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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画陵光，也许是因为他知道陵光会一直都在。
而他却改不了画下祁牧的习惯，也许是潜意识里害怕他们不会有下一次。
他应该更加无畏——
因为祁牧不会离开他，他们还有永远。
第57章 055
做了什么？也没做什么。
考虑到一声不响地就在楼上开干并把刚回归的陵光撇在一旁很不人道，把他们很快就熄火，下了楼。
陵光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的小品，懒洋洋地。
当两人走近，准备坐下，陵光招呼着祁牧坐自己双腿上——宇文千揽过祁牧，坐下，连带着祁牧一起坐下，让祁牧一屁股坐进了自己的两腿之间，他搂着祁牧的腰。
陵光斜视他们，道：“做个人好吗？”
祁牧好笑，在宇文千的禁锢下伸长了手，拿了遥控，道：“我们看恐怖片吧？”
恰好天也黑了，气氛正好，但他自己一个人可不敢看。
陵光笑道：“好啊。”
祁牧选了先前在网上一直听人说很恐怖的片子。观影过程中，坏心眼的陵光经常配合着片里头的气氛突然叫几声吓得他一抖。他身后的宇文千感受到他的手正抓着自己的手腕，将他搂得更紧了。
祁牧感受到有力的怀抱，才刚安心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的陵光又要出声吓他，他没忍住一拳过去，竟然还打中了——正中陵光的鼻子。
陵光吃痛，坐开。
祁牧听到宇文千的轻笑，回头看宇文千，宇文千也看向他。
看着宇文千自如的模样，祁牧知道宇文千是故意由着陵光吓他的。他心中不爽，咬了宇文千的脸一口，虽然没用力。宇文千顺顺他的毛，在他一脸不愉快的脸上落吻，叮嘱他专心看电视。
……陵光感到了世界对单身狗的恶意。
后来，随着剧情深入，陵光也看得认真了，没忍住暴露心中的恐惧，往宇文千和祁牧身边挤，怀里还抱着抱枕。但片子看完后，他又松了一口气，用一副坦然的模样道：“也没那么恐怖嘛！”
祁牧鄙视地看着他。
宇文千笑着，没忍住往祁牧侧着看向陵光的脸上亲了一口。
祁牧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真的恨不得把他一辈子抱在怀里疼爱。
但对于他毫不掩饰的爱意，祁牧心中只有鄙视。
“你特么能收敛点吗？”祁牧斜视他。
“不喜欢？”
通常这时候祁牧不会否认，但如今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宠着宇文千了——是时候打击一下他了。
“不喜欢。”
宇文千却不像是被打击到的样子，他搂得祁牧更紧，下巴抵在祁牧的肩上，柔声道：“可我太喜欢你了，控制不住。”
这是在撒娇？
祁牧心中暗喜，但面上只是毫无表情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陵光在一旁忍俊不禁，他道：“要不我也谈场恋爱？”
单身太久，他也想找个人来宠了。
陵光脑海中浮现了加百列的脸，他的表情立刻从晴转阴。
祁牧发现了，问：“怎么了？”
陵光笑着摇摇头：“没事。”
陵光已经很久没有加百列的消息了。过去他用憎恶取代了原本对加百列的一系列复杂的情感，他本以为时光荏苒，加百列不会再给他的心里带来其他涟漪……然而，那人却是一下子击碎了他的心门，他时常会想，加百列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里活得像行尸走肉……但这样的想法却又让他感到厌恶，他甚至连自己都厌恶。
他嘲讽人类竟然会对施害者产生感情——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谈笑风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感到恶心——即便他原本就对施害者有很深的感情。
他不走了，至少最近不走了。他要留在宇文千身近、祁牧身近，和他们在一起，他才更加舒心，他才能不总是想起加百列。
……
“怎么样？”书房里，宇文千问陵光。
祁牧不怎么到书房来，通常只在一二楼打转。
“不怎么样，”陵光道，“贪污曝光后，逮捕令还没下来，市长就自杀了，他夫人也跟着去了，那女人也有自杀的意思，但是被救下来了。”
“不能告诉牧牧。”宇文千道。
“你觉得他会自责？”
“也许。”
陵光好笑：“他是自杀，光祁牧什么事？”
宇文千简单回答：“影响他的心情。”
“你觉得这么大的事，他会不知道？”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牧牧不怎么关心时政。”
陵光好笑道：“你这是要把他宠成笼中鸟？”
“他喜欢自由。”虽然这段时间因为那件事一直不肯见人。
“所以你真的想过要把他关起来？”
宇文千不语。
陵光严肃道：“你最好别有这个想法，就算他嘴上说得轻松，当你真正表露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会开始害怕，然后逃跑。”
宇文千道：“我知道。”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他除了是你的祁牧，还是他自己。”
“我知道。”
他知道祁牧自我意识很重，不然也不会强烈地想把前世和今生区分开来。
陵光脸上放松，笑道：“你当初要是选择我，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宇文千看向他，像是在说：你是认真的吗？
陵光楼住他的肩，指着自己道：“你看看我们两人的相性多好，几千年过去了，你什么样子我都知道了，但我还是不离不弃……”
宇文千好笑：“相性好？你做受？”
陵光嫌弃地把手拿开，灵光一闪后跑到走廊，对着楼下大喊：“牧牧！你老公说我做受就要和我处！你怎么看？”
只听祁牧一声：“离婚！”
宇文千这时也到了走廊，他翻身直接越过栏杆，跳到了一楼，抱起正走来的祁牧，道：“不准。”
祁牧入戏道：“以后少和那个狐狸精呆一起，老娘看了就讨厌！”
陵光怕脚痛，没敢跳，爬下楼梯，听到了祁牧的这一声，也十分入戏地说了句：“我先来的，凭什么要选择你？”
他到了一楼也懒得走了，翻过栏杆往下跳。
祁牧像无尾熊一样缠在宇文千身上，道：“爱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啊！”
陵光回嘴：“我们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祁牧一懵：“这是什么意思？”
陵光只道：“不清楚，网上看的。”他最近也开始玩手机了。
……
第二天祁牧就收到了到校长室的通知，但他没跟宇文千说，只身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正色道：“祁同学，我知道你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像你这样的年纪有想挑战新鲜事物的想法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保守封闭的人，对同性恋也没有偏见。但是，你要知道，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这件事对我们学校造成了十分不良的影响，对你自身的影响也很大。现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我建议你最好和宇文教授调整好关系，和他一起出面澄清，别让这件事成为你人生路上的污点……”
校长说了一堆，祁牧尊重他，便不插嘴。而校长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受了劝，接着道：“同性恋没有未来。宇文教授和你都还年轻，现在一时好奇玩一玩，到时候结婚的时候被对方家里知道了……”
他嘴上说着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但说的却都是一些难听的话，祁牧还是没忍住插了嘴：“我爸妈都知道。”
校长吓了一跳。
“还是我妈叫我追老师的。”
校长嘴里像是被塞了一个苹果，“你、你、这、这”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觉得师生恋不好？有辱校风？老师还不是我老师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他还借了我两千万，还打了借条，借条好像还是他进学校前打的……我忘了，但字条还留着，可以做证明。”
祁牧看他不说话，接着说：“我们不结婚，虽说国外可以结婚，但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哦，我们早就同居了，住郊外，跟结婚也差不多了。”
“你……胡闹！男人有什么好！”校长温润的脸皮瞬间被撕破了。
“您也是男人，男人有什么好，你不知道吗？我就喜欢男的。
“我就喜欢他，爱死了。
祁牧敞开胸膛，坦坦荡荡：“您要开除我，那就现在吧！我没什么怨恨。”
他早已经抱了被退学的觉悟。
校长缓了一口气，道：“不会开除你。”
这件事的影响本来就大，要是把他们开除了，估摸着□□会更多。何况别说祁牧，宇文千他们是绝对舍不得辞退。
那么既然教师都不开除，仅仅开除学生怎么说得过去？
“但是为了学校也为了宇文教授的名声，你们如果真的是在他成为你的老师之前……在一起的，希望你和他能向学生、老师，以及社会澄清一下。”
祁牧应好。
说完他回去时就把压箱底的借条拿出来，拍了张照，发到了学校的帖子，然后把帖子链接发到朋友圈，除了同校的人一概屏蔽，还在帖子里加一句：他还是我老师前我们就好上了。
然后再无音讯，无论楼下的修罗场有多么惨烈，私信有多少，他一概不理。
第58章 056
黎景斯给祁牧打了电话问情况，然而坐在卧室沙发上的祁牧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无所谓。”
“无所谓？你就不怕学校开除你？”
“校长已经找过我说话了，他说不会开除我——话说你现在才问候我是不是太晚了？”
黎景斯无奈：“我之前和芽芽去国外玩了，赶不回来，今天才到G市——看了你的朋友圈才知道。”
“你去国外了？没告诉我？”
“干嘛告诉你？你需要我给你带货？”
祁牧反问：“干嘛不告诉我？”
“我连我爸妈都没说，而且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你不也没联系我？”
祁牧想想，也是——“我差点忘了有你这东西。”
“你才是东西。”
“你不是东西。”
“……无聊吗？”
电话那头突然转换成了女声：“牧牧，你和老师交往怎么没告诉我？”
“啊？景斯没告诉你？”这倒是在祁牧的意料之外。
“啊？景斯知道？——黎、景、斯！”
祁牧能听见黎景斯的道歉声：“对不起！”双手合掌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分手了！”估摸着他们开的是免提。
祁牧悠悠道：“我谢谢您嘞。”
“我不管，”叶芽嗔怪，“哼，你们都瞒着我。”
祁牧无奈：“好好，对不起，我的芽芽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好吗？”
“请吃饭！”叶芽立马回复，“带上老师，给我看看他对你好不好！”
“好好，宝贝，你选个时间。”祁牧抬着头，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面上带笑。
“嗯……我想想，晚点打电话给你。”
“好的，宝贝，晚点见。”
手机里传来黎景斯忍无可忍的骂声：“去你的，谁是你宝贝！”
叶芽没搭理黎景斯，只甜甜地对祁牧道：“晚点见，牧牧宝贝。”
电话挂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宇文千，双手圈上他的颈部，靠在他耳边道：“谁是你的宝贝？”
“吃醋了？”祁牧调侃。
“嗯。”
祁牧笑出声：“那你多吃点。”
宇文千无奈地扬起嘴角，手抬起他的下巴，双唇犹如蜻蜓点水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耳鬓厮磨着：“等下我要让你在床上哭。”
祁牧突然背后发凉，他带着求饶的意思说道：“大哥，你确定要这么对你的宝宝？你不是走温柔绅士路线的吗？”
宇文千的手伸入他宽松的衣领之中……
“但你哭起来的模样很性感。”
宇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