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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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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北方的蛮夷所打断,赵桓要做地,只是捍卫它可以有自由发展的轨迹,便已经足够。
他原本一心想就近找个酒楼,当此夕阳西下,热闹纷呈之际,三十来岁,其实是两世为人的他,却难得有了孩童地心思,一心要在这充满了宋人光辉的城市中,随意的看看走走,不再想迫在眉睫的战事,朝中政务和勾心斗角的后宫,暂且先抛诸脑后最好。
信步进得一家店,黄棠木的柜台古色古香,老板自顾自的喝茶闲望,在客人询问时,方才热情答复,这是典型的传统式的中国商人,既不过份热情,也很有职业操守。而开放式地店堂,又令得客人可以很舒服的闲转观看,而不必担心人时刻跟在身后,怂恿你购买,或是担心你偷窃。
他随手拿起一柄倭刀,刀鞘以鲨鱼鱼制作,极为精美,而抽出刀身时,只听得微微一响,然后寒光四射,显然是一柄打造地极为精美的好刀。
先直后弯的刀身,寒光四射的刀刃,都显示出一股暴力到极致美感,赵桓轻轻一挥,刀身闪烁着冷光,似是一个随时吞噬人命的怪兽。
想到那个由矮子构成的奇异民族,此时尚不足矣为中国祸患,而且此时的中国尚且保持着汉唐以来的领先,这个近邻对中国也还保持着恭谨,此时去下手,有些出师无名,而坐视不理,却又有些心中难安。
赵桓先是紧锁眉头,然后却是自失一笑,罢了,后世的事自然由后世解决,以现下历史的发展轨迹,只怕那个近邻一直要以宋朝为尊,步步紧随,比任何一个国家民族要更加听话,这是他们的民族性,倒也令人省了不少心思。
当世之时,倭刀也算是极为贵重的物品,日本纯以倭刀,便可在宋朝获得极大利润。赵桓原本极为不服,此时见得这刀的打造工艺,想想自己费尽心血,打造的横刀极为锐利,造型也是好看,只是在工艺上还是不及这倭刀,算来倭人还是从中国学到了这锻造技艺,可惜中国屡受战火侵扰,好多技艺失传,而对方却是闷头发展,技艺已经在当年之上。
他摇头苦笑,正想开口问价,却听得外头街道上突然吵闹声大作,开始尚且只是几个人起了争执,到得后来,道路上人来人往,不少军人打扮的都乱纷纷向某处跑去,而且口中骂骂咧咧,似乎是起了殴斗。
赵桓好奇心大起,明知道此事无论谁管,也轮不着自己,说来好玩,皇帝自然是天下最大,可惜很多事情,也偏生轮不着皇帝去管。只是好奇心起,却也不管不顾,当即将手中倭刀一放,向着折彦适等人一努嘴,笑道:“走,且去看看热闹。”
折彦适一阵头疼,却也不敢拗着他的意思,当即答应一声,众人护着赵桓,出得店面,跟着人潮,向着出事的地方赶将过去。
待赶到地方,却是一处酒楼,人潮汹涌,赵桓一时竟是近不得前,只得听得人吵嚷声音中,竟是夹栾着几句蒙语。
第一百六十章 置之以法
赵桓眉头紧锁,待折彦适等人暗中将闲杂人等推开,他注目一看,却原来是自己的蒙古卫士跟随到太原后,无事出来闲转,不知道怎地在街上与禁军起了纠纷,赵桓略听片刻,便知道先是几个蒙古人与禁军争吵,然后双方厮打,禁军人数不多,却是斗不过蒙古汉子,当即便叫嚷开来,呼朋唤友,一会功夫已经聚集了不少禁军将士,将这些蒙古人围的水泄不通。
只是人多起来,反倒有些顾忌,此时只是言语上嘲讽戏弄,并不敢当真动手。
赵桓看看无事,正欲离去,却又见十几个蒙古汉子急冲而来,一见得自己袍泽被围,当下不管不顾,挥拳便打,附近蜂拥而来的禁军将士怕不有数百人,当下被他们激怒,离的近的便也挥拳还手,几百人拳如雨下,几十个蒙古人虽然悍勇,立刻便被打的猪头也似。
这伙蒙古汉子来自草原,向来讲究的是单打独斗,部族之间争斗,也常常派出好汉,幕天席地里较量一番武艺和马术,胜者为尊。谁知道此时此刻,被几百人围殴,打的如同猪头一般,各人都是心头火起,一时忍耐不住,掏出腰间常年佩带的小刀,挥舞砍杀,众禁军吃了一惊,各人都是出来闲逛,没有带得武器,况且军人互斗,从来也没有使用家伙的先例,一时不防,已经有不少人被蒙古人砍伤。
折彦适虽然也是所谓的蛮夷,其实与汉人无异,此时眼见得禁军同僚吃了大亏,心头大怒,却因为这蒙古人当初护送皇帝千里迢迢逃回中原,立得大功,且又是皇帝家奴,在长安时也横惯了的。寻常衙门根本无从理会,唯有自己还训斥得几句。当下见闹的不成话,便上前向赵桓躬身道:
“不如让我去驱散他们?”
因为四周人多眼杂,他也不敢太过明显。只是弯腰躬了半躬,也并没有以臣自称。
赵桓心中也是不悦。不过适才禁军以多打少,这伙蒙古骑兵跟随多年,其中还有不少眼熟的,当日在草原上跟随左右。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是以命护着自己奔逃。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带有一点帝王唯我独尊的味道,眼前的蒙古人算是自己家奴。竟然被人如此殴打,心中正自不爽,见折彦适要去出头。想想此人身份地位,原也最合适不过,便略一点头,让折彦适了结此事。
折彦适得他允准,心中一喜,便歪一歪头,示意其余侍卫立刻带皇帝离开,然后他便可上前亮明身份,对闹事两边加以训斥。
就这么一会功夫。场面已经大乱,眼看就要不可控制。吃了亏的禁军也红了眼睛,年来大胜,大宋禁军地自信心和豪气大为增加,哪里将几个蒙古人看在眼中,当即挥拳直上的也有,四处找折凳的亦有,有那一等警醒机灵的,便离地稍远一些,指着那伙蒙古人破口大骂。
折彦适刚要上前,却又听得远方马蹄声如雷,眨眼之间,几队盔甲严明,手中长刀晃眼的禁军骑兵,已经场中四周,包围地水泄不通,连刚要离开的赵桓,也被围在了场边外围。
他见赵桓眨眼示意,显然是要看看哪路神仙前来干涉,又要看看对方如何料理,当下便摇头叹息,慢慢回到赵桓身边。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自然知道赵桓的心思想法。适才蒙古骑兵吃亏,皇帝已经是神情不悦,此时赶来处理地也不知道是哪路的军法官,如果处置不当,只怕要被皇帝在心里记上一笔,以后仕途堪忧。
只是这个当口,他也不能阻拦陛下的雅兴,只得慢慢回到赵桓身边,站到他身后,却去看是哪家的军法官倒霉鬼,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闹事地禁军甚是灵醒,一见大队兵马开到,立刻一个个老实退后,噤若寒蝉,不敢再闹。只有蒙古人野性未驯,虽然看到大队兵马开到,却仍然挥舞小刀,骂骂咧咧不止。
折彦适正自皱眉,却听得有人开声道:“谁通蒙语,让这些人莫要再吵。”
“是,大人。”
几个通蒙语的禁军军官,立刻跑上前去,口说指画,好不容易将一众蒙古人安抚下来,退到一边等候发落。
折彦适已经看到,来的却不是军法官,倒是河东路地经略副使曲端,不知道从哪里听闻城内出了乱子,急忙带了他麾下禁军赶来,却怪道太原附近禁军虽多,骑兵甚少,寻常的军法官根本不可能带着大队骑兵,唯有经略使负贵整个河东路的军事力量,虽然现下有名无实,却好歹是一路的军事长官,身边配上几百骑兵,也属正常。
曲端是西军将令中难得的人才,俗语云有文有武是曲大,可惜生就的刻忌性子,赵桓自开任命行军总管的先例后,此人不得重用,难免有些怨望,却不知君主最忌此事,赵桓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虽知此人有些才干,却仍然将他发配到河东,名为经略副使,其实不过是闲职,连一军的兵马,也不教他带了。而虞允文以使相身份,奉命经略河东后,曲端连表面地官样文章也不必做了,虽然一介武夫,每天走马章台,吟风弄月,倒弄的如风雅名士一般。费伦地行人司不是善类,自然早就将此人的一举一动报给赵桓,令得赵桓心中越发厌恶此人。
折彦适想到此节,扭头去看赵桓脸色,却果真见得皇帝满脸不乐,连忙小心道:“主人,一时走不脱,倒不如先进边上的酒楼,叫些酒菜,边等边看,如何?”
赵桓被他一提,倒又觉得肚饿,当下答应一声,抬脚进得边上酒楼,那楼内的伙计都溜到外头看热闹,连平常等在酒楼走廊的妓女也在门前探头探脑,一见赵桓一行入内,各人虽然上前招呼,却是老大的不情愿。
赵桓也不理会,由人点了酒菜,自己信步登楼,到得雅间窗边,寻得凳子坐下,便去看那曲端如何料理此事。
曲端却似刚喝了酒,原本就是关西大汉,此时更是面红过耳,他身形高大,体格壮硕,骑在一匹矮马之上,双腿竟似要着地一般,压的那马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趴伏在地,赵桓只略看一会,便欲发笑。
见折彦适站在自己身边,赵桓脸上带笑,向他吩咐道:“微服出来,就是要随意,你这样站桩也似,教人看了白露了形迹。”
待折彦适拿捏着坐下,赵桓又问道:“怎么那曲端连匹好马也没有?他怎么也是统兵大将,朝廷的一方经略,这一点也要刻薄么?”
折彦适听他语意,好象也不是特别的恼怒,当即小心答道:“倒不是没有好马,只是此人奉命经略河东后,自己上书枢院,将所有上好战马换了劣马,好马给前方将士去用,京中一时传为美谈。”
这样的事,其实也是曲端性格的体现。论起公事,此人也是满心为国,涉及私利,也是一毫不让,这样极端的性格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却也甚是奇怪。而朝中上下知赵桓甚恼此人,当然不会跑到皇帝身边,去帮这个落魄将军说话,所以赵桓丝毫不知。
“哦,原是如此。”赵桓眼眉一挑,却是不再多说,只等店中小二将酒菜送了上来,便自斟自饮,挟菜下酒,虽觉不如宫中,倒也颇有些野趣风味,一时吃的顺口,竟很是香甜。
大道上曲端的亲兵已经将闹事的两边分开,喝斥蹲下,赵桓看的暗笑,这时才知公门拿人先让蹲下,原本古已有之。
待曲端问清缘由,不觉大怒道:“尔等就要上阵搏杀,先自己动起拳头,目无军纪竟致如此!”
他这话一出,到给了不少军士借口,各人当即都道:“大人恕罪,军士们就要上阵,且记一过,战场上拼命杀敌,以去前过。”
曲端兀自冷笑,身边却有几个清客幕僚似的人物,上前附耳说话,曲端原本伸手待要下令,却又临机迟疑,诸多禁军看的分明,求饶声越发响亮。
赵桓看到这里,也噗嗤一笑,只道:“犯事的禁军各部皆有,曲端料想也是路过,不合接了这个烫手炭团。不处置,对朕不能交待,处置了,却要得罪好多军中袍泽,他原本就是罪余的人,哪里能下得这个狠心。”
他这话是诛心之语,对曲端心理和局势的判断准确无比,非多年从政经验,不能分析的如此清楚。见折彦适稍露畏惧之色,赵桓后悔多言,因又一笑,向他道:“且看这曲端如何处置,朕听说此人性格极为蛮暴,当年曾经要斩杀王庶,笑话,他不过是个武将,竞要杀经略使,也难怪张俊要疑他造反。今日这事,依他的性格,只怕是两边都不相饶的多。”
仿佛如他所想,曲端只是略一犹疑,便又面带冷笑,断然挥手道:“军纪不是儿戏,尔等上阵是否用心携命,且是两说,这里犯了军法,需饶你们不过。”
第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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