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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小周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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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正失望之际,座中之客有一人站起,原是张洎,他朗声道:“微臣不日前去游蜀,见当地妇人好梳此髻,虽是发髻高低式样略有不同,头饰珠玉也有贵贱之分,但蜀人都称之为的‘朝天髻’,关于这朝天髻,还有一首诗词与之相称。”
  在座的曹仲玄本就是两袖清风的傲洁性子,一直未言语,听此倏然变色,关于朝天髻的缘由,他有所知晓,若是因此引起朝廷的轩然大波,将极为不妙。
  更可怕的事,此事对国后极为不利。
  他冷冷打断张洎的话:“这朝天髻更添女子妩媚秀丽之态,故而城中女子人皆效仿,若是有诗词相称,不过也是浓词艳赋,充满香艳之气,不提也罢。”
  然而国主却对此来了兴趣,问向张洎:“是什么诗?你不妨念来听听?”
  曹仲玄仓促说道:“官家!只恐此诗词俗哩不堪,不宜在朝堂之上宣读。”
  张洎颇不以为意:“微臣听说此诗为蜀国的花蕊夫人所作……”
  国主大悦:“朕听闻花蕊夫人为蜀国第一才女,美貌不仅让鲜花黯淡无色,所作的词更是令人陶醉不已……”
  “官家!花蕊夫人虽然才貌双全,可刚做了亡国之妃,香消玉殒……”曹仲玄极力劝阻。
  国主只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急于倾听这位传奇美人的词作,张洎便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如年,马上时时闻杜鹃。三千宫女皆花貌,共斗婵娟,髻学朝天,今日谁知是谶言。”
  张洎念毕,苑中顿时雅雀无声,靡靡的丝竹管弦之音听来顿时格外刺耳,国主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犹如山雨欲来的压抑。
  那些吹拉弹唱、翩然起舞的乐伎们也感知到这非同寻常的冷肃气氛,纷纷罢了乐舞,静静退到一边。
  文臣潘佑自春夜宴开始便一直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百无聊赖地看着歌舞,那一张比猪肝还难看的脸竟叫上菜的宫女也不敢上前,他一直冷介耿直地呆坐着,此时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大殿都传来他突兀的笑声,怪}的,让人发毛。
  “朝天髻,朝天髻,原来是万里朝天、万里降宋之意!什么朝天髻,原来是亡国髻!”
  此言一出,殿中人皆阒然变色,嘉敏的身子晃了两晃,更觉头上发髻沉重无比,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曹仲玄沉声道:“潘大人此言谬矣!朝天髻乃为万国来朝之寓意,怎能作为亡国的谶语?潘大人还是莫要危言耸听。”
  潘佑止住了笑声,“曹大人,我看这满堂文武中,你虽然是个贪杯之人,心底里却是明白人,怎么到现在也糊涂起来了?万国来朝?你何曾看到有万国来我唐朝拜了?花蕊夫人虽为亡国之妃,也知道亡国之恨,可是你们呢?”
  潘佑站起身转了一圈,指着满朝的亲贵大臣,愤懑地恨恨道:“你们,你们贪图享受,乐不思蜀,迟早有一天会做个酒肉饭饱的亡国之奴!”
  一干重臣生息全无,有低头喝闷酒的,有不屑一顾的,有满脸紫涨的,也有羞愧耳赤的。
  林将军霍然起身,朗声道:“潘大人不要打自己的脸长别人家的威风,林某不才,但在此起誓言:有林某在的一天!便有我朝在的一天!”
  潘佑看着林将军,目中尽是欣赏之意,然而不过一瞬,便是痛心疾首之色,“林将军气壮山河,潘某敬服!但举朝之下,还有几个林英雄?宋国雄踞江北,有称霸天下之心,我大唐国年年朝贡,犹养虎患,还有何种心情欢歌燕舞?还有何等心情酒肉填肚?”
  武将皇甫继勋再也忍不住,此时拍案而起,“潘佑!你不过是一介词臣,却用一张嘴搅浑了一池水!你信口雌黄、目中无人!我大唐国人才济济,别说只有一个林将军,本将也是骁勇善战!若是宋军来犯,本将定然削平他们的脑袋!”
  潘佑极为不屑,都不看他,只是冷哼道:“草包!”
  那皇甫继勋为大将皇甫晖之子,皇甫晖曾血战至死,北宋主赵匡胤对其是敬佩至极,将他的灵柩抬出城时,宋军立于长街两侧哀悼,而大唐百姓得知皇甫晖殉国的消息之后,全城恸哭了三天三夜。
  也因此,皇甫晖的儿子皇甫继勋被国主寄寓了深深的厚望。
  都说将门无犬子,可这位将门之子偏偏如潘佑所说的为一个草包,领兵打仗不会,声色犬马那一套样样精通,仗着父亲的荫庇不知怎地就变成了金陵首富,占有无数名园林佳苑,家中金砖的缝隙连一个小蚂蚁也钻不进去。
  皇甫继勋受别人的奉承惯了,何曾受到这样的斥骂,满脸的横肉涨成了猪肝色,额上的青筋仿若蚯蚓般,他握紧了拳头,几乎就要当面给潘佑一拳。
  殿上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一触即燃。
  张洎与潘佑不和是举朝皆知的,此刻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见潘佑成了殿中惹人生厌的钉子,大为痛快。
  嘉敏轻叹一口气,若不是潘佑今日此言,她又怎知国家朝中竟然是这种局面?
  她知道潘佑是难得谏诤之臣,担心他成为众人攻讦的对象,温言道:“潘大人无需激动,今日原是本宫的疏忽,本宫不知道朝天髻竟有这等寓意,让大人费心了。既是朝天髻有不吉之意,本宫再也不会梳这种发髻,更不许宫中嫔妃梳此发髻,还望大人宽心。”
  说也奇怪,潘佑本正当气焰狂傲之时,听了国后的温言软语,竟是出奇地恭敬揖礼道:“是,臣造次了。”
  殿中气氛和缓不少,国主也长吁一口气,心中暗叹这个潘佑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说话是丝毫也不顾忌,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只要他就此闭口,这次就准备放过他。

  ☆、第二十三章 春夜宴(3)

  眼看苦心孤诣的计谋就要落空,温修容给张洎一个眼色,张洎会意,又道:“潘大人口无遮掩,只怕是尚未完全倾尽心中所忧。张某怎么听闻坊间小巷中到处都在流传着潘大人的一句诗,说是‘桃李不虚夸烂漫,已输了东风一半’……”
  国主闻言大震,脸色青白交加,犹如尚未烧好的白瓷,带着不祥的青色,他精于词赋,怎会不知道这两句诗的暗讽之意?他微微俯下了身,问向了潘佑:“潘卿,此诗当真为你所作?”
  潘佑坦于承认:“的确为臣所作。”
  国主忍耐的愤怒终于爆发于桌案上的重重一击:“荒唐!你是我大唐之人还是他赵宋之人?为何讽谕我大唐国土尽失!”
  潘佑耿直着脖子:“微臣只是实话实说,我大唐已尽割江北之地,又年年纳贡,不是输了一半又如何?”
  “朕知道。但国耻只可君臣商议,共谋大计;不可传于民间,以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官家恕罪!”潘佑跪在地上,言辞咄咄道,“臣空有一颗忧国之心,却是无能为力。臣最近听闻官家沉迷后宫,日日弦歌词赋不绝,为了国后不惜巨资修红罗小亭,其绫罗绸缎、珠玉金宝更是铺张奢靡,臣以为此为不祥之兆,也正是如此,才至于纵容国后娘娘今朝梳了朝天髻,惹得天下人笑话。”
  国主冷哼一声,拼命忍耐心头的火气,他气极反笑:“原来说到底,你是叫朕明白莫要为了一个女子而荒废了国事!朕宠爱朕的国后,有何之错?!难道在你的眼里,朕的国后是一个妖后?还是一个祸水红颜?”
  此话说得极为任性,众人心头皆为一震,国主对国后的宠爱,由此可见一斑。
  潘佑面不改色,激烈进言道:“臣并非此意,需知蜀国之主也是恣意奢靡,修筑水晶宫殿,广纳后宫姬妾,才有了亡国之祸。他国之鉴,不可不鉴啊!倘若他日赵宋兵临城下,难不成官家要学蜀国昏君孟昶自缚而降?”
  “大胆!你竟敢将朕比作昏君!别以为朕的性子温和,对你甚为信赖,你就可以对朕如此不恭!信不信朕可以杀了你!”
  国主大怒,眉间杀气顿显,忽地从龙椅之后抽出了御剑,众人吓傻了眼,林仁肇脸色惨白,急得从坐席边跃至殿堂之中。
  嘉敏敛裙跪在地上,握住了剑刃,急急说道:“官家息怒,此事原是不关潘大人,臣妾知错了,是臣妾错了!是臣妾魅惑了官家,是臣妾恃宠而骄,恣情任性。”
  “放开朕!让朕处决了这个藐视君上、危言耸听的乱臣!”
  “官家三思!若是诛杀了谏臣,只怕难堵悠悠之口!今夕一切均因臣妾而起,彼时臣妾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请官家三思!”李平等人反应过来后,随林仁肇一起跪在地上。
  国主怔怔半晌不言语,熬红的双眼也渐渐退去了眼中的红丝,拿着剑的手微微颤动,终于“叮铃”一声脆响,剑落在地上。
  他踉跄了数步,撇开了众人,独自退离了御座。
  众人长吁一口气,一场热闹喜庆的春夜宴险些变成了血祭之场。
  嘉敏望着他的身影,觉得锥心的痛,那一刻,她突然懂了,懂得压在他身上的无可奈何,懂得为什么即使在最欢愉的时候,他的眼中也总有挥之不去的忧伤。
  若是没了潘佑这些贤臣,这世上,他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吧?

  ☆、第二十四章 扰棋局(1)

  冬日的朔风夹着清寒的气息从软毡里灌入,国后一手握着细笔,一手托着香腮,人却痴痴地望着窗前的麻雀出神。
  两日来滴米未进,她清瘦了不少,入宫为后娇艳饱满一点点清褪了下去,仿佛是曾经一朵饱蘸露水的蔷薇,被曝日晒走了颜色。
  香柔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梅走了进来,有些心疼地唤道:“娘娘。”
  嘉敏回过了神,见到香柔手中的红梅,眸子一亮,拿过轻轻一嗅,只觉得清香扑鼻,连着肺腑中的腌臜浊气也尽数散去,“才不过是三日的时间,梅园的梅花竟是都开得这样好看了,这梅花瓣正好描了做花钿。”
  香柔嗔道:“娘娘没有心思用膳,睡也睡不香,又何来的心思做花钿呢?若不然,娘娘的手也忒冷了些,不知道又坐在窗前想些什么?呆呆地竟像是出了魂魄。”
  “国主,他……还好么?”
  香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还是前去打探消息的阿茂禀道:“国主这几日都在清晖殿批阅奏折,到了三更时刻才入睡,早朝时神色似乎也不太好。”
  香柔不免有些隐忧,“三日了,国主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来看望娘娘了,这是娘娘入宫后的头一回。”
  阿茂道:“国主不来看望娘娘,娘娘可以去殿中探望国主呀,若是娘娘探望了国主,国主的气色说不定就马上好了很多了呢!奴婢最想看到的就是国主国后伉俪双双……”
  嘉敏无可奈何地轻叹一气,黯然地缓缓摇头道:“本宫不能去,本宫本就被人言论媚惑国主,若是在国主勤政的时候前去探望,岂不是被人落实了本宫让国主荒政的把柄?”
  阿茂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国主原是一番苦心,这些日子故意冷落了娘娘,为的便是给旁人一个勤政勉励的印象。”
  香柔也一扫隐忧:“还别说,可能当真是如此,娘娘只怕是多虑了。”
  阿茂问道:“娘娘,国主龙体欠安,当真不去见见么?”
  嘉敏有些泄气地将花钿置在桌上,“国事千头万绪,听说朝臣们又上了一大批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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