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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被人割了舌头、还庵了,还断了不少筋骨,浑身是伤,他靠一路行乞撑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叶痕检查过太子,轻声道。
田三爷负手而立,一声不吭。
叶痕看不见主子的表情,但主子不作声,那他也不用去查了。什么人干的,他都能猜到几分,主子心中应该有数。
过了很久,太子终于醒来。
“三爷,他醒了。”叶痕道。
田三爷缓缓转过身来,向床边走上几步。太子见到田三爷,神情一阵激动,可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拼命地挥着手。
叶痕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要笔墨纸砚?”
太子拼命点头。
叶痕拿来纸墨,太子颤抖地写下:害田妃者丁雪寻也。
田三爷瞳孔一缩,上前抓住太子的衣领,颤声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田三爷脸色惨白,他当日就有所怀疑,但因种种复杂的原因,没有再查下去。
难道他最害怕的事,竟然是真的?
太子撑着一口气又写下:她色诱我杀田……
写到这里,笔尖一挑,雪白是纸上是浓浓的一笔。太子咽下最一口气,睁眼看着未写完的纸墨,死不瞑目。
田三爷盯着太子已经失去血色的脸,整个人僵化了,过了半晌,他抬头朝叶痕道:“传青丝。”青丝的出宫时间是整件事件的蛛丝马迹。
青丝在城破之日触柱而亡,幸被玉姬救回,后来跟着玉姬回到田三爷身边。
青丝走后,田三爷立在窗前,背影僵直,久久不说一句话。
“三爷!”叶痕担扰地唤了一声。
青丝的证词注定让田三爷痛不欲生,他朝叶痕恨声道:“果然是她!真的是她害死了母妃!”
“三爷,那个女子根本不配三爷爱,三爷还是忘了她吧。”叶痕已对丁雪寻恨之入骨,恨不得她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三爷,依旧对她念念不忘。从玉姬日渐暗淡的目光及越来越少的笑意中叶痕可以看得出,她与三爷过得并不愉快。
忘了她!
他时时刻刻都在忘记她!
可有些刻入心底的人,不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
三爷痛苦地闭上双目,眼前出现一张明艳的笑颜。慢慢地,这张笑颜模糊了,变成母妃悲伤的脸。
“炤儿,杀了她!是她害死我!”
杀田妃者丁雪寻也!太子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一行字。
那张模糊下去的笑颜这时却清晰了,明亮的笑容渐渐变冷,那双带笑的眼睛,不无嘲讽地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就这样清冷地睥视着他。
田三爷如坠入冰窿,浑身发冷。他抱着头,身子忍不住轻颤。
竟然是她!真的是她!
131。刺杀
田三爷再次抬起头来,眼里的一片寒光夹着决绝,闭目沉声道:“叶痕,去找一包见血封喉来。”说完这句话,三爷只觉浑身的力气被人抽走一样,软弱得想倒下去。
叶痕身子一凛,立即恭身去了。
见血封喉为天下剧毒,碰到即死!叶痕暗暗高兴,只要丁雪寻死了,三爷就能彻底忘记她,不用再活在无法自拔的情感泥泞中走不出来。
花夕拾不知前因后果,却知道三爷见过太子后性情大变,隐约从叶痕的行动中猜到田三爷要对付丁雪寻,心头立即感到不妙,急匆匆赶来:“慈炤,你要三思而行。”
田三爷扶住花夕拾,痛苦道:“夕拾,竟然是她!是丁雪寻那个贱人杀了我母妃。”
“你、你知道了!”花夕拾震惊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道。
“夕拾?”田三爷瞪着花夕拾,语气里全是难以置信。
花夕拾暗悔失言,在田三爷的瞪视下低下头去。
“夕拾,原来你一直知道。”田三爷闭了双目,感到自己没有从来此刻那样绝望过,冷嘲热讽道:“原来你知道。你别告诉我,其中还有你的一份。”
花夕拾霍地抬起头来瞪住田三爷,眼圈儿竟然有些红了。
“对不起!夕拾!我……”田三爷自知失言,悔之不及。“我心里难过……很难过……”在花夕拾面前,田三爷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花夕拾上前拍拍田三爷的肩膀。哀求道:“慈炤,放过她!也忘记她吧!”
田三爷恨声道:“不,我不会放过她!母妃不能白白死了,她一定要给母妃偿命。”
“慈炤。你一定要两败俱伤吗?”花夕拾心头难过。这个秘密压在他心中多年,他一直惶恐不安,一直害怕的事情,就是这个。
田三爷无力道:“夕拾,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
花夕拾的脸色有些苍白,轻声道:“我心里是有她,可我一直敬你如兄,敬她如嫂,并没有非份之想……慈炤,求求你放过她。她喜欢的人。不是你我。”
“夕拾。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田三爷疲惫地摆摆手让他退下,放过她,就是不放过他自己。
花夕拾无奈退去。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十三,让十三死在他面前,这样的事他连想也不敢想。再说,以植擎天对十三的庞爱,杀了十三朱慈炤也活不成,一定会遭到植擎天的疯狂刺杀。
他不能看着这辈子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两败俱伤,最后惨死在自己面前。
花夕拾思前想后,还是给丁雪寻发了一封信,可又不敢写着太明白,怕植摩天猜测到个中的原因对三爷疯狂报复。纠结了一整夜,终于写下短短一行字:“不要再见三爷。谨记!”信写好了,命花甲连夜送出,并且一定要亲手交给丁雪寻。
守在暗处的叶痕连声冷笑,叶痕曾经身为永王的贴身护卫,花甲虽长年跟在花夕拾身边,也算见多识广,可哪里的是叶痕的对手?
信丢了,花甲清楚少主的脾气,要是少主知道信丢了,他少说脱一层皮不说,说不定少主还会赶他走,花甲想想就觉得后怕,只得撒谎说信送到丁雪寻手里中。
花夕拾总算放了心,再冥想苦想打消三爷刺杀的念头。
叶痕将植摩天的情况摸清楚,回来禀道:“三爷,属下打听到近日植擎天去了南方,刺杀那个女人正是好时机。”
植擎天有何惧?
田三爷痛苦地闭了双眼,刺杀了那个女人,他也没有想过独活。
短短二年不到,他经历的苦痛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还要多,沧海桑田,荣辱浮沉,饱经世变的心早已苍白无力,而他却还要继续走下去——明知反清复明是一条不归路,依然还要走下去。他疲惫了,厌倦了,很想躺下来休息一下,如果一路上有她陪伴着,也许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叶痕又道:“三爷若以花公子的名义去约她,她一定会赴约。”
田三爷目光一冷,森然道:“就说我同意给她休书,让她拿十万两黄金来换”顿了顿,下决心道,“就以夕拾的名义。”
叶痕点点头,兴致勃勃去办事了。
叶痕送来的信却落在冷阿二手里。冷阿二歪着头想了一回,一时拿不准先交给夫人,还是等掌门回来处理。但事关掌门的终身大事,还是呈给丁雪寻看看再说,这个主母明显不待见他,他的主子又对主母言听计从,他得学会讨好主母的欢心才是。
丁雪寻拿着信心中一阵欢喜。
冷阿二看着头隐隐作痛,心中暗暗后悔,夫人明显是要去赴约的样子。
“夫人,属下唯恐有诈。”冷阿二道,“掌门这两天就要回来了,还是等掌门回来再说。”
“我信花大哥,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丁雪寻拿着信沉思道,“天地会近期不好过,朱慈炤说不定真想通了,干脆拿休书来换取生活费呢。”
“属下怕有人用花公子的名义引夫人出去进而对夫人不利。”冷阿二自小生活在阴谋诡计里,对这些事情看得比较深远。
要是叶痕在场,一定听得心里发寒。
“既然是这样,那就等植擎天回来再说。”丁雪寻将信交还给冷阿二,暗暗却朝染阿大使眼色。
冷阿二见夫人那么好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警惕性也放底了,想不到掌门不在家,夫人如此乖巧。
就这样,冷阿二再次载倒在他认为乖巧懂事的夫人手里。冷阿二还在“千年醉”中沉睡不醒时,丁雪寻已经带着染阿大下山,来到冷血门山脚下的树林中赴约。
林中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负手而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萧条悲伤。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看着朝树林静静走来的俏丽女子。
短短时日不见,她出落得越发地标致了,红润的脸色,愉悦的神情,都说明她在冷血门过得舒心快意。
田三爷只觉得心里痛得要滴出血来,他从见她第一面起,就想过迟早一日要她的命。后来他不知不觉爱上她,心里爱得无法自拔时以后这份爱永远无尽头时,事情急剧下转,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那就是,他依然要她的命。
丁雪寻自步入林中,也一直在审视田三爷,除了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及决绝,并没有发现其他不妥,所以并不作他想,认为冷阿二是多虑了。
染阿大道:“三爷,十万两黄金我们带来了,休书呢?”
田三爷切切的目光一动不动看着丁雪寻,将手中的休书摊开。
染阿大将手中的黄金抛过去,咧嘴笑道:“请三爷将休书抛过来。”
田三爷一手接住黄金,朝丁雪寻冷冷道:“想要休书,她自己过来拿。”
丁雪寻站着不动,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田三爷。
染阿大神色一冷,哼声道:“一手交钱一手交物,三爷还是将休书抛过来的好。”
田三爷神色不动看着丁雪寻,淡淡道:“雪儿,休书不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吗?你没胆量过来取了吗?”
这倒符合朱慈炤的性子。
丁雪寻沉默看了田三爷一眼,抬步向前。染阿大拦住她道:“令主,恐防有诈!”
丁雪寻却不这样想,朱慈炤还不至于要她的命,顶多是将她掳去,用来威胁植擎天要些钱财。再说,如今的天地会与地位今昔对比的冷血门作对,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对她不利,只会引来植擎天的疯狂报复,这种傻事不是一心反清复明、想光复大业的朱慈炤会干的。
丁雪寻缓步来到朱慈炤面前,染阿大紧跟在身侧,一步也不敢掉以轻心。
丁雪寻在离田三爷二米远站定。田三爷淡淡而笑,将休书递上前。
丁雪寻接过休书还未来得及展开,却见三爷袖中一抹亮光一闪,顿时脑中一轰。
那是匕首的刀光。
以染阿大的身手,或许有救下她,可染阿大被她的身形挡住,根本看不见。她看见了,可是以田三爷的功力,她却躲不开。
经历了多次生死,丁雪寻早就不知害怕为何物,心里没有慌张,而是死死盯着那匕首,瞳孔渐渐放大。
田三爷一直盯着她淡淡而笑,将匕首朝她的胸膛送过来。
丁雪寻的眼睛瞪得老大,就在匕首碰到胸前那一刻,她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推开,匕首没入那人的胸膛。
“花大哥!”丁雪寻从地上爬起扑过来,从将倒地的花夕拾抱在怀中。
田三爷手中带血的匕首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