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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她开始查探西廊的消息。
没问官,没问将,问的是走货商人,专走京城与西廊一线的。
“将军,既然是要跟商人打听消息,不是正好可以让秦闲帮忙么?鸿安钱庄要打听个消息不是招招手的事。”李长空提议道。
牧青斐犹豫了下,道:“先试着问问看,实在打听不出什么,再做打算。”
李长空走后,她将房门掩了,从柜子深处拿出随行李带回的西廊布防图,大白天点起灯细细研究。
看一会儿,秦闲的脸就在她面前晃一会儿。
后来她不得不去洗了把脸,将自己浇得更清醒一些,才又坐回了椅子。
待将眼睛看涩了,她松了松劲想要歇歇,听到外面有些异动。
“牵到这儿来。”
“是,老爷。”
这不是她爹的声音么?
她起身开门,一看,他爹叫了人牵了条狗来。
那狗足有小马壮实,“汪汪”吠两声,白牙劲大得似能把砖给嚼碎了!它颈上被栓了条绳子,另一端正被下人绑在围墙底下。
牧青斐没看明白:“爹,咱是要养狗了么?”
牧衍之哼了一气:“早就该养了,这世道小贼横行霸道,围墙挡他不住,恶犬总能拦一拦。”
牧青斐听明白了,这狗是对付秦闲用的。
她脸红一阵白一阵,道:“爹,这狗脾气有些大,万一咬出什么毛病……”
“怕疼啊?怕疼让他走正门!”
牧衍之抛下这句,也不给他女儿解释的机会,背着手吹着刚长出来没多长的胡子走了。
剩牧青斐跟那狗大眼瞪小眼。
月上柳梢,秦闲与冯明轩才从茶楼里出来。
冯明轩眉开眼笑,满是笑意,拿手肘戳了戳秦闲:“干什么板着张脸,我们今天这趟可算成功了一大半了,你不高兴?”
“自然高兴。”秦闲道。
路过个糖炒栗子小摊,他目不斜视上了马车。
“还说高兴,零嘴都不吃了……”
冯明轩没戳破他,爬进去继续道:“玉先生最后那话你怎么想?那么大笔钱,真投在药行里?”
秦闲进了马车就把自己摊了开:“你我都没有管药行的经验,玉先生擅长也只在望闻问切,不在经商。小钱投着怡情,大钱或许得伤身了。”
冯明轩拍了拍掌:“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唉,他没做过商人,哪知道赚钱的辛苦,恨不得要你把鸿安钱庄关了一心跟他做药行去,要是血本无归,这辈子可难东山再起了。”
秦闲:“我方才话只说了一半。大钱伤身,但非投不可。”
冯明轩:“这话什么意思?”
秦闲:“大才难遇,留才更难。我有预感,凭玉先生的医术、鸿安钱庄的财力,以及你我的经营,早晚能成事。”
冯明轩静了会儿,叹了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胆肥得很。”
他见秦闲说完事就闭上了眼睛,也不再开口,靠在窗看着马车外的月色。
这处回冯府要过两个夜市,吵吵嚷嚷,马车的帘子不过虚设,连泡茶时冲着茶叶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冯明轩听了一整条街的夜话,憋不住了:“这些人说的是真的?”
秦闲:“什么话?”
冯明轩心想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装,道:“一路上都有人说着呢,说早上七王爷去给牧将军提亲了。”
秦闲:“嗯。”
冯明轩:“……盛侯爷也去了?”
秦闲:“是啊。”
冯明轩讶异:“你这是正常反应吗?别人都上门提亲了,你还能在马车上躺得住?”
秦闲:“倘若我说,我也一道提了亲,你岂不是要吓得蹦起来。”
冯明轩真蹦了起来。
“你说什么?!”
秦闲将事情跟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冯明轩听完,已经不知如何评价:“连退三人的聘礼,当中还有侯爷和王爷,牧青斐胆子也太大了。”
他想想,道:“别说我同情你。你听听,两条大街上乐此不疲讨论的都是盛煦跟杨情,有你什么事,你没点脾气?”
秦闲眼睛没睁开:“气,为何不气。”
“还有人睡着生气的!”冯明轩裹了裹衣服抵窗口漏进来的夜风,道,“你气也无济于事。这两人权势一身,别说跟你抢女人,将来一张口,说不定你鸿安钱庄富到你这代就揭不开锅了。等等……那我们跟玉先生……不是白谈了?这风言风语传他耳朵里去,谁知道他还有胆没胆跟你来往!再有……”
“停停停,”秦闲听不下去了,睁开道眼缝看他,“你有完没完了?添堵呢?”
冯明轩:“谁添堵,我不是跟你分析分析么?”
秦闲坐了起来:“一码归一码,你偏要捡进一个篮子里来。按你这道理,是不是得为你六十岁得的那些病提前哭了?”
冯明轩:“哪是一回事……”
秦闲:“送你句话,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把冯明轩送回府后,秦闲没直接回府,让人将马车赶往牧府去。
进了巷子后,他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了围墙之下。
墙有些高,与其他日子一样,看不见院子里的灯亮或不亮,它的主人睡是没睡。
这头的自己可不好受。小骗子,早上还哄他开心,说等着他来,骗得他欢喜了大半天……
“可我哪舍得对你生气。”秦闲对着围墙自言自语,“或许我该安慰自己,起码有了大半天人生难得的欢愉。”
他靠在围墙又站了些时候,才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一些,下章准备启动下文案剧情(^-^)V
☆、养不教
府上的红灯照得府门往外渗着红晕。
门口侯着个人,见着秦闲的马车停稳就迎了过来。秦闲一看,是他爹的侍从。
“少爷!”他模样有些着急,“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失踪了!”
秦闲眉头一拧:“怎么回事?”
侍从道:“白天府上高高兴兴的……后来传了些风言风语来,说,说牧将军不愿意委屈嫁入秦家,婉拒了你。红娘回来又说了七王爷和侯爷的事,老爷就突然发怒了,让大家伙把布置新房的活儿停下,出了门,这个点还没回来。”
秦闲:“有人陪着么?”
侍从:“有,有,带着两个人呢。”
秦闲:“你找几个人去临江仙酒馆,应该是找孟伯他们喝酒去了。”
侍从:“马上就去!”
他赶紧叫上几个人往城西去。
秦闲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没有要跟上前的意思。随后伸了个懒腰,进了门。
小武跟在后头,问:“少爷,咱不跟去看看么?”
秦闲打了个哈欠:“跟什么跟,我都困了。”
绕着游廊拐了几个弯,他发现书房的灯火是点着的。
“我爹他真出门了?”
“是不是进贼了!”
“贼去书房偷什么,算盘么?”
他想了想,此时府上还敢点着灯进书房的,也就只剩一个人了。
于是他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可走了几步后,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认命地往书房走去。
门“嘎吱”一声推开,里头的人听到声响,慌慌张张放下了手头的东西。
待看清是秦闲后,她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走路猫儿似得,也没个动静。”
秦闲开了口:“娘。”
面前的妇人面容虽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仍旧是美人一个,却是方絮没错。
他靠过去,拿起她手边的东西,发现是钱庄的账本:“您看这个做什么?”
方絮被他一问有些紧张,闪躲道:“我就,就随便翻翻。”
秦闲也学她翻了起来,道:“您看不懂这些,还不如问我。”他将那账本一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都在我脑袋里了。”
方絮展颜一笑,伸手替他理了理方才在马车上压皱的衣领:“你近来帮忙打理钱庄,没见你爹多高兴。今后你也少惹事生非,以后成亲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秦闲一声不吭全听完了:“都听您的。”
方絮欣慰道:“你呀,总算有了点大人的样子。”
她接过秦闲手里的账本,嘴上说着寻常话,慢吞吞收进了抽屉后又恋恋不舍看了几眼,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她没忍住问了出口:“你爹最近,没去其他地方?”
秦闲想也不想:“他最近都在府上陪着您,能去哪儿?”
“那倒也是,可是……”方絮纠结了会儿,小声跟自己儿子抱怨道,“以前求他求不回来,现在成天在眼前晃悠,反而有些不踏实了。他会不会早在外头有了新欢,补偿了我,就得走了?”
秦闲:“您都担心了二十几年了,尽自己吓唬自己。”
方絮:“你不懂。你娘不争气,生了你之后就病坏了,没法为秦家开枝散叶。他待我已经不薄,我还强求他不娶妾室……你让娘怎么不怕呀!”
秦闲在心里叹了口气,牵了牵嘴角:“他娶了个仙女,就该知足了。”
方絮顺势摸了把自己的脸:“有什么用,再漂亮的东西,看久了也会腻。”
她又说了好些话。她没什么朋友,二十几年几乎闷在府上,只有秦烛回家时会多一些生气。所以她抱怨之言总是那几句,翻来覆去说,说了二十几年,基本都说给了秦闲听。
“你得帮娘看着你爹,知道吗?他从来都听你的话。他以前总不爱待在家里,逢年过节才能见他一面,还是你帮着娘哄回来的,之后也再没出现不着家的情况。你那时才五六岁,你该不记得这事了……”
她自顾自说着话,却不见秦闲变了脸色。
但也只有一瞬间,很快他便恢复如初,揽住他娘往外走:“知道了知道了。对了娘,上回给您带的那笼小刺猬,可还好玩?”
“刺猬?它味道太熏了,我受不住,送给旁边府上的刘夫人了。”
“我倒忘了它味道大的事了。龟不成,兔子不成,刺猬不成……那就不养活物了,我再给您买些花种回来?我瞧着现在时兴种三角梅……”
“那得挖土吧?要弄脏衣服。唉你别总给我折腾事做,你自己终生大事办妥没?”
“就三角梅吧!”
将方絮送回了房,他的心情能用“如释重负”形容。
五六岁,她居然记得那事……倘若她知道,自己浑浑噩噩二十几年就从那件事开始,不知作何感想。
“行了,哪来那么多倘若。”他自言自语道,“一觉解千愁,睡去。”
灯被吹熄了。
半个时辰后他清醒地睁开了双眼,毫无困意。
“不行,我得去见个人。”
他起身披上衣服,利索地开门钻进了夜风中。
几步之差,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影跟着摇晃的灯笼过来了。
秦烛喝得醉醺醺,踉跄着扶着门框,来敲他的门:“闲儿,闲儿……”
“怎么就睡了,嗝……”
后头的人赶紧上前扶着他,免得他从门上滑下地去。
“要不咱把老爷送回房?敲了半天门少爷也没开,大约是睡着了。何时见老爷喝醉过,就怕喝出毛病来,不如让老爷喝点醒酒汤早早歇息。”
“好是好,可实在扶不起来。”几人光扶着醉鬼就耗尽了力气,一边喘着气,“少爷怎么不出来看一眼,唉……”
“他哪管老爷的事,没听见刚刚指挥我们出门的样子,何其铁石心肠。”
“嘘!小声点,在人房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