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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以昂一边吃东西，一边翻着手边的一张报纸，细嚼慢咽的将嘴里的东西都吞了进去之后，只说了一个字：“钱。”
我看着张以昂：“你并不缺钱。”
张以昂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缺。”
我看着张以昂，很不理解他，他钱赚的很多，张以昂做的营生很多，他有一家挂着总裁的名头，但是很好做事的广告公司，每年都会有不菲的收入，他偶尔还会接一些驱魔师的活，跟我一样，捉鬼的活计，鬼门的活，应该也是有人找上他的，这些活儿收入一般都是很高的，一个单子就能够普通人过个十来年了，几十万，几千万，只要是厉鬼，客户多少钱都愿意出。除了这两样，张以昂还做倒斗的营生。
张以昂其实是一个盗墓贼……这件事情他很少跟我提，但是从他的一些朋友口中，我也得知了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张以昂一般的墓是不会去的，但是如果遇见比较困难的，就会有人请他出山了，他在倒斗界的名气也算是比较大的，十来岁的时候就入行，然后是靠倒斗发家的，他知道的东西，是别人从前辈口中，从书中都学不到的，所以很多人都叫他盗墓王。
当然，张以昂怎么盗墓我是没有见过，我也没有听说过他去盗墓，只是偶尔张以昂会失踪十天半个月，或者一两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一般就可能是去做事情了。
我曾经好奇的问过张以昂，张以昂没有否认。
有这三样活计在，张以昂就算每天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也不可能会饿死的了，任他过的生活如何奢靡，我想总不能饿死他。
可是张以昂居然跟我说，他缺钱！
“你一不赌钱，二不吸毒，玩女人你从来不需要出钱，别人倒贴都来不及，你怎么会缺钱？”我瞪着张以昂说道，“我也不需要你来养。”
“就是缺。”张以昂淡淡的说道，依然翻着自己的报纸。
“……你缺钱就让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你不会有事的。”张以昂看了我一眼很肯定的说道，不知道他的自信是发源自于哪里的。
“万一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你不会死的。”他很坚持己见，张以昂看见我吃完了，收起了桌子上的碟子，说道，“我不在你也能活好？”
“你要出远门？”我捡过张以昂看过的报纸，看着张以昂难得的收拾东西的样子，“有人让你去倒斗？”
张以昂微微的点了点头，“有点危险。”
我说：“那敢情好，要死一起死。”
张以昂瞪了我一眼，“别胡说。”
我说：“你是不希望跟我一起死么？我死了，你要是能给我流一滴眼泪，我会很开心的。”
张以昂：“……”
我说：“你如果死了，我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可能会跟沈颜一样，为了你死。”
“他脑子有病，少跟他在一起。”
“那是爱情。”
“见鬼的爱情……”
“……你就不能相信人间有真情么？”
“我相信人间没有真爱。”
“张以昂，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有事，我宁愿我自己出事。”
“张子扬，我也说的是真的，我死不了，你最好保证你自己不会死。”
“二十岁之约，还算数么？”我站起来跟着张以昂走到了厨房，他打开水笼统，水哗啦啦啦的往水槽里流着。
张以昂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说：“那你不要忘记了。我出去了。”
张以昂回过头来喊道：“去鬼门的话，找公子蓝去看看。你会需要他帮助的。”
我：“我不是很喜欢跟那个死基佬一起干活。”
张以昂：“……”心里道：儿子，你不也是死基佬么？
一出门，许凡就在门口等着我。
依然是一身黑衣服，他的衣服款式几乎都是一样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他从来不洗澡，不换衣服。但是仔细一看，又会发现，他每天穿的衣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黑色的连帽衫，跟黑色的牛字库，脚下踩一双军绿色的运动。很糟糕的搭配，但是许凡身高比较高，身板很硬，衣服虽然不是很好看，却被他穿的很有味道，头发稍微有些长，所以看起来带了一点痞气，有种不错的气质。大概就是那种很吸引一些奇怪的女生的味道。
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不时的有雌性动物回过头来看我们。
我说：“你的回头率很高。”
许凡面无表情，微微低着头：“……”
我看了一眼许凡，这才发现，许凡正塞着耳机，头发有些长遮住了耳机，不仔细看不知道他带着耳机。
这个人手机都很少见他掏出来，看起来像是个老古董，可是居然还在听歌，我伸手扯下了一只耳机塞在了自己的耳朵上面。
里面在放着歌……很老的歌……老掉牙的歌……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这歌很好听么？”我拔下耳塞看着许凡。
“……”许凡看着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还给你。”我将耳机塞回到了许凡的手中。
许凡突然说道：“现在是去哪里？”
“去找一个朋友，去鬼门要带上他去看看。”我说。
“什么人？”许凡看着我说道，“我就够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说。我看了一眼许凡，许凡这个人身上有一股阴气，又来历不明，虽然帮我过，但是我也不能全指望着他，张以昂说的没错，还是去找一下公子蓝比较好，公子蓝跟张以昂是同辈的，做的也是倒斗的营生，但是一年只倒斗一次，其余的事情也是跟我一样做的是驱魔师，到处帮人驱魔，鬼怪，僵尸，什么都能驱。
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基佬，十七八岁就出柜了，家里人都是农村的，难以接受他基佬的身份，所以将他给逐出家门了，公子蓝也不介意，他从他师傅那里学来的衣钵，够他自己养活自己的了。这人生性散漫，玩起来就没限制，我也认识一些圈子里面的人，知道圈子里都是很乱的，而公子蓝就是属于乱中乱的，419，3P，4P，SM想到什么就玩什么，交际的人也都很乱，今儿找学生，明儿找社会上的人，反正只要看的上眼的，没病的，公子蓝都会找。
我不大喜欢公子蓝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公子蓝有点喜欢我，总是暧昧不清的，以前也说过要跟我玩，我自然是不会玩的，后来就跟他渐行渐远了。
不过见面的时间少了，朋友之间的友情倒还是在的，我的圈子里，朋友都是很讲义气的朋友，这点很值得炫耀。大家基本都是做刀尖舔血的活计的，所以都会珍惜很多东西，朋友之间的友情自然是更加爱的珍重了。
我带着许凡兜兜转转的进入了南城街的一条小巷子里面，巷子看上去有些脏乱，周围有很多在摆摊的人，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什么都有，一般都是古玩之类的。
“年轻人，看看吧，这些都是好东西！”
不时的有人在我们耳边招呼道，我瞥了一眼两边的摊子，这里的摊子很多，里面还有几家隐秘的铺子，多半做的是古玩生意，这边的摊子上买的基本上都是赝品，假货，没有什么能如行家眼的东西，而铺子里面就会有相当数量的真货，这里有很多做倒斗生意的人会来销赃。
公子蓝就是自己做倒斗，又帮人销赃的，同时也将驱魔的铺子开在一起了，这里算是公子蓝的老窝。
公子蓝刚从云南回来，我知道，他一回来，肯定会收一些东西回来，既然收了东西回来，必然会在古玩铺子里亲自等着买家的，所以在这里是一定能找到他的。
许凡拿着一个铜鼎看了一会，然后放下，摇头赶上了我的步子。
我说：“怎么？”
许凡道：“没有真货。”
我笑了：“这地方当然没有真货了。你对古玩也有研究？”
许凡没有说话，只是沉吟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十七章：那个死基佬
木制的招牌，上面写了三个大字：销魂铺。
大门敞开着，屋子里却有些暗，门口的石阶已经断成两块，踩上去彭的跷起一端，松开，又彭的落了回去。
木制的门槛有十厘米高，一不注意就会绊倒了。
销魂铺，就是公子蓝的铺子，名字起的很诡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家妓院，起了个文艺二、逼名，实则不然，这是一家古董店，同时也是一个驱魔师接生意的门面。
我第一次听见销魂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口咖啡直接喷在了公子蓝的脸上，我说铺子名不是应该起的简单明了么，公子蓝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名字好听，可以带一些小零来玩，非常适合装逼。于是，我第二口咖啡依然喷的公子蓝狗血淋头。
进了门之后，林生出来招呼我。
林生是公子蓝的活计，帮着公子蓝做事已经有三年了，是个二十八岁的大学生，长的很嫩，让人看起来会以为他只有十七八岁，也很可爱，胆子小的不得了，什么事儿都怕，公子蓝开玩笑说要上他，就将他给吓哭了。
不过不哭的时候，林生还是挺活泼的。
“蓝在里面招呼客人，你在这里等一下吧。”林生给我跟许凡倒了两杯茶之后说道。
“嗯，没事儿，我在这里等着，你忙你的。”我对林生说道，随后随意的走到柜台边上的藤榻里面躺下，垫着柔软的垫子的藤榻坐上去很舒服，我仰面躺着，看着许凡在屋子里到处转着。
林生有些紧张的跟着许凡看着，就好像是第一次做高档服装的导购，紧张兮兮的，生怕自己出了错，得罪了客人，也怕自己没有招呼好客人。
在铺子里已经呆了三年了，我一直很好奇林生的性格为什么没有改变，完全没有被公子蓝带坏。
喝了几口茶之后，公子蓝就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一个姓徐的老板，经常在公子蓝的铺子里见到徐老板，应该是常客，只要公子蓝这里有什么东西，都会及时的来拿走，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徐老板看见我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过了，随后就笑呵呵的走了。
公子蓝说：“徐老板，慢走！不送。”
说完了之后，公子蓝转过身来，正要往藤榻上坐下来，看见我，吓的猛的往后跌了一步。
“张子扬？”公子蓝看着我的表情好像是见了鬼。
“谢谢，我没死，你不用这么惊恐。”我说。
“你怎么来了？”公子蓝好一会儿才镇定的说道，“你不是很不屑进我的铺子么？”
“还记得我前几天给你打电话，问你有没有空么？”我说。
“哦，记得啊，你有什么事情？”公子蓝走过来，靠在柜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三十来岁的男生，穿着淡黄色的毛衣，棕色的休闲裤，脚下是一双尖头小皮鞋，一看就是那种很骚包的男人，手腕上的名贵手表，亮瞎了我的眼，一只手上戴三个戒指，两只手加起来六个戒指。头发有点长，染了黄色，烫卷了，配上一张锥子脸，看起来像韩国的明星。
我揶揄道：“你总是穿的这么好看，是要去给粽子看么？不怕粽子爱上你追着你跑么？”
公子蓝眯眯小眼睛，说道：“要是真有一个大粽子爱上我也好，我乐意。”
我：“……”
许凡侧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公子蓝：“……”
公子蓝这才注意到了许凡，表情夸张的说道：“EONbaby，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朝着公子蓝的小腿踢了一脚，“注意你的形象，不要吓到我的人！”
“你的人？！”公子蓝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你妹！”我又踹了公子蓝一脚，恰到好处的疼痛，正好让公子蓝住嘴，“跟你说正事，我有个棘手的事情，吃力不讨好，没钱拿，干不干？”
“干，干嘛不干，干几回我都乐意，你上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