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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虚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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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如中天,水涨船高,出了魔宗蒙赤行、国师八师巴和他思汉飞,正是上应天理,但不解的是宋朝覆亡在即,居然仍能冒出了像传鹰和碧空晴这两位绝世豪雄,令人费解。何况尚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上宗师令东来。远方的碧空晴发出一下低吟,初时微细难闻,彷似来自十八层地狱之下,倏忽後占据了整个天地。思汉飞像在狂风呼号中,逆流而上,他知道碧空晴已把他独门的气功,溶入啸声里,向自己展开最狂猛的硬攻,自己的心灵稍露空隙,,立时受制,现出破绽。两人到了决一雌雄的最後关头。碧空晴双向刺来的长矛缓缓击出。矛和以奇怪的缓慢速度不断接近。又似乎快若奔雷。双方都清楚对方的意向。矛和都变成了有性格有感情有志向的异物。两人同时发觉了一件事,惊骇莫名。就是照目前的发展,当长矛贯穿碧空晴的胸膛时,恰是双击碎思汉飞头颅的一刻。没有人敢作少许改变,气势和速度已伸展到极尽,任何一丁点的变异,只会加速对手的速度,增强敌人的气势。此消彼长。无论愿意与否。箭已是在弓弦上。两大高手一步一步走向同归於尽的末路。在这生死的边缘。碧空晴闷哼一声,硬生生把双收回,一个倒翻向後。在思汉飞的全力攻击下,这样化攻为守,不啻自杀。思汉飞一声长啸,不进反退,把长矛收於身後。碧空晴长笑道:「思兄果为真英雄。」思汉飞微笑道:「碧兄以身试法,临崖勒马,免去我们同归於尽的绝路,思某岂能负起不义之名,乘危出手。」碧空晴道:「这一仗还要继续否?」思汉飞豪情万丈道:「这一仗作和论,碧兄可随意离去,不过,下次再见时,思某必然不择手段,务求置碧兄於死地。」他已知道碧空晴的可怕,再不会给他公平拚斗的机会。碧空晴见他丝毫不虚伪作态,一连叫了几声好,眼睛转往直力行伏之处,口中却道:「未知田过客和传鹰生死如何?」卓和的声音在右手的屋顶响起道:「田兄不幸战死,传鹰已经逃去无踪,碧兄可放下一件心事。」碧空晴悲啸一声,越过屋顶,消失在黑暗里,果然没有一个蒙人拦阻。思汉飞仰望天上明月,心想,真正最可怕的敌手,还是要数传鹰。  
第六章 山雨欲来
传鹰搂紧其中一头狂牛;身後是烈焰冲天的牛车;也不知身在何处;狂牛以惊人的速度狂奔;很快远离战场。经过这一阵调息;传鹰气力稍回;虽仍未能提气动手;但要逃走;还是可以。这时轰天动地的蹄声愈来愈近;大批追兵衔尾追来;传鹰奋起意念;一跃离开牛背;跌进街角的暗影内。高典静立在窗前;眼看另一边湖岸上的火把光芒;耳听那震天的杀声;心如鹿撞;暗忖不知与那冤家是否关连;蓦地传来拍门声。大门打开;一个血人扑了进来。不是传鹰还有谁人。传鹰道:「快将门外血迹抹去。」高典静急忙遵从。传鹰躺在地上。连动一个指头的力量都没有。高典静的俏脸又转过来。传鹰微微一笑道:「高小姐;小弟特来听你弹琴。」高典静秀眉紧蹙道:「你再不休息;那就要待来世才成。」传鹰闭上双目;从留马平原山君古庙之会开始;从未试过现在那种平静。岳册已成功转交龙尊义;此後的成败;再不是他传鹰所能干预;且那是日後的事了。传鹰醒来时;是第二日的中午;睡了足有六个时辰。传鹰借深沉的睡眠;与天地浑然化合;此刻醒来;浑身精力充沛;昨夜浴血苦战後的力竭精疲;一扫而空。传鹰环顾四周;置身处是一闸小小的静室;布置素;除了淡淡的幽香;便全不能悚人联想到这是一间女性的闺房;特刖是家高典静这位色艺双绝;琴动江南的美女。传鹰离床步出室外;来到一个陈设素简的厅堂。自己昨夜的记忆;就是到此为止;想来高典静要把自己搬到她的床上去;必然费了一番手脚;以她那样娇滴滴的人儿;当时情形之狼狈;传鹰想起也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意。厅堂中间放了个琴几;几上是张七弦古琴;日下琴在人不在;照理这仍不应是高典静回飘香楼工作的时分。玉人何在?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传鹰饥肠辘辘;连忙找寻香味的来源。犹豫了片刻;推开厅堂右边闭上的偏门。里面是一个书斋;正中放了张书几;这时几面放的却不是书本;原来是盖好的饭馄。传鹰毫不客气;伏案大嚼。心中一片温暖;似乎嗅到高典静纤手的芳香。从书斋的窗往外望;外边花木繁茂;生机勃发。四周围有丈讦的高墙;把外面的世界封隔开来;清幽雅静。高典静这所房子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个静养的好地方。这美女自有一极独特的气质;迥异流俗;只可远观。不知陆兰亭和她是甚麽关系;当日自己将陆兰亭的信交给她;却给她一把撕了;今人费解。便在这时;门声轻响;高典静轻盈优雅的身形;飘然而入;俏脸上神情仍是那样平静无波。传鹰感激地道:「高小姐琴技无双;估不到厨艺也是那麽精采。」高典静见他安坐如故;虽然大模样;却语气真诚;发作不出;没好气地说:「像你那样的狼吞虎,便如牛嚼牡丹,怎能知味。」心想这男子总能处处令自己的心田无风起浪,刚才回到飘香楼,正是要推掉今晚的琴约;好得多点时间在家。这时一双蝴蝶在窗前飞舞,双翅拍动间,不时展示它们背上的美丽图案,阳光照耀底下,在花草间自由飞翔。傅鹰见高典静呆呆地瞧着那对飞翔的蝴蝶,一副心往神驰的模样,试探地道:「那双彩蝶非常美丽。」高典静淡淡道:「我注意的却非它们美丽的外表。」沈思了一会儿,又道:「我很羡慕它们,蝴蝶短促的生命,令它们所度过的每一刹那都是新鲜动人。一般对我们毫无刺激的景象,例如日出日落、雨露风晴;对它们来说都是彻底的惊喜;没有一刻的重复;没有一刻的白费。」传鹰心中讶然。不禁对她另眼相看;高典静这个看法隐合哲理;却又充满悲哀的味道;心下暗自沉吟。高典静道:「你为甚麽不问问你那些战友的遭遇?」声音细不可闻。传鹰霍地抬头望来。高典静吓了一跳;原来她竟然在传鹰眼裹看到深刻丰满的感情这类情绪通常都很难和这个凡事满不在乎的浪子连在一起。高典静低声道:「思汉飞已公布了直力行和田过客的死讯;并将他们的首级示众;只有碧空晴侥幸逃去。」两大高手;一起命毕当场。传鹰知她与当地权贵非常熟络;要得到这些消息;自非难事。他尽力压制自己骤闻这两大高手的噩耗时那种悲痛。传鹰与他们虽不算深交;但各人肝胆相照;几番出生入死;已建立深厚的感情;幸好碧空晴安全逸去;他对这慷慨激昂、豪迈不羁的好汉;特别有好感。高典静见他垂首不语;安慰他道:「死亡亦未必不好;怎知死者不是在另一世界『醒了过来』呢?」传鹰奇怪地望她一眼;暗忖此妹的语气怎麽这样酷似自己。脑筋同时飞快转动;想到思汉飞居然将这两人的首级示众;摆明了必杀自己的决心;以蒙方的庞大势力;要查到自己隐匿於此;并不太难;况且官捷等还知道自己和高典静有蓄一定的关系;看来蒙人摸上门来;应是早晚间事。怕就怕连累了高典静。当然惟一方法就是即时离去;想到这襄;传鹰长身而起。正不知要怎样开口。高典静道:「你要走了!」传鹰道:「高小姐之恩,传某没齿不忘,他日有缘,再来相会。」高典静缓缓背转身,平静地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见与不见,有何分别。」传鹰本想美言两句,但想起不宜久留,心内暗叹一声,转头而去。大街上阳光耀目,天气良好。传鹰在闹市大摇大摆地走着,一点也不似蒙军的头号敌人。据他推算,昨夜参与围捕他的蒙方高手和精锐,现在必然处於休息的状态下,尤其是那些曾和自己成碧空晴等搏斗的高手,更需要避入静室练功,好恢复损耗的真元,疗伤过程的长短,要视乎个人的修为而定,像传鹰这样六七个时辰便功力尽复,是绝无仅有的例子。现在可以说是蒙人防守最脆弱的时间。当然思汉飞老谋深算,一定有所布置,使敌人难以有机可乘,但无可避免地,必然偏重於防守那一方面。街上行人众多,间中走过一队队的蒙军,都认不出传鹰,当是未曾参与昨夜之役。这些都是戍兵,与昨夜精锐的近卫兵团,各隶属不同的任务和范围。传鹰一直向城门走去,心中只想赶快离开此地,此後何去何从,出城後再作打算,心中同时升起了几个念头:祝夫人不知怎样了?祁碧芍又是否随龙尊安返南方呢?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在後跟踪。传鹰不动声色,闪身便转入一条窄巷,两边高墙,整条窄巷一目了然,传鹰正盘算跟踪者如何仍可尾随自己而不被发觉,此时有人急步走进窄巷。传鹰手按刀把,一股杀气冲出,把来人笼罩。跟踪者是个中年汉于,此人面善非常,登时记起那日讽香楼上,龙尊义的部属以祁碧芍为首,偷袭官捷等人时,此人正是其中之一。连忙把杀气收回。那中年汉子咕咚一声,跌坐地上,面色苍白,不断喘气,传鹰虽未出手,可是他杀气一冲之威,不啻万马千军,这类好手,何能抗衡,那中年汉子但感一股庞大之极的无情压力,当胸迫来,这股强大的力量还隐含一种吸拉之力,使他欲退不能,立时呼吸不畅,内脏似欲爆裂,全身有如针刺,若非传鹰及时收回杀气,他只怕会当场毙命,纵是如此,亦已吃了很大的苦头。传鹰站在丈许开外,冷冷看着这个坐在地上的中年汉子,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这态度做成一种莫测高深的心理压力。故此当中年汉子回过气来,站直身子,立时开门见山道:「传大侠请恕小的无礼,鄙人郑东成,在龙尊义元帅祁碧芍小姐手下任事。今次特奉小姐之命,请传大侠前往一叙。」传鹰皱眉遁:「祁小姐难道没有随龙尊义回广东去!」郑东成恭声道:「正是如此,但内中的原因我却不大清楚。看来必与传大侠有关,因为祁小姐发散了所有人手,誓要找到大侠。」传鹰暗忖,估量此人亦所知有限,看来只有见到祁碧芍才能得悉中原因。传鹰很快在城东一座小房子见到了祁碧芍。她换了一身湖水绿的紧身武士装束,英气勃勃,明丽动人,另有一种女性的妩媚。祁碧芍挥手摒退所有手下。待整所房子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这位表面上拒人於千里之外,以艳名冠绝武林的红粉艳后,宛如一座忽尔融化的冰山,乳燕投怀地撞人传鹰的怀内。传鹰拥着一团热火,心中泛起当日在西湖之畔,背负这个美丽的胴体,血战整夜,顿觉这怀中的美女,已成为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那的确是难忘的一夜。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祁碧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以她低沉而富於磁性的声音轻轻道:「传鹰!传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在此等兵荒马乱的时期,要寻获一个人,若果不是命运的安排,无异大海捞针。传鹰闭目沉思,过去这二十多天的经历,其丰富幻变处,是那麽多姿多采和不可想像。祁碧芍望着这曾托以生死的男于,他便像是一座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的高山,不由心内充满了激烈的热情,纵是为他而死,也绝对甘心。祁碧芍的语声传入传鹰的耳际道:「传郎,我们今後何去何从!」传鹰蓦地惊觉,答道:「天下名山大川,各具灵秀,何处不可去。」脑海中浮现出塞外壮丽的山川。祁碧芍全身一震,似乎甚为错愕。传鹰不解地低头细察怀中美女的俏脸,联想起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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