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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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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急速驶出常公馆。
第十七章 临终托孤
     赶到小镇已是夜里。
  去乡下的一路上,有许多民团在巡逻,常啸天指挥着车子硬冲了过去,民团冲天放了几枪,也没胆子跟进来。村边的坟地里,馒头一样的坟墓一个连一个,阴风飒飒,火光点点,哭声远远传入车内。村道行车困难,常啸天心急如焚,一个劲催促老魏快些,老魏也豁出去了,连连跃过坑包,把车里的人颠个东倒西歪。
  一年多来,钟月儿始终住在这个村里。常啸天等人推开小屋的门,立刻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钟月儿形销骨立,躺在床上,已是弥留状态。常啸天一行人走了进来,几乎同时看见一个眼睛大大、额头高高的小婴儿,挣脱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的手,吮着手指,摇摇摆摆向他们走来。
  常啸天死盯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呼吸急促起来,他蹲下来,一把抱起他,那小孩也不害怕,左右转动着脑袋,惊奇地望着这么多陌生的男人。
  邵晓星一直不错眼珠地看着这个小孩儿,见常啸天转身问他:“看出来了吗?他象谁?”他激动连连点头:“太象了!和健哥一模一样!”
  常啸天一下把他举过头顶:“阿健有后了,还是个儿子呢!”
  “妈!”小孩含糊地叫了起来,象是有感应一样,床上那年轻的母亲睁开了眼睛。
  “小健。”她微弱地唤了一声。
  常啸天马上抱着小健向垂危的钟月儿走去,月儿静静地看着常啸天把儿子搂在宽阔的胸膛:“你们来了。”
  常啸天把孩子放在床边,拉起月儿一只手:“弟妹,我来迟了,没有好好照顾你,叫你受苦了!”
  钟月儿缓缓摇摇头:“真想就在这里一辈子,自己把小健抚养成人,可我做不到了,上帝在召唤我,他不让我养大小健了。”
  “月儿,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我们回上海去大医院,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钟月儿凄然一笑:“我是护士,知道自己的情况。常大哥,小健是林健的遗腹子,刚好一周岁,幸好没染上病。我无亲无故,认识的人都一个个死去,我只好把他托给你了,希望你看在和阿健……”
  “弟妹,不要说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健,阿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放心吧!”
  钟月儿眼睛中已经有死亡的灰光,她终于撑到了这一刻,把她的小健交在一个可以托附和信赖的人的手中,她喃喃道:“我要去见阿健了。他总是说,他会下地狱,而我会上天堂。他错了,我不会离开他的,我知道,自从我跟定了他的那一天起,我就准备和他到任何地方,我不会后悔。”
  突然,她微微仰头,对常啸天道:“常大哥,我从没向你们提起小健,是不想让他再过林健从前过的那种生活,小健和他爸爸一样,都很聪明,你……”
  钟月儿支持着说到这里,就咽了气,她的眼睛仍没有闭上,常啸天紧紧抱着小健,看着邵晓星探探她的鼻息,伸手为她合上了眼睛。
  小健这些天第一次离妈妈这样近,小手也伸过去,一下拉开了月儿的面纱,并不害怕地摸着那左脸上丑陋的疤痕,可怜他并不明白从此失去了母亲,口中兀自妈妈妈妈地叫着,让满屋子的人都不禁心酸落泪。
  突然,门外响起两声枪响,老魏拎枪奔了进来,大声道:“快走吧,村里有不少人围上来,要烧我们的车子!我已经吓退他们,再不走,我们要陷在这瘟疫村里了!”
  常啸天把孩子交给阿水,自己去抱钟月儿的尸体,老魏毕竟年纪大些,看见月儿已死,知道常啸天悲痛过度,有些昏头,一把拉开他,转身给床的周围洒了些汽油,划根火柴点燃,顿时,屋子里浓烟四起。
  常啸天咬牙率人转身出去,心知老魏做得很对,一行车上了车,车外,很多面有菜色的村民,举了火把蜂拥而至,瘟疫的蔓行已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的心智,封闭更让他们极度仇视每个外边世界的人。他们仇恨地注视着这些个衣冠楚楚的城里人。人一旦到了绝望的境地,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一个老头子首先冲出人群,拎着一柄大榔头,口中嘟嘟哝哝不知在喊些什么,向车奔过来,人未冲到,榔头已经砸向后窗,玻璃粉碎,人群骚动起来,象一群狼嗅到人的气息一样,全一步步围上来。邵晓星扬手两柄飞刀出手,将那个老头毙于车后,人群爆出尖叫,冲势稍定,老魏趁机一踩油门,车向村外驶去,刚冲过惊闪的人群,常啸天突然想起什么,大叫一声停车,众人不解地看着他,常啸天推门下车,迎向人群跑回去,边跑边喊:“冬虎!快出来!”
  冬虎正是白大嫂的儿子,他怔怔地站在被点着的家门外,眼看着常啸天等人带了孩子上车走远,心下一片茫然:“妈妈死了,月姑姑也死了,健弟弟被人带走了,我留在这里,和妹妹一起等死吗?”
  火光之中,常啸天天兵天将一般排开众人,来到他面前,一把拎起他:“快走!”
  白冬虎哭道:叔叔,我妹妹她没病,带上她吧!
  “她在哪里?啊?”常啸天放下他,转了一圈,大声问。
  白冬虎左右一看,妹妹不在,也许还在火里。他不顾一切地向火里跑,却被常啸天拦腰又抱回去:“是那个吗?”
  白冬虎回头一看,妹妹已经被那些病重的乡亲捉住,正挣扎着大叫:“哥!”
  “你妹妹完了,咱们快走!”常啸天夹着白冬虎就走。
  在霍乱中挣扎了几个月的村民可怕地围了上来,一口口唾沫喷将过来,象要把他们当场淹死一样,这些困在死亡阴影中的人们,心中有多大的仇恨真是无从知道,反正眼睛里的光似乎全变做碧磷磷的了。常啸天身上已经被吐了无数口,饶是他艺高胆大,也全身鸡皮疙瘩暴起,他挥拳击倒最近的两个人,也不管是男女老少,施展开拳脚就是一通乱打,白冬虎害怕地闭上眼睛,在常啸天的臂下,腾云驾雾一般冲了出去。耳听汽车急刹的声音,常啸天已经带他上了驶回来接应的汽车。
  常啸天脱下满是污物的上衣,从后窗扔出去,众人耳听扑扑几声,原来老魏情急之下,已不管不顾,一路撞开村民,冲开一条血路,大开车灯,冲出村去。
  众人惊魂甫定,白冬虎咬着嘴唇,扭头看着家越来越远,知道与妹妹再见不到面,心中难过到了极点。
  常啸天从阿水手中接过小健,这孩子也真乖,从始至终一声未哭,用小小的手摸着常啸天的下巴,常啸天回望村中冲天而起的火光,拿孩子的手拜了拜。
  老魏边开车边感慨道:“阿健两口子都葬身火里,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来到民团设的封锁圈,已是子夜。守卫的人见这辆车前挡上全是血迹,居然又不顾死活冲了出来,鸣枪拦截。老魏加大油门还要硬闯。常啸天命他停车,他知道这些团丁也是奉命执行隔离,职责所在,如果再伤了他们,被记下车牌,怕是真有大麻烦跟上来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交给邵晓星,吩咐了几句,邵晓星接过来推门走下车去,向荷枪实弹的团丁面前站定,在火把的亮光中,左手搭向右臂,身子微向前倾,拭探道:“请教诸位。”
  “哗拉拉”,几声拔枪栓的声音传进耳中,邵晓星手已经按向怀中的枪。
  “等一下!”对面有人喝了一声,接着,走出来一个头目模样的壮汉,五短身材,举了一只火把,火光照亮了他黑黝黝的脸膛。他看了看车子,又盯着邵晓星手中的一寸见方的一块铜牌,眯起眼睛,对邵晓星扬了扬下颏:“大地方的勒子啊(车)!转请教吧!”
  邵晓星一看对路,兴高采烈地向车中挥挥手,抱拳又向黑脸民团头目:“再请教!是门中兄弟,有大哥开差(跑路),借个方便吧!”
  他说得全是切口,洪门在南方各省都有徒众,民团之中入会进帮最为风行,所以常啸天让邵晓星试一试,没想到果真遇上了自家兄弟。
  那黑脸汉子并没把邵晓星放在眼里,他嫌他面太嫩,不象个在道上混的,便存心要考他,从腰中拔出一杆水烟袋,左手持稳,烟咀贴右手三个笔直伸手的手指,送到邵晓星面前。
  邵晓星虽然入门时间不长,但却也是小老江湖,一看便知道这汉子不托底,还在试探他,便团起右手,冲上伸出两根指头,左右一晃,示意不吸。
  不少团丁围上来,饶有兴趣地看自己的头和城里的小子打切口。
  那头目点头笑笑,越发要显示,右手向前一顺烟袋,再从烟袋下靠里转烟咀上,打了个圈子,这一套眼花缭乱的动作做个够,才从后边一个团丁手中接过火,点了烟袋,放在嘴边吸了一中,和烟吐出一句:“哪个码头?哪路大哥?”
  小邵见民团的人越聚越多,心中着急,不再和他兜圈子,直言以告:“沪字第一码头,大哥姓常!”
  那头目惊得手中烟袋差一点掉在地上。张着口半天没出声,左右看了看不相信地问:“上海滩常爷能到这个地方来?此话当真?” 
  “诓你做什么?你看清这挂牌。”邵晓星把手中的铜牌一直举到他眼前。
  常啸天三个字一落入眼中,那黑脸头目已经是满脸喜色:“真的!真是常爷到了,我不是做梦吧?他老人家在哪里?我要拜他!”
  调头向一干团众大声喝道:“都放下家伙!”
  邵晓星见那些团众已经放下枪,心中大喜,向车中一伸手。那头目自行趋前,弯身向汽车行礼。
  常啸天一看交涉成功,开了门抱着小健走下来,左手大拇指上翘,平放身前回礼。这团众中十人中倒有五六人是洪门中人,一见大哥都给这车中的高个子行大礼,都低下身子,知道更大的龙头大哥到了。
  常啸天一手扶起那个民团头目,和蔼道:“我有个孩子陷在疫村里,幸未得病,能行个方便借条路吗?”
  那黑脸头目激动得语无伦次:常爷,太好了,我老大是拜在天龙堂倪爷门下的。我姓毛,见到常爷三生有幸,常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们要出村去,不会给兄弟们带来麻烦吧?”
  “常爷请,兄弟们让开,快让开,是常爷的车。”
  常啸天也没想到事情这般轻易就解决了,心中一高兴,觉得该奖励这个兄弟,就向怀中摸去,一下子想起什么,脸微微变色,之后掏出一只金壳怀表,递在他手中:“今后有事,上海来找我!”
  那姓毛的头目自然是喜出望外:“能为常爷效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常啸天和邵晓星上车。车子畅快驶出隔离带,向上海驶去。那乡村长大的白冬虎哪里见过这种阵式,不由看得呆了过去,已把常啸天视做天人。
  常啸天上了车,视线就再也不肯离开林小健,他就这样一直抱着他,直到小健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东方已渐露曙光,常府上下灯光仍明,人人都一夜未眠。新娘子蒋清坐在大厅之中,整整一夜了。四位堂主雷彪、倪子善、阿堂、阿三、闫意小姐都陪在她身边。
  头半宿,这些人还偷偷发笑,心道这留过洋的小姐真是不简单,平时就天天长在这儿,到了结婚前夜,也毫不避嫌,哪里有半点做姑娘的羞涩扭捏。时间一过十二点,大家可都笑不出来了。因为谁也说不清常啸天去了哪里。大家看着蒋清小姐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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