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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嬷嬷皱了皱眉，但最终都还是带着一众侍女退了出去。
柯熙媛除了衣衫，舒服地进入池子，闭眼了片刻，只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耳边尽是潺潺的流水声，周身都是雾气，还隐约有清丽的花香飘进嘴里。
这些日子，在路上一直病着，身子就没有松范过。如今这样在温泉池里浸着，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睁开眼，细细打量这座池，突然发现什么，欣喜地走到池对面，看了又看，心的一角砰砰乱跳。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倾斜，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手颤颤抖抖地摸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字符，遥远的记忆在脑里不断地翻滚。
若是这里是云后专用的，那么云后……
眼前的字体是用细细的金属慢慢刻上去的，全是英文，上面的意思是，不愿再停留。
这是云后留下的吗？意识到这个，柯熙媛大声叫道，“于嬷嬷！”
于嬷嬷不消一会就出现在柯熙媛面前，面色有些急切，“公主，何事？”
柯熙媛摸着这些字体，声音有些低，“嬷嬷可认识这些字？”
于嬷嬷看了眼，摇摇头，“奴婢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字。公主有何疑问？”
柯熙媛摇摇头，“没有，只是看了觉得很出奇，从来没见过的文字，觉得很好奇！”
“公主要是好奇，晚上和云帝一起用膳的时候，可以问问。云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很多文字都有研究！”，于嬷嬷说起云帝，语气里泉水钦佩。
“嬷嬷，我不明白，为何你不叫舅舅皇上，而是云帝？”，柯熙媛有些奇怪于嬷嬷对伪帝的称呼。
于嬷嬷声音低了少少，“云帝不爱人叫他皇上，除了淑妃娘娘，没人敢叫他皇上！”
柯熙媛有些了然，看来淑妃对伪帝来说还是特殊的。思虑了片刻，“叫芙蓉和木棉进来伺候我沐浴吧！”
有些东西，一直都是要迎难直上的。这两个人，淑妃既然送了过来，自己就要接住！
不一会儿，芙蓉和木棉就进了来。两人一齐上前，缓缓入池，伺候柯熙媛梳洗起来。
“公主，您的头发真好！”，木棉眼睛转了转，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芙蓉瞥了眼她，不出声，继续帮柯熙媛揉捏着肩膀。柯熙媛勾了勾唇，也没出声。
“殿下，您不能进去，公主在里面沐浴，您不能进去！”，于嬷嬷的声音有些焦急，失去了往常的淡定。
“本宫母后的御用温汤，谁有资格用？一个小丫头，竟敢用母后的汤池？你快快给本宫让开！”，男子的声音气急败坏，却是显现了他的身份。
“殿下，不行！公主一介女儿身，怎么能……啊……”，于嬷嬷发出一阵惨叫声，紧接着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柯熙媛迅速在岸边扯过一张巾裹住自己，然后淡定地看着来人，勾了勾唇，“表哥！”
来人愣愣地看着柯熙媛几秒，捏紧拳头，转过身，“还不给本宫穿好衣服上来？”L
☆、第15章 什么意思
柯熙媛穿戴整齐，才对来人行礼，“见过表哥！”
“哼！鸾凤池岂是你可以来的？纵然你是姑姑的女儿，也没资格来我母后……”，转过头看着柯熙媛，满脸怒容。
“回殿下，是云帝下旨让云心公主过来的！云心公主体内有寒症，此汤对她身体恢复最好！殿下今日莽撞了！”，于嬷嬷看着殷恒晟，语气里有淡淡的不悦。
虽然云波镇在云帝的统治下男女大防开放了许多，但毕竟柯熙媛还是个未嫁的女子，沐浴时被人闯进，已经是件极越界的事情了。
偏偏两个人都表现得很淡然，殷恒晟的表现于嬷嬷还能理解，却是有些讶异柯熙媛的表现。思虑间，看向柯熙媛，却发现她整个人在瑟瑟发抖。暗忖自己又多心了，不着痕迹将目光又移回殷恒晟身上。
于嬷嬷本就是殷恒晟手下的管事嬷嬷，怎样都在他面前还有几分颜面。方才一怒之下冲了进来，现下是有些后悔。咳了几声，“本宫在宫外有处庄子，是带温汤的。若表妹需要，可以去那里！这里是母后生前用的，本宫并不想别的人用！”
柯熙媛抬起头，“是我不对，不知道这里对表哥的意义如此之大！晚膳的时候，我自会向舅舅说明。方才的事，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向表哥赔不是了！”
柯熙媛刚沐浴完，整个人处在氤氲的气氛里，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里眼波晃动还带着一丝委屈。
殷恒晟捏捏拳头，将视线移开，“本宫莽撞了！浸过温汤。还是早些回去！吹了风，就不好了！”
于嬷嬷有些诧异，看着带着微笑站在那里的少女，就是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柯熙媛福了福身子，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敢问表哥。汤池边的字是云后留下的吗？”
殷恒晟身子一抖，诧异地看着柯熙媛，眼里闪过什么。“你能看懂？”
柯熙媛笑了笑，没出声，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走。
殷恒晟的手僵在半空。想出声叫住她，却还是缩回了手。空气里。还残留着不属于这里的淡淡幽香，却一点也不突兀。他扯了扯唇，行至那一行字前，低声说。“究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根本就没意思？母后，你到底是仙游了？还是走了？为何对儿臣如此狠心……”
柯熙媛瞥了眼于嬷嬷。忙拉住于嬷嬷，“嬷嬷。方才我可有说错什么？我怕极了！你说，要是传出去，我该怎么办？”
柯熙媛并没有非礼勿视的概念，即使有，也被前世的记忆冲散了许多。可这样的反应，在于嬷嬷眼里就是极不正常。她必须消除于嬷嬷的戒心，才好方便以后的行事。
“公主做得极好！这样，于您，于殿下都好！”，于嬷嬷松了口气，心彻底放了下来。到底是大家闺秀出生，怎样都有几分样子在那里。还真是个好苗子，只要好好培养，不怕将来不成器。于嬷嬷心里开心极了，脸上的神色也全然松了下来。
柯熙媛眯了眯眼，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才觉悟过来，周身的人已经全部跪了下去。
“起来！伺候公主伺候得好，朕会重重有赏！”，云帝的面色有些急，一听说殷恒晟来了温汤这边，只怕出问题，就赶了过来。
“媛媛，可还满意？”，云帝见柯熙媛面色很柔和，便放了几分心。
“多谢舅舅赏赐，媛媛觉得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云帝太会演戏，柯熙媛真的觉得和云帝说话很舒服。很难想象他是弑父谋逆之人。
“那就好！以后每日都过来浸浸，再配以汤药，你的寒症很快就会好！”，云帝似乎很熟悉柯熙媛的体质，这让柯熙媛心震了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多谢舅舅关心！不过，媛媛知道这里是舅母生前最爱的地方，不想过来扰了舅母清净！这每日都来，还是免了吧！”，柯熙媛可不想每日来这里都遇到刚才那个黑面神，虽然有点可惜，但好过遇到这样的黑面神。
“胡说！怎么会？你舅母最是喜欢你娘，你去那里对身体好，她也会开心的！此事不必再说，我要你去，谁还敢不准？好了，别多说了，快回去暖着！要不这一趟，就算是白浸了！于嬷嬷，伺候好公主，她还年轻，很多都不懂，你别马虎了！”，云帝的脸色由晴转阴，变化得极快，与生俱有的霸气也狂妄地挥洒出来。
于嬷嬷身子一震，后颈微微出汗，忙跪下身子，“奴婢遵旨！必定用心伺候公主，让公主身体康健！”
云帝神色缓和过来看着柯熙媛，“我既然过来了，就和媛媛一起回去流云殿！”
柯熙媛点头，始终落后云帝半步在后跟着，不肯并肩。她心里却是吃惊的，她现在才发现，云帝面对着她的时候，用的都是“我”，而不是“朕”。越来越搞不懂这一切，低下头，眼神有些复杂。
“这里以前就是你外祖父的别院，慢慢变成了现在的宫殿。想看看你娘以前的院子吗？很多地方都变了，你娘那里我并未允许人拆了重建，倒是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云帝的语气幽幽的，让人很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落寞。
“舅舅这些年知道我娘的去处吗？”，柯熙媛想了想，还是接了话。
“自然知道！我也知道你外祖父留了哪些人给她！不过，她似乎无意见我，也……罢了，还是改日去看吧！今日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一起安静地吃顿饭，顺便我们好好聊聊！既然来了这里，有我在，你只当在家里！”，云帝在柯熙媛面前完全没有皇上的架子，就像一个极普通的长辈，让柯熙媛总有片刻失神。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中年男人。身上没有俯瞰天下的野心，似乎也极难释放帝王之气。
一顿饭，两人吃得极安静。柯熙媛惊奇地发现，膳食全是京城的饮食，极合胃口。
用茶的时候，云帝才开口，“可还喜欢这个厨子做的饭菜？”
“喜欢！”，柯熙媛想起于嬷嬷在青云镇说的话，不由得捏了捏拳头。
“平日里喜欢做什么？白日里听你对淑妃说，喜欢写字？”，云帝扫了眼屋内的摆设，很是满意，脸上的神情又柔和了几分。
“是的！写字能静心，所以没事时，喜欢写字练字！”，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了。
“云波镇不比京城，若是你想出街游玩，带着柯影还有随侍的丫头，就可以了！在这里，舅舅可不束缚你！”，云帝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缓和的笑容，柯熙媛一点也看不出什么。
有些头痛，笑着说，“谢谢舅舅，我早就想这样自由出街了！我以后想出去要去找淑妃娘娘吗？”
云帝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这个，拿着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云宫，畅通无阻。”
柯熙媛一时也不知道接好还是不接好，看着云帝，想看出点什么，下一秒，那块玉已经落在了自己手里。
“拿着吧！不必多想！舅舅疼外甥女，都是没道理的！媛媛，你就当，我将对你娘的疼惜都用在了你的身上吧！我就是希望，你能做你喜欢做的事！”，云帝说完看着窗外，眼里全是柯熙媛看不懂的情感。
“舅舅，鸾凤池边的文字，您懂什么意思吗？是舅母留下的吗？”，柯熙媛情不自禁就提起云后，明知道于嬷嬷提醒过她。
云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柯熙媛，半晌才开口，“你看得懂？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柯熙媛看云帝几乎可以称为癫狂的表情，心里一紧，低下头，“我喜欢看杂书，似乎见过类似的文字，所以才会有些感兴趣！我……我也不懂！我还以为，舅母留下的东西，舅舅会懂！”
“懂？我若是懂……”，云帝猛地起身，样子有几分狰狞。
柯熙媛心缩了缩，暗暗捏紧拳头。她自己也无法预料，万一云帝知道那些字的意思，云帝的反应会是怎样的。
“媛媛，你一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对不对？”，云帝靠近柯熙媛，抓住柯熙媛的肩膀，双手的力气有些大。
柯熙媛的心紧了紧，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心砰砰乱跳，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就要喊出来。
却看云帝蓦地放开她，凌厉地叫了声，“谁？”，并迅速往窗口边移去，打开窗户，立刻就看到一群匠人正在栽种花卉。沉下口气，“谁让你们在这里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