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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观太久了，看天狼被一次次现实磨平了锐角，直到变成现在这般只知防守的模样。
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疼。
他们之间安静了许久。
“谢谢，吾友。”电话那头的宇文千扬起了嘴角，他发自内心地感谢陵光。
“不客气，”陵光甩甩手，“等你们终成眷属再感谢我吧。”
……
大抵是因为睡得早，祁牧这天也起得很早。他脑子一抽，赶着初升的太阳，穿着一条泳裤就跳到池子里游泳了。
没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再不运动，就要长肥膘了。他不能忍受自己在人面前脱衣服的时候，被人看到小肚腩——一点点都不行。比如和女友一起的时候。
……
祁牧不知道宇文千从什么时候起，就在旁边等着他了，他上岸的时候，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宇文千从旁边椅子上拿了一条突然多出来的大浴巾，盖在祁牧的头上并把他的整个身体都围了起来，道：“别冻着了。”
祁牧抓着浴巾两端，将自己包裹起来。
“要不要去洗个热水澡？”宇文千问。
“不了。”热水还要时间呢。
宇文千将双手放在祁牧头顶，帮他擦干头发。
祁牧没看过宇文千穿短袖，他好像一直都只穿着长袖衬衫，虽然很适合他，但这是祁牧忍不住想象他白衬衫下的身材。
虽然他很高，身材比例看着也很完美，打架也很厉害……可比起运动，他更经常看宇文千看各种书。而且宇文千吃的……好像也不多，手指也比较细长……
说不定他就是因为瘦得像排骨才把自己裹这么严实的。
“排骨。”祁牧无意中出声。
好像也不是这样，胳膊和胸膛看上去还会蛮有力的……
祁牧忍住不上手摸，经历过昨天那样的事，他觉得自己再动手动脚，真的会被当成变态。
好在宇文千不知道他口中“排骨”的真正意思：“想吃排骨吗？”
祁牧：大早上吃排骨？哪有人……好像也不错？
“吃。”祁牧被勾起了馋欲。
宇文千继续擦头发，手上的动作温柔，他笑道：“好。”
第10章 010
祁牧从宇文千车上下来的场面恰恰被钱万伟撞见了。
宇文千驱车走后，钱万伟从后方将胳膊搭在正在往教学楼中走的祁牧。
“你怎么在他车上？”钱万伟问。
祁牧自然道：“吃饭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人好心，就顺路送我来学校了。”
“你的车呢？”
“坏了，送修了。”
“啧，我还以为你家破产了呢！”
祁牧无语——要不要这么准？
不对，现在也没破产，毕竟有人“投资”。
“怎么样？那车比你的豪多了吧？”钱万伟啧啧赞叹。
祁牧上下轻晃了下头：“还行，挺稳的。”
“得了吧你！那可是科○○○！没个两千万，根本买不来！”
祁牧也奇怪，他有这么好的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不开？送修了？这么豪的人，只有一辆车？
钱万伟又好奇道：“没想到他还是个富二代……你说这么个富二代，不在家里继承公司，跑来我们学校做老师是为什么？”
祁牧在心底默默吐槽：因为他父母去世了，家里没有公司。
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想做就做，你管那么多干嘛？”
上了楼梯，祁牧特地走快两步，甩开“八卦记者”。
“诶，你跑那么快干嘛？”
祁牧没等他：“抢位置。”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抢后排！”两阶作一步地跑。
“……”
上完四节课后，坐在教室里的祁牧给虞素姬发了消息，问：晚点我能去你那吗？
下午没课。
等了一会，她一直没回。
祁牧没开车来，但他又不想做宇文千的车回去——他不想麻烦宇文千，也不想被人撞见后问东问西。
另一方面，宇文千的别墅比临近郊区的学校还郊区，他今晚没什么事，不想闷在别墅里无所事事，而到家后再出来找乐子似乎多此一举了。
为什么他不叫车？因为他从家里破产后，决心走节俭路线，花钱再也不能那么随便了，毕竟他还在债主的眼皮子底下呢……另一方面，他也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
他突然想到，谈恋爱就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找乐子？他还想着去玩？——这完全不节俭啊！
果然人是不会说变就变的。
他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望天花板。
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虞素姬还是没消息。
算了，到饭堂吃饭去。他翻翻书包，又发现自己压根没带饭卡——绝望。
踏出教室时，失去空调的祁牧就觉得自己要热得受不了，到后来走出教学楼，他更是觉得自己分分钟会融化。
所以为什么不开车过来？祁牧欲哭无泪。
就这么走出学校，然后去等车，他非得被晒化不可。
他忙跑到树荫底下。
但是事情没他预想的那般糟糕，很快宇文千那标志性的跑车就出现在了他身边，没等宇文千叫他上车，祁牧就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祁牧瘫在座位上，享受冷气：“谢谢你，我差点就要暴死街头了。”
宇文千没有发动车，他问：“吃了吗？”
他明知故问。刚从教学楼出来，怎么可能吃过饭？
“没——你怎么在？”
“路过。吃饭去？”
当然不是路过。
“……去哪吃？”
“好○○○ 。”
“……太贵了，我吃不起。”虽然今早去的那家也很贵。
“我请。”
车子开始行驶。
“这样不好吧……”适当地推拖一下。
“就当陪我吃饭，好吗？”
祁牧秒答：“好。”
宇文千看着他发亮的眼睛，笑得温柔。
祁牧也回以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没关系，虽然他穷，但是他不要脸啊！
吃完饭后，宇文千把祁牧送到家，但自己却没有下车。
“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去哪？”祁牧问。
“学校。”
“嗯？怎么又回去？”
宇文千笑笑道：“我有课。”
祁牧奇怪：“你有课？第一节？”
“是。”
“那你干嘛浪费时间送我回来？”
宇文千没有回答，只道：“外面热，进去吧，晚上见。”
“……好，晚上见。”
宇文千离开，祁牧进门。
现在过去估计也是掐着时间进教室了……宇文千太好心了，祁牧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换了室内拖鞋，踏进客厅，开了空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
虞素姬在三分钟前回他了：我在上班，今天可能要加班，下次再见吧。
她也没说下次是什么时候。
祁牧：【乖巧】好，辛苦你了。
姐弟恋啊……突然感觉不会太顺利。
一只扫地机器人撞在了他的脚边，但它却不死心，又撞了几下，祁牧好笑，踢了它一脚，让它换了个方向走。
周三。
虞素姬感到很意外，她没想到，这次请来的摄影师竟然是齐海（陵光）——他竟然就是享誉国际的摄影师克劳德？克劳德原来这么年轻吗？
虞素姬伸出右手手，道：“久仰。”
陵光握上她的手，回道：“久仰。”
“模特儿到了吗？”陵光问。
“抱歉，现在还没有消息。”她诚心诚意地感到抱歉。
今日的模特儿只有一名，明明是她的主场，但却丝毫不见人影。
就算是当红明星——这可是克劳德，能请到克劳德拍硬照，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她到底有多大牌，竟然迟到了？
陵光倒是没有架子，他笑笑道：“那就再等等吧。”
又过了半小时，她还是没到场。
助手道：“电话还是打不通。”
虞素姬正准备张口向陵光道歉，陵光却道：“你来。”
“我？”
他点头：“你很不错，甚至比她更合适这期的主题。”
她认真地模样让虞素姬有些动心，可她还是拒绝了：“不，我个子小，也没有经验……”
“相信我。”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双眸。
虞素姬在不知不觉间被带着跑了。
何况克劳德是有资本掌控全场的。
……
她从来没有将自己暴露在这样的镜头之下，但却能听从他的指导将自我完美展现——或忧郁，或傲慢，或痴迷，或温柔……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能让人受其牵引，沉醉忘我。
在看到成品的时候，她震惊了，照片中的她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目不转睛地欣赏。
她没法回想她用什么心情拍出这一系列照片的，她甚至怀疑照片上这般有魅力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这是……我？”
“是。”陵光笑答。
“好看吗？”他问。
虞素姬回道：“嗯。”
“因为你在我眼中就是如此令人着迷。”
虞素姬的目光从照片一开，对上他的双眸，与他久久相望——
这是她听过最具有说服力的赞词，也是动情的话。
……
祁牧已经三天没能见到虞素姬了。不过今晚虞素姬约了他在咖啡馆见面。
祁牧提前到了，坐在位置上翻看菜单，虞素姬也很快提着三件个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袋子都是著名时装品牌的专用袋。
他合上菜单，转了个方向，推到桌子中间。
虞素姬将袋子放在他身边，道：“给你——我觉得都很适合你。”
祁牧问：“你知道我的码？”
“目测就知道了。”
祁牧的身材很好，所以虞素姬挑的时候也不用怎么犹豫。
他不知道该不该打开来看看，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
她笑笑说：“下次约会穿过来吧，我很期待。”
“好！”他把袋子放在身边，手放回了桌面。
他很开心。向来都是他给女友花钱……第一次被送了贵重的礼物，他突然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他问：“吃什么？我请，算回礼。”
她笑笑，摇摇头：“哪有回礼这一说法，我们在交往不是吗？而且——姐姐已经是社会人了，才不需要你来照顾。”
“诶——那姐姐要照顾我吗？”祁牧瞪着大眼，卖萌。
“那你要我怎么照顾？”
祁牧低下身，靠近了她，抬眼可怜巴巴地，他低声道：“小弟弟需要照顾。”
虞素姬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她抿着嘴，道：“今天晚上不行，我有工作。”
祁牧表现出失落的模样，道：“好吧。”
她拿过菜单，低头看菜单，问：“吃什么？”
“蛋包饭。”
虞素姬像是挑得专心。
祁牧看着眼前优雅又性感的女人，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问：“看什么？”
“看你好看。”
她被逗笑了，问：“要是我不好看呢？”
“也好看。”
“歪理。”
此后，虞素姬时常会约他见面，但是到了晚上她总会有理由离开，因此，祁牧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没有表现出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待他极好，像是连眼神都是诉说着爱的——祁牧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深情，他沉醉其中。
许是她太忙了。
周六晚上，祁牧正在写历史论文，忽地，他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手机提示虞素姬给祁牧发了视频，视频封面一片黑。
祁牧点开来看，画面亮了起来，摄影者正拿着手机对着一面墙，床的一部分也照了进来，人也看不到，最多看见长长的黑发。是虞素姬的房间——他只去过一次，但因为她的床头板很特别，所以他记住了。
镜头在晃动，他能听见女人欢爱的声音，他知道是虞素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