见了更加的放不下。
古宁仿佛是猜透了许凡的想法，古宁说，“也许见一面就能放下了，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当你以为很放不下的时候，当你以为这辈子都放不下的时候，你其实是能够放下的。”
许凡沉默了，他总是喜欢沉默，板着脸，微微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而古宁却已经习惯了许凡这样的沉默，所以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偶尔会说一些好玩的事情，说说自己的过去，说说自己的现在，说说自己对未来的向往。
有时候说到三年以后，古宁就会突然叹息了起来，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开朗了，只是满脸的忧伤。
然后不再说话了。
许凡知道古宁是在想念三年之后自己跟他分开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以后会分离，许凡的心里也有些微的不适。
终于还是站在了张子扬家的门口，许凡想要拉着古宁，不让他按门铃的时候，古宁已经手快的将门铃给按响了。
门是在好一会儿之后才打开的，里面依稀有一阵紧张的沉默，张子扬站在门口，一脸的戒备，看见古宁的时候放松了自己的警惕，然后看见了许凡，随即一脸的呆滞，一脸的难以置信。
古宁进了屋子，自来熟，一进门就开始跟人说话，活泼开朗的厉害，拉着许凡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古宁就说了自己的身份。
屋子里有很多的人，出乎许凡的意料，也让古宁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还是聊了起来，说起两个人已经结契了，然后古宁又说自己会好好的照顾许凡的仿佛是在跟张子扬几人做保证。
听了古宁的话之后，张子扬显然也有些相信了，淡淡的笑了起来，心里似乎开心了很多。
许凡没怎么说话，只是有些沉默的看着张子扬，眼里有很多的贪恋，那样的贪恋，让古宁心里有些酸意，不过终究是没有表现出来，就好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大大咧咧的说着话。
一顿饭吃不知道算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晚上离开的时候，许凡想要开口跟古宁说，自己算是放开张子扬了，以后再也不用来看着张子扬了。
“我知道你有多爱张子扬了。”许凡的话还没有开口，古宁就先开口说道，“即使是看一眼也会开心吧……以后我会多带你来看他的。三年之后结契了，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我会尽早的放你自由的。”
“不用了。”许凡说，“我不想再看他了，他现在过的很好。”
古宁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许凡，然后又道，“那也好，终究你是鬼，他是人……”
再后来，古宁因为家里的事情要出国去解决一个任务，许凡只得跟着去了，不过许凡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不知不觉就开始喜欢起了这个人来了，当然古宁不知道。
走的时候，古宁对许凡说自己很抱歉，没有想到自己会要出国。
国外的任务其实有些麻烦，不过出国之后，古宁却从来不告诉许凡任务是有多麻烦，他将他们之间的绳索放的很长很长，然后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古宁从不会将许凡带在身边。
而每次任务归来，古宁的身上总是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为什么不带我去帮忙？”许凡在给古宁包扎伤口的时候问道。
空气突然好像是静止了一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古宁看了几眼许凡之后笑了起来，有些凄凉的说道：“我这辈子有很多很多的任务要执行，如果将你呆在身边，习惯了你的帮助，三年之后，你走了，我又该怎么办？”
第四章：坦诚
“但我现在可以帮你。”许凡说。
“你只能帮我三年，我却有一辈子那么长的路要走。”古宁说，“其实你帮我包扎伤口就已经是在帮我了，谢谢你。”
不知道为何，出国之后，古宁对许凡就开始渐渐的生疏了起来，而古宁也渐渐的变的沉稳了起来，不在总是嬉皮笑脸，也不再总是追着许凡说自己喜欢许凡，更加不会明目张胆的跟许凡示爱。
很多的时候，古宁会说：“许凡，我会尽早的让你离开我的，我知道，你一定很思念张子扬，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呆在我的身边，在我的身边将你束缚了起来吧？”
许凡总是摇摇头，其实他渐渐的开始忘记张子扬了，也渐渐的开始挂念起了古宁，每次古宁出门他就会觉得很担心，而每次看见古宁满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许凡每次都是心疼的好像要碎了一般，日渐害怕了起来，只是害怕古宁会不会有一天不会回来了。
不过古宁终究每次都会回来的，不管是身上受了多重的伤，古宁都会回到许凡的身边，然后疲惫的笑了笑，坐在躺椅上面，疲惫的睡过去，等待许凡给他治疗伤口。
每次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许凡就会皱着眉头问：“你若是不需要我的帮忙，为什么又跟我结契呢？”
“怕你受伤。”有时候古宁会在半睡半醒之中这样呢喃着，“我会让你尽快回去的，我知道你不开心。”
很多的时候，古宁都看见许凡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坐在窗台上面看着外面的天，也许是在思念张子扬吧，古宁想。
每次看见那样的许凡，古宁就特别想要放开许凡，也许是该让许凡在张子扬的身边的，比起那样远远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总好过那个人只是存在于自己的思念里面的。
在国外，几乎每一天，古宁都是回去执行任务的，直到有一天周末，古宁没有一大早的就出门，而是一大早起来做了一个早饭，然后叫醒了还在睡觉的许凡眉眼弯弯的说道，“来吃早饭吧，我做了你也能吃的东西。”
许凡有些狐疑的看着古宁，不过很快就起来了，走到外面的时候，许凡问道：“今天不执行任务？”
“最后一天了。”古宁说，“陪我一天吧，就一天。”
那天两个人去外面逛了很多的地方，玩了很多可以玩的，就好像是一对好不容易出国的小情侣，除了没有拍照之外，该做的都做了，划船，看风景，去游乐园，吃好吃的，古宁好像是很享受的样子，只是走在一条美丽的街上的时候，古宁走的很慢，好像是故意要走在许凡的身后一般，然后总是那样痴痴的看着许凡。
古宁说：“你走你的，让我多看你几眼。”
许凡不明所以，直到那天晚上的时候，许凡才知道，古宁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反常。
吃过了一顿烛光晚餐之后，古宁放下了刀叉说道：“许凡，谢谢你今天陪了我一天，很无趣吧？我已经提早将我们之间的契约解开了，你可以走了。回去看子扬吧，我知道，你每天都不开心，那么的不开心，也许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你忘记张子扬，不能忘记就回去看着他吧。好好的看着，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依然可以来找我。”
古宁说完之后笑了笑，眉眼里的哀伤许凡的看的一清二楚。
当许凡想要说，他难过不是因为张子扬，只是因为他不想他再受伤的时候，古宁却烧了一团纸，打了一个响指，许凡只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的变的透明了起来，耳边只有古宁的声音轻轻的飘过，“我送你回去。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
许凡走了，古宁站在阳台上面，喝着白兰地，一杯接着一杯，还是那个天空，还是那样的夜色，愁思漫天。
一个人的时候觉得莫名的孤单，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短，一年不到，半年有余，即使是时间这样的短，他却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上，如同是一个烙印一般，再也抹不去了。
“许凡，再见。”古宁喃喃的说道，“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努力的执行任务，只是想要放你走，可是天知道，这样拼命还来的，却是我心碎的感觉。可笑吧，可悲吧……不过不放你走又能怎么样，看着你难过，我更加的难过。而我的寿命，怕是只有一年不到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你走，即便回到张子扬的身边，你也不会幸福，不过总好过跟着我这个将死之人……”
“你怎么知道我回去会好过在你的身边？”突然一个声音清清冷冷的传来，那个总是穿着一身黑的人从栏杆下面飘了上来，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许凡？”他有些诧异，白兰地都洒了一地。
“我难过，是因为你每次出去受伤，我却帮不了你，我忧愁，是因为三年之后你我会要分离，我早已经忘了张子扬了，你为何又要将我送走，除了你身边，我已经无处可去。”许凡走到了古宁的身边，靠着栏杆坐下，然后静静的靠在古宁的肩头，“死了就跟我一起做鬼吧。”
“做鬼夫鬼妻么？”他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好像是装满了整天的星辰，闪闪发光。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
“老婆。”他叫了一声，满心的欢喜，侧过身，他压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开始疯狂的吻了起来，他的唇凉凉的，带着一股重重的阴气，可是，他爱他，即使只是一个梦，他也想要这样疯狂的吻他。
“老婆，我爱你，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古宁咬着许凡的耳垂说道，手已经在他的身上胡乱了摸了起来。
“我，我也爱你。”脸红了，声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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