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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的意思是如果审错了案子,管事的人也是要遭罪责的,苏娇说这段话的意思,也就是想提醒沈茂,不要徇私枉法,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对是错,总有一天会明了的,也从侧面明明白白的对沈茂表示了自己决定支持苏妗的立场,其实如果是原来的时候,她这个嫡女是个不受宠的,但是如今有了苏尚冠的袒护,苏娇说的这些话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虽然她这堂叔看上去还算好相与,但毕竟官场浸,淫久了,难免粘上一点不正之风,她可不能拿苏妗冒险。
“五姑娘放心,沈某虽然没办过什么大案,但是小案办过不少,从没出过错。”
“堂叔既然如此说,那我便将妗儿交给堂叔了。”苏娇一口一个堂叔,音媚人软,讨好意味十分明显。
金邑宴歪着身子坐在首座,嘴角轻勾,眸色深沉的看着苏娇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手里的檀香珠子又转过了一圈。
猫儿原来还有利爪呢。
第31章 撩妻记(一)
说是审问,沈茂的态度却是十分温和,一点也没有官架子。
“六姑娘,你为何会出现在小树林里的雪地里呢?”沈茂的声音温和有礼带着笑意,看向苏妗的眼神也是浅淡而温和。
“我,我……”苏妗支吾了半天,在苏娇鼓励的眼神之中,才慢吞吞道:“那胡,胡老爷昨天晚上拽着我的手,把,把我拖过去的,说,说什么,说好的人怎么可以反悔,交了东西就应该给人……然后,然后他就开始扯……扯我的衣裳……”苏妗的声音越说越低,大大的眼中开始凝聚起泪水。
沈茂沉吟一声,“然后呢?”
苏妗眨了眨眼,豆大的泪水落了下来,打在她脏污的小棉袄上,“然后就来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把,把那个,那个胡老爷给,给……”
苏妗磕磕绊绊的讲不出来,沈茂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金邑宴,接着苏妗的话道:“给杀了?”
“嗯……”
沈茂皱眉,视线落到苏妗身上的小袄上,“你这小袄是昨日穿的那件吗?”
“不,不是,是婆子给我换的。”苏妗抹了一把眼泪,怯怯道,“说,说我以前衣裳虽然破了,但还,还能卖几个钱……”
“哼。”苏尚冠听罢,重重哼了一声,胡氏脸色惨白的往后挪了挪。
苏娇听罢,不禁暗自咬牙,她就说这件袄子看上去不对劲,那婆子竟然还贪得无厌到这种程度!
沈茂看了一眼苏尚冠,继续问道:“六姑娘可还记得那黑衣人的模样?”
苏妗摇摇头道:“太,太黑了,还蒙着面……”
“那,那看来这凶手便是那黑衣人了?”胡氏颤巍巍的站出来,看了一眼苏妗插嘴道。
沈茂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思索片刻后,从官服的宽袖之中取出一个带着血的匕首套子,“六姑娘,你可认得这匕首套子?”那匕首套子状似月牙,上缀七彩宝珠和金器花纹,看上去华贵无比,但可惜的是已经被血染的已经失了原色,但是可以从它看出精致繁复的纹路看出,这匕首必非凡品,不过是在苏妗的帐篷之中找到的。
苏妗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摇了摇脑袋,一脸的迷茫。
沈茂见状,又从宽袖之中掏出了另一件东西,那是一把缺了套子的匕首,长约一尺二寸,看上去像是以铁而制,奇怪的是中间有一段方形握手,上缠绸带,与锋刃相对的另一边是比刚才那匕首套子一般无二的模样,七彩宝珠缀缀发亮,却依旧被鲜血所染。
苏娇看着那匕首皱了皱眉,突然起身,对着沈茂道:“堂叔,这匕首和套子可否借我一观?”
“当然。”那沈茂也没有犹豫,直接便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苏娇的手上。
苏娇垫着白帕子,先细细的抚了一遍这匕首,然后突然一使巧力,将匕首上另一边缀着宝珠的尖头给拔了下来。
只见那尖头被拔下之后,露出里面小小的一截锋刃,比之另一头的短小许多,但是看着却更为锋利坚韧。
“噢?下官倒是没想到这还是一柄双刃匕首。”沈茂挑了挑眉,眼中闪出几分讶异。
“堂叔有所不知,这这匕首名唤梅花匕,精铁所制,两端带有尖刀,当中作握手,握手处有一月牙形状护手刃,以全身如梅花而得名。”苏娇慢条斯理的将这番话说完,然后突然将目光投向站在那处的胡氏道:“三叔母,如果娇儿没有记错的话,这梅花匕,可是您的陪嫁物?”
胡氏听到苏娇的话,吓得脸色一白,急忙摆手道:“娇儿可不敢胡言,我的陪嫁物之中哪有什么梅花匕?”其实胡氏的陪嫁物中确是有这么一件东西,不过早些时候就丢了,她原本也是没有在意,不过前些日子在自家铺子里看到这匕首觉得面熟便随手拿了,哪里知道是这么名贵的东西。
看到胡氏惊慌失措的表情,苏娇轻轻一笑道:“三叔母不要见怪,娇儿最近这记性不好,你看我,这梅花匕明明是天下第一庄的东西,怎么反倒是记成三叔母的陪嫁物了。”
这梅花匕天下兵器谱上排名前几,但是却鲜少有人知晓,它其实是一对,近战之时左右手各执一匕,一用来防御,一用来进攻。
“那是那是,娇儿可不敢胡言,这人命关天的东西……”胡氏偷眼看了看站在身侧面无表情的苏三,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
沈茂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胡氏惊慌失措的样子,转头看向苏娇道:“不知这天下第一庄……”
苏娇掩嘴轻笑,上挑的眉眼娇娇俏俏的看向沈茂,“堂叔,这查案是您审刑院的事情,怎么反倒问起我这深闺女子来了?”
沈茂一愣,继而笑道:“是下官逾越了。”说罢,沈茂从苏娇手中接过那匕首,转身收进宽袖之中。
“沈大人,本王这茶都快喝完了。”金邑宴半眯着眸子坐在首座上,神情慵懒,配上那张俊美的容颜,看着毫无攻击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忽略他的存在。
“是下官耽误了王爷的时辰,下官一定尽快,一定尽快。”说罢,沈茂转身看向坐在苏尚冠下首之处的苏三,拱手道:“苏三老爷,下官听闻,您前日晚间还与胡老爷饮酒谈欢,可有此事?”
苏三虽然是三十好几的年纪,但是却身形欣长,面容风流俊逸,一双桃花眼眉尾勾人,说话时下颚微微上抬,带上几分倨傲,“胡亥是我妻的亲生哥哥,平日里与我一向交好,我亦时常与他把酒夜谈,难道沈大人认为,这凶手是在下吗?”
“不敢不敢,只下官还听说,昨日晚间胡老爷回帐之时与六小姐相纠缠,不知苏三老爷可曾看到。”
苏三皱了皱眉,面上显出几分不耐道:“我那日吃了酒便睡了,那胡亥是自己回去的,我哪里有看到。”
“是,本官知道了。”沈茂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落到苏尚冠身上,“不知国公爷可否让下官传召几人?”
“请便。”苏尚冠沉声道。
帐篷的厚毡子被掀开,进来几个丫鬟小厮,还有李媛和李缘两兄妹以及胡哲容这胡亥的唯一嫡子。
胡哲容红着一双眼睛进来,与李媛以及李缘两兄妹的淡然神色形成鲜明对比。
李缘板着一张小脸,硬挺挺的站在李媛身侧,目光似有若无的飘到苏娇的身上,浅薄的耳廓慢慢红了起来。
苏娇注意到李缘似有若无的眼神,秉持着宁交好不得罪的原则,她嘴角轻勾,清清淡淡的显出一抹笑,大大的杏眼微微弯起,平添几分狡黠娇媚。
“碰!”的一声,上好的青瓷茶碗掉落于地,浅青色的茶水浸润在帐篷之中的白色毛毯之上,印出一块深色的水渍,金邑宴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方帕子擦拭着沾染上茶水的手指,一边慢悠悠道:“这茶冷了。”
“是本公疏忽了。”苏尚冠赔罪道:“来人,换茶。”
换好了茶,审问继续开始,但是苏娇却是感觉有点如坐针毡,不为其他的,只是自从那金邑宴换好了茶之后,整个人一改先前的慵懒无害模样,眉目顿时染上了几分戾气,手中的檀香珠子转的愈发慢了,那浓厚的不悦气息即便是隔了一个苏尚冠,苏娇也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她甚至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厉害,不禁用力的缩了缩纤细白皙的脖子,将半张脸躲进了暖和的狐裘里,却不想帐篷之中的阴暗气息更加浓厚了几分。
因为金邑宴那明显的不悦神色,帐篷之中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安静的恨不得变成一根不用呼吸的柱子,毕竟在座的人都知晓这金陵城中的敬怀王阴晴不定,突然大开杀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沈茂清了清嗓子,开口向跪在地上的一个丫鬟询问道:“你说那晚上看到六小姐和胡老爷在帐篷前拉扯是什么情况?仔细说来,不可有所隐瞒。”
那丫鬟抖了抖身子,声音颤颤巍巍道:“奴,奴婢那天晚上正轮到守夜,夜里内急路过六姑娘的帐篷,就看到胡老爷拉着六姑娘说……说……”
“说什么?”沈茂道。
“说些混话……”那丫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显出一抹羞涩。
“你还记得是哪些话?”沈茂继续问道。
“这,这……”这丫鬟为难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些……调戏人的话……”小丫鬟脸皮薄,说不出口,但是按照胡亥平日里的德行,熟悉的人大都能想象出来。
沈茂沉吟一声将视线落到李媛的身上道:“胡夫人,不知昨晚和今早,您在何处?”
“我一直在自己的帐篷里。”
“那胡老爷昨夜未回帐篷,胡夫人便没有唤人去寻吗?”
李媛听到沈茂的话,轻笑一声,眼中露出嘲讽神色,“沈大人,胡亥与我,他是他,我是我,虽然是夫妻,却胜似陌生人,这点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多少也是明白一点的。”
李媛被胡亥强娶的事情,知情的人都是知情的,不知情的人也从中知道一点猫腻,两人夫妻关系不合,实属常理,毕竟李媛不仅不喜胡亥,甚至于是憎恶的,而那胡亥虽然一时对李媛倾心娶进了门,却是个色中饿鬼,经常在外面厮混,各色女人诸如青楼妓,女,梨园青衣,甚至是失夫寡妇都不放过。
但是也正是这一点,才让他人有了怀疑李媛的动机,毕竟明显的夫妻关系不合,李媛的嫌疑一下便变大了。
第32章 撩妻记(二合一)
“那胡夫人昨日晚间和今早在帐中之时,可有他人作证?”
“没有,我昨日身子不适,早早的便睡了。”李媛的声音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停顿,神情十分自然,但是在沈茂看来却是太过于自然了一些,他的视线往下垂落,却是发现李媛掩在宽袖之中的手腕处竟然显出一圈红痕。
沈茂的视线快速转开,继续道:“那胡夫人的丫鬟呢?竟然没有陪侍在侧吗?”
“小缘第一次出远门,一个人住了一个帐篷,我怕他不习惯,便把翠婷派了过去,翠婷做事稳妥,我比较放心。”顿了顿,李媛指着跪在她身侧的一个丫鬟道:“这就是翠婷,你可以问她。”
翠婷伏跪在地上,声音不慌不忙的道:“奴婢昨日里是去了缘少爷的帐篷,因着缘少爷夜间喜喝茶,夫人怕小厮照顾不周,便把奴婢派了过去。”
沈茂听罢,点了点头,将视线挪动李缘身上,“缘少爷,这奴婢所说,可属实?”
李缘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