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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岑寐寤迟疑着问道。
几位女子各自说起身家,岑寐寤粗略的听了听,并非是邕城的大户,和卢家一样是来自临城的商户或小官宦之家。因附近百里只有邕城有梧桐园,也便来此买些玩意儿。
待最后一女子说完,岑寐寤笑道,“确是寐寤孤陋寡闻,不过想来也是玉华的好友吧,前几日听闻玉华你定亲了,现下里诸位也是为玉华你恭贺的喽!”
众女对岑寐寤的无视心觉不爽,可初次相识总不好有恶感,纷纷对卢小姐表示恭贺。
卢玉华一一点头应和,向岑寐寤投去感激的目光。
岑寐寤眨眨眼,“敢情你们这般亲近呢,倒是显得我生疏了。”
“怎么会!”
众女又是连声的热络,虽先前心生了些不悦也都散去了不少,觉得或许这位岑家小姐就是这般的心性!
又是几句寒暄过后,卢玉华道,“原本着想去归之楼找你,没想你也来了这里!”
“嗯,倒也是巧!”岑寐寤说道。
“……”
在场的众女哪个不有几分眼力,意识到这两人或是有话说,便各自找了借口散开。
……既然卢家小姐与岑家相识,日后只要与卢家亲近些,再来结交岑家也不难!
待四周清静了些,卢玉华到了岑寐寤的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多谢岑小姐相助!”
往日里与她们便有往来,何尝不知道她们的性子,可她久病,又能有几个谈得上来的。
“只是路见不平!”岑寐寤脸上的笑容微敛,又瞧了眼卢玉华仍有些发白的面庞,“既选了他,你就早该知道会承受这些,今儿我正巧在,若是我不在,你又要如何?”
“我……”
“身子是你自己的,若是当真承受不住,岂不是亲者痛?”岑寐寤的话很不客气。
卢玉华知道岑寐寤说的是实情,抓着身侧侍婢的手都有些发白。
见状,岑寐寤默然一叹,道,“我是与两个妹妹来的,你若是无人相伴,就与我一起吧!”
卢玉华眼中一亮,忙不迭的点头。
“好!”
岑慕岑柔与相识的友人分开,回来发现自己姐姐身边竟多了个人,一问知道是卢家的小姐。
岑慕岑柔久在深闺,也知道岑家和卢家不合,只是看眼前的女子羸弱不堪,与岑寐寤也相识,便客气的打了招呼,便随着岑寐寤进去了竹园。
第四十九章邕城是她们家的
竹园,一如其名竹林遍布。
竹香影动,花团锦簇,每隔十多丈便有临时安置的亭子,当中各有奇巧玩意儿,四周无不是一片娇声如云,邕城乃至邕城附近百余里的贵妇小姐们都可见身影。
四女进到竹园,立时引来了不少的注目。
岑柔岑慕娇俏动人,卢玉华纤弱柔美,岑寐寤内敛华美,四女如画。尤其在认出岑寐寤之后,不少人过来寒暄,即便是不认识的,在得知了来人竟是如今岑家长房更是岑家粮铺主事的岑家寐寤之后,哪怕只是露个脸儿也凑了过来。
一时间岑寐寤竟只能看到或雍容和蔼或千娇百媚的面庞。
岑慕岑柔在旁边瞧着,眼底光亮闪动。
早先她们没想着与岑寐寤一同过来,是三叔说现在的岑家长女早已经不是她们所以为的长姐,这时日跟在她身边定有所获。而果然,虽过来的都是想要与岑寐寤说话,可总也会把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她们只要面带微笑,矜持有礼,便会得来众多赞赏目光。
卢玉华想要退开的时候四周已经有了些人,再看岑家的三姐妹都淡定自若,卢玉华也渐渐的安定下来。
岑寐寤早已经习惯了众星捧月,当是让众人找不到一丝的错儿,不论从前是否见过又是否初识,但有目光所至,均都觉得如沐春风。
只是如此,便以为岑寐寤能有如斯名声,当是名副其实。
一如不少女眷上前凑脸儿,更也有不少女眷并未上前。毕竟岑家寐寤再有声名,也不过一商女,自衬官宦大家子女自是不愿降了身份。
亭中雅致,隐在十多丈之外的高同知嫡女高妙玉轻嗤,虽不言却已昭彰。
身侧相随的也是高家女子,亦是哼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到底不还是要嫁到高家来。”
“可不是,还是庶门庶子!”
“看她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
几女相视,像是看到了岑寐寤嫁过来之后的窘况,低低的笑出声,高妙玉也弯起了唇,“好了,说那般无趣的做什么!瞧瞧,可还有看得上眼儿的!”
听到高妙玉这般说,几女脸上的欣喜更盛,虽都是高家子女,高妙玉的月银比她们多的多,显然这是高妙玉为她们买了。
几女忙盯向跟前的奇巧之物,高妙玉睇了那边一眼,也瞧过去。
只是没一会儿,高妙玉便看中了一枚镶嵌着青翠珠宝的芙蓉配饰,那枚配饰的颜色并不算光彩夺目,可在那一众的物件当中却是独独显得耀眼。
高妙玉见猎心喜,却是刚拿起来,一只玉手袭来,那枚配饰落到了对面女子的手上。
两女立在她面前,一个温婉秀气,一个艳如桃李,高妙玉认得前者,是邕城一小吏的女儿,似乎是姓唐。而那枚芙蓉配饰正在后者的手上,丹凤的眼眸薄转,似乎很有几分兴趣。
“这位小姐,是我家小姐先看中的!”高妙玉身边的贴身侍婢碧玉说道。
那女子似乎是没听到,轻挑眉角,把手里的配饰递向亭中负责交易的女侍,“我买了!”
高妙玉的面色一冷,亦是看向那名女侍,“我出双倍!”
能进竹园的非富即贵,女侍不敢招惹,正待为难,那女子淡淡开口,“四倍!”
“五倍!”高妙玉紧逼不让。
一旁的高家女子们也听到了动静过来,在看到两女之后,凑到高妙玉身后耳语了几句。
高妙玉眸光一凝。
这女子竟是任家的小姐!
若是以往她定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任家似乎和那位刚离开没多久的詹事府秋大人是远亲。她高家在邕城是大户,若比起京城的秋家来根本不值一提。
任秋盈知道这会儿高妙玉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美目潋滟,更显明艳。
原本有些忐忑的唐婉仪也心头大定。
“高小姐一定要这枚配饰吗?”任秋盈道。
高妙玉气急反笑,“任小姐当真是一副尖牙俐齿,这枚芙蓉配饰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谁能证明?”任秋盈扬眉,旋拖长了声音,“不过在场的人都看到是我先要买的!”
高妙玉咬牙,“你这是要与我争了?”
任秋盈弯唇一笑,“不错!”
早先她们就来了竹园,是听说了岑寐寤来了,这才出来迎,没想刚过来就听着她们在说寐寤的不是,若是原来听一耳朵也就算了,可现在她们结拜了姐妹,高家人说岑寐寤就是在说她,她又怎么能视若无睹。正好瞧着高妙玉看中了个什么,她就过来了。现在她们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会不知道她的用意。
高妙玉盯着任秋盈,忽的幽然一笑,“哈!天高皇帝远!即便你任家有几分家底,在邕城也什么都不是!”
任秋盈面色一冷,“你——”
“哟?怎么我听着有人这是在仗势欺人呢?”似有嘲讽的声音骤出。
旁边围着的几位女子不自觉的让了开。
一道人影聘婷走来,赫然正是岑寐寤。
眸光不及任秋盈的艳丽锋峁,衣衫也不及高妙玉的奢华富贵,可只是这么走过来,那周身的气派竟是生生的把任秋盈高妙玉两女压下去。好似她并非是一地商女,而是那远在千里之外京里来的名门贵女甚至皇家公主。
任秋盈眼底光亮一闪,遂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不是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邕城是她们家的呢!”
“……”高妙玉面色一变,意识到自己适才说错了话。
“就是!”
唐婉仪也忿然道。
高妙玉脸色发青,冷眼盯向岑寐寤,“早知道岑家寐寤伶牙俐齿,却没想竟是这般的颠倒黑白,混肴视听,无理取闹!”
岑寐寤好笑,“明明是我家妹子先看中的,怎么就成了无理取闹了?再说,这竹园的玩意儿本就是竞价而得……”
岑寐寤目光移到现如今正在那名女侍手上的芙蓉配饰上,目光闪过几丝晶亮,“不过这东西倒是颇有几番精妙,盈盈,你很喜欢吗?”
难不成岑寐寤有意要买?
脑袋里冒出来这个念头,眼瞧着任秋盈要开口,高妙玉乍起一声高呼,“十倍!”
第五十章有我在,怕什么
竹园的东西虽是竞价而得,可十倍也是上限,高妙玉此言一出,也就意味着这芙蓉配饰跑不了了。
在场众女,哪怕只是路过此地的女眷们都不由往那边看过去。要知道竹园的物件儿本就不菲,十倍之价足以让人倾羡。
亭中女侍的脸上也是掩不住的惊喜,若是翻倍的价格,她的酬金也会多上不少。
任秋盈气高高的扬起下巴,很是得意的看向岑任唐三人。
岑寐寤根本就没理会高妙玉,仍看向任秋盈,似乎只等着任秋盈回答,任秋盈神色古怪,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只是一时好奇拿起来瞧瞧!”
高妙玉一滞,“……”
四周也顿时有些诡异。
岑寐寤似若未觉,微笑道,“哦,这我就放心了,先前我还以为是你看中了呢,这东西看着倒也不错,可这价儿却是高了些!”
“嗯,我也觉得如此!”任秋盈道。
“先前我看着那边的不错!”
“去瞧瞧!”
“……”
岑任唐三女旁若无人施然离去。
原地的高妙玉脸色忽青忽白。
四周旁观的众女掩唇退开,转眼这个亭子已经散去了大半儿,只有高家的众女留下来。
淡淡的寂静压抑,亭中的女侍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时候,可关系到她的酬金,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高小姐,您定下的芙蓉配饰价二十两。”
高妙玉深呼了几口气才把那胸口的恼怒散去,遂嘴角泄出一抹冷笑。
即便是任岑故意又如何,不过才二十两,就算不值这个价,她也还拿得出来!
“碧玉!”高妙玉道。
“是!”碧玉从身上的香囊里拿出两枚银锭子,“呶,二十两!”
女侍干干的扯了扯嘴角,“高小姐,这是芙蓉配饰的原价,您以十倍收了,那就是二百两!”
什么?
高妙玉瞪大了眼睛,脚下一个趔趄。
“小姐!”四周一阵低呼。
岑寐寤一行人并没有走出多远,那边的动静也听得到,当即任秋盈噗哧一笑,“还是岑大姐厉害,杀人于无形!”
岑寐寤微笑,“也要你配合的妙!”
任秋盈得意的扬起雪白的脖颈,颇有几分刚才高妙玉的神韵,“我可是任家的女儿!”
唐婉仪噗哧一笑,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若是我没记错,寐寤出现之前高家小姐的出价就已经比盈盈高了!”
“对啊!”任秋盈也想起来了,扭头往后瞧过去,很是遗憾,“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