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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还以为是假名呢。”他推了推眼镜。“不过你倒是没有古惑仔气质，挺阳光的。”
我发现他喜欢抿着嘴笑，右边脸上有浅浅的酒窝。
“哈哈，很多人听到我名字都这么说。好了，我看看你的软件哪里不对头。”
调试了一会儿，结果发现只是麦的设置有点问题。
“看，好了吧！”
“你真厉害！我什么都不懂。”
“小意思啦，你的专业我还什么都不懂呢。”我端起他倒的水，卡通杯挺可爱的。“你刚来这边吗？”
“是啊，还没什么朋友，就跟你最熟了。”
“慢慢会有朋友的。你想录什么歌？”
“王菲的，莫文蔚的，还有……”他说了一大堆八十年代的香港经典情歌，没想到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听的歌这么复古。
他把存在电脑里的干音放给我听，声音有点纤细的，却又带点磁性，和他说话时很不一样，很特别。
“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合唱吧？”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了。“你想合唱什么？”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余茜。我说了句抱歉，到一边接电话。
“有什么事吗？”一开始我声音就不太友善，因为她上周在游乐园牵我手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罗宾这几天一直情绪怪怪的，我猜多半都是因为她。简直是陷我于不义啊！何况我对罗宾还……
不过余茜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感。“有个事想找你商量，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事？”没必要就不要再见面了。
“关于罗宾的……”
“那好吧，你在哪儿？”有一种被人抓住弱点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得先走了。”突然感觉自己像个修电脑的。“软件应该没问题了，你自己试试吧。”
“哦，我还说想请你吃饭呢，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要请吃饭还怕没机会？下次吧，呵呵。走了。”
女人
余茜穿得很鲜艳，显得很活泼，在人群中很显眼，不过我没叫她，等她冲我使劲招手时，我才举手回应了一下。
“你说要和我商量罗宾什么事？”我想直接进入正题。我以前并不讨厌余茜，甚至觉得她还蛮可爱的，但是现在我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余茜笑了，彩色太阳镜后的眼睛像弯弯的月亮。“那么着急干嘛？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拒绝别人，唉，天秤的通病！
等余茜拉着我坐到步行街的一个小吃店，并且麻利地点了N道本地有名的小吃后，我终于开口了：“到底什么事？”
对面的余茜把太阳镜架在额头，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神带着孩子般的调皮，好像在说：我就是不告诉你！
我郁闷了，我本来就不怎么会和女孩单独相处，遇到这样的就更没辄了。“要是没事，我可真的要走了。”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余茜说这话的时候是低着头在吃东西，看不见她的表情。
“什么？”我本能地这样问，并不是我没听清楚，而是我一时间不能确定这句话的意思。“我还有事要去……”
“陈浩南。”她声音不大，却轻易地打断了我。她抬头再次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了俏皮的模样，多了严肃，这才让我想起眼前这位学姐还大我两岁。
“陈浩南，我喜欢你。”
虽然现在这家店里人声鼎沸，虽然余茜声音很轻，但这几个字还是一下子直接敲在了我的神经上。也许是由于太惊讶，我愣住了，但一种无法抑制的怒火从心底迅速窜了上来。我“噌”地起身，椅子发出的巨响让周围的人都是一惊，然后在余茜吃惊的眼神里起身离去。
因为我知道，如果继续这样呆着，一定会出事，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来！
刚出店门口，余茜就追了上来。她一把拉住我，用嗔怪的口气说：“你干嘛呀？”
我甩开她的手，回头瞪了她一眼，把她吓得小退了一步。
“你知道罗宾是我最好的朋友吧？！你现在这样是干什么？！”我怒吼到，引得经过的人频频侧目。
余茜也是一愣，随后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捧腹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余茜笑了好一会才直起腰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飞给我一个白眼：“跟你开个玩笑，你居然认真成这样！哈哈，你、你太可爱了！”
玩笑？罗宾倒是经常和我开这种玩笑，可是还从来没有美女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二缺果然会传染！
“呃……你不该拿这个开玩笑。”我怒气大半转化成了尴尬，我敢肯定当时自己的脸一定是红透了。“因为罗宾很喜欢你。”
“所以你就不能喜欢了？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的嘛。”余茜依然带着笑意，把太阳镜戴了回来，漂亮的眼镜又藏到了镜片后面。“不过我和罗宾只是好朋友。”
怎么罗宾和余茜还没有正式交往吗？可我平时听罗宾的意思已经定了啊。
“如果是因为‘朋友妻不可欺’，我觉得这是知深浅的好男人；但如果只因为有可能的事而压抑自己的情感，我会觉得很怂。”
我其实没有怎么听清楚她的高谈阔论，因为我在想她那句“只是好朋友”。
“抛开罗宾的因素，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真不是故意装傻！
“哈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结果我开小差的蠢萌反应又触动了她的笑神经，看来这位美女笑点很低，我真的有点担心她会笑到肚子痛。“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终于进入正题了，我松了一口气。
“罗宾就快过生日了，你知道吧？”
“嗯。”我点点头。
“可是我放假就要回家去，可能不能帮他庆祝了。”她停了停，感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到时候我想请你帮我送份礼物给他，可以吗？”
“哦，这个当然没问题。”原来是这个事啊！罗宾生日也太不凑巧了，刚好临近春节，我看他从小到大也没多少机会和朋友一起过吧？“你有想好要送他什么吗？”
“他喜欢篮球方面的东西，不过我也不太懂，想来想去还是你最懂了，所以才找你帮忙的。”
“行！这事交给我吧。”
“那我走了。”余茜出了口气，应该是放心了的意思。然后她笑着朝我挥挥手，转身就走了，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没想到她脚程还挺快的，是不是练过田径啊？总觉得她最后的笑容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不过究竟有什么区别，我也说不上来……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完全搞不懂！
番外1 礼物
几年后8月的一天……
“起床了！”我推了推身边的人。没想到本来面向我的他居然把毯子一裹，一翻身又没了动静。我那个火啊，叫你丫的昨晚喝这么多酒！
看着他光溜溜的脊背，我叹了口气，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就让你多睡10分钟！
转身起床，在床边的衣服堆里翻找，两人的衣物纠缠在一起。我拎起某人的裤子，正想丢到一边，他的手机突然从裤兜里掉了出来。我捡起手机，还好没什么事。靠，自己的手机就拿我们合影当桌面，我就不准，太不公平了！下一秒，挂在他手机上的链子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这是一条金属质地，篮球造型的手机链。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是我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大一那年的2月……
店员小姐很聪明，一眼就看出我是个买主，所以从我一进门就殷勤地为我介绍店里的新款球鞋。不过我却是心不在焉，如果是我自己要送罗宾生日礼物，我应该很有劲头，可是现在却不是滋味。
就在店员小姐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的时候，我指着一款绿色典藏版的球鞋说：“这款有44码吗？我要了！”店员小姐的脸上马上笑开了花。
在小姐们欢送的目光中出了店门，街上的节味儿已经很浓了。今年春节来得早，要不然凑到情人节一块儿，那还不把那些小情侣们折腾死！
罗宾也真是会选日子，就在情人节的前一天降临这个世界，该不会是什么丘比特转世吧？也不知道余茜满不满意我替她挑这礼物？算了，反正她是全权委托我了。
“小伙子，要买东西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把我胡思乱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是一个跨着竹簸箕的老婆婆。在初春的冷风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她单薄佝偻的身影让我心里一紧。
老婆婆满脸深如沟壑的皱纹，以至于让我无法一下子判断她的年龄，但我肯定她比我外婆要老得多。起码看起来是这样。她的簸箕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小玩意：钥匙扣、小梳子、打火机……全是劣质的东西。
东西我都没兴趣，但看着老婆婆满眼殷切的希望，我实在迈不开腿。我随手翻了翻，发现了一条篮球造型的手机链子。
“婆婆，这个好多钱？”
老婆婆见我有意要买，裂嘴笑着，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两块。”
“好，我就要这个。”我掏出一张100块的钞票递给她。
老婆婆接过钱，用微微颤抖的手在围在胸口的脏兮兮的围裙里面翻找零钱。
“不用找了，天这么冷，你早点回家吧。”说完，我拿起那条链子就走。
老婆婆在后面一个劲地叫我，我没有停下，只笑着朝她挥挥手。
老婆婆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在大冷天出来卖这些东西？也许她有一个不孝的儿子，也许她根本就是个孤寡老人。而我，做为一个过客在这里遇到她，能给她的也就只有这样一点微薄的温暖。
“副队长生日快乐！干杯！”
杯子碰撞的声音和大家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咱们球队里从来不缺乏欢乐和热闹。大家都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恭喜副队长又老了一岁！”说话的是跟我同期的新人，刚满18岁，是全队最小的小弟弟，大家都很喜欢他。
“怎么说话呢！应该是恭喜老大又成熟了一分。”这次是罗宾的室友。
“你们别逗他了，小宾都脸红了。”队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样。
罗宾也不回话，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平常我们俩私底下一起玩的时候，他还挺多话的嘛。不过现在略带羞怯的他看起来……很可爱！
“你怎么不说话？”有人用胳膊肘推推我，然后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自己又接着说起来：“对了，我跟你们说，刚刚在门口，陈浩南被保安拦下来了。”
“为什么？”罗宾这次反应倒是挺快。
“哈哈哈哈……”还没说出口，那人自己却笑得前仰后合。
我恼羞成怒地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略带威胁地在他耳边说：“你皮又痒了吧？”
“啊！副老大，救命啊！陈浩南要杀人灭口啦！”他夸张地叫。
“你说，别怕他，我镇不住他还有老大在呢！”
我郁闷，我就说这家伙不是装腼腆的料嘛，马上就原形毕露。
“哈哈，人家保安怀疑他未成年，哈哈，非要看他的身份……唉哟！”最后一个字被我勒了回去。
笑吧笑吧，笑死你们！是谁提议到PUB开Party的！
“给，送你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