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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弄权-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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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一哭,对方立马就有点不知所措,他赶紧伸手替她擦了眼泪,故意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模样,和出事前一模一样。

    “阿宁,别哭。是不是我现在这样子你瞧不惯?虽然没有我原本的模样好看,可也不至于吓到你吧?”

    可他越说,展宁越觉得眼泪停不下来。

    她就像一个丢弃了所有,一路爬山涉水想要走到目的地的人,可走了一半,却发现自己以为已经失去的,最在意的、最放不下的东西,竟然在原地等着她。

    她一路上所有的痛苦与绝望,所有的艰辛,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值得的感觉。

    她以往心里装的都是仇恨,支撑着她往前走的,是要摆脱前一世命运的仇恨。每每夜里梦回,想起上一世的旧事,她都会感到通体冰寒。

    可所有的这些,在展臻这一声阿宁面前,通通化为无形。

    她直到这一刻,才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个人,她有着依仗,有着可以全心全意信赖的人。

    展宁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止住的泪。

    她是被有些无措地展臻带着,上了水边一条小船,船上并无船家,展臻将船摇到了河中,才又慌忙哄起她来。

    虽然是陌生的容颜,但他哄她时的笨拙,还是跟过去一模一样。

    “前日我不敢认你,是因为我最近在追查一些事情,对方有所察觉,我怕当时身后缀着尾巴。我和你的容貌在那摆着,若被知情的人瞧见,那还了得?所以我只能换了装扮再来见你……再说你都是得了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这让我怎么放心……”

    展臻的个性爽朗,可哄她的时候,却跟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能说上一大通。

    以前展宁总嫌他烦,如今听着听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泪,一会哭一会笑,把展臻吓得够呛,有些事还不待展宁问,就自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去。

    “阿宁,哥哥求你,别再哭了。我不是故意吓你,也不是故意不回去找你的。当初我受了伤,被人救了下来。一开始的时候,根本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救我的人要回江南,我便随他们一路来了,来了之后,我才开始断断续续想起以前的事情……”

    原来,展臻当日掉落悬崖之后,因崖上树木阻挡,减缓下坠的冲力,崖下又有河流,他虽然遍体鳞伤,却大难不死,让一对路过的父女救了。

    那对父女姓叶,父亲是专司堪舆之术的风水师,女儿就是展宁那日在云隐寺见过的那个姑娘

    父女两人均是江南惠州人士,三年前因为避祸,远走他乡,路过燕京之时,救下了展臻。

    展臻当时伤重,又记不起以前的事,恰巧救了他的叶姓风水师膝下无子,堪舆之术传男不传女,他见展臻资质聪慧,不愿自己一身本事就此断送,便收了展臻为徒。

    师徒三人游走各地,半年前,展臻的师傅因为旧友生死之约,决定回江南一趟。

    却不想,这一回没多久,便遭了意外,落脚之处被烧成灰烬,他师傅死在那场火中。

    他与他师妹侥幸逃脱,或许是再一次的生死刺激,他开始慢慢记起以前的片段,直到今年春末夏初,展宁三元连中的消息从京师传至江南,他从别人议论中偶然听来,才彻底将自己的身份、发生过的事情全数记了起来。

    他与展宁是孪生兄妹,对彼此的性情了如指掌,一猜便猜到展宁必定是冒险走了李代桃僵的路子。

    他本想带了师妹立即回京,谁料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与她师妹意外找到了师傅留下的一本手札,手札里记着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应该就是他师傅当初避祸远走,以及回来后意外身死的原因。

    “什么秘密?”

    展宁听到这,眼泪早已经不再掉了,但心里却一下子紧了起来。

    莫非上一世,她直到死的时候,都未能收到展臻的任何讯息,是因为展臻追查这个秘密,在江南出了事吗?

    而且刚才展臻说被他追查的人有所察觉,那不是意味着此刻的展臻正处在危险之中?

    她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怎么能够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展宁问得急切,展臻却犹豫了一下,好半晌才道:“事涉天家,其实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展宁哪里肯依?

    “我与你是双生兄妹,什么事不可以让我知道?而且要说危险,从我顶替你身份活在世上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是拿命在赌。我们两个,难道还要去计算谁会拖累了谁吗?”

 第六十四章

    “我与你是双生兄妹;什么事不可以让我知道?而且要说危险;从我顶替你的身份活在世上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是拿命在赌。我们两个;难道还要去计算谁会拖累了谁吗?”

    一直以来;在展宁坚持的情况下;展臻多半是拗不过她的。

    他本不愿讲;可等展宁问到他;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自己顶着他的身份,要如何过一辈子的时候,他才有了些松动。

    “大哥,你相信我,我不再是过去那个只能躲在你背后的阿宁了。当初钱姨娘与人勾结,暗算我们兄妹的仇,我已经报了一半,我借了祖母的手,送了她上路。她背后的人,我也会找回来,替你我讨一个公道。所以,不管你查到的是什么秘密,你都得告诉我,我真的能帮你。”

    河中波澜微动,小船起伏,展宁抬眸望着展臻,眸中全是恳切与担忧。

    而展臻看着面前的妹妹,一时间却觉得有些陌生,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和自责。

    他与她才分别一年,原本被他捧在手心里宠得骄傲任性的少女,此刻即便在他面前,也再寻不到一点点如往昔般任性胡为的痕迹。

    换做过去,他不肯讲,她会与他赌气,与他使性子,逼着他讲。

    她知道他是宠着她护着她的,所以肆无忌惮。

    可现在,她却在与他讲道理,在拼命向他证明,她有能力与他一起承担所有的事情。

    他不在的时候,府里的龌蹉,到底将她逼成了什么样子?

    “阿宁是真的长大了。”展宁先前哭得太厉害,此刻眼角仍有泪痕。展臻抬起手,将她面上残存的泪痕抹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道:“我相信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展臻的师傅姓叶名乾,专司堪舆之术,在江南一带颇有些名气,他常出入达官贵人府邸,替人看风水、断凶吉。

    做他们这一行的,多道风水一事,泄露天机,若以因果轮回来论,定然会遭反噬,所以但凡有名的风水师,大多身后无人。

    叶乾年轻的时候也不信邪,可人至中年,结发之妻病重亡故,幼子也突然夭折,膝下仅剩一女,他才渐渐信了起来。

    之后,他再与人看风水、断凶吉,总会留几分余地,并不会将实话说尽。

    偏偏他这般做派,反倒益发令人信服,名气越来越大不说,日子也越发好过起来。

    就在叶乾准备再做几年,便金盆洗手,带了女儿换个地方生活,也替女儿觅门好亲事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

    一位常请他看风水的贵人母亲去世,请他去瞧了渭河某处水域,道是有人指点他,那是处福地,若将家中长辈棺木水葬于该处,子孙福泽不可限量。

    梁朝重孝道,家中长辈过世,一般都会葬在家族坟地当中,选择水葬,对死者不敬不说,也太过大胆荒唐。

    那位贵人心中顾虑,又因叶乾名声在外,所以暗中请了他去瞧。

    叶乾当时瞧了,指点那位贵人的人并没有看错,那的确是处福地。

    他如实将话告知了那位贵人,因他与那位贵人接触颇多,当晚,贵人在自家别院里设宴,特地款待他。

    祸事便出在这一场宴上。

    席间,那位贵人频频劝酒,叶乾平日都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便不曾防备。谁曾想半壶酒下肚,他脑子就开始犯昏,嘴巴也不牢靠,竟说起往日绝不会说的秘辛来。

    他告诉那位贵人,他选的福地对面那处山脉,三川交汇,聚气集福,山尾掩于渭河之中,有神龙摆尾之相,而山头起伏,若龙头昂扬之势。这样的地形,在风水中来讲,那是千载难寻的潜龙飞天之地。只可惜渭河惠州段的防洪堤坝从该处过,坏了那处的极佳风水,若不然,借了那处的真龙之气,寻常人家也可位列公卿,至于天家之人,则可以问鼎九五。

    渭河惠州段的防洪堤坝?!

    听展臻说到这,展宁心里头叮咚了一下,瞬间想起那日堤坝决堤之时,她从水里摸出来的那个小铁盒子。

    难不成,世间事巧合成这样?

    展臻追查的秘密,竟与温陵被诅咒一事有关?

    展宁呼吸不由加重,她忙追问道:“那后来呢?你师傅还说了什么?”

    展臻道:“那位贵人听说后,便追问我师傅,可有破解之法。我师傅告诉他,风水玄学,讲究因果轮回,有人坏了那处的风水,要想补救,便得以人做祭,镇于堤坝之下,以做偿还。且做祭之人必须是极为尊贵的命格,生辰八字、身份地位都有讲究。真龙之地的风水,要想补救,搞不好得拿当朝丞相来偿。”

    展臻这话一出,展宁只觉一颗心狂跳不止,温陵的命格,恐怕比当朝丞相还贵重一些。

    不过,因为这样的风水玄学,便做下这样胆大妄为之事,会不会太荒唐了一些?

    展宁将这样的疑问道来,展臻听了不由一笑,笑容里有些嘲讽。

    “风水一事,我本不大信,不过跟着师傅这几月,瞧他替人相看风水,断论吉凶,却发现世间事,只要存在,必定就有它的道理。而且自古以来,风水玄学,不信的人一笑置之,信的人却奉若圭臬。那毕竟是“真龙之地”,若有人动了心,又自以为做得隐蔽,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展臻的话自有他的道理。

    展宁细想了一阵,以温陵在朝在野的分量,以及他在景帝心中的地位而言,就马文正一个人而言,理应做不下这么大胆的事情。

    他的背后,必定还有别人。

    真龙之地……马文正背后的人,会是景帝的几位皇子之一吗?

    而景帝的诸位皇子中,除了严豫私下是狂妄到不信天不信神明的人之外,其余的几位皇子是否信奉这些,展宁并不太清楚。

    不过她却清楚,展臻此刻查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危险!

    他上一世未能回京,恐怕就是……

    展宁不愿再往可怕的地方想去,她突然紧紧抓了展臻的手臂,“大哥,这件事你别再查下去了,你带了你师妹即刻离开江南,回燕京去!”

    展臻笑笑摇头,“阿宁,别的事情哥哥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师傅于我有救命之恩,他死得凄惨,我总要替他求一个公道。”

    展臻的个性,展宁是知道的。他和她差不多,都讲究恩偿恩,仇偿仇。他欠了他师傅那么深的恩情,要他因为危险就撇清干系,的确不可能。

    但要展宁看着他涉险,展宁也做不到。事到如今,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便是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借着严恪的助力,将展臻那方的危险减到最小。

    她问:“那你可知道,那位贵人是谁?”

    展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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