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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般!”
瞥看着地上二、三十瓣的白瓷碎片,心里顿时有番考虑!
杯子再次,也不可能一下子裂成二、三十瓣,明摆着是内力所致。
容瑾森然道:“忤著作甚!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把屋里收拾干净。”
话没说完,屋外锦绣领着十个丫环窜进屋里,听见容瑾正在撒火,齐刷刷跪在门口。
云亭习过武,耳力自然比常人好,其它丫环不比云亭,进屋要迟了很多。
容瑾从牙齿缝里挤出字来:“全爬过来的不成,还不去收拾。”
话音刚落,锦绣“嗖”一声跑到郑青菡身边,问道:“小姐,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郑青菡默默揩开脸上的茶叶渣子,目光停在白瓷碎片上,额头蹭地冒出一层薄汗,干巴巴道:“白瓷茶杯碎了,溅我一身茶水。”
云亭抽搐着嘴角望向郑青菡,这夫妇两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
锦绣忙拉着郑青菡要去换衣服:“小姐,可小心着凉!大冬天的,雪落地都快成冰,水溅进衣服也是透心凉。”
容瑾本是负手背对着她们,听见锦绣的话,侧头望过来。
郑青菡见识到他的脾气,打算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得缩头时且缩头的好贤妻,浅笑安然道:“没事,没事,好歹这几天没下成雪。”
容瑾深看她一眼,把脸转了过去。
等郑青菡换好衣服进屋,地上铺盖收拾的一乾二净,整张床已经重新铺好。
容瑾提着水壶正慢吞吞地倒茶,抬眸望她:“喝不喝茶。”
“不用,不用。”郑青菡禁不住退后两步,目光警惕地道:“候爷自便,候爷自便。”
容瑾在白瓷茶杯里注满水,端到床前,往床正中一放,森森道:“睡觉。”
郑青菡顿时觉得打地铺分床睡真是件极度渺茫的事,故不作他想的爬上了床。
第一百七十九章约见蒋慎
京都刑部,审定各地刑名案件,职掌整个谷国的刑罚政令和审核刑名。
蒋慎坐在案桌前研习刑名案件,同在刑部为官的斐勇从府门外奔进来,大喘粗气道:“蒋大人,吏部下调令,你真是平步青云,升上去好几级的官。”
蒋慎大讶,不由道:“你哪来的小道消息,可有听茬?钻营升官、谋干发财的事与我向来无关。”
斐勇拍着蒋慎肩膀道:“我姐夫在吏部当差,不会听错的……。”
两人说话间,吏部调令已到刑部。
一听之下,竟是从刑部调至金吾卫,正从四品官职!
蒋慎当时便呆若木鸡。
斐勇在蒋慎肩膀上拍了又拍,表情高深地道:“蒋大人,机心很重呀!金吾卫的官缺一向比同等品级京官要肥,要不是上头有人,不可能轮得上。”
蒋慎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前天去相国府,蒋潋倒是顺口跟他提过:“沥血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林,你在刑部累死累活没人说声好,周正老狗还处处打压于你,倒不如去金吾卫当差,事少轻闲,顶头上司又出身郡王府,苏家屡立奇功,个个威名赫赫,在苏大人手下办事,想想便是极威风的。”
蒋慎以为蒋潋只是随口一说,做梦也没想到,吏部真会下调令。
斐勇的话分外刺耳地传来:“透点口风给兄弟,蒋大人跟朝中哪位新贵亲近?”
跟朝中哪位亲近?
蒋慎莫名的怅然!
他不但跟朝中哪位新贵都不亲,甚至连他们的面也没见过。
会担心他、会记挂他的人、与他亲近的,整个京都城只有两人,一个是他的姐姐蒋潋;还有一个,是几日前嫁给南化小候爷的郑青菡。
无论是蒋潋还是郑青菡,都没有能力把他弄进金吾卫当差。
倒是谁?
蒋慎收拾好东西,慢慢走出刑部大门,一辆过份华丽的马车停在他身边,帘子撩开,有人探出头,声音沉厚地道:“舅父,或有时间,咱们去前街的永昌茶馆坐坐。”
蒋慎脚步微滞,眼里闪过一抹恍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人朝蒋慎伸出手,一把将他拉进车厢。
永昌茶馆的雅间,蒋慎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
那男子面无表情,自顾看着杯中茶叶舒展,过份俊美的容色倒映在杯中。
蒋慎轻咳一声,开口道:“可是候爷把我从刑部调至金吾卫的?”
容瑾不置可否,沉声道:“舅父有真本事,呆在刑部屈才,金吾卫是个好去处,我和夫人都希望舅父一展所长。”
听蒋潋说,容瑾回门宴时,一声“岳母”也没叫过。
此时,左一声“舅父”,右一声“舅父”却叫得相当顺口。
蒋慎定神道“多谢候爷盛情,在刑部研习刑名案件是我的兴趣,虽说刑部的事情烦重,但贵在能学到东西。再者,冒冒然去金吾卫,我也没有信心能信任四品职位。”
容瑾“唔”了一声,道:“来者要惜,去者要放,舅父无须过于执着,男人立于世,一半要刚,一半要随。”
蒋慎不禁问道:“候爷到底何意?”
容瑾神气不明地望他一眼道:“刚者,困苦自担,一事一行不可累及他人;随者,知止而后定,凡事适可为止,而后就不会危困。”
话音甫落,雅间内气息急促起来。
一事一行累及他人?
凡事适可为止,而后就不会危困?
蒋慎觉得容瑾话里有话,一语双关,委实很不寻常。
容瑾推开窗,漫不经心的望向对街,感触道:“周氏两个女儿被豹子咬死的那天,我就坐在这个位置,青菡坐在对街的书斋轩,偶有轻弱游丝的笛声传过来,我身边的豹子一跃而起,几经窜跳就横扫在闹市中心,生生把周氏的两个女儿活活咬死,把郑苒苒的腿撕扯下来,因是我的豹子,刑部便把案子压了下来。”
“若是旁人的案子,落到刑部,落到你的头上,你查还是不查?”
蒋慎窒了窒,慌乱道:“有些人恶有恶报,死得其所。”
容瑾道:“什么时候开始,‘恶有恶报,死得其所’八个字都能当成结案陈词了?我随口一问,舅父就私心外露、乱掉分寸,若让旁人瞧去,刑部的位子还能坐实?”
蒋慎定定望向容瑾,眼睛涩得发疼。
容瑾脸色黯淡下来:“有些心思,谁也不能言明,倘若让别人知道一分,便得刀山火海走一遭,你脱层皮,青菡则要断筋错骨。”
“舅父和青菡隔应辈份,若舅父待她私心过重,等于致她于危墙之下,墙要是被人推倒,她亦难脱其身。”
容瑾深深看了蒋慎一眼:“一个辈份压着,再惹出点流言绯语,足够致她于万劫不复,舅父能让我看出私心,他日也能让旁人看出私心。”
“这份私心,便是最大的危机。”
容瑾的话如当头棒喝,听得蒋慎浑身一震。
没错,在守礼循矩的京都城,舅父爱慕自己的外甥女,该是多大的丑闻!
只要他的心思外泄,郑青菡永难独善其身。
他的心思,单单是他的心思,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成为郑青菡今生最大的危机。
蒋慎嘴唇微微发颤道:“我该如何是好?”
容瑾道:“学会忘却。”
蒋慎想点头,可头颅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点不下去,沉默半响,方才开口道:“拼了一条命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出这颗私心。”
容瑾不再多言,起身道:“我信你,下回再与舅父畅言。”
说完,推门下楼。
一楼的大厅门口苏辙正缄绳下马,落落拓拓向容瑾走过来,问道:“和蒋慎的事情可谈完?要是谈完,咱们去喝一杯。”
容瑾颌首。
苏辙皱眉道:“你把话摊在台面上说,会不会太绝。”
容瑾叹口气道:“做得越绝,他反而更容易走出来。”
苏辙揣摩片刻:“几日功夫,你倒是做出不少让人咋舌的事,出手够快的。”
“养得深根,日后枝叶茂盛,想拨就拨不动。”容瑾斜睇苏辙:“我也是没办法,拨树岂能容它枝繁叶盛,是我夫人一心要护着的人,不能打杀、不能折辱,只能在没养得深根的时候敲打敲打。”
苏辙唏嘘两声道:“坑来的婚事,果真经营不易。”
容瑾听出苏辙的调侃之意,不以为然。
这世上,最难得到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把人娶进府里,心不在,又有何用?
要坑!
便要连人带心一起坑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炎凉世态
蒋慎坐在永昌茶馆二楼的雅间里,自始自终没有动一下。
容瑾的话,字字敲打着他的内心。
他的心思,单单是他的心思,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成为郑青菡今生最大的危机。
所以,连他对她仅存的心思,也是断断不能有的。
她对于他,是连心思也不能存的人!!
那些颓唐落魄的日子,惟有郑青菡待他最真。
相国府的人视她手段毒辣,心如蛇蝎,只有他,见过她最温暖的神情,至纯至善的心,在他最艰难的日子,是她在炎凉世态中送他一把伞,让他走过清冷雨季。
只是,他和她之间,篡改不掉的是命运。
他注定是她今生的舅父。
她注定是他永安心头,不可企及的一个梦。
是容瑾揭开梦镜,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容瑾并不像外头传闻的那样荒唐混世,几句话就能把他心思揣摩得精准,没有打杀,没有折辱,只有字字惊心。
蒋慎,你若真心待她,岂会致她于危墙之下?
蒋慎,你若真心待她,岂容流言绯语将她淹没?
一时不察,你流露出过多私心;一时不察,便会让她受到伤害。
想到此处,蒋慎的嗓子眼儿有些发堵。
风起,雅间的窗户刮刮作响,蒋慎的目光移向对街的书斋轩。
细细推敲容瑾的话,不难发现,容瑾早就在留意郑青菡。
一日,豹子咬死周氏的两个女儿、咬伤郑苒苒,容瑾说得稀疏平常,仿佛那日清风润心,花溪向东,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郑青菡滴血食肉的日子,对容瑾来说,如同三百六十五日中最平淡的一日。
有时候,漫不在意何尝不是一种坦护!
听说,是容瑾执意要娶的郑青菡。
在诸臣跟前嚷嚷,娶不到郑青菡,就剃光头发回南化当和尚去。
或许是戏言,或许是真心……。
有些人的真心,往往就藏在戏言中。
倏忽间,蒋慎的神情轻松许多,平平静静起身,慢慢踱下楼去。
要不是遇见郑青菡,他或许早在宁远候府被人害死,或许一气之下不知流落何处。
浅浅时光,几许温暖。
今生,有几许温暖握着已然足够,从不敢奢求更多。
仅期望来生,他和她能换个身份相遇。
蒋慎的心胸,郑青菡自然是不知的!
此时,候爷府内,郑青菡平分完一包瓜子,和锦绣躲在房间里正磕得起劲。
郑青菡细声问道:“你看清楚没,云亭真去到厨房?”
“小姐放心,奴婢亲眼瞧着云亭走远,才进得屋。”
郑青菡叹道:“云亭是候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