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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歆琬掰开他扶着他在榻上坐着，怕他去洗澡淹到澡盆里，但他一身酒味，又不想跟个醉鬼同处一床。
纠结了半晌，姜成袁知道了就道：“琬琬帮我洗不就好了。”
“你想的倒美。”杨歆琬替他解了外裳扔到了地上，“我屋里正好还剩了半壶酒，干脆我喝了我们醉醺醺的谁也不嫌弃谁。”
杨歆琬说完觉得自己想了一个无比好的主意，不过人还没走，就被姜成袁拉到了榻上，压在了身下，姜成袁抱着她滚了几圈，交换了唾液，脸上泛起笑意：“何须那么麻烦。”
看着眼眸清醒，哪有什么醉意。
知道他是戏耍她，杨歆琬俯身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谁给你的胆子。”
姜成袁不反抗的躺着：“自然是琬琬。”
两人笑闹了一会，杨歆琬表情一板就把杨三爷的事说给了姜成袁听。
“我这小叔是个奇异的读书人，没有读书人的酸腐，潇洒落拓的就像是话本里的侠客。”
“也就是俗称的没脑子。”姜成袁手枕在脑后，翘唇吐槽。
杨歆琬给了他胸一拳：“那是我小叔。”
“没脑子的小叔。”
见姜成袁恶意满满，杨歆琬懒得跟他说，翻身起来：“我去看看平哥儿去。”
看她真生气了，姜成袁也不在玩笑，拉住了她道：“你打算如何？”
“我还能如何，自然是静观其变，等两人想明白放弃那些心思。”杨歆琬没好气的说道。
林安那日酒醒以后，应该是明白过了她话的意思，这段时间都是躲着她走，现如今应该杨三爷那边放弃就没事了。
“小叔大概没那么容易放弃，”姜成袁懒洋洋地道，他跟杨三爷打过几次交道，杨歆琬说他没有读书人的迂腐，但他倒觉得他就是个十足的读书人，执拗认死理的性子跟杨歆琬说的潇洒不沾边。
“那你说怎么办？”
“你祖父大约会有办法，”姜成袁打了一个哈欠，抱着媳妇上了床，“不听话就打到听话，老子对儿子不都是这个样。”
说完，又挨了杨歆琬的一拳头。
老子打儿子是因为不听话，但媳妇打相公，却是全凭媳妇喜好了。
第124章 124
杨三爷和林安的事，杨歆琬没有操心太久，她自家的事都多的不行，根本分身乏术。
回京十天后，楚煊就下了旨意，恢复姜成袁的皇室子孙的身份，换名为楚炀，分为瑞王，赐瑞王府。
除此之外金银器物也赐了不少，但却没谈封地的事，不过收回了姜成袁的元帅头衔和一枚兵符，另一枚兵符却给他留下了，这样算起来姜成袁也不是没实权的王爷。
京城众人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见一切尘埃落定，上门送礼的更多。
杨歆琬都不禁感叹道：“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开宴席了，我们进京送一次，现在送一次，宫里册封庆祝宴席送一次，我们乔迁再送一次，可不是要扒他们一层皮。”
“琬琬真是个大善人，却不知道他们府里的东西多的堆不下了，才那么喜欢送来送去。”坐在榻上的姜成袁懒懒道。
姜成袁穿了一身淡紫色家常锦缎袍子，身上的束带是五彩线攒花结长穗宫绦，柔和了武将的戾气，看着来多了几分贵气。
他陪着平哥儿在下棋，平哥儿纯粹是拿着棋子在棋盘上乱放，但姜成袁也能坐直了身子，食指压着棋子陪他下下去。
受到亲爹的感染，平哥儿也坐的笔直，虽然小短手无法像姜成袁那样，但神态认真，让人能感觉得到他的专注。
见父子俩的模样，杨歆琬凑过头看了一眼。
唔……就是个没有收拾过，乱七八糟的棋盘。
见杨歆琬侧脸过来，平哥儿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姜成袁，姜成袁抬头笑纹泛起：“夫人可要来一局？”
杨歆琬摇头，跟平哥儿来她不知道他的路数，跟姜成袁来她就没有赢过。
“宫里的宴席平哥儿也要去，要不要多教他些规矩。”后宫的女人似乎都知道了楚煊的打算，见到平哥儿就两样发光，册封仪式时她看到平日没什么表情的皇后都对她笑的灿烂。
册封那日时间短，姜成袁被写进皇家族谱，拜了先帝之后没在宫里怎么停留就出宫了，如今要去宫里待几个时辰，她怕平哥儿会觉得不习惯。
“我瞧平哥儿挺有规矩的，不必多此一举。”
“你就是什么都看的开。”杨歆琬看着儿子，皱着眉道，“真要送进去？”
姜成袁放棋子的手顿了顿，握住了杨歆琬的手：“很快就会出来了。”
“你要是护不住怎么办？”杨歆琬不是不愿意短暂的分离，她舍不得平哥儿受丝毫的罪。
“不会有这个可能性。”
见平哥儿看着他们两人发呆，姜成袁单手把他从对面抱进了怀里：“爹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平哥儿抬起头：“嗯。”
杨歆琬心里重复了一万遍的不愿意，等到心情平静下来就抱着平哥儿去选衣服，告诉他过几天进宫的规矩。
反正只要见着衣着华丽行礼就对了，说到后面，平哥儿抱住了杨歆琬：“我不想进宫。”
杨歆琬愣了愣，两岁多的孩子一米都不到，抱着她就小小的一团，越看杨歆琬就越眼酸：“平哥儿乖乖的，我们吃了晚膳就回家。”
“那以后都不用去了吗？”平哥儿歪头道，“我不喜欢行礼。”
杨歆琬摸了摸他的头，如果可以她真想承诺平哥儿再也不用去了，但却知道她就算现在说不用去，以后平哥儿想起来也会觉得是她在骗他。
“以后你爹爹就是王爷，陛下是你的亲叔叔，就像是祖母一样是平哥儿的亲人，亲人会经常相见。”
“可是陛下不像是祖母。”
平哥儿鼓了鼓脸：“祖母就不会叫我跪下来。”
大约是平哥儿对行礼的厌烦让楚煊看出来了，宴会的进行没多久，楚煊就给了平哥儿一个恩典，许他见他不跪。
平哥儿去谢恩，懵懵懂懂的，听到以后见楚煊都不用跪了，就是站的直直的谢恩，楚煊不在意笑的开心，不叫内侍，亲自走到平哥儿的面前把他抱了起来。
杨歆琬扣着身下的软缎，只差没有把缎子扣破了，只想不管不顾的上前把儿子抢回来。
姜成袁握住了她的手，她就转扣姜成袁的手心，尖利的之间不断的往他手心戳，感觉到点点的湿意她才反应过来，抽回手就见到了指甲尖上的血迹。
她到底是多用力才能把姜成袁的掌心抠破。
姜成袁侧头拿着帕子，云淡风轻的把她的指尖擦干净了，捏了捏她的掌心：“无碍。”
后一桌的逍遥王看见了姜成袁的动作，笑道：“瑞王和瑞王妃的感情真不错。”
逍遥王略胖，五官和善，看起来就像是老好人的模样，光看他的样子真看不出，他本身的性格。
杨歆茹在逍遥王旁边笑的毫无芥蒂：“当初我妹妹还不高兴嫁给了一个武将，在家中闹腾的不行，现在看来是嫁对了人。”
杨歆琬为了不嫁给他，投湖的事他都知道，所以杨歆茹说的这些话对姜成袁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大姐说的是，我小时候不懂事。”
夫妻俩没什么谈性，杨歆琬的余光一直看着平哥儿，见他跟楚煊玩的开心，不像之前那么抗拒，不禁后悔起跟平哥儿说楚煊是他的叔叔，是他的亲人。
心里想的再好，等到面对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楚煊能早点死，他要是死了这一切就一了百了，她的平哥儿能待到她的身边，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抢走。
看到杨歆琬的木杆，杨歆茹笑笑道：“是叫平哥儿吧，长得真可爱，跟你小时候有几分相像。”
“嗯，祖母也那么说。”
“平哥儿一定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照顾，我听说一个说法，孩子跟谁处的久，就会越来越像那个人，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阵子就像周妈妈相似，祖母发现了就把你移到了她身边照顾。”
杨歆茹眨了眨眼：“你长大了府里的人都说你像祖母年轻时的模样。”
晓得杨歆茹是故意的戳她的心，杨歆琬忍着没跟她吵，只觉得她的大姐是彻底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大姐。
杨歆茹拐弯抹角的话杨歆琬还能受着，但听到平哥儿答应楚煊在宫里住几天，却差点晕了过去，要不是姜成袁拉着她，她恐怕就要站起来把平哥儿抢回来。
第125章 125
当天姜成袁和杨歆琬是两手空空的从皇宫回来的。
见媳妇表情阴沉了一路，姜成袁真不知道怎么劝，谁晓得前段时间还对皇上爱搭不理的平哥儿，今天就跟楚煊亲热了起来，答应了要在宫里住几天，之后他们夫妻离去，也乖乖的没哭闹着跟他们走。
“平哥儿是不是魔怔了？”
“你才魔怔了，”杨歆琬没好气的说道，“他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晚上睡觉估计就要哭着找我了。”
虽然平哥儿的两个奶娘都留在了宫里，但她就不相信了平哥儿会完全不想她。平哥儿留宿宫中是真的让她产生了怕意，如果平哥儿真的能在宫中不哭不闹的住几天，那等到以后就算把孩子接出来，他估计也不会再叫她娘亲。
连她是谁都忘得精光。
杨歆琬想到这些，就道：“我做过一个梦。”
“嗯？”姜成袁挑起了眉，“跟什么有关？”
杨歆琬放低了声音凑到了姜成袁的身边：“我梦到陛下病的很严重，活不过三年。”
姜成袁眼眸一利，之前这话她也说过，他没有追问，没想到她竟然又提了，还说是个梦。他不知她什么时候那么相信梦了，能把睡梦中怪诞的事情确有其事的说出来。
杨歆琬不管姜成袁看她的奇怪眼神，继续道：“陛下恨逍遥王，怎么都不会把皇位给他，所以如果他提前病逝，我们也不用担心逍遥王对我们做什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成袁皱着眉，摸了摸她的脑袋，“烧糊涂了？”
杨歆琬摇头把他的手甩了下去，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千辛万苦生的孩子，凭什么要给别人，再说要是楚煊死了，传位给平哥儿，他那么小要历经多少多少磨难，姜成袁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一定能护得住。
杨歆琬握住了他的手：“我是个胆小鬼，我只是想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不要经历任何的磨难。”
“你刚刚说的话可不像是胆小鬼。”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夫人胆子那么大，弑君的话都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楚煊重病会死是一回事，他们要是做手脚让他早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姜成袁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着急，但这事不是着急就能成的，稍有不慎就是株连九族。”
杨歆琬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清醒了。
“事情没那么糟，一切都会有转机。”
杨歆琬相信了姜成袁的话，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平哥儿是她的命根，但她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让她的所有亲人都赔上去。
如同杨歆琬说想，到了晚上要睡觉氏平哥儿就闹了起来，任谁都哄不好，楚煊见她哭的撕心裂肺，心中不忍就开了宫门让他回了姜侯府。
半个月后姜成袁一家移居瑞王府，楚煊搬旨，说自己儿孙的福源淡，按着国寺主持的说法需要添福气，从皇族中选了六个孩子，让他们每日进宫玩耍。
平哥儿自然也在其列，虽然每日进宫，但每天晚上也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