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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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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元琛不理会他奇奇怪怪的表情,“直接送到这军帐。”
  “放心,不会让小嫂子知道的。”谢韶棠闷笑,在元琛拿起桌案上的砚台砸向他前,闪出帐外。


第14章 
  略修整了几日,元琛便忙起来了,一日里只有晚上才能回来陪陪翁季浓,不过翁季浓在后方也会给自己找乐子。
  这几天里翁季浓结识了位极好的朋友。
  那位朋友是归云将军章裕远的妻子,奚少君。
  军中像元琛这般自身极有天赋的,亦或是谢韶棠这类父辈从军有身世背景自己能力也不差的年轻将军毕竟是少数,三四十岁的才是常态,所以住在这后头的夫人们大都也是三四十岁的妇人。
  章裕远今年也三十有四了,不过奚少君是章裕远的续弦,只比翁季浓大两岁,年纪相近共同话题也多,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
  微风拂过旌旗,战士们慷慨激昂的训练声穿过广阔的草原传到后方。
  让后方的女眷们感到格外的安心。
  几位侍女搬了杌凳坐在帐帘前,听着里面奚少君的温声细语,和翁季浓的撒娇声,相视一笑。
  定是翁季浓又耍赖了。
  翁季浓细白的手指胡乱打散桌案上的叶子牌,自暴自弃地说:“我是学不会这叶子牌了。”
  她手上戴着一只金蝴蝶戒托嵌珍珠的指环,捣乱的动作也被她做的赏心悦目。
  “慢慢学总会学会的,有我教你呢。”奚少君是位性子极好的小娘子,耐着性子连续教了翁季浓三日的叶子牌,听到她要放弃,都还是温声劝她。
  “阿奚莫要再为难我了呀!”翁季浓看着她,眼神带着乞求,撒娇似的晃晃小脑袋。
  耳朵带着的一对与指环配套的蓝色琉璃镶珍珠的耳铛,古典精致,随着她的动作,耳铛也跟着摇晃。
  灵巧招人疼。
  奚少君长相秀气,小巧的瓜子脸,杏眼带笑,无奈道:“你呀!”
  章裕远的驻地便是张掖,奚少君一嫁过来便随了军,在这片草原上已经住了一年多。
  几天前听说大都督的新妇也来了驻地,她与别家的夫人们过来看看都督夫人有没有需要她们帮忙的。
  奚少君来前心中还有些忐忑着,怕这位夫人与她嫡姐一般,是个性子骄纵跋扈的,没想到见面却发现她是个年纪轻又爱撒娇的小娘子。
  翁季浓心虚地笑了笑,然后快速的将叶子牌收到匣子里,不想再看这个她始终学不会的糟心玩意儿。
  “前日的药参可熬了?”翁季浓把匣子塞到一旁的木架上,问道。
  “嗯,多谢你送的药参,大郎身体已经好转。”奚少君秀丽的面容上似乎带着些愁绪。
  翁季浓虽然才来了康安草原几日,不过身边有个秋梨这般活泼爱说话的侍女,她对四周邻居家的事儿也知晓一二了。
  章裕远和元琛一样出身平贫苦人家,章裕远的元妻何氏也是如此,何氏与章裕远是患难夫妻,一路走来吃了许多苦,却在章裕远封得大将,日子好不容易富裕了之后,难产而亡,只留下了嗷嗷待哺的稚子。
  章裕远守了三年,才续娶了武威奚家庶出的小女儿奚少君。
  续弦也就罢了,偏前头夫人还留下了身体不好的长子,继母难做,可想而知奚少君平日里有多少操不完的心。
  人心都是偏的,翁季浓与奚少君相熟,自然也是心疼她的。
  “阿浓莫要担心我,等再过两年大郎到了请先生的年纪,也就不需要我操心了,到时候我再养个自己的孩子,日子就好过了。”奚少君语气温和。
  翁季浓生活平顺安乐,从未有过挫折打击,所以她很是能共情,听了奚少君的话后,更是怜惜她了。
  奚少君见翁季浓还在忧叹,抿唇一笑:“阿浓你的顾虑少,元家又只有你和都督二人,早些生个孩子,家中才热闹些。”
  小孩子吗?
  翁季浓害羞的嗔了她一眼:“怎么说到我这儿了?”
  “依你和都督的相貌,你们的孩子定会十分漂亮。”奚少君柔声说,她还没见过比翁季浓还漂亮的娘子呢!
  被她这么一说,翁季浓也有些心动了,不过她比奚少君想的多。
  她们一起睡了这么久,会不会小娃娃已经在她肚子里了呢。
  不过也许也没有,毕竟她大姐姐是成婚一年后才有了身孕,大姐姐说这是要看缘分的。
  …
  到了晚上元琛回来后,就发现翁季浓小脸红扑扑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
  元琛看她有话要说,用完晚膳就给她烧水沐浴,想着早些上榻说话。
  翁季浓心里存不住话,等着元琛从净室出来,就期待地问他:“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小娃娃?”
  元琛大惊,灭烛火的动作一滞,差点儿烫到自己的手。
  快速灭了烛台盖上灯罩,账内一片黑暗,元琛镇定下来,试探地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翁季浓哼哼唧唧地将今日与奚少君的谈话告诉他。
  元琛这才放下心,没好气的拍拍她的脑袋:“少操心别人家的事。”
  他还以为别人和她说了什么。
  “我才没有管章家的事情,只不过,阿奚是我好朋友,我关心她而已。”翁季浓为自己辩解,“哥哥还没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才会有小娃娃。”
  “你还小,不着急,等你玩两年再说,你不是还要学骑马?等过两日,这边不需要我看着,我就带你去。”元琛道。
  “还是你想现在就有个孩子,那以后我们出来玩,就不方便了,我原打算日后带你把西北各地都玩遍了,这里有许多江南见不到的景象。”
  元琛很了解她,知道她想要孩子不过一时兴起,她现在对草原还有一股新鲜劲儿,目前玩乐才是最重要的。
  也自然知道如何转移她的注意。
  果然,翁季浓上当了。
  “那,那……”
  翁季浓小声又心虚的说:“那我明日让春芜把我的胡服拿出来,我带了好几套呢!”
  小娃娃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最好等她学完骑马之后。
  ……
  见她开始念叨骑马穿什么衣服,戴什么佩饰,元琛彻底安心了。
  扶额叹息,也不知等日后两人真正同房的时候,该和她怎么解释。
  明明自己新婚之夜做这个决定,是考虑到她年纪小,远嫁心情不好,怎么到如今,像是他撒下了个弥天大谎。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为难自己了。


第15章 
  自元琛说了要带她去山丹马场之后,翁季浓就一直在期待着,早早的收拾好了衣物。
  果然没两日元琛将练兵事宜交于了副将章裕远,抽出三天时间带着翁季浓去了马场。
  山丹马场位于大马营马场,在祁连山冷龙岭北麓,地势辽阔平坦。
  刚进入马场,翁季浓就看到了成群结队的骏马,那些马儿全是血统纯正的山丹马,肥壮凶悍强壮,四驱高长粗大,毛发光亮,看着便知养得极好。
  翁季浓心情激动,不由的探身出了马车的窗户。
  元琛驱马走到一旁,笑着朝她伸出一只手。
  翁季浓仰头看他。
  元琛脸上带着鲜少可见的意气风发,不经让她记起这位身经百战的大都督也才不过二十六岁。
  翁季浓笑开,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弯腰回了车厢。
  元琛微楞,一股失落闪过心头,将要收回手掌。
  只听见“咚咚”几声,车帘从里面打开,一道倩影飞快地钻出马车。
  翁季浓立在马车前板上,伸着手,等他从后面过来。
  元琛暗沉的目光落到翁季浓身上,收紧缰绳,长臂一捞。
  瞬间,翁季浓稳稳地落到了他身前。
  元琛驾马飞奔,身后是春芜的惊呼和侍卫们的喝彩。
  翁季浓穿着明黄色的襦裙,下裳层层叠叠,繁琐精美,迎风飘扬在马身两侧,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芍药花。
  元琛畅意的笑声在翁季浓耳畔响起,翁季浓也莫名跟着傻笑起来。
  绕着临近的小溪转了一圈,元琛才停下来,抱着翁季浓下了马。
  翁季浓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过会儿还要见人,元琛知道她最讲究,手掌生疏的把她的飞起的毛发抚平,再扶好歪斜的簪子。
  刚整理好,被他们甩在身后的侍卫们和马车才赶上。
  春芜匆匆下了马车,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翁季浓,见她完好,才放心。
  翁季浓笑呵呵的安抚她:“没事儿,哥哥马术厉害着呢!”
  春芜没好气的给她系好披风,这两个主子,一个鲁莽,一个冲动,方才看着翁季浓突然从马车上飞起来,快要把她吓死了。
  阿郎平日里看着沉稳冷酷,怎么今日倒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带着她们娘子胡闹!
  这时马场的管事也过来了。
  “奴见过阿郎,夫人。”管事薛进躬身行礼。
  听他称呼,并不像旁人一样称元琛为都督,翁季浓便知他是元家的家仆,心里多了几分亲近,忙叫他不必多礼。
  薛进垂眸看到主家阿郎还牵着新夫人的手不放,心里有了计较,更为恭敬了。
  元琛寻问他这几日马场的情况。
  “一切太平,自上次您来过,马场再也没有遇到偷袭,”薛进禀道,“前几日奴带人统计了今年新生马匹的数目,较之去年,多了六百五十匹。您瞧那边饮水的几匹小马就是才出生的,这几日天气好,马儿都放出来吃草了,每日在外待上七个时辰。”
  元琛知道他为着马场一向是尽心尽力,赞了他几句。
  薛进得了他的夸赞,道了几声不敢,不过显而易见的开心起来,细致的给翁季浓讲着山丹马场的情况。
  不过是些马儿每日的作息,用草量这些无趣枯燥的事儿,翁季浓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元琛捏捏她的手:“先去帐内休息,还是先去看你的马。”
  翁季浓眸子一亮,当然是去看她的马了。
  在薛进的带领下,两人来到马厩。
  薛进提前得到消息,没有放那两匹马出去,毕竟马场太大,以防临时寻不到。
  穿过一排排长而宽的马厩,众人来到一个单独的马厩前。
  翁季浓的两匹河曲马与前面的山丹马对比,小巧许多。
  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也不如山丹马悍威,是两匹外形漂亮,性情温和的骏马。
  一只通体乌黑,毛发光亮,另一匹是栗色的马儿,只颈部鬃毛有一撮黑色的。
  “给他们取个名字吧!”元琛带着翁季浓的手一起抚摸着马的鬃毛。
  “这匹黑色的马儿叫绿墨,栗色的叫红梅。”翁季浓欢喜极了,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夫人学问高,都是好名字。”薛进道。
  翁季浓弯弯眼睛,转头问元琛:“哥哥的马叫什么名字?”
  元琛的那匹马,翁季浓被他带着骑了两次了。
  元琛轻咳一声:“红枣。”
  他的马可是上过战场的战马,说是马中将军也不为过,翁季浓以为他会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没想到会是这么随意的红枣。
  薛进机灵的说:“阿郎的那匹马是个脾气倔的,又爱吃红枣,取旁的名字,他都不理,只有叫红枣,那马才听话。”
  翁季浓求证似地看向元琛。
  元琛严肃地点点头。
  翁季浓感叹,她是知道马儿通识人性的,但没想到会这般聪明,生怕自己的马儿不喜欢她取的名字,忙拿起马槽里的干草分别喂了两只马儿。
  “你们喜欢这个名字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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