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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易折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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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元娘不急,轻轻一笑,“我既是能到这来,自然是有相熟的人告诉我,掌柜的也不必用这话来打发我,规矩我懂,自不会外传。”
  大功坊是各家族学聚集地,只许经营书画铺子,至于古玩这些在文人眼里到底是有些俗气,除了书画其他的物件,便只能私下里经营。
  掌柜眼皮一撩快速的扫了谢元娘一眼,又垂下眼皮,“姑娘这般说,可见也是我们弘义阁的老主顾介绍的,只是店里也有店里的规矩,这事还要问过我家老爷才能给姑娘答复。”
  谢元娘又端起茶,“不急。”
  掌柜的说稍等片刻,便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到上楼梯的声音。
  谢元娘并不觉得意外,有二楼却不设雅间,那么二楼自是主人留下来自用的,心下到是高兴今日自己来的巧,好运的遇到这家主人也在店内,如此到不用她再大费周折。
  弘文阁的二楼入口,迎面便是黑色檀香木做框的屏风,上绣长寿松,从一侧绕过屏风便是中堂,正中墙壁中间墙壁中间挂大幅中堂,左右各有对联一条,平头条案前是八仙桌并左右两把椅子。
  掌柜的去的是东侧间,侧间门口侍立着一人,正是江义。
  里面软榻大迎枕上侧身靠着的顾远手拿着书,静静的翻看着,听到脚步声没有抬头,约莫过了几息的功夫,才淡淡开口,“何事?”
  这声音似从深渊出来!悠远而久久回荡!
  江义禀道,“二爷,王掌柜有事要禀报。”
  “说吧。”顾远放下手里的书,又调换了个姿式,目光淡淡放落在王掌柜的身上。
  王掌柜恭敬的把楼下的事回禀了一番,低头等着主子吩咐。
  顾远凤目细长,眸子淡淡却深不可测,“年轻的小娘子?”
  王掌柜声音也越发的低,“知晓铺子有玉石的,只有府中的大少爷,大少爷极重礼数,即便是族中本家,亦不会泄密出去。”
  那么楼下的小娘子是如何知道铺子有玉石的,便让人想不明白了。
  顾远漫不经心扫了了江义一眼,江义便轻声的退了下去。
  楼下,主仆二人正在说话。
  令梅问,“姑娘,玉石买了,可是篆刻要怎么办?”
  姑娘说的那个古文摹印刻法她不懂是什么,可当时看到众人被震慑到的样子,就知道是厉害的东西。
  谢元娘淡笑道,“求人不如求已,这事自然是我亲手来。”
  “姑娘会那个篆刻?那还可以刻一个兰襟居士的私章,姑娘作的画与兰襟居士让人分不出真假,要是拿出去买,可不是发财了。”令梅的眼睛闪闪发亮。
  谢元娘哧笑出声,“事情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兰襟居士的作画不多,顾庭之能辨别出不同之处,自然还有人能辨别出来,今日我说是兰襟居士的弟子,已经是扯虎皮拉大旗,蒙骗一下还行,再做那些可满不住人了。”
  令梅大为失望,“听姑娘这么说,那做兰襟居士的弟子也没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
  令梅眼睛又亮了起来,“是什么?”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我是个假的,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那姑娘不怕兰襟居士听了找上门来吗?”令梅问。
  谢元娘道,“怕什么,兰襟居士一直隐瞒身份,自然是不想世人知道,又怎么会露面找我,何况兰襟居士这八年不曾再有作品问世,指不定在哪个旮旯死掉了呢。”
  主仆二人夸夸其谈,深不知谈对被人偷听了去。
  江义半盏茶的功夫便又折了回来,“二爷,是谢府丞家的二姑娘。”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谢二姑娘对外称是兰襟居士弟子。”
  “兰襟居士弟子?”顾远目光落在手间的檀香念珠上。
  江义额角有了汗,只觉得主子声音听着淡淡,实则冰冷,继续回禀道,“谢姑娘不担心兰襟居士指证,是认为兰襟居士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第21章 路上2(进了贼窝了)
  对这位谢二姑娘,江义想不记住都难。
  先有杏林打小爵爷的壮举,后有临摹兰襟居士的画作,此时又冒充兰襟居士的弟子,闺中女子敢这样胡作非为的,胆子实在很大。
  一旁的王掌柜低着头,脸上的神色更是大变。
  这位谢姑娘莫不是金陵谢家双姝?
  我地的乖乖,胆子实在太大了。
  王掌柜的也是顾远的左膀右臂,管理着顾远的私产,这弘义阁便是顾远平日里处理私事的地方,王掌柜这样的身份,对自家的主子自然是了解,世人不知兰襟居士是谁,他们却知道,主子字兰襟,又擅长丹青,作了几副画落款兰襟居士,也只有他们这几个心腹才知道实情。
  “旮旯死掉了?”顾远目光从念珠上移开,道袍一撩,人已下了软榻,几步移到东间,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一动,中堂的后窗便被推开!
  后窗对着一处小巷子,巷子安静无人,只有一只老猫躺在青石的地面上晒着太阳,他的声音却比四周冷了几分,“可不正是旮旯里死掉了。”
  此时,一楼主仆二人的话隐隐的传入耳内,站在二楼看不到人,想想杏林中那嚣张的作派,顾远能想到那张明艳的脸上的笑容有多大。
  “……自然了,在外人面前文才多重气节,又怎么能靠高仿假画卖钱,不过若是遇到紧急的时候,就要行非常手段,那高仿假画是坏事也变就成了好事。万事皆是如此,锐者避其锋,弱者塞其虚,做坏事不一定就是坏事,有时也为救人。”
  “奴婢实在不懂。”
  “打个比方,比如抢钱这样的事,也不一定是做坏事,就要看抢的是谁,抢了那些贪官污吏,他们的钱也是搜刮老百姓得来的,那么抢了他们的钱再用这钱做善事,这抢钱就不是坏事。”谢元娘说的头头是道!
  楼上,顾远淡声道,“……到是有几分的歪理。”
  他回到东侧间,撩起袍子坐回榻上。
  江义上前轻声寻问,“爷,要属下去布置一下吗?”
  冒充主子名讳在外行骗,更是知道弘义阁的秘密,谁知道是不是主子对头派来打探虚实的!
  “不过是些闺中女子做的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便真是谁派来的,自然要把蛇引出洞。”顾远捻着念珠,“你现在去给王允递个话,国库空虚,圣上为吏部拿不出银子修复河堤震怒,又下了最后通牒,今年若江南河堤再决口,吏部工部革职就不是一人两人那般打发掉。听闻江南那边有水贼,连河运总督府都敢盯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河运总督徐厚是赵首辅的门生,叮嘱他们莫让总督府被抢了。告诉王允,此事我只与他知晓,若是泄密,即便是我出面,也保不住他。”
  江义忙道,“是。”
  恭敬的不待很退下,便又听到主子漫不经心的吩咐王掌柜的,“年前我得的那块橘皮黄的田黄,拿去给谢二。”
  江义身子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从后门走了,身后还有王掌柜的应是声。
  楼下谢元娘打量着手里的田黄。
  田黄又称阗黄,有黄白红黑四种颜色,其纹理就如同树心纹一样,越往里越密,表层的纹状带有类似蛤蟆皮一样的斑点,内层纹似萝卜丝或橘橘瓤纹状,其中橘皮黄最贵。
  手中的田黄玉正是上品中的上品,又是寿山石中最珍贵的田坑,谢元娘心知顾庭之能说好的地方不会差了,却没有想到今日能遇到这样一块难求的田黄。
  “掌柜的,不知道这块田黄要多少银子?”谢元娘神情也颇为郑重。
  珍贵的东西自然不会便宜,只可惜谢家没有底子,只是普通子弟发掘起来,谢父二品的官职一年的俸禄却只有一百五十量银子,这些年又挂了个空职,平时给他送礼的人都没有,要不是有孔氏的嫁状直撑着,谢府真若如外人所说一般,年节送节都要去当东西了。
  这上品的田黄没有千两银子买不下来。
  谢元娘想想就肉疼,她所有的私房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十两。
  看到了好东西又舍不得放下,此时方明白钱财有多重要,甚至同一时间脑子千百转,已经做好了像上辈子一样继续卖高仿假画的打算。
  王掌柜略上前一步,手虚指着田黄,“姑娘可细看一下,这块寿山石虽是田黄,却是有瑕疵,表层的纹状带有类似蛤蟆皮一样的斑点,不似内层纹似萝卜丝或橘橘瓤纹状,今日若不是姑娘到铺子里说要田黄,店又一时之间又没有别的田黄,也不会拿这瑕疵品给姑娘,只是不知道姑娘会不会在意这点瑕疵。”
  对方竟然不知道上品的田黄便是这般的。
  谢元娘的眼睛大了几分,她强压的乱跳的心,“我也不过是闺中闲来无事自己篆刻印章打发时间,不过是拿来练手,有点瑕疵到是不妨事。”
  不过是拿来练手。
  还是极品的田黄。
  好大的口气。
  王掌柜年逾四十,玉石古玩过他眼的不计其数,便是说一句火眼金睛也不为过,若不是有主子交代过,他又岂能捉住驴子当马骑,装不识货?
  这位谢家姑娘也不知道哪入了主子的眼,竟能让主子把寻了许久的田黄送她。
  心下苦,王掌柜面上神色不变,“虽有瑕疵,可到底是田黄,姑娘今日遇到也算与这块田黄有缘分,二十两银子便不能再少了。”
  “成交。”谢元娘手紧紧握着田黄,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只是今日出门身上没有带现银,掌柜的让人到东街把东第一个门谢府去取银子,到时只说弘义阁的人自会有人将银子给你。”
  “原来姑娘便是京成双姝,失敬失敬。”王掌柜的又装了才认出来的样子,恭敬的作揖。
  谢元娘可不希望对方对自己印象深刻,今日她捡了一个大便宜,生怕对方反悔,“这样吧,我现在回去,便派人把银子送来。”
  钱货两清,便是日后发现卖错了,也晚了。
  谢元娘打的什么主意,王掌柜自是明白,只有主子的交代,便也配合,“这多麻烦,我现在就派人随谢姑娘一起去谢府吧。”
  派人?
  铺子里只有一个掌柜的,派谁?
  主仆二人疑惑的功夫,王掌柜的已经出了屏风,待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个穿青色袍子的小子,抱圈见礼低着头。


第22章 路上3(小心眼啊)
  谢元娘疑惑的看向王掌柜,现在冷静下来,到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细细想过又觉得没有不对的地方,这边王掌柜的已经当着谢元娘的面交代好小厮,如此一来,谢元娘便也不耽搁时间,便带着人走了。
  令梅的性子虽粗,却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在外面说,待坐进马车里,她才嘘吁的问,“姑娘,奴婢刚刚才想起来,南蓉县主说老爷被降职了,你现在又花二十两银子买一块石头回去,夫人那边会不高兴吧?”
  平日里夫人纵然宠爱姑娘,眼下可不是时候。
  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谢元娘冷静过后,亦笑话了一番自己,活了两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到为这点便宜像个孩子似的。
  听令梅这么说,她随手将田黄放进腰间的荷包里,一边回道,“这事你不许对外人说,银钱从我的私房里拿。”
  令梅张了张嘴,谢元娘便知道她要说什么,“私房钱没了慢慢存,在府里一切用度又不用花钱。”
  大不了她从父亲那里要一些。
  睁开眼睛便是直接去了郡王府的杏花宴,又去了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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