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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外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牧青斐不敢跟他拉扯,往左躲不开,往右移不动,只好红着脸剜他一眼,上了马车。
牧青斐上了马车就把窗帘拉得结实。
“生气了?”秦闲紧跟着进来。
牧青斐看过来:“你笑什么?”
“没笑,真的,不信你看。”他伸了两手往脸颊拍去,下手还有些重,活活把上扬的嘴角给揉了回去。
牧青斐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攥住他指尖:“你打自己做什么!”
秦闲摇摇头,顺势牵过她的手挨着她坐下。帘子遮着光,本就是日落时分,马车中昏暗地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
牧青斐忽然有些紧张。她被挤在角落,肩与秦闲结实的臂膀相贴,没处逃了。
“你坐对面去……”她试着挣脱他的手,没成功。
秦闲抓着她的手靠得更近了,道:“似乎有段日子没能大白天陪你出门了。”
他多数时候都不太正经。
但也有些时候,与进了领地的狼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侵略气息。说话的嗓音比平常低了三分,嘴上虽然仍是调笑的话语,可动作却没给牧青斐留反抗的余地,就好像,就好像要把她圈起来一样。
“等忙过这阵吧……”牧青斐扭了扭身子,“你离我远些,挤着我了。”
秦闲:“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如何?钱庄明日也清闲。”
牧青斐:“不!”
秦闲:“为何?”
牧青斐张了张口,先把头扭开:“让人瞧见不好……”
秦闲笑出了声:“被谁瞧见?”
车厢内安静下来,牧青斐只听得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低声道:“我近来多有胡思乱想。”
“想什么?”
“一些……可笑的事。”牧青斐越说声音越小。她知晓现在自己的模样有些扭捏,可又无法厚着脸理直气壮说后面的话。她道,“以前整日跟你打混都轻松自在,近来……近来总是瞻前顾后,怕被人知道那围墙,连这样跟你一起走都让我有些慌乱,我……”
说完她觉得自己浑身在冒热气。
秦闲:“怕被人看到?”
牧青斐:“嗯……”
秦闲:“为什么?我哪不好吗?”
“你胡说什么。”牧青斐愣了下,这才发现秦闲突然换了表情。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又重新想了一遍,“我哪说你不好了?”
秦闲嘴角向下一拉:“你说了。你宁愿躲起来也不让人知道我与你一起,自然是因为我不好。”
“我没说!”
“我都听见了。”
“胡搅蛮缠,你从哪儿听见了???”
“就是听见了,是它说的。”秦闲伸了另一只手,搭在牧青斐胸口,“噗通,噗通……我能听懂,它说的就是‘不好’二字。”
车厢内陷入了死寂。
紧跟着一巴掌“啪”得扇出了巨响:“秦闲!!!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动静大得前头的马车也听见了。
“他们怎么了?怎么好像听到了剁手?”徐娇卿惊呼。
“没事。”冯明轩见怪不怪,顺道拦了他夫人想要看热闹的手,道,“牧将军有分寸。”
徐娇卿担忧不已:“他们常这样?那怎么能行,秦闲可是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这么打闹,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冯明轩一笑:“磕着碰着还算小事,有回他可肿了整张脸回来。”
听了这话,徐娇卿更着急了:“你不是说牧将军下手有分寸么!”
冯明轩:“有啊,不是回回都还给他留了口气么?”
秦闲惨兮兮地缩在了马车的角落。
牧青斐一手揽在自己胸前,又羞又气。明明自己是被占便宜那个,秦闲倒好,活像个被恶霸欺负了的良家妇女。
“你躲什么!”她气得骂了一句,“少装可怜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用手挡了一下。”
“疼。”秦闲低声喊道。
牧青斐被他一个字喊没了脾气。
“手疼。”他拎起自己的手在牧青斐面前晃了晃,又收回去,捂在了胸口,眼睛迷茫落于一处,“心也疼。”
牧青斐真恨不得咬他一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到底哪疼?”
秦闲侧过脸来:“为什么怕被人看到?”
所以他今天要揪着这问题不放了?
“因为你不好!”
“哦。”
“……什么意思?”
“就是等你哄我的意思。我难受了,以为你腻了我了。”
“……那我真的腻了呢?”
“我再生一点气就来哄你。”
“不需要!我又不是你,成天使小性子要人哄!”牧青斐红着一张脸道,“我哪会有怕的事,我只是,只是也会有难为情的时候。男未婚女未嫁,名不正言不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若是在西廊,你我就该要被拉去浸猪笼去。我……”
话未说完,秦闲突然凑了过来。
“那如果名正言顺呢?”
牧青斐:“……”
她往深了一想,脸红得更加厉害了。不等她回应,秦闲轻轻笑了一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臭流氓!”
臭流氓变机灵了,不等挨打,掀了门帘就跳下了马车。
牧青斐追到了窗边,低声对着马车下的人影喊道:“你去哪儿!”
“这里有家你爱吃的糖饼,我去买个热乎的回来。”
“要焦一些的!”
“好。”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等到花舫时,才发现走在他们前头的冯明轩和徐娇卿老早就到了,此时都快喝了一盏茶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这章,感觉文名可以改成:《将军,相亲选我我又娇又软》
手速冻住了Orz
☆、投壶
这是间大些的厢房,设屏风,后有伶人抚着琵琶。
李力诚手里正抓着根箭,对着屏风前一口壶摇摆不定。严禾与冯明轩笑得东倒西歪,靠进太师椅深处,手里抓着把花生,捏开一颗丢嘴里,另一颗往高处抛去,准确地砸进了壶中。
“咚!”严禾还喊了一句。
“哎呀别吵着我!”李力诚拿箭指着他们,“我要是投准了,你们全得管我叫爷爷!”
“臭小子没大没小!”
李力诚正要咧开嘴笑,先他们一步看到了进门的牧青斐和秦闲。但见牧将军身着便衣,头发高束收拾得一丝不苟,光是站着便不怒自威满是将领风范,配着个秦闲……活像她的账房先生。
他直觉想调侃一番,但多看一眼牧青斐,咽喉咽下一口口水,不敢造次:“牧将军。”
同样绷紧了神经的还有严禾,赶紧拍了拍衣衫,整好衣冠,跟着李力诚行拱手礼。
牧青斐并无觉得不妥,道声“不必拘礼”,看着那口壶有些惊讶。
“你投得好么?”她好奇道。
“我?我……”李力诚僵了下,“很,很好。”
“是么?”牧青斐笑,“我也喜爱这投壶游戏。本是从射礼演化而来,少了弓弦后没了肃杀之气,且男女老少都能玩得,雅俗共赏,极妙。”
李力诚硬着头皮接话:“妙,妙。”
冯明轩偏过头轻咳了一声,抬起袖子遮着脸,与严禾对视,互相挤眉弄眼好一阵无声偷笑。
徐娇卿就站在一旁,偷偷看着牧青斐,见她自然地选了个位置坐了,心中的怪异又深了一层。
明明是未出阁的女子,抛头露面与男子说笑,实在不成体统。虽说她是牧将军……但怎么说是个女人,走路生风半点不典雅,肩膀爱撑得挺直,个头还高,一娉一笑爽朗得出了男儿相。上上下下看个遍,也就那张脸有些姿色。
模样是好,就是性子太可惜了。她该去找些礼仪嬷嬷学学女人该怎么举手投足,怎么细声细语,学得好了肯定比现在要美上几分。唉,秦闲看上她什么了!
她微微侧头,示意丫鬟备好茶,领着走到了牧青斐面前,走得是莲花碎步,扭着柳腰,一只手轻捏起茶杯,翘着兰花指,攥着小手帕的另一只手虚掩着,循礼将茶奉上。
每一步都走出了十足的女人味。
她吊着嗓子细语道:“牧将军,润润嗓子吧。”
柳腰恰好挡着牧青斐的视线,她漏看了李力诚投壶的模样,不过听到箭落在地上的声音,料想是没投中。
“放那儿吧。”牧青斐应了声,歪了歪身子凑近秦闲,“你呢?你投得好吗?”
秦闲伸手将位置上一个小东西不明显地往后一拨,用袖子罩住,嘴上想也不想道:“百发百中,例无虚发。”
牧青斐点点头:“你与李力诚拜得应该是同一个师父。”
一句话落,严禾与冯明轩径直笑出了声,李力诚则涨红了脸不敢再瞎说了。而秦闲挨了牧青斐笑话,坦荡道:“准头不够,嘴皮子凑。”
牧青斐:“……论歪理属你最多。”
徐娇卿站在两拨人中间有些尴尬,走开也不是,站着更不是。牧青斐的视线看都没往她看来,瞧瞧,傲慢又无礼,谁信她父亲会是翰林学院牧大人。
正恨着,牧青斐突然喊了她:“冯夫人投得如何?”
“我?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哪会这个。”徐娇卿愣了会儿,细声应她。
“投壶罢了,与德有何关系?”牧青斐笑。她站起来,上前取了箭筒的箭回来,递给徐娇卿,道,“夫人试试,这个很简单的,我教你。”
骑虎难下,她不得已接了箭,瞥了眼冯明轩:“相公……”
冯明轩笑:“放心,这箭不伤人。牧将军愿意教你,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玩得比我们好了。”
“妾身知道了。”徐娇卿道。
她捏着箭,心中狐疑。好端端的牧青斐干嘛要教她投壶?是不是要给她下马威?八成是这道理。屋子里就三个女人,丫鬟不成气候,牧青斐定是要挫她锐气扬扬威风!
她紧张得跟着牧青斐的指导做,歪了十几个后,好容易才进一个,获了满堂彩。牧青斐笑得比她还高兴,问她投壶好玩否?
徐娇卿僵着嘴道:“好玩。”
她实在在屋子里待不下去了,这破游戏有什么可玩的?壶就摆在那儿,中与不中不就是运气之差。想了想她找了个借口:“牧将军,花舫有位绣娘,绣的桂花能骗得蜜蜂停下采蜜,半天不知上当。好容易能来一趟,我想去见见她。”
“呀,好手艺!”牧青斐惊讶道,“是蜀绣?”
徐娇卿:“是湘绣的针法。”
牧青斐眼前一亮:“湘绣?是‘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湘绣?冯夫人可否带上我,我也想去请教一二。”
徐娇卿:“……自然可以。”
本就为躲牧青斐要走,结果倒好,把人一起带走了。
两人一走,厢房内一阵静谧。
“走远了?”秦闲比着嘴型问。
“走远了。”李力诚点头。
秦闲闻言长舒一口气,紧跟着眉头一拧,掀开袖子捧出个筛盅来:“这玩意儿怎么放在这里!不是叫你们收好的么!”
“秦少爷……”李力诚一把夺过筛盅,哭丧着脸朝一把椅子栽去,“是你要讨好牧青斐,干嘛连累我们也跟着你吃斋念佛!谁要玩这无聊的投壶把戏,早知如此,我干嘛废心思请你们,我关着门丢骰子也比投壶好玩!”
严禾与冯明轩算憋不住了,大笑:“李二,你就当同情同情做哥哥的,他再娶不上媳妇儿真得出家当和尚了。”
秦闲也跟着笑:“投壶哪儿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