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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马金枪传-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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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去疾佝偻着身子,在马上扬鞭,带着十七奔上京而去。杨延顺目送二人,耳间只听冯去疾对十七说道:“憔悴年来甚,萧条益自伤。风威侵病骨,雨气咽愁肠。夜鼎唯煎药,朝髭半染霜。前缘竟何似,谁与问空王。十七,咱们主仆二人从此就跟了杨大人,你也早早将合隆城的记忆忘了吧!”
  “守城千百夜,夜夜泪言殇。冰雪怜我意,清风伴马鸣!”说完,十七扬鞭打马,奔腾而去。杨延顺心中自问:这个十七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第八个人

  一人两骏,向西而行。杨延顺心中思虑,欲建八百靠旗军,需得八将统领,现在已有七人,还差一个。算算日子,第一个去上京的钱逍遥应该已经到了,可这第八个人还没有着落,转念又安慰自己,这种能人可遇不可求,多找些时日也是值得的。
  杨延顺一边想着,一边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当中天色将暗未暗,抬头看看,远处一片雪林,林子后的天空如同血染,分外嫣红。杨延顺看得满心疑惑,今日天色昏沉,太阳一直未出,又哪里来的晚霞呀?再仔细看看,这才恍然大悟,远处的天空不是晚霞,而是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
  “难不成是有村庄失火?”杨延顺自问道,不行,我当快去看看,或许需要帮忙。想着,杨延顺扬鞭打马,奔那火光而去。话说时间不大,杨延顺赶到了现场,果然,有个小村子着火了。杨延顺纵马进村,却不见有人救火,准确说村子里一个活人都没有。杨延顺感到大事不妙,自鸟翅环得胜勾上摘下八宝驼龙阴风枪,横枪在手,小心驭马前行,只见村里的房屋尽皆着了火,尸体遍地,死相惨不忍睹。杨延顺走了一圈,都没见到一个活口,翻身下马,在尸体前仔细探查,这些尸体都死于钝器,有的被打的脑浆迸裂,有的被震碎肝胆,吐血而亡。手法尽皆相同,看来是一人所为!
  一人屠一村,何其残忍也!杨延顺紧咬钢牙,心中愤怒,“真乃人间禽兽!”
  忽然,村子旁的雪林中有一阵惊动,杨延顺扭头去看,一个身影闪过。“是谁!”杨延顺大吼一声,翻身上马,纵马进了林中搜寻那个身影。身影不见,但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杨延顺沿着脚印,一路前行。走了约百十步,脚印绕到一棵大树后不见。杨延顺屏住呼吸,不用说,这人定在树后藏匿。“我数三声,你快出来!”
  树后之人没有反应,杨延顺开始倒数,“一。。。二。。。三!”
  还是没有反应,杨延顺怒火撞前胸,手中阴风枪向前一刺,正中干枯的树干,扎进三寸有余。紧着臂膀一晃,阴风枪左右摇摆,“咔嚓”一声,树干从中间裂开,分为两半,掉落在地。杨延顺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孩子,看年纪,十二三岁。杨延顺见孩子满面的惊恐,以为是村中留下的唯一活口,刚想出言劝慰,目光瞥到孩子的脚下,顿时惊得虎躯一震,急忙收回阴风枪,护住自己。
  只见那孩子脚下,摆着两个铁疙瘩,仔细一看,那是一对西瓜亮银锤!锤上一块红一块白,看样子是。。。。。。
  杨延顺没敢再想下去,而是在马上探身问道:“孩子,你是何人?”
  那孩子闻言神色紧张,抖了半天,才答道:“我。。。我叫韩士佩。”
  “韩士佩。。。我来问你,那村子里的人,是你杀的吗?”杨延顺将信将疑。
  “是我杀的,他们都欺负我,还逼死了我娘,我才杀了他们!”韩士佩噘着嘴道。
  杨延顺眉头一皱,“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他们骂我是杂种,说我娘是破鞋,我恨他们,从小就恨,长大了跟老师学了武艺,回来报仇!”韩士佩也不保留,全都说了出来。
  杨延顺看他傻傻的样子,想必是脑子不灵,这样的孩子跟他没法谈道理讲恩怨,只得重重叹息一声,心说罢了,这事我不要管了,还是走吧。想到这儿,杨延顺瞥了他一眼,而后便拨马离开。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树后藏着一人,正是韩士佩那孩子。这孩子也算是傻得出奇,躲在一棵小树后,虽然树干挡得住他的身子,但一对西瓜锤挂在左右,像是树上长了铁锤一般。
  杨延顺心中不解,问道:“韩士佩,你跟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想把我也杀了吗?咱们俩可无冤无仇啊,我又没骂过你娘,更没欺负过你。”
  韩士佩闻言从树后走了出来,拿着一对西瓜锤呆呆地看着他,“你武艺好,我想跟着你,跟着你,一定没人再敢欺负我!”
  杨延顺心说现在也没人敢欺负你呀,欺负你的人都让你拿铁锤砸死了。不过他看见韩士佩衣衫单薄,脚上穿着布鞋,这样的寒天,他一个人孤独伶仃,还真可怜。不过,杨延顺对拿锤子的人没好感,想当年西夜王一对梅花亮银锤,好悬没要了自己的命,故而说道:“不行,你不能跟着我,咱们不是一路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五十两银子,丢给他,“拿着银子走吧,咱们就当没见过面。”
  韩士佩看见银子,急忙捡起来揣进怀里,看着杨延顺转身要走,心中悲痛,问了一句:“是否因佩儿不敏,故无人爱?”
  杨延顺听得清楚,心中顿时一软,再也走不动一步。翻身下了马,来到韩士佩跟前,问道:“孩子,我来问你,你还有亲人吗?”
  韩士佩摇了摇头,“我生来就没有爹爹,只有一个娘亲还被人逼死了。要不。。。你做我爹吧?你对佩儿好,给佩儿银子。”
  杨延顺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道:“孩子,我不能做你爹,我有自己的儿子。这样吧,你叫我一声杨叔,我收你做我的部下,你进军营为我效力,如何?” 
  韩士佩一听,急忙把两个西瓜锤一丢,趴在地上,给杨延顺磕了三个响头,“杨叔,杨叔,杨叔!”
  杨延顺露出笑容,扶起韩士佩,又从马背上取下包裹,拿出一套干净的棉衣和鞋子,交给韩士佩,道:“士佩呀,你先穿着,虽然大了些,但还能御寒。”韩士佩接过衣物,穿在身上,满心的欢喜。杨延顺则拎了拎一旁的西瓜锤,呵!就这一支锤就有八十斤重,一对岂不是要一百六十斤!看来这傻小子还真有些力气。放下西瓜锤,牵来宝马奔虹赤,“士佩,你会骑马吗?”
  “会!这匹马真漂亮!”韩士佩答道。
  “看来你挺喜欢,那它就送给你了。”杨延顺将马缰绳交到他手里,又掏出最后一支靠旗令,“士佩呀,杨叔还有些事情,现在不能陪在你身边,你拿着这支令牌,骑着这匹马到大辽都城上京,去找北院大王阿里铁牙。找到了他,给他一看这支令牌,他就会安排你吃住,然后等我回来即可。记住了吗?”
  “记住了!去上京,找铁牙!”韩士佩点点头。杨延顺将他扶上马,又嘱咐道:“士佩呀,如果不识路,就一路打听着去上京,但是你要记住,凡事能忍则忍,不可随意伤人!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准许,更不许你再杀人,你明白吗?”  
  “佩儿记住了,杨叔,你可千万要早点回上京!”韩士佩不舍道。
  “知道了,你先走一步吧”,说着,杨延顺一拍韩士佩的马屁股,奔虹赤一声嘶鸣,扬蹄而去。杨延顺也翻身上了玉狐追,暗自思忖:想不到这么快找齐了八个人,贪、爱、悲、怨、痴、离、病、恨,人生八苦,都被我聚齐了,接下来还得找一个贤德聪慧的人,来替我掌管军需内务。想罢,扬鞭打马,坐下的玉狐追翻蹄亮掌,扬长而去。
  且说杨延顺一路奔腾,天色已然黯淡,明月初生,挂在天边。冬季的夜里冷的不像话,到了三更天,开始飘雪,杨延顺在马上冻得直打颤,错过了客店,到了夜晚无处投奔,这可麻烦大了。抬头看看,风雪越下越大,心里焦急。就在此时,玉狐追上了一道雪岭,恍惚间就听见风中传来一阵呼喊。杨延顺侧耳倾听,有人喊救命!当下打起精神,四下张望,就见雪岭下的一道沟旁,翻着一辆马车,呼喊声就是从沟里传来的。
  杨延顺打马上前,站在沟边往下张望,一个人倒在沟里,瑟瑟发抖,叫着救命。杨延顺急忙翻身下马,跳进沟里,将那人扶起,“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那人一见杨延顺,转悲为喜,一口一个恩人叫着。杨延顺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那人答道:“就在十里之外,只不过我的腿受伤了,走不动了。”杨延顺说了句不要担心,随后将他背出沟,扶上了自己的马,自己则牵着马走路,往他家里赶去。一路之上,那人交待,原来他是个员外,名叫闵德仁,家住萧山村。今天出来卖一些货物,不曾想半路遇到了劫匪,抢了他的货,砸了他的车,倒是没伤他的性命,不过他自己惊慌之下逃窜,一脚踩空,掉进了沟里,扭伤了脚,动弹不得,亏得杨延顺路过,搭救他性命,否则今夜定然冻死。
  杨延顺则问道:“闵员外,你可记得那些劫匪的长相?明日前去告官,或许还能找回你的货物。”
  闵员外听了之后摇摇头,答道:“算了,今年冬天雪大,许多穷困人家缺粮少米,难以度日。我相信抢我的那些劫匪也都是生活所迫,如果不是难以维持生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事。我家还算富裕殷实,不在乎这点货物,没准这货物能救那劫匪一家,使他们熬过这个冬天,也算善事一件了。”
  杨延顺听罢,赞叹道:“员外宅心仁厚,果然是有德行之人,仁义之心,令在下敬佩!”
  闵员外微微一笑,道:“恩公说笑了,我只是想,他们也没伤我性命,我又何故对他们不依不饶。哦,对了,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杨延顺报了自己的名号,闵员外道:“恩公,前头不远就是我家了,恩公对我的救命之恩,我难以为报,今夜就留宿在我家,让我为好好招待恩公。”  
  杨延顺一听,也没拒绝,如此一来,今夜就有地方落脚,何乐而不为呢!
  且说二人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闵员外的家里。闵员外一到家,赶忙为杨延顺安排宿食,一夜安眠。到了次日,杨延顺想要离去,却被闵员外百般阻拦,说是救命之恩还没报,怎么能让他走呢!杨延顺无奈,只得留了下来,酒席之间畅谈,偶然之间说到自己在寻贤德聪慧的人,需要这样的人来为自己效力。闵员外听罢,道:“恩公,我认识一个朋友,乃是东庄的张员外,其人贤德,远近皆知,不如我带你去寻他?”
  杨延顺一听,心中欢喜,满口答应,闵员外叫来自己夫人李氏。书中代言,这李氏名叫李凤莲,是闵员外的第二任妻子,闵员外的第一任妻子早亡,留下了一个儿子闵子骞,后来李氏嫁到闵家,又生了一个儿子叫闵子文。李氏为人心肠狠毒,当了后妈更刁蛮,明里她把丈夫哄,暗里做事人不贤,亲生儿子千般爱,先房儿子万般烦。到冬天她做棉衣有两件,两个儿子身上穿,亲生儿里绸外缎丝绵絮,闵子骞身穿棉衣絮的芦苇,鼓鼓囊囊,一点也不挡寒。不过这些,闵员外自然不知。
  且说闵员外对李氏说道:“快把我的两个儿子叫来,随我们去东庄拜访张员外,男孩子从小就要见识面,这长大成人,才能礼仪端庄!”

  ☆、鞭打芦花

  时间不大,李凤莲叫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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