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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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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麽?」凌君毅笑道:「等咱们喝完了酒,秦兄回去就知道了。」公孙相说道:「总座是说咱们船上,还有他们潜伏的党羽?」凌君毅悠然一笑道:「自然还有。今晚如果不把秦兄逮住,再过几天,只怕还要多呢,兄弟这总护花使者,就得让秦兄来干了。」宋德生道:「总座说得是,就像今晚这样,他们若是狡计得逞,咱们船上就多了一个党羽了。」凌君毅朝他微微一笑,道:「宋兄知道就好,但宋兄三天前巡逻回去之後,就曾替他们带了一个回去。」宋德生听得蓦地一惊,惶然道:「属下替他们带回去了一个?」他回头望望许廷臣,又道:「总座说的,就是他麽?」凌君毅道:「许兄是从花家庄院来的。」宋德生愤怒的道:「那是何样生,许廷臣,是你害死了何祥生。」秦得广道:「姓凌的,看来你都知道了,那是李黑狗他们说的了。」李黑狗、王麻子,就是秦得广坐来的那条船上的两名水手。
凌君毅又喝了口酒,笑道:「李黑狗他们,知道得有限得很,兄弟不用问他们,早就知道了。」秦得广道:「你怎会知道的?」凌君毅左手一拂,解开他右臂穴道,把酒碗递了过去,说道:「秦兄也喝一口。」秦得广嗜酒如命,果然毫不客气,接过酒碗,一口喝了下去,舐舐嘴角,说道:「秦某这次自以为计划周密,不想全毁在总座手里,兄弟算是服你了,只不知总座如何知道的?」凌君毅笑了笑道:「兄弟初来不久,自然都是秦兄告诉我的了。」秦得广睁大双目,大声道:「兄弟告诉你什麽了?」凌君毅得意一笑道:「兄弟今晚就是为了要和秦兄仔细谈谈,才乔装李黑狗,到这里来的。来,咱们边喝边聊,你再喝一碗。」说着,果然伸手取过酒壶,又替他面前斟满了酒。
秦得广嘿然道:「总座想用酒套我口风麽?」凌君毅道:「兄弟全已知道,何须再套你口风,但兄弟确有几件事想请教秦兄,等兄弟说完之後,秦兄愿说就说,不愿意说,兄弟决不勉强。」秦得广伸手取起酒碗,喝了一口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总座请说吧,兄弟告诉你了什麽?」凌君毅举起酒碗,说道:「大家喝酒,不用客气。」一面朝秦得广说道:「秦兄在当选护法的那天晚上,认为兄弟已经醉倒,暗使「森罗令」企图一举把兄弟射杀……」秦得广一怔道:「总座怎知那是兄弟?」公孙相、宋德生等人都没听凌君毅说过那天晚上行刺之事,因此大家都屏息凝神,等待下文。
凌君毅道:「兄弟本来也猜不到是秦兄,一来此人对花家庄院地形极熟,决非外来之人,第二是他在江岸以内家真力击毙两个岗的弟兄,以这两人中掌的情形看去,双方相距至少还在一二丈外,是被劈空掌力所震毙。本帮具此雄厚内力的,只有左护法冷老和秦兄两人,当然右护法蔡老也具此功力,但他使的是拳,而不是掌,冷老身形瘦小,和那人的身材也不像,因此兄弟认为是秦兄的嫌疑最大。」秦得广喝了一大口酒,嘿然道:「总座这一分析判断,极为精细,兄弟真是轻估你了。」凌君毅看了许廷臣一眼,又道:「兄弟回来之时,遇上许兄,他巡逻花家庄院东南一隅,正是从江边回转前院必经之路,他能发现兄弟,怎会不曾发现秦兄?已使兄弟心头有了疑问。其次,他外号银弹子,江湖上如果能以暗器成名,手法必然高人一等,但他打了兄弟一弹,功力准头都火侯极浅,像这样极普通的手法,决不会以「银弹子」出名。这使兄弟不觉多注意了他一眼,又发现他脸上经过易容,因此兄弟猜想他可能和秦兄一路,脸上经过易容,可能是冒名顶替混入本帮来的。」许廷臣脸色微变,问道:「总使者早就看出兄弟脸上易过容麽?」凌君毅道:「脸上易过容,只能瞒得过旁人,如何瞒得过兄弟这双眼睛?那天杨家骢、沈建勳负伤回来,兄弟发现他们脸上都易了容,第二天宋兄〔宋德生〕这一组回来之时,何祥生脸上又易了容。兄弟才想到你们每次出巡,都可能使用瞒天过海的手法,逐步换人,等到船到黑龙会,所有护法和护花使者,岂不全都变成你们的人了?」秦得广深深吸了口气,叹道:「这叫一下子失着,全盘皆输,凌朋友,真有你的。」公孙相矍然道:「难怪那天兄弟值巡,总座曾嘱兄弟,遇事小心。」凌君毅道:「不错,兄弟那时只当他们下手的对象,可能是你公孙兄,因为你乘坐的那条船,就是当日沈建勳出事的那一条,後来才知两名水手,已经换了人。」他口气一顿,续道:「那天晚上,有人用「森罗令」行刺太上,还把赃栽到了兄弟头上……」自从有人行刺太上,後来从凌君毅卧房,搜出「森罗令」和那件「青衫」,凌君毅随着帮主、副帮主去面禀太上,後来就没了下文。凌君毅还是照样腰悬倚天剑,当他的总护花使者。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置,底层没有一个人知道,自然也是大家想知道的事。凌君毅这一提起当晚之事,公孙相、宋德生、张南强、徐守成四人,个个聚精会神的望着凌君毅。就是秦得广、许廷臣,也睁大双眼,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但那天晚上,兄弟在侍者之中,也发现了易过容的人。」公孙相道:「十二侍者脸上都戴面具,总座又如何看出来的呢?」凌君毅道:「兄弟因其中一人行动可疑,禀明太上,要她们各人取下面具来检查,才发现的。」宋德生喜道:「总座把她拿下了?」凌君毅道:「这人叫钱月娥,是黑龙会潜伏在咱们这里的一个领导人物。」秦得广脸色一变,没有作声,咕的喝了一大口酒。
凌君毅道:「当晚兄弟又抓住了一个冒名顶替易过容的花女,替钱月娥跟秦兄通风报信,左右舷来回走动。」秦得广道:「她们既已招供,你为什麽当时不把兄弟拿下?」凌君毅微微一笑道:「你们企图在船行途中,逐渐掉换咱们的入,兄弟将计就计,给你们来个依样葫芦,也要在船行途中,一个个逮住你们派来的人。」秦得广伸手取起酒碗,一口气喝完,冷哼一声道:「凌朋友手段果然厉害,不但把兄弟等人一网打尽,而且还要沿途让咱们的人,—个个自己送上门来,这般厉害的人,真是留你不得。」话说到一半,执碗右手五指一松,酒碗坠地,一只铁掌,已经闪电般朝凌君毅当胸印到。他就坐在凌君毅左首,这一掌可说蓄意已久,本来早就可以出手,但他要等待的就是时机。要在凌君毅毫无准备的时候,冷不防给他一掌,才会得手。
他练的是邪门中寒毒无比的「寒丝掌」,只要有一丝寒气侵入体内,就可置凌君毅於死命。当然,这一掌,也是他竭尽全身之力出来的,两人近在咫尺,右手一横,正好够到凌君毅的心窝,实在方便已极!凌君毅话声方落,右手举碗喝酒,酒刚喝到嘴里,酒碗还未放下,左手拿起一个咸蛋,自然毫无防备。秦得广说到最後一句「真是留你不得」,右掌已经印到他胸口。凌君毅依然没有惊觉,忽然转过头来,朝秦得广含笑道:「秦兄光是喝酒,怎不吃菜?这咸蛋不错啊!」他这一转过头来,上身自然也跟着转了过来,秦得广印向他胸膛的手掌,也就错开了几寸。凌君毅不徐不疾,把手中拿着的咸蛋,—下塞在他掌心。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何殊电光石火一闪问的事!秦得广掌心凝聚了「寒丝掌」功,眼看快要印上,心中还在暗暗得意,突觉一个又圆又滑的东西,一下抵住了自己的手掌。那自然是咸蛋!他横劈过去的手掌,给咸蛋那麽轻轻一抵,再也不进去!不,从咸蛋上传来一股无形潜力,竟然把他掌力封死,使他凝聚掌心的「寒丝功」,一点也施展不出来。直到此时,围坐着的宋德生、张南强才看到秦得广出手偷袭。他们因坐在对面,要待出手,已是不及,口中不觉谅叫出声。
公孙相剑眉一剔,怒喝道:「姓秦的,你这是找死!」挥手一掌,击在秦得广的左肩之上。但听「砰」的一声,把秦得广坐着的人,打得离地飞起,震出数尺之外。
凌君毅朝他淡淡一笑道:「公孙兄其实不用出手,谅他区区「寒丝掌」,也未必伤得了兄弟,否则兄弟岂会给他解开右手穴道?」随着话声,已经站起身来,接着又道:「本来兄弟要他自己知难收手,可保无事,但公孙兄这一掌,却把他打得真气岔散了。」大家听了凌君毅的话,目光不由全朝秦得广看去,果见秦得广脸如白纸,直挺挺躺在地上,业已昏死过去。
公孙相看得大奇,说道:「兄弟看他偷袭总座,仓促出手,这—掌不过用了五成力道,他怎会伤得如此厉害?」凌君毅已经走到秦得广身边,俯下身去,替他解开受制的穴道,让他平躺地上,一面说道:「他四肢穴道,除了右手已经解开之外,其余悉遭封闭,他为了偷袭兄弟,把全身功力,凝聚右手掌心。经兄弟用咸蛋把他抵住,那时若要取他性命,只须稍为使用反震之力,就得当场强命,但兄弟只封住他的掌心,不让他掌力发出来,目的就是要他知难收手。」说话之时,秦得广已经醒转,只见他一张横肉脸上,汗珠像黄豆般绽了出来,双目一睁,颤声道:「凌朋友,你……你好毒辣的手段……」凌君毅微笑道:「你是运岔真气,我已替你解开了全身穴道,你先躺着别动,等气机平静下来,我再助你运气归宫。」接着抬目朝公孙相续道:「那时他四肢穴道,有三处受制,只有右臂运聚了全身功力,又被兄弟把他抵住,发不出来,你这一掌,虽然只用了五成力道,但正在他全身力道引满待发,又无处可发之际,受到外来掌力的震动,真气自然入岔了。」公孙相赧然道:「总座说得极是,那是兄弟太鲁莽了。秦得广是黑龙会潜伏的奸细,就是死了,也无足轻重,运岔真气,人又未死,总座何用徒耗真力,助他运气归宫?」凌君毅道:「不然,咱们除非在逮捕他的时候,失手误伤,就是把他杀了,也没有话说。如今已经把他逮住,就不能再伤害他了,是死是活该由太上来决定,因此他真气岔散,兄弟必须助他复原。」公孙相还待再说,忽然看到凌君毅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心中立时明白过来,就点头道:「总座说得是。」凌君毅不再多说,转身朝秦得广道:「秦兄现在就请盘膝坐好,兄弟助你运气行功。」秦得广自然知道,岔散的真气,若不及日寸运气归宫,时间稍久,就会变成走火入魔,一生完了。这一听说要自己盘膝坐好,慌忙依言坐定。
凌君毅一只左掌,已经缓缓按上他头顶「百会穴」,口中说道:「秦兄准备了。」一般真气,已从掌心度入他「百会穴」。秦得广但觉一股热流,如醍醐灌顶,滚滚冲入体内,一时哪敢怠慢,慌忙双目内视,把一口岔散的真气,勉强提起,迎着凌君毅度入的真气,缓缓导行归宫。
这样足足化了一顿饭的时光,只见凌君毅长长叹丁口气,收回手去,说道:「好了,现在秦兄自己可以运行了。」缓步回到原处坐下,含笑道:「大家喝酒。」宋德生道:「总座,咱们还不回去麽?」凌君毅抬头看看天色,笑道:「此时不过三更,咱们坐在此地,可以监视远近十里江面,要到天色微明,才有人接班,还是在此休息一会的好,早去作甚?」说着,引壶斟满一大碗酒,喝了起来。公孙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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