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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大人，S级任务的委托人想见你们。”
秦悠和凌云被半强迫地挟持，跟着伍德走到佣兵公会最深处的会议室。伍德唯唯诺诺地向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委托人在会议室等待他们。便匆匆离去。
二人推开门，见到屋内阴影处坐着一位身穿亚麻白袍的耄耋老者。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刻画在老人的脸上，在阴影中如同刀锋般尖锐。偏偏这人身上又散发着澎湃的圣光气息。他眉眼低垂，目光悲悯，一向挂着和煦的笑容。
秦悠和凌云对视一眼，同时向这人行礼：“教皇陛下。”
“我的孩子们，”教皇和善地开口说道：“感谢你们为我带回了巨龙之心，光明教会的功德簿上将会如实记录你们的功绩，添加你们的名字。愿圣光与你们同在。”
“圣光庇佑，这是我们的荣幸。”
教皇说话的语气和断句有种奇特的韵律——每一个音节都恰到好处地落在点上，与聆听者的精神力形成奇特的共鸣。
这种说话的方式，秦悠和凌云不久之前就领略过。
果然，教皇陛下语带忧虑、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你们在龙之谷，可曾见过光明教会的菲尔大天使长？”
第133章 内战
秦悠盯着教皇诚恳的眼神； 语气生硬而疏离，她按捺住性子回答道：“菲尔大天使长已经回归圣光的怀抱了。”
当日龙之谷内，神殿裁决院调动的资源数量可不是一个大天使长能做主的。秦悠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位教皇陛下是知情人，是幕后主使人也说不定。再加上斯图亚特的关系，难免对教皇没有好脸色。
不料教皇表情平淡； 说出的话出乎秦悠和凌云的意料：“菲尔这孩子太过冒进； 不幸走上了歧途，愿圣光指引迷途的灵魂偿清罪孽……”他居然直接承认了。
“孩子们；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与菲尔皆为有罪之人。但是这件事； 你们所在的魔法公会、盗贼公会也都参与其中。而且我们的初衷只是控制； 而不是毁灭。”
秦悠和凌云都不说话了。他们心中迷茫； 甘道夫会长和娜塔莎会长当时的表现都是措手不及的样子。但要说他们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也说不过去。
细究起来； 神殿、王国、公会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教皇没有打破二人的沉思，半晌后他把目光转向秦悠，轻声问道：“肖恩是你的老师？”
“是的。”秦悠心中警惕； 却没有否认。
教皇点了点头：“肖恩运气不错，有个好弟子。”
“二位既然从黑暗大陆归来，应该也听闻了黑暗之神即将苏醒； 神战即将来临的语言。”
教皇看着二人的神情，确定他们知情。他自顾自地说道：“这是真的。黑暗之神的封印； 确实出现了松动的倾向。而我们伟大的光明之神……仍在沉睡。”
秦悠和凌云眉头紧锁。如果真如光明神殿的教皇所言，神之战争随着两块大陆的闭锁被打开而开启，苏醒的黑暗主神对上沉睡的光明主神； 他们这边胜算将会很小。
“陛下的意思是？”
“现在的光明大陆，已经腐烂到了根子。”教皇语气悲悯，眼神坚毅：“如果黑暗重新降临大地，光明神殿将会化作一把烈火，重新点燃这片土地！”
“孩子们，有空来神殿走走，我在那等你们。”
教皇说完这句话，身形晃了晃，消失了。秦悠和凌云这才发现刚才屋子内坐着的老者只是一个投影。
“奇怪。”二人同时发声。
秦悠说道：“龙之谷的事神殿肯定知道内情，我说鸟人死了，教皇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大方承认了。我想不出他找我们的意图。”
凌云补充道：“对方突然提到黑暗之神即将苏醒，神之战争不久来临，这也并非什么新闻。”
此时二人一头雾水。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教皇说那番话的意图了。
因为压抑多年的光明大陆内战——突然爆发！
星历15892年12月31日，新年前一天，诺兰王国宣布国王爱德华三世病重，波特王子在大臣监督下开始理政。
星历15893年1月1日，光明神殿宣布裁决院大天使长菲尔在龙之谷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光明神殿认命四翼天使韦恩为新任大天使长。
星历15893年1月4日，国王爱德华三世去世，波特王子继位，前往光明神殿接受加冕。
星历15893年1月5日，刚刚接受加冕的爱德华四世在回王宫途中不幸遇刺，神殿指认凶手出自宫廷魔法师！宫廷魔法师拒不承认，指认凶手实为神殿之人。爱德华四世遇刺事件成为罗生门。
星历15893年1月6日，年仅8岁的伊凡王子被大臣们扶上王位，并代伊凡王子拒绝前往光明神殿进行加冕。
星历15893年1月7日，神殿宣读诺兰国王数十条大罪。骑士团以平反为由，踏平王宫。是为流血之日。
星历15893年1月9日，西方狮鹫兵团和东方猎鸟兵团先后宣布效忠新任王，将会前往圣城平定光明神殿叛乱。
星历15893年1月12日，刚刚会合的西方狮鹫兵团遭到东方猎鸟兵团暗中偷袭，损失惨重。传言东方猎鸟兵团中出现亡灵法师和黑暗骑士。
星历15893年1月13日，北方雪狼兵团和南方暴风兵团同时宣布将前往圣城勤王。兽人战争之城与精灵自然之城宣布独立。
星历15893年1月15日，圣城被封锁。
星历15893年1月19日，光明神殿骑士团在圣城外与北方和南方兵团发生剧烈冲突，双方损失惨重。矮人山丘之城宣布独立。
星历15893年1月22日，圣城内部出现叛徒，圣城南门沦陷，王宫告危！肖恩携带工程学图纸，将叛变者逼退。
星历15893年1月25日，光明神殿教皇宣布退位，几大勤王兵团与光明神殿达成和解。当日，伊凡王子中毒夭折，其同胞姐妹达茜公主继位。
星历15893年1月30日，光明神殿、四大兵团与各大公会宣布效忠达茜公主，内乱渐渐平息。
……
这一系列大事件中，光明大陆各大势力迅速洗牌。其中不乏玩家们活跃的身影。而天下第一帮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始至终都没有站队——他们在唐黎的带领下，忙着赚钱。
兽人、矮人、精灵三大主城在这趟浑水中宣布独立的那一刻，便自动放弃了对光明神的信仰。
最可怜的还是玩家，因为这三大主城暂时关闭了从圣城前往他们主城的传送阵。圣城作为人类主城，与仅剩的自由之都遥遥对望，勉强没有成为一座孤岛。
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人类才发现其他种族的力量居然已经发展到这般恐怖的程度。诺兰王国虽然占地面积最大，却没有收复他们的能力了。
星历15893年2月15日，诺兰王国承认三大主城自治，并为其君主分别颁发亲王称号，同意其自设武装。三大主城明面上表示效忠诺兰王国，恢复各地交通。
这场光明大陆的内战持续了一个多月才结束，却对光明大陆造成了难以泯灭的巨大打击。
而正如教皇那番话暗示的意思：光明大陆之前已经腐烂到了根子。表面上一派歌舞升平，暗地里却到处都是隐患和危机。
过去诺兰王国势力和派系太多，贵族和平民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如今完全打碎重来，情况已经不能更糟，反倒有几分欣欣向荣的意味。
秦悠和凌云没有按照神殿教皇的愿望参与其中，却也佩服这个老者壮士断腕的魄力。
只有在圣城危难的时候，肖恩在甘道夫和秦悠的请求下奉献了几张图纸，起到了扭转局势的作用，才没有造成火烧圣城的悲剧。
工程学再次证明了其战争利器的地位，一时间工程术成为最时髦的生活技能。学习工程学的NPC和玩家继兄弟会怪物攻城、天下第一帮建帮后，再次遭到各大势力疯抢。
云端之上，光明神殿内，已经退位的老教皇端着一杯茶，放到嘴边轻轻嘬了一口。还好他提前埋下了几步暗棋起了作用，才没有导致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一位蹲在地上，拿着抹布仔细擦洗地面的老仆抬起头问道：“伟大的陛下，请问您怎么知道甘道夫和肖恩这些中立者会站在您这边的？”
长年的相处，这位教皇陛下最信任的老仆不仅是他的心腹属下，也成了他的朋友。私下里他们交流并不拘泥。
“我不知道。”教皇把茶盏放下，笑了笑：“顶多只有三成把握。但是哪怕只有一成，也足够了。”
这个疯子。
而天下第一帮在战争开始后，凭借帮主敏锐的嗅觉和经济头脑，在一个多月内敛财无数。其资本体量隐隐出现了和各大财团抗衡的趋势。
天下第一帮的存在就是个异数。原本计划投资他们的财团头疼不已。不是放弃，就是不断修改提升预算。
光明大陆百废待兴之际，刚刚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圣城有些萧条。此时天下第一帮再次在玩家中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将在圣城举办一场拍卖会。
“拍卖会？哈哈，有意思。老楚，你和这群变态熟，这次还是你们带人去一趟吧，看看他们闹什么名堂。”兄弟会的义结天下说道。
“少年，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去看看。其他大帮会都去凑热闹了，风之翼不应该缺席。万一他们又合伙搞我们呢。”风之翼的军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他们神情冷淡的帮主。
“大概就是些那两人从黑暗大陆带回来的货色。对我们应该没什么用。不过工程学倒是挺有意思的，和我们矮人的锻造术有不少想通之处，这次就当去拜会拜会宗师肖恩！万一他还想再收个徒弟呢，哈哈！”
“自由之都联合会，各自派一个代表，大家没意见吧？”
傲世天下倒台之后，自由之都群雄并起。一线帮会没有，二线帮会扎堆，索性成立了一个联合会一致对外。其实单独拎出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昊天收到九重仙宫前副帮主发来的大段消息和形势分析，一目十行地审阅过，无视副帮主询问拍卖会内中原由的渴望。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去。”
第134章 内部会议
九重仙宫最近压力很大。作为圣城最大的帮会； 他们还没从刚刚经历的浩劫中恢复过来，就被天下第一帮拍卖会的广告砸晕了脑子。
九重仙宫的副帮主眉头一皱，在会议室里踱来踱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坚信自己单纯的帮主多半被那群人带歪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提前通知自己。所以他忙里偷闲不断给昊天发私信表忠心、上眼药； 刷存在感。
暗中诋毁版：“头儿； 狐狸是出了名的奸商。你跟他合作，早晚被他坑的裤子都不剩。”
哭诉卖惨版：“老大； 你走了之后他们谣传都说你不会回仙宫了。人心散了； 队伍不好带了……我们都很想念你啊！”
投其所好版：“老大； 最近我们新招揽了几个PK高手； 就等你回来检阅了！”
打感情牌版：“听说暴风山谷的冬天很冷； 老大要记得加衣服。还是我们圣城好； 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
所有消息显示已读，但是昊天一条都没回复。
“老大，我们在天下第一帮的线人说了； 这次拍卖会有不少增加黑暗视野的装备，大概有多少件，你给我透个底呗。”
九重仙宫副帮主内心是崩溃的。自己帮主跑路后只想着PK； 那些唾手可得的情报，他不问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