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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这有您的一封书信。”
书语将书信递给了宋婧,宋婧接过,信上有一个大大的元字。
宋婧便猜到了是元瑜,立即拆开瞧了瞧,脸色顿时变了。
“怎么了?”夏侯随珠问。
宋婧将书信递给了夏侯随珠,夏侯随珠一目十行的瞧了眼,一头雾水,“元家来京都城了?又娶什么表妹?”
“元家就是前几日你见到那个姑娘,元瑜,元瑜的父亲因病早逝,元瑜的母亲是陆家庶女,前几年进了寺替陆家祈福,病死在寺里,元家这个时候来要人有些奇怪,我听说元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元瑜的大舅舅,不是个善茬。”
宋婧蹙眉,当初和元瑜接触的时候,宋婧特意派人打听过元家的事。
“那也太过分了,凭什么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回去就要回去?”夏侯随珠一拍桌子,对元瑜的印象还算不错。
宋婧有些心惊,元瑜能写信求助自己,必然是遇到了麻烦。
宋婧看了眼书语,“立即去打听元家,看看这些日子元家和什么人接触过。”
“是!”
“陆家呢,陆家养了元瑜这么多年,也任由元家欺负人吗?”
话落,宋婧摇摇头,“别忘了元瑜的母亲是庶女,陆家当家作主的却是嫡子,而且元瑜姓元不姓陆,在陆家只能算得上是个客人,元家才是元瑜的家。”
宋婧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怎么陆斐前脚刚走,元瑜就被人盯上了。
夏侯随珠沉默了。
宋婧紧咬着唇,手心里紧攥着元瑜的求救信。
陆家
元瑜紧紧的抿着唇不语,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眼眶赤红。
对面坐着一对夫妇,正是元瑜的大伯父大伯母,元峰和元氏,年纪均在四十岁左右。
“瑜姐儿,你是二房唯一的子嗣,总不能看着你父亲没了血脉吧?以往是元家没那那个能力养你,才将你托付给了陆家,连你母亲死了,我和你大伯父都不知情,陆家这样对待你,我和你大伯父于心不忍呐。”
开口说话的是元氏,一身宝蓝色褂子脸上涂抹着一层白粉,柳叶弯眉,颌骨略高,显得两分尖酸刻薄。
“瑜姐儿,你是元家的子孙,断然不可能继续住在陆家的道理,这让元家的脸面往哪搁啊。”
元峰同样愁眉苦脸,“本想着送你来陆家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呢,还不如一个下人,咱们就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跟大伯父回家吧。”
元瑜深吸口气,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两只手紧紧攥着扶椅把手,有些颤抖。
“瑜姐儿,做人要有骨气,你和陆家嫡长子身份上相差十万八千里,就是做个妾也都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又何必糟践自己呢,凭你手中的嫁妆,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
元氏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元峰立即拽了拽妻子,元氏这才后知后觉,讪讪的看着元瑜。
元瑜脸色发白,低着头一言不发。
“瑜姐儿啊,不是大伯母多嘴,你爹在世的时候对你们娘两个有多好,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大房给你们的,你如今连家都不认吗,将来你让大伯母有什么颜面去见你爹啊,你爹就是死了也不会安生的!”
“够了!”元瑜惨白着脸色看向了元氏,猛然吸口气,“说吧,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元瑜从未想过元家还会找上门来,直接打断了元瑜的所有计划,陆斐刚走,元瑜绝对不能离开陆家。
元瑜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陆赋怀疑了自己,是自己三番五次让闵氏免遭于难,这是故意铲除自己这块绊脚石。
元氏愣了下,眼眸中倏然涌出一抹欣喜,但很快又被压制了下去,“瑜姐儿,之前可不是大伯母不养着你,是你母亲执意要带你回陆家,拦都拦不住,之前在望城好歹能知晓你的信儿,如今却是连你半点消息都没了,我和你大伯父日夜担心睡不着,二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疼的跟性命一样重要,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继续受委屈了。”
元氏嘴皮子很厉害,哄人的话一套一套,跟抹了蜜一样的甜。
“你大伯母说的没错,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你出嫁了,元家还会替你准备一份嫁妆,让你堂堂正正的做妻也好过做个卑微可怜的妾。”
元峰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那态度就像是元瑜的亲爹。
“别装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过来找我,我一个赔钱货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少拿我爹的事说情,我母亲为何离开元家,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清楚!”
元瑜的怒气越积攒越深,压根就不相信眼前这两位,八成是陆赋许诺了什么,否则两位可没那么好心。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你亲大伯还能害你不成!”
元峰脸色一沉,有些不愿意了。
元瑜对眼前的二位只有深深的恨意,元瑜的父亲病重在塌,两位不闻不问,还断了二房的银钱,元瑜前世曾亲耳听元氏承认,是元氏派人在元瑜父亲的药里下了毒,让元瑜的父亲一命呜呼。
目的只是想占用二房的家产,这些年元瑜的父亲一直都是元家的管账先生,元家的财产在望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大家族,只是自从元家长辈逝去,二房没落以后,元家一日不如一日,生意和以前比起来相差太多。
慢慢的元家的财产越来越少,元峰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后来在望城实在没法子继续呆下去了,这才不得已来了京都城。
元瑜紧抿着唇,眼眸冷冽的看着两位,元峰被元瑜的神色惊了下,好一会定了定心神,“瑜姐儿,陆家也不好留你,你又何必赖着不走呢。”
元瑜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如何脱身,今儿要是回了元家,保不齐这两个人还有别的算计。
最主要的是元瑜答应过陆斐,要替他守着这个家,所以无论如何元瑜都不能回去。
元瑜仿佛一下子陷入了绝境,元瑜深吸口气,紧紧的咬着唇,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门外忽然有个嬷嬷站在一旁,是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抬头看了眼元瑜,“表小姐,老夫人说既然两位长辈诚心来接您,表小姐还是以元家嫡女的身份出嫁最妥当,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离开,表小姐若是记挂两位姑娘,可以随时回来瞧瞧。”
元瑜心底咯噔一沉。
“成成,我们这就离开了。”元氏闻言立即站起身,走到元瑜身旁,“元家的院子虽然不如陆家阔气,但也不会委屈你的,你和欣姐儿一样,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大伯母日后待你绝对和欣姐儿一样。”
元欣,是元氏的嫡长女。
元瑜想尽办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陆家赶她走,元家又时时刻刻盯紧了自己,元瑜身边的丫鬟都被处理了。
此刻元瑜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有一股绝望。
“走吧。”元氏使了个眼神,丫鬟立即搀扶着元瑜,元瑜的脑袋一阵发沉,晕的厉害,顿时大惊失色。
“你们!”他
元氏笑的得意,“瑜姐儿,天色不早了,咱们别耽搁了。”
元瑜几乎是被两人拖拽着离开的,挣扎不了,四肢无力。
一路上元瑜没有看见一个来帮她的人,眼看着就好出了陆家,元氏冷笑,将元瑜积攒的银票往怀里一踹,“瑜姐儿,都是一家人,大伯母替你保管了。”
元瑜扭头,她刚才明明就看见了陆赋的身影。
“瑜姐儿!”
忽然背后传来声音,元瑜大喜。
闵氏拖着疲惫的身子赶了过来,元氏立即警惕地挡住了元瑜,“亲家夫人身子不适,又何必出门受风呢,这要是加重病情,倒叫人惭愧。”
闵氏掩嘴咳嗽,越过了元氏看向了元瑜,“瑜姐儿,真的要离开陆家吗?”
“亲家夫人,我知道你也舍不得这孩子,刚才这孩子还哭呢,说亲家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亲密,只是叨扰了陆家这么久,元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搅了,孩子呢,一天天年纪大了,日后找个好婆家,总不能顶着陆家表小姐的名声吧,这让元家的脸往哪搁啊!”
元氏几乎不给闵氏开口说话的机会,“再说了,陆老夫人已经替瑜姐儿收拾妥当了,再不走不是叫人笑话么。”
“元夫人别误会,我母亲不是这个意思,瑜姐儿毕竟在陆家住了这么多年,妹妹临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一定会好好照顾瑜姐儿。”
闵氏说着身子就要上前,元氏脸色一变,但很快闵氏就被两个嬷嬷拦住了,“夫人,老夫人让您尽快过去一趟。”
元氏闻言极快的反应过来,立即道,“快,别让老夫人久等了,亲家夫人快回去吧。”
闵氏被两个嬷嬷拽走了,元氏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对着几人道,“快快,咱们走!”
元瑜是眼睁睁看着闵氏离开了,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被人生拉硬拽上了马车,元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瑜姐儿,这些年你究竟攒了多少银子,快告诉大伯母,回头大伯母给你存起来,你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回头被人哄了去。”
元瑜从一上马车就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萦绕,元氏太过急切了,一直追问,就好像再不挖点利益就没机会了。
“瑜姐儿,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大伯母,大伯母也是为了你好,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应该想一些开心的事,回头你若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来找大伯母。”
元瑜眼皮跳了跳。
元氏伸手在元瑜身上搜了搜,将值钱的全都摘走,连头饰也不放过,“瑜姐儿,别怪大伯母心狠,实在是元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大伯父遇人不淑快把家产都赔光了,你欣姐姐到现在还没凑够嫁妆呢,还有你大哥连媳妇儿都没娶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日后嫁人了受了委屈,你大哥一定会替你出气。”
元瑜越听越心惊,眼角瞄见了一抹大红色,倏然瞪大眼,又气又怒,偏又说不出话来,无力的倚在丫鬟怀里。
元氏搜了半天,除了怀里的银票,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了,想了想大约就这些了吧,于是就没了顾忌,什么话都说了,也懒得再装什么好人了。
元氏怀里的银票足足几十万两,元氏想着还有陆家的提携帮忙,元家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越想越开心。
风吹过,车帘被挑起,元瑜看了眼居然是出城的方向,顿时心如死灰。
忽然砰一声巨响,马儿嘶鸣,马车剧烈地晃了晃。
“出什么事了?”元氏吓了一跳,脑袋上被磕的青紫,晕乎乎的。
元氏掀开帘子瞧了眼,马车被拐上了一旁的小道上,车轮都被轧断了,城门口还有一辆十分奢华大气的马车也被挤到一边,受损的也很严重。
“你是怎么赶车的!”对面的车夫跳下马车,怒指着元氏。
元氏怔了下,忙看向了元峰,这辆马车瞧着就很气派,应该是京都城里哪位富贵人家的吧。
元氏揉了揉脑袋跳下马车,忙赔礼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这畜生不听话,一时受了惊,我在这里向您陪个不是了,消消气。”
元氏从衣袖里掏出几粒碎银子递了过去,这里是京都城,她惹不起。
车夫瞧也没瞧这银子,依旧怒问,“你是哪家的粗鄙乡妇,出城还敢这么快赶路,想死的躲远点!”
车夫鄙夷的看着元氏,破口大骂,让元氏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只是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