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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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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石火间某个片段从记忆深处浮了起来,那是更空旷、更黑暗的工厂仓库,无数包相同的粉末堆在一起,就像地狱深处徘徊游荡的幽蓝冤魂。它们被铲车装箱、密封,一箱箱搬上货车,远处黑夜中暴雨倾盆,路灯摇曳着鬼火般的绿影。
  “六个亿,”有人在他身后含着笑说,温柔仿佛恶魔的昵语:
  “你看,尘世的快乐就是如此值钱。”
  有好几秒间江停的呼吸几乎停止了,随即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复又睁开。这个动作让他将所有惊疑强行压成平面,冻结在了名为冷静的厚厚的坚冰之下;然后他将报纸揉成一团扔回冷藏室,起身关了冰箱门,重新盖上毛毡,将那一小包粉末塞进了裤袋。
  就在那瞬间,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严峫的声音在身后冷冷道:“拿出来。”
  江停身体微僵,手在裤袋里没有放松,徐徐转过了身:“严队长……”
  “拿出来。”严峫眼珠黑沉沉的,说:“别逼我动手。”
  短短几秒却漫长得仿佛一场交锋,未几,江停绷紧的小臂肌肉终于放松,被严峫拽出口袋,拿走了他掌心里那袋毒品。
  “为什么?”
  江停下颔略微抬起,并不回答。
  严峫摸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1、1、0三个数字,拇指移到了拨出键上方。他逆着门外最后一点天光,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但声音仿佛冻结了似的:“最后一遍,江停。如果你还是没有答案的话,今晚我就送你上路去恭州。”
  “……”良久沉默后,江停开口说:“没有为什么,或许因为我吸毒呢?”
  凝固般的静寂之后,突然江停整个人往前一扑,是被严峫拽住领口硬生生提了起来,紧接着就强行往屋外拖。
  这种拎鸡崽似的手法让人无法呼吸,甚至发不出声音,挣扎中江停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东西,然后踢到了门框,小块水泥和沙土一股脑倾泻下来。他反抓住严峫的手想用力掰开,但却无法撼动钢铁般的钳制,直到出了门,才被猛地往前一推,踉跄数步险些摔倒。
  “咳咳!……”
  江停捂着喉咙几乎喘不上气,眼前一阵阵发花,半晌才直起身,嘶哑道:“你……”
  严峫一把抓住他下颔,英俊的脸上满面怒容,刚要说什么,突然抬头脸色微变:“小心!”
  江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严峫一把推去身后,混乱中他感到劲风贴着自己耳廓削了过去,猛一回头,只见天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上来了其他人!
  变故来得太快了,夜幕初降时可视条件又非常差,根本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样,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即逝。这时严峫的反应堪称神速,抬手就准确架住了来人的胳膊,紧接着一肘狠狠捣向对方肩窝!
  嘭——
  偷袭者硬生生挨了这一肘,手中匕首应声而落。谁料他连哼都没哼,刀尖落地前抬脚踢中匕首,反手抓住刀柄横挥——千钧一发之际严峫身体后仰,刀锋紧贴着鼻梁一挥而过!
  那瞬间严峫意识到对方是极其专业的,头也不回向江停吼道:“——快走!”
  江停脚步一顿。
  对方抄住严峫飞踹过来的腿,刀尖剁向膝盖,被严峫腾空当胸一脚踹得后退。但他身体素质非常强悍,仅仅两步就稳住了身形,闪电般俯身避过回击,地上抓了把砂石扬手一洒——
  严峫条件反射去挡,但尘土迷进眼睛,霎时就来不及了。
  和剧痛同时到来的是大腿一凉又一热,他知道那是自己被刀尖刺中了。但人精神高度紧张时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严峫这人又非常彪,完全没去想大动脉失血的危险,就势抬脚狠狠踹掉了对方的匕首,咣当!
  匕首打着旋撞上天台栏杆,摔下了楼。
  来人因为持刀的手腕被踢中而闷哼了声,但尾音冰冷上扬,但与其说是因为疼痛所致,倒不如说是嘲弄。
  ——就那一声让严峫听出了年纪,应该是个年轻男子。
  对方是什么身份?
  伏击刑警的目的是什么?
  尘土让严峫什么都看不清楚,转瞬间他被来人抓住手臂,扭身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这人绝对是格斗高手,严峫近一米九的身高难为他竟然呼出了个空心正圆,然而在落地的刹那间,严峫多少年来的搏击意识让他凭感觉勾住了对方的后脖子,轰!两声巨响,两人同时被掼倒在了地上!
  几乎立刻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处,严峫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硬挺着被揍了好几拳,倏而感觉对方疾速在自己身上各个口袋里搜了一遍,随即从后裤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
  ——那袋毒品!
  来人低笑一声,掐着严峫的脖子把他拎起来,重重抵上了天台栏杆。八十多公斤的体重加冲力,顿时让栏杆发出了岌岌可危的锐响!
  专业杀手把人喉骨捏断的掌力真不是开玩笑的,换作其他警察此刻已经光荣殉职了。严峫双手抓住对方掐着自己咽喉的手,咬牙强忍着眼部的剧痛:“你……就是……杀范正元的……”
  阿杰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认出来了,“噢?”了一声说:“我也没想到你们警察来得倒快,你本来不用死的。”
  严峫手臂青筋暴起:“我看要死的人……他妈的是你!”
  所有动作都在眨眼间发生,严峫脚下骤然发力,狠扫对方踝骨,登时打破了势均力敌的对峙。阿杰踉跄着险些摔倒,但仗着严峫看不见,闪身避开了追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抓住严峫肩膀。
  “……”阿杰低声骂了句,以肩膀抵着严峫,发狠一下把他整个人抛上了栏杆!
  咯吱——
  金属变形发生的瞬间,严峫本来已经扭住了对手肩颈,只要发力就能一个背后摔,把这个职业杀手凌空摔下楼。但就在这千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早已被多年风吹雨打锈死了的铁栏杆竟然不堪两人体重,整排向天台外倾斜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严峫与阿杰两人同时脚下一滑。
  江停失声道:“严……”
  但他还没迈出一步,冰凉坚硬的枪口就无声无息顶上了他后脑。
  有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动。”


第17章 
  “——别动。”
  就像故事中的芝麻开门; 咒语落地瞬间; 江停所有动作就顿住了。
  甚至他的思维都像被冻住一般; 出现了刹那间短暂的空白。
  ——紧接着,栏杆整排向外翻倒,严峫摔下了六楼!
  “……!”
  所有事情都在同一秒内发生; 阿杰在失去重心的同时一把抓住栏杆顶端,打了个滑,发力爬了上来;而严峫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整个人就滑了出去。
  都说人死前潜意识会走马观花般重复这辈子所有重要的场景; 但那一刻其实严峫大脑放空,什么都没有; 也什么都来不及想。
  出于本能,在失重时他双手拼命乱抓; 右手指尖按住了天台水泥地面的边缘,但根本撑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这一抓只稍微让坠势打了个顿; 就那稍纵即逝的时间里,他右手抓住正在倾斜的栏杆,铿锵!
  六楼天台; 离地近二十米。
  空心铁杆撞在水泥地上; 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把单手悬挂的严峫吊在了半空中。
  严峫的叫声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全身上下毛孔全部张开,冷汗唰地就涌了出来——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冷汗并不只是个形容词了。
  “我艹……”
  濒死还生的所有感情都凝聚成了这短短两个字,严峫另一只手也摸索着抓住铁杆; 正想引体向上往天台爬,突然十指碾压般剧痛,差点让他松手掉下去——
  有人在往死里踩他!
  那个职业杀手!
  “几年不见,最近好吗?”
  江停僵立在原地,枪口从他后脑渐渐移到耳后,沿着耳廓划了个半圆,从下颔骨顺着脸颊,就像情人的手指描绘肌肤般,顶上了太阳穴。
  那声音靠近了,在耳边悄声道:“怕不怕死?”
  江停的鬓发一丝丝浸透,汗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颏。
  而那恶魔般的蛊惑还在继续,问:“怕不怕那个警察摔死?”
  不远处天台边缘,阿杰鞋底狠狠踩踏严峫的手指,然后走开几步找了片刻,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
  “他本来不用死的。如果不是你,故事从很多年前就会换一场开局……”
  江停往前一动,但只听枪口咔哒一声,子弹推上了膛!
  “我说了不准动,”那声音的主人戏谑道。
  ——就在这个时候,夜幕远方送来模糊的警笛声,在风中逐渐清晰,增援到了!
  “……那你开枪啊,”江停冷冷道,胸腔不断起伏,呼出灼热血腥的气体。他一寸寸抬起手指抓住了枪口,一字一顿道:“开枪,别怂。”
  紧接着他把枪口狠狠推开,冲了出去!
  枪声也许响了,也许没响,但在混乱的须臾间没人注意到。阿杰举起石块向严峫血肉模糊的手指狠狠砸下去,下一刻,身后风声来到,他整个人被江停纵身扑了出去!
  以专业杀手的正常水平而言,他应该根本不会被后面的人沾上身。但阿杰没想到江停会扑过来,一时之间措手不及,两人翻滚着撞上了几步以外的楼道门,生锈的锁根本挡不住那么大冲势,咣当一声铁门被弹开了,江停按着阿杰径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严峫从悬空的六楼外咬牙爬回天台,一边疯了般拼命揉眼,一边踉跄起身往前追,刚迈出两步就只听——砰!
  子弹溅起一溜碎石,紧贴着他脚边打进了地面!
  严峫回过头,夜幕中,一道身影站在数米以外,手里赫然举着枪。
  枪口正准确地对着他。
  “……!”翻滚间隙中阿杰骂了句什么,但完全听不清。他就像个沙袋般被拖着滚下楼道,仓惶中只来得及伸手抵住江停后脑,轰!一声巨响,在拐角处重重撞上了水泥墙。
  水泥碎块瓢泼而下,撒得一身一地都是。
  警笛越来越响,人耳可辨地正急速靠近。然而江停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耳朵仿佛被深水蒙住,左手肘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倾斜着,喉咙里一下呛出了几口血沫。
  恍惚间地面在震动,那是有人正疾步靠近。
  ——是谁?
  江停想看清楚,他竭力睁开眼睛,但昏暗的楼道里所有景物都在视线中剧烈摇晃。他发着抖大口喘息,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像无形的巨手裹挟灵魂堕入深渊。
  他的手缓缓低垂,最终在看清来人之前,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
  仲夏傍晚,苍穹如烧。
  小男孩穿过金黄旷野,余晖涂抹在剧院高大的桃木门上。华丽吊灯晦暗,大红帷幔半垂,空荡荡的座位层叠延伸向视线尽头;他小心裹紧破旧的外套,蹲在二楼包厢栏杆后,透过缝隙望向舞台。
  帷幕后勾勒出提琴手笔直的侧影,那是个与小偷窥者同样年纪的男孩。
  I’ve seen the world, done it well
  Had my cake now
  Diamonds, brilliant
  And Bel Air now
  ……
  提琴手的燕尾服和牛皮鞋在灯影下熠熠生光,倏然他抬头望向二楼,准确对上他的小偷窥者,随即展颜露出了一个微笑。
  旋律在剧院上空盘旋缭绕,向远方岁月迤逦而去。
  小男孩穿过金黄旷野,麦穗如摩西之杖分开的大海向后两侧倾倒。风呼呼刮过耳畔,长庚星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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