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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马金枪传-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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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知道,我猜测。。。应该是被你的金牌引来的。总之,你还是尽快处理好扬州的事,然后赶去金陵,好助潘王爷一臂之力!”郑昭明严肃说道。
  杨延顺:“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八郎恭送王爷大驾!” 
  郑昭明显然没想到杨延顺会如此绝情,“老八,你我非要闹得如此不堪吗?”
  “杨八郎早死了,死在金沙滩。”“那你现在是谁?你不还是杨八郎!”“不,我是大辽常衮,杨延顺。”“老八你。。。呼延佩显成亲了,迎娶他表妹周佩瑶。”“好事!”“老八,你真的没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杨延顺想了一想,道:“还真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郑昭明欣喜道:“你说。”
  杨延顺:“一,我有个书生义弟,名叫颜查散,若是哪天他到了京城,还望王爷能帮我照拂一二。”
  “好说,你的义弟,就是我的义弟!第二件事呢?”郑昭明问道。
  “二,带着你的白川,马上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他!”说完杨延顺一拍桌案,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郑昭明只觉得心酸难耐,看着杨延顺的背影,长叹一句:“老八,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手下众人和白川出门而去,离了绿池。
  “杨老弟。。。他们,他们已经走了。”夏侯慕徒小声道。
  杨延顺咬紧钢牙,一动未动,此时只有四个字最适合他了,那便是欲哭无泪。
  白凤棠却是问道:“那是哪家王爷?”
  “汝南王,郑印,郑昭明!”
  夏侯慕徒与白凤棠相望一眼,未敢再多说什么,心中暗道:敢如此对待汝南王的人,恐怕天下除了当今圣上和杨八郎,没人再敢了。
  却说杨延顺转身看看二人,道:“七哥、小妹,你们先回镖局吧,让我一个人想想事情。”
  夏侯慕徒还想说什么,杨延顺却已走出房门,走到后院牵来抱月乌夹寨,打马出了绿池,头也不回地走了。
  “七哥,咱们回镖局吧!”白凤棠道。
  “不,你先回吧,将此事告知大哥,我要暗中保护杨老弟。”说完夏侯慕徒紧随杨延顺而去。白凤棠只好自己回了镖局,暂且不提。 
  不知是第几次独自一人走在扬州的街道上了,夜色将暗,街上行人渐少,家家户户掌灯闭户,安居乐业,倒是杨延顺,似是无主游魂一般,寂静无声,禹禹独行。
  “大人,来碗馄饨吗?”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叫声唤住了杨延顺,四周望去,这才发现,右手边摆着一个小铺子,一位老者正满怀期待的望向自己。杨延顺不知如何拒绝,点点头,坐了下来。
  老者很是开心,亲自为杨延顺擦干桌子,说道:“大人,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杨延顺如同未听见一般,兀自发呆,脑海中尽是那夜白川的一身红衣舞姿以及自己倒在他怀中大哭的情形。想不到啊,我杨延顺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可信之人,来到扬州还需处处提防,倒不如边关沙场上那般快意恩仇了!
  想到此处,杨延顺抬头看看那名老者,老者满面笑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小心放在杨延顺桌前,“大人,尝尝小人的手艺如何?”
  杨延顺却觉得老者笑得狡诈,那般的不真实,故而一动未动。老者不明,又劝说道:“大人,尝尝啊?小人在这处也颇有名气,街坊邻居都爱吃呢!”
  杨延顺还是未动,老者面色微变,失望远大于迷惑。
  此时,忽然从远处跑来一个年轻人,“爹,快收摊子吧,我娘已经做好饭了,在家等您呢!咱们回家吧!”
  老者答道:“等等,再等等,这还有位大人呢!”说完回头去看杨延顺,却见桌前已空无一人,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馄饨旁,放着一锭银子。老者重重叹了一口气,又道:“走吧,回家。”
  杨延顺骑着乌龙驹晃晃荡荡,目无表情,想想老者的笑容,自己怎能打扰他享受天伦之乐呢?转身看看,扬州城万家灯火,却没有我杨八郎的容身之所呀!为何如此?想必是我杀人太多,身上背负的业债太深,这是报应啊!
  杨延顺伸手摸摸马鬃,道:“马兄啊马兄,如今只剩下你陪我啦!”
  说话间,自杨延顺身旁走过一顶花轿,杨延顺未曾留意,倒是花轿上的人注意到了杨延顺,走过之后又折了回来。
  “前头骑马的可是文大人?”
  杨延顺闻言便回头看去,一顶花轿,四个轿夫,轿子旁还有个小丫鬟,方才这话应该是小丫鬟问出来的。
  “不错,我的确姓文,小妹妹找我何事?”杨延顺在马上问道。
  小丫鬟笑颜如花,道:“可不是我找你,是我家小姐找你!”
  “你家小姐?我不记得在这扬州城中,我与哪家小姐有朋友之交啊?”杨延顺反问道。
  小丫鬟忙道:“大人真的不记得了吗?那日在洞香春,你还因为我家小姐把张公子打了呢!”
  杨延顺:“哦,洞香春的头牌,叫什么来着?”
  小丫鬟刚要搭言,轿帘忽然被人掀开,里面走出一位女子,“小女子天一,不知大人还记得我吗?”
  “记得!”杨延顺拨马就走。
  小丫头急忙叫道:“你怎么走啦!”
  “阿妙不要无礼。”天一骂退小丫鬟,随后也唤道:“大人为何要走?”
  杨延顺把马缰一带,乌龙驹停下脚步,丝毫提不起兴趣,答道:“我为何不走,难不成还要在这大街上与你唠家常?”
  天一闻言笑道:“那不知大人可否随天一回到洞香春,再灯下详谈呢?”
  “谈什么?”杨延顺问道。
  “谈什么都行。”天一答道。
  “对不起,没兴趣。”杨延顺又要走,天一再次拦住,“大人!”
  “何事?”“大人难道不想和天一说说话吗?”“无话可说!”“大人,天一观大人似有伤心之事,不知天一能否为大人排解忧愁?”
  杨延顺冷笑一声,“好啊,我看你如何为我排解忧愁!”
  

  ☆、自古美人如名将

  杨延顺偶遇洞香春的花魁天一小姐,并随其回到洞香春,走进天一的闺阁,杨延顺问道:“我这算不算是你的入幕之宾啊?”
  天一轻轻一笑,道:“大人愿意来此是天一的荣幸,当为上宾!”
  杨延顺心中不屑,却也并未表现出来,往屋里椅子上一坐,环视一周,尽是女阁之物,又道:“天一小姐,既然视我为上宾,何不以美酒佳肴待之敬之?”
  天一闻言忙道:“大人欲饮酒作乐,天一自召人准备。”说完,花魁天一把手一招,道:“阿妙,快去准备酒菜。” 
  丫鬟阿妙点头退出屋去,留下杨延顺与天一二人独处。杨延顺喝了口茶,便开口问道:“你说要为我排忧解难,不知怎样为我排忧解难啊?” 
  天一恭敬道:“尚不知大人有何忧愁之事,为难之处?”
  杨延顺:“不知我为何而愁为何而忧,便敢夸口为我排忧解难?”
  “天一虽不知大人所忧为何,但仍可解大人之难!”后者答道。
  “哦?”杨延顺嘴角一勾,“此话怎讲?”
  “大人”,天一方欲答话,房门被人推开,“小姐,酒菜准备好了。”
  “送进来吧!”天一答道。
  有侍者送进酒食,天一来到杨延顺身边,道:“大人,天一为您斟酒?”
  “不必!”杨延顺摇摇头,顺手拿起筷子,“等我吃饱再说!”
  天一一愣,道:“大人莫是错过了晚饭的时辰?”
  “一言难尽!”杨延顺不想多做解释,抡起旋风筷子大快朵颐,期间还抬头看了一眼天一,“你不吃点吗?”
  天一掩面失笑,道:“不了,大人请自便。”
  杨延顺:“怎么,你笑话我?”
  “天一不敢,只是觉得,大人真是豪爽之人!”后者答道。
  杨延顺闻言暗自思量道:我大晚上的跑到青楼之所蹭吃蹭喝,传出去也确实不好听。况且又在花魁面前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不好不好。
  想罢,杨延顺放下筷子,自怀中掏出三十两纹银,交给小丫鬟阿妙,道:“喏,我吃饭可是给钱的,别说我以大欺小,仗势欺人。”
  说完,杨延顺起身欲走,天一急忙唤住,言道:“大人留步!大人,您这是要走吗?”
  杨延顺点点头,道:“我有钱吃饭,可没钱留宿啊!”其实杨延顺想说没钱嫖、娼,但念及天一的颜面,故而改说留宿。
  天一何等女子,自然知晓杨延顺心中所想,顿了片刻,又道:“大人宽心,天一。。。并不是想要赚大人的钱财。”
  “什么意思?”杨延顺又转回酒桌前,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里。
  天一面色微红,答道:“大人尽管留宿在此,天一说过,要为大人排忧解难的。”
  杨延顺把眼一眯,心道:嫖、娼还可以不给钱?而且嫖的还是青楼的头牌花魁!想不明白,故而又看向丫鬟阿妙,想从她身上看出些破绽,可后者正捧着银子,毫无表情。杨延顺一拍头,谁说我没给钱,给了,三十两啊!不过。。。三十两嫖花魁?
  天一见杨延顺看向阿妙,面色阴晴不定,以为他不想阿妙在场,便道:“阿妙,你先出去吧,没什么事,不要进来,也不要外人打扰。”
  阿妙应了一声,退出房去,杨延顺见此也是心中不解,就见花魁天一起身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拿在手中,道:“大人,请!”
  杨延顺接过酒杯,看着后者,一动未动。天一见状便道:“大人可想听曲?天一愿为大人歌舞一曲。”
  杨延顺这才一饮杯中酒,道了一声:“请!”
  天一款款移步中厅,“小女子献丑了!”
  说罢,长袖一摆,倏然起舞,翩若惊鸿,动如孔雀东飞,止如金凤栖梧,一颦一笑,非凡人所能及也。
  杨延顺不禁拍手赞曰:“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天一嬿婉回身如飞,金衣玉袖抖翘,臻首一抬,银牙轻启,言语飘零。一曲《落砂词》流转开来: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而会恶作剧地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你就真的像尘埃消失在风里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
  还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砂给我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让那手中泻落的砂像泪水流
  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明明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曲终舞罢,花魁天一跪倒在中厅,“大人,此舞如何?”
  杨延顺:“舞是好舞。”
  天一:“此曲如何?”
  杨延顺:“曲是好曲。”
  天一略显迟疑,又道:“那人呢?”
  “人?”杨延顺自斟一杯,道:“卿本佳人,奈何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啊!”说罢此言,杨延顺心中满是酸楚,想来,自己本可为一世名将,只叹造化弄人,将军离了沙场,埋名隐姓,不见白头。
  天一却是起身快步上前,手握杨延顺,道:“大人,天一不求善终,只求长伴大人左右,虽死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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