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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成婚,你母亲就是给你送嫁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你母亲还未来得及告诉你。”陆赋忽然说着,瞥了眼元氏。
元氏反应过来,立即跟着附和,“是啊是啊,今儿是你成婚,欣儿,你糊涂了不成。”
元欣蹙眉,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对这门婚事是十分抵触的,立即反驳,“娘,我什么时候有的婚事,今儿的婚事不是替瑜妹妹准备的吗,你今儿不就是来接瑜妹妹回去的吗?”
夏侯随珠冷笑,“欣儿姑娘,没关系,你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公主会替你做主的,本公主恭祝你们百年好合。”
“公主真的误会了。”元欣跺跺脚,急的小脸涨红,“我真的还没有定亲,我家之前在望城,半个月前才搬入京都城偏远的一处宅子,倘若今儿是我成婚,我母亲又何必来京都城,我又干嘛来找她呢!”
元欣生怕夏侯随珠不相信,指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夏侯随珠轻轻地呢喃着,“是啊,不是自己的女儿成婚之日,来京都城做什么呢,女儿又何必来找母亲呢。”
“这……。”元氏被噎住了,眼睛都快翻白了,可元欣就是理解不透,又火山浇油的添了一句。
“公主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打听,就知道今儿成婚的人是谁了。”
夏侯随珠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将一只珠钗插在元欣的鬓间,元欣喜欢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说谢谢。
夏侯随珠笑了笑,松开了元欣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元氏,“说说吧,还要怎么编排,你可知欺瞒本公主会有什么下场!”
元氏怔了下,直接扑通一声对着夏侯随珠跪了下去,喃喃许久也说不出一个字辩解的话。
陆赋脸色微变,身边的侍卫忽然开口,“大人,老夫人病了。”
陆赋抬眸看向了夏侯随珠,“公主,下官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夏侯随珠哼了哼,陆赋扭头就走,全然不顾背后的呼唤,不发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下个拐角处。
元氏面如死灰。
“公主,这是怎么了?我娘为什么跪在地上?”元欣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讪讪的看着夏侯随珠。
夏侯随珠瞥了眼元欣,目光是冰冷的,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吓得元欣一哆嗦。
“报官!”夏侯随珠懒得与几人废话,直接换人去请官老爷,本该由京兆尹陆斐处置,可是陆斐临时有事离开了京都城,所以县衙门有一位师爷,暂代陆斐处理一些琐事。
“公主!”元氏脸色大变,不明白夏侯随珠为何说变脸就变脸,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这会无论元氏怎么哭闹,百姓除了说活该,再也想不到旁的话了,谁叫元家故意欺骗的,肯定没安好心。
一波人又移向了府衙,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元家两口子不知从何处听说了陆家表小姐元瑜,也就是二房的元瑜身上有一笔不菲的银票,便上门去陆家讨要,连哄带骗的将元瑜骗上了马车,最后又将元瑜嫁人,目的就是要霸占元瑜的财产。
望城元家二老爷曾进京赶考过,中了秀才后因家中忙不开,便放弃了殿试的机会,这位二老爷体弱,元家所有的事都压在了元二老爷身上,这元二老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后来病逝了。
元二老爷的妻子陆氏分文不取带着元瑜离开了元家,回到了陆家,属于二房本该应得的财产也被元家大房侵占。
后来陆氏去了钟山寺替陆老夫人祈福,没过两年陆氏也病逝了,按理来说亲大伯和大伯母应该来探望元瑜,在元家没有落败之前,大房几乎都快忘记了元瑜。
这不,撑不下去了才来算计人家好好的姑娘。
“呸!不要脸!”
“刚才她说陪嫁的首饰也是从元二姑娘身上摘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不要脸的人,算计人家孤儿,还要给人家塞一门不如意的婚事,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放过!”
“怪不得急匆匆往外跑呢,咱们险些都被他们骗过去了,我呸!”
“卑鄙,瞧元二姑娘软弱无力,刚才在马车上就没下来,肯定是被这对不要脸的夫妇下药了!”
“无耻!”
人群里顿时炸开锅了,纷纷谴责元氏夫妇,元氏低着头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才好,元峰铁青着脸跪在地上,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而元欣则是离两人远远的,眼睛一直看夏侯随珠得方向,一脸讨好。
夏侯随珠压根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坐在一旁,怒气冲冲的模样。
而元瑜软弱无力的靠在丫鬟身上,脸色惨白,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看向了夏侯随珠却是带着感谢的。
夏侯随珠摆摆手,受不了这么煽情的眼神。
“大人,真的是误会啊。”元氏开口喊冤,“当年二弟死后,是元陆氏执意要带着瑜姐儿回到陆家,我们隔房长辈如何插手,后来元陆氏死了也没给元家一个信,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瑜姐儿来了京都,便想着她一个姑娘寄居在陆家会受委屈,这才迫不及待的接回来!”
元氏想着法的狡辩,就是不承认算计元瑜,元氏抹泪,“摘首饰是为了给她换嫁衣,还有这银票也是我准备陪嫁给瑜姐儿的,哪里舍得委屈她。”
说的好像元氏很大公无私,处处替元瑜着想一样。
“本公主记得不错,你女儿唤元瑜一声妹妹,既是好婚事,为何不留给你女儿?又何必在接回来的当日就急着将元瑜嫁过去?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先嫁姐姐后嫁妹妹?”
这理由未免太冠冕堂皇了,根本不足以令人相信。
嘴上说着对不起人家,惦记人家,什么多年不闻不问,一接回人家就立马把人嫁了,傻子都知道这其中有猫腻。
元氏噎住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着,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夏侯随珠站起身,手里捏着元氏手中的银票,“你女儿说你们是从望城搬来的,来京都城也没几天,而这张银票却是京都城钱庄的,试问,你是从何处得来这么多银票的?”
元氏脸色又变了变,张张嘴还要在说什么,又听夏侯随珠开口,“你若敢认,钱庄就在不远处,一下子取了这么多银票的,掌柜的一定能记得你。”
元氏脸色灰白,哪还敢辩驳一个字。
这下人群里更加沸腾了,直接就做实了元氏的罪名,就是惦记着元瑜身上的银票而来的。
“你敢一而再的欺瞒本公主,摔碎了本公主的玉像,种种加在一起,本公主今儿绝不饶你!”
夏侯随珠也被气到了,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来人呐,给本公主掌嘴,叫她长长教训!”
夏侯随珠压根就没给堂上师爷的机会,直接取代了他,怒指着堂上三人。
不一会大堂上响起了惨叫声,众人不仅没有责怪夏侯随珠,反而夸赞夏侯随珠做得好。
“公主饶命……。”元氏大喊,她是倒了什么霉运,居然招惹了这尊小煞星。
元瑜的体力慢慢的恢复,望着三个人被掌掴,眼中竟闪过一抹快意。
三个人被打的脸都肿成猪头一般,夏侯随珠犹不解气,命人狠狠的打,堂上除了响亮的巴掌声,只剩下惨叫声。
夏侯随珠看了眼元瑜,“可还有不解气的?”
元瑜眼眸中的恨意惊人,却被她极力地压了下去,“公主,我想亲自报仇。”
夏侯随珠点了点头,坐在一旁再不言语了。
元瑜冷眼看着元氏,眼眸幽冷,元氏被元瑜吓了一跳,不停的往后退缩,“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大伯母。”
元氏几乎快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只听元瑜小声道,“大伯母,我亲眼看见你在我爹的药里动了手脚,还让我娘小产,从此再也没怀上孩子,让我爹娘被祖父祖母埋怨,我都知道。”
元氏忽然惊恐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元瑜,“不…。不可能。”
元瑜伸手作出要扶起元氏,依旧低声,“大伯母,放心的去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大哥和小侄子的,你加倍在我父母身上的,我会一一偿还,连带着你的娘家。”
元氏的嫡长子成婚只有一子,嫡妻是被元氏逼死的,所以在望城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做元家的填房,元氏心气高,一心要给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贵女,一来二去就这么耽搁了。
元氏对孙儿却是十分疼爱,视若珍宝的,恨不得摘星星月亮送给他,就是元氏的命根子。
“你敢?!”元氏忽然发了火,一把掐住了元瑜的脖子,“小灾星,要不是你,你爹那个短命鬼不会死,你娘那个贱人也不会死,元家就不会败落,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小灾星害的,你要是敢克我儿子孙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元瑜刚被元氏掐住脖子,夏侯随珠一脚就踹在里元氏胸口,元氏吃痛才松开了手。
元瑜捂着脖子咳嗽,“大伯母,我爹临死前对您一直都很敬重,您今儿这样对我,我一点也不在乎,就算是我爹今儿没死,也绝不会允许我对您不敬。”
夏侯随珠叹息着摇摇头,“元姑娘你怎么这么傻,人家都把你害成什么模样了,怎么还惦记着替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说话,元姑娘,你是小辈,不该冒犯长辈,可本公主不是,来人呐……。”
“不,公主。”元瑜忽然捉住了夏侯随珠的胳膊,低声道,“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她尝尝我娘受过的痛苦!”
夏侯随珠顿了顿,被元瑜眼中的恨意惊到了。
“大伯父,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主意,你也是被逼无奈,所以瑜姐儿不会怪你。”
元瑜亲自扶起了元峰,看向了夏侯随珠,“公主饶了她们可好?”
夏侯随珠深吸口气,“罢了,谁叫本公主欠你一个人情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儿起她们便不再是良民,继续签下卖身契,终身为奴。”
话落立即有人准备了卖身契,硬是逼着三人签下,夏侯随珠将卖身契收好。
就在此时临裳郡主来了,夏侯随珠有些诧异,“郡主怎么来了?”
临裳郡主看着元瑜笑了笑,“我是来接我女儿回家,从今儿起,元瑜就是我临裳郡主的义女,郡主府就是元瑜的家。”
元瑜怔了下。
“你母亲临终之前嘱托我好好照顾你,只是见你在陆家生活的不错,便没有打算折腾你,日后有义母护着你,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临裳郡主半搂着元瑜,对元瑜十分的喜爱,“你舅母还担心你在郡主府住不习惯,也过来陪你几日。”
元瑜大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临裳郡主。
“走吧,咱们边走边聊。”临裳郡主接下披风披在了元瑜的身上,将她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临走前瞥了眼元氏和元峰几人,夏侯随珠立即奉上还没揣热乎的卖身契,临裳郡主毫不客气地接了。
“既然是郡主府的奴才了,都带回去吧!”
一群人又离开了,从始至终师爷连句话都没来得及插嘴,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元氏几人一路走一路被百姓追着骂,受尽白眼,元欣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没人要的孤女怎么就成了香饽饽了,连郡主都抢着认了做义女。
其实闵氏是宋婧召见出来的,连蒙带骗的让闵氏打算在郡主府住两日,陪陪临裳郡主和元瑜,闵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顺带给陆瑕和陆璇也给带出来了。
陆斐临走前留下一封书信,让闵氏遇到事听从宋婧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