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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临深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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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可有什么用呢?他长的和陆继明太像了,以至于亲妈看他一眼就发疯病;满分的成绩单被随意扔在茶几上,陆继明只会去参加楼下白如安的家长会。
  于是在他最中二、最崩溃的那些时候,他幻想自己存在一个哥哥。哥哥很好,会在陆渊考满分的时候揉揉他的脑袋;会在他被陆继明训斥不许不尊敬白阿姨的时候站在他前面护着他;会在生病发烧的时候给他换冰凉的帕子——而当他醒来看到不是哥哥而是困得打盹的白如安时,心里凉的要命。
  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讨厌白如安,白如安太好了,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嫉妒。他想,白如安凭什么这样幸运,父母疼他,老师同学喜欢他,连只见过一面的人也会怜爱的摸摸他的脸蛋、揉揉他的头发。陆渊觉得自己坏透了,他恶毒的想从白如安那儿抢点什么。他在心里偷偷的给哥哥戴上了秦肃征的脸——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只能像以前一样叫他哥哥。每晚躲在被子里要哥哥哄睡觉,要他保证只喜欢自己,不喜欢白如安,只做自己一个人的哥哥。于是每晚,他都在赢了白如安的满足感和虚假的爱意里睡去,用自我欺骗换取安稳的梦境。
  等再大一点,陆渊终于明白什么是不可强求。他把哥哥藏到不愿记起的地方,说服自己接纳现实、接纳了白如安。他坦诚的接受了白如安讨人喜欢这个事实,并成为了喜爱他的人之一。他努力学着幻想过的哥哥对待自己一样对待白如安,他对白如安怀有愧疚,因为自己曾在想象中抢走他的哥哥。
  秦肃征刚才说,“我是他哥哥。”
  藏起来的记忆被翻出来,十几岁的秦肃征的脸和现在的脸重叠,陆渊心中忽然涌起无限的委屈。这委屈沿着血管一路翻滚冲撞,陆渊的指尖都微微发麻。
  陆渊回过神,没再看秦肃征,径直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拿出手机打开备忘等医生嘱咐。
  医生翻了翻药袋子,一样一样说过怎么用、一天几次、一次几粒。陆渊被刚才的情绪击的懵懵然,随便打了几个字,装作自己记下了。
  等医生交代好,秦肃征走到他旁边,把袋子挂到他手腕上,带着他往外走。
  陆渊不敢看他。急诊的走廊上闹哄哄的。
  秦肃征停下来等他,看他情绪不高,以为他是后怕,想伸手揽住他,抬手才发现右手被刚才陆渊打的结裹在衣服里抬不起来。
  陆渊在他旁边站停,想问他为什么不走,张了张口没问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肃征。
  如果没有想起那些幼稚的往事,他可以坦坦荡荡的看他。秦肃征为他伤了手,他可以请人照顾他、按时带他来复查。可现在,秦肃征不仅仅是现实中睡过两天的炮友,还变成了他小时候意淫的哥哥,想象中搂搂抱抱亲亲举高高的哥哥。
  这个哥哥穿越时空而来为他伤了手。
  陆渊刚才差点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他低着头嘲讽似的笑了笑:“走吧。”
  秦肃征没看到他笑,但看到了他红红的眼眶和垂下的睫毛,心里抖了一下。
  陆渊没问秦肃征住哪儿,直接开车带他回了自己家。
  他觉得自己疯了,因为他的心底有一股阴暗又变态的欲望,不想让秦肃征离开,好像秦肃征真的是他久别的哥哥。
  陆渊拿保鲜膜帮秦肃征把绷带裹好,又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拿了自己最大的一套睡衣放在外面的烘干机里加热,问秦肃征:“你家在哪儿?我去帮你拿衣服。”
  秦肃征报了地址。他看出陆渊有些不对。像是紧张的下一秒就要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伤了手。或者是因为见了刀。
  外套已经被陆渊解开了,秦肃征想抱抱他。可陆渊站的很远,在玄关那边,侧身站着不看他,拒绝靠近的样子。
  秦肃征没勉强他,只叮嘱他晚上开车别太快,转身进了浴室。
  陆渊深吸了一口气,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第6章 
  陆渊绕着小区开了两圈,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定了位往秦肃征家开。
  他不是5岁不是15岁,他25了。这几年跑新闻见的尽是烂的糟的,天真、幻想这些词跟他一点不搭界,陆渊开着车想,刚才那阵脆弱的情绪来的真是莫名其妙,可能是秦肃征太好了,所以给了潜意识里的自己选择了依赖——这太可笑了。
  秦肃征住在CBD附近的高层里。陆渊用密码开了门,拨了秦肃征的视频。秦肃征应该刚从浴室出来,白天梳理整齐的头发散着,往下滴着水,水滴划过凸起的锁骨,没入胸前的睡衣里。
  陆渊没提醒他拿毛巾擦头发,事实上他现在冷的要死。出门太急了没穿外套,秦肃征家又和他的房子不一样,没有定时定点的开地暖。寒气从地板上漫起来,陆渊牙齿都在抖。
  他把摄像头转到后置,让秦肃征挑要带的衣服。
  秦肃征没客气。陆渊把他要的衣服装在箱子里,心想秦肃征可能是要赖上他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近11点。秦肃征坐在沙发上等他,头发半干。陆渊把打包的米粥盛在碗里端出来,又从盥洗台下把风筒找出来给他。
  秦肃征眯着眼看他,不接:“手疼。”
  陆渊深吸了一口气,这是真的赖上他了。他想问问两个小时之前的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把他带回来。
  他把风筒扔沙发上,妥协道:“那你先吃饭。”
  他拿了家居服去洗漱。浴室里还有热汽,镜子上的雾也还没散。明明是一样的沐浴露,陆渊却好像闻到了其他的味道——秦肃征身上冷冽的烟草味。
  等他收拾好,秦肃征已经吃完了,自觉的把碗放到洗碗机里,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陆渊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秦肃征双眼灼灼的盯着浴室的门,神情期待,看上去有几分反差的乖巧。
  陆渊捡了风筒给他吹干。秦肃征头发很硬,两鬓推平,手指擦过时有些麻。陆渊头次给人吹头发,不知道什么力道才算合适,只能尽可能的轻一些。吹了一会儿,感觉快干了,陆渊停了风筒,用掌根试了一下。他正要把手拿开,忽然感觉被拽住,秦肃征热的发烫的手箍住了他的手腕。
  秦肃征眼神有些暗,拽着他的手往下摸。陆渊的皮肤很细,手很软,指骨上薄薄的覆着一层皮肉,薄的能隔着皮肤看到下面的青色血管,半透明的质感,像打磨过的玉。秦肃征被他刚才吹头发时轻软的动作撩得火起,决定心动不如行动,当下就要他帮自己。
  陆渊看着他发白的唇色心下好笑,心想看着是个正经人其实果然是个色胚,把手抽出来,哄他:“等你手不疼了再说。”
  秦肃征马上反驳他:“打了麻药的,不疼了。”
  陆渊没说话,看着他笑。
  秦肃征想到自己二十分钟前骗陆渊帮自己吹头发的借口,脸上疼的厉害。
  陆渊把秦肃征赶去睡觉,拿了烟和烟灰缸去露台给左立打电话。
  左立听了录音,大概了解下午发生的事。陆渊跟他又细细讲了一遍。
  左立一直沉默着。
  陆渊点了支烟,吸了一口。他开了一点窗,冷风把烟雾扑在他脸上。
  捏着烟轻轻在烟灰缸边沿上磕了一下,怕吵到秦肃征,陆渊声音很低:“立哥,这事儿还能挖。”
  左立声音更低,听起来有些飘:“现在的这些已经够了。”忽然急切起来,语速很快,像是打了很多遍腹稿,又像是怕说慢了自己后悔,“已经够了,再查下去太危险了,他们在这里时间不短,有多少能量是你我都不知道的,我们只有两个人,太危险了。”
  陆渊重复了一下他的话:“太危险了。”
  左立像是被激怒了,声音大了起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吗!我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顿了顿,又觉得这话不合适,声音又低下来,“小陆,我。。。。。要转行了。”
  陆渊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把电话放在窗台上,新点了一支,再把电话拿起来。
  左立像在解释:“。。。。。。社里最近走了不少人,我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跟主编提一下。”
  陆渊没吱声。左立知道他在听:“你知道的,干咱们这个,工资就那么一点。前两天你嫂子跟我说爸病了,差点钱。。。。。。我这些年欠你嫂子太多了,两边的父母都是她照顾,平时还要带芸芸,房贷也是你嫂子在还。。。。。。”左立吸了一下鼻子,“不说了,越说越觉得我不是个男人。”
  陆渊问:“差多少?”
  左立没听明白:“什么多少?”
  陆渊补充:“叔叔看病,差多少?”
  左立似是笑了一声:“你嫂子找人借了点,够了。”
  两边都静了一会儿,左立继续道:“这事儿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还记得唐胥那件事儿吗?”
  陆渊当然记得。那是他刚入行时和左立跑的第一个新闻。左立从铁路公安内部探到信息,唐胥物流用集装箱运煤。他和陆渊查了所有有关的法律、行政法规,铁总明确规定煤炭是中铁集装箱和自备集装箱的禁运品。左立猜测唐胥的后台是系统内部,带着他避开系统,从运输公司往下查。他们悄悄摸到唐胥的一个货场,绕了一圈,淌过排水渠翻进去,拍好照,试探着往深处走,被看门的狼狗发现,落荒而逃。等到稿子发出来,唐胥被调查了一段时间,但很快,铁总下发了新规,煤炭从禁运品的行列里撤销了。
  唐胥安然无恙。陆渊记得新规发布的那个晚上,左立在陆渊家的客厅里喝的烂醉。陆渊彼时刚入行,只对这些事感到新奇,还有几分对社会公器不作为的愤怒。现在想想,或许左立就是从那件事开始失望。
  左立知道他还记得:“昨晚我想了一宿,搜了搜唐胥的新闻。他们又被查了,不过不是铁总,是证监,多账户、巨额杠杆操纵新股,罚了55个亿。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你说咱们干这些事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陆渊想了想,回他:“你说过的,‘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
  这是左立最喜欢的一句台词。陆渊还记得初入行时左立意气风发告诉他这句话的样子。
  左立深深的叹了口气:“理想值几个钱呢?”
  又是两厢静默。陆渊不知道左立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把手机拿开,手被冷风吹的有点僵。
  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陆渊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现在只想睡一觉。
  秦肃征已经睡着了。陆渊掀开一个角钻进去,被窝被秦肃征睡得发烫。
  陆渊闭上眼睛,背靠着他。秦肃征环住他的腰往怀里揽了揽。
  陆渊想,秦肃征可真暖和啊。


第7章 
  陆渊没有再见过左立。左立走的很干脆,通话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交了稿,写的是陆渊的名字,中午就收拾东西从办公室离开。陆渊一周后开选题会时听主编说左立已经走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不能给左立去电话,他得给这个在生活面前一败涂地、背弃并逃离了理想的中年男人保留一点尊严。
  陆渊想,这才是真正的落荒而逃。
  社里走了不少人,因此主编又招了几个新人。选题会结束时,主编把新人分派给了几个老人。
  陆渊带着分给他的小孩儿回到座位上。示意小孩儿搬把椅子坐下,陆渊随手理了理桌面上的文件。对面是左立的位置,现在已经搬空了,桌面上只有两张落了灰的纸头。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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