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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头,正一点一点收着那一缕发丝。
“表妹真是无情,一夜春宵之后便连看都不看表哥一眼了……”金邑宴声音低沉,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你,你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春宵……”苏娇一边被金邑宴拽着头发跌着身子强迫着往他的方向去,一边声音娇气,带着几分羞恼道。
“哦……”看着苏娇那张涨红的小脸,金邑宴垂眼看了看窗外凝结的寒霜,改口道:“那便冬宵吧……”
话音刚落,苏娇一个不察,被金邑宴撩着头发又抱进了怀里。
那被窝还带着暖意,苏娇被硬塞进了金邑宴的怀里,金邑宴衣衫单薄,隔着细细一层亵衣肌肤十分炙热,烫的苏娇忍不住的微微挣了挣身子,却不想小腹处猛地碰上一个东西,让苏娇一下猛然瞪大了一双杏眼,看着金邑宴的表情满是惊恐。
“表妹真是可爱,你看,它欢喜你的紧……”金邑宴的声音暗哑低沉,贴着苏娇的身子愈发滚烫了几分。
“啊……”苏娇被按着手往下一触,立马惊得跳了起来,睁着一双大大的杏眼一下就滚到了床的另一头,然后抱着床脚的被子瑟瑟发抖,满脸绯色。
看着苏娇像只鸵鸟一样的缩在被子里,金邑宴好笑的伸了伸自己的腿,然后伸手扯了扯手边苏娇的发丝道:“表妹怎么离表哥怎么远,难道表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苏娇缩在被子里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金邑宴不放。
不仅会吃,而且连骨头都不剩。
大概是苏娇的眼神太过于强烈,金邑宴终于没有再戏弄苏娇,而是伸手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道:“罢了,表妹过来早起梳洗吧。”
苏娇没有动,她抱着被子往后用力缩了缩,然后又眼疾手快的将金邑宴松松握在手里的发丝给抽了回来,声音警惕道:“你,你先去……”
金邑宴不置可否的一挑眉,然后慢吞吞的起身撩开面前的床帘走了出去。
苏娇看着金邑宴的身影消失在内室,这才磨磨蹭蹭的起身,她的身上依旧抱着被子用来遮掩身子,然后半起身用力伸手将绣床边木施上面的衣裳给勾了过来。
在绣床半跪着身子将衣物艰难穿好之后,苏娇踩着刚才掉落的绣花鞋重新穿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撩开柱帘往外看去。
只见外室之中梳洗完毕的金邑宴靠在矮榻上,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披黑色衣袍的人,那人头戴帷帽,背对着苏娇而立,苏娇除了可以从那纤细窈窕的身子看出这个黑衣人是个女人之外,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两人的谈话似乎已经进到了尾声,苏娇皱着眉头从柱子后面微微探出半个小脑袋。
“王爷,昨日里那场大火确实是穆王所为,叶苑尽毁,今日里庆国公府一团糟乱。”女子声音娇媚,苏娇不知为何听着有些熟悉。
金邑宴把玩着手里的木制茶碗,伸手挑开面前一盅泛着热气的清粥,转身朝着苏娇躲藏的方向道:“过来吃粥。”
苏娇身子一僵,没有动弹,但是在发现金邑宴确实是透过柱帘准确的看着她的方向之后,终于是有些不情愿的挪着步子走了出来。
黑衣女子听到金邑宴的声音,顺着他的目光转过了身子,看向慢慢走到金邑宴身侧的苏娇。
身姿纤细,肌滑如玉,行走之际莲步款腰,淡香阵阵,特别是那张脸,娇媚之中透着一股童稚气,一颦一笑,都牵人心扉,即便她是一个女人,也忍不住的侧目怜惜。
“苏五姑娘真是人如其名,娇美可人的紧。”黑衣女子勾唇一笑,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眸色深沉。
苏娇咋一看到黑衣女子转过身子露出的那张涂着厚重脂粉的脸时有些微的怔楞,但是下一刻她却突然惊道:“你,你是那个穆王的妾室!”苏娇虽然曾与这女子在盈香书坊有一面之缘,但是却未曾想到这女子竟然是金邑宴的人。
黑衣女子掩唇一下道:“妾闺名胡秋葵,胡哲容是妾嫡哥,胡亥是妾亲父。”顿了顿,那女子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道:“那现今的宰相夫人……是妾前继母……”
苏娇猛地睁大一双杏眼,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来。”在矮榻上换了一个姿势,金邑宴似是一点不介意苏娇看到这他在穆王府放置的眼线,只又唤了一声苏娇。
苏娇看了一眼金邑宴,踌躇半响,眼中露出一抹惊惶,然后低垂着脑袋坐到了他的对侧,微微探头看了看那放置在矮机上的清粥,绞了绞手指,一点也不客气的拖到了她自己的面前。
看着苏娇这一连串的动作,金邑宴轻笑出声,那黑衣女子也是掩唇轻笑,然后在金邑宴的眼神示意之下退出了屋子。
苏娇手里拿着白瓷勺子,抿唇看了一眼金邑宴,纤长的睫毛微垂,闷声不吭的吃起了面前的清粥。
“表妹觉得味道如何?”金邑宴伸手扣了扣矮机,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缀着从侧边窗棂上印照下来的暖阳,看上去就好似渡了一层银光一样。
苏娇闷着脑袋没说话,只是朝着金邑宴的方向偷偷撇了撇嘴。
这清粥的味道其实很好吃,也不知加了什么东西,明明看上去清清淡淡的,但是吃进嘴里却是极其鲜美柔腻,甚至细闻之下还带着一点清幽淡香,回味之后一股甘甜的味道久久不散。
只是这清粥再好,苏娇也难以安心品尝,满脑子都想不明白这金邑宴为何如此放心自己知道他这许多的秘密,难道就不怕她告诉其他人吗?还是他心中早已稳操胜券,所以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金邑宴见苏娇皱着一张小脸一副苦恼的模样,却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粥,好笑的扣了扣矮机,然后慢条斯理的从矮榻上起了身,随手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袍,一翻身便从面前的矮机上到了苏娇身侧。
苏娇嘴里还含着一口清粥,看到金邑宴的动作,下意识的就瞪大了一双眼,捧着那清粥往后面挪了又挪。
一把按住苏娇往侧边去的身子,金邑宴安慰落于苏娇身侧,将她堵在墙壁和自己之间,轻柔的单手拂去她嘴角的粥渍,指尖留恋的在那细嫩的嘴唇上摩挲道:“我还未食早食,表妹不若分我一点可好?”
苏娇心中一个咯噔,用力的瞪大一双杏眼将金邑宴的手推开,然后伸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严阵以待的看向金邑宴。
对上苏娇那双好似会说话的杏眸,金邑宴的眼中显出一抹揶揄,嘴角微微勾起道:“表妹想到哪里去了,表哥只是想分一口粥而已……”顿了顿,金邑宴抬首看向苏娇,修长的手指将那瓷盅转了一圈继续道:“而且这粥还剩下许多,我何苦……去抢表妹嘴里的呢……”
那最后一个字被金邑宴拖长,带着一点细碎的沙哑嗓音,那随着说话声音而微微上挑的眉眼更是显出一种邪肆之情。
苏娇的脸上浮出一片尴尬绯红,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经金邑宴这么一挑开说出,她脸上潮红更甚。
“谁,谁让你总是……总是……欺侮……我……”苏娇的声音奶奶糯糯的带着一点小奶音,尾音娇气的上扬,听上去像是在撒娇。
苏娇对上金邑宴的一脸笑意,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气恼的抿了抿唇,伸手将那瓷盅往金邑宴身侧推了推道:“还你便是。”
金邑宴推开苏娇推过来的瓷盅,摇了摇头叹息道:“表妹总是如此单纯,简直让人爱不释手。”说罢,苏娇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金邑宴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后续作者有话说)
当苏娇从雅间里面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她的腿还是颤抖着的,那张小脸上满满都是绯红,杏眼之中愤恨交加,波光粼粼的好似泛着水雾,那身上的孔雀氅紧紧密密的披在她的身上,连一点脖颈缝隙都没有留下,因为苏娇知道,那脖颈处肯定又是一大片的红痕,而她肌肤白细,只要露出一点,势必会被人一眼看到。
“姑娘,随老奴来。”那佝偻着身形的老奴带着苏娇下了二楼,苏娇心有余悸的往二楼半开的窗棂处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金邑宴的身影,不禁暗暗从心底舒了一口气。
刚才要不是突然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她也不会这么快就脱身,不过那黑衣人看着怎么好似也十分面熟的模样,特别是那布满疤痕的手……
“姑娘,请上马车……”
苏娇看了一眼面前宽大却朴素干净的马车,提起裙摆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但是让苏娇震惊的是,她一掀开帘子,却发现马车里面居然坐着苏湳和顾香嵩。
顾香嵩坐着苏湳的身上,一手一个软糯团子吃的正欢,嘴角粘的都是白色的粉沫子,双颊鼓鼓的衬得两只眼睛圆溜溜可爱的紧,一看到苏娇弯腰进到马车里面,立马甩着两只小胖手要抱,却被苏湳用手里的折扇给掳了回来。
“五妹妹先坐。”按住怀里的顾香嵩,苏湳侧头对呆呆跪在马车帘子处的苏娇道。
苏娇眨了眨眼,然后慢吞吞的动了动身子往马车里面挪了挪,等苏娇刚刚坐稳,马车便开始慢悠悠的往外使去。
伸出手扶住身边的小机,苏娇侧头看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苏湳,声音有些干涩道:“二哥?”
苏湳一边替顾香嵩擦着手,一边儒雅一笑道:“五妹妹现在进出公府不方便,还是我带着进去吧。”
听到苏湳的话,苏娇点了点头,确实,她现在进出庆国公府如果没有人引路,根本就进不去,毕竟原本好端端的呆在公府里头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从外头回来了,这对苏娇自己而言是极其容易惹人诟病的一件事。
但是苏湳出现在这处就让苏娇有些无法理解了,毕竟单看那放置在小机上喝过了至少两次的热茶,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而现在最有可能的一种猜测就是……她这二哥……是敬怀王的人。
想到这里,苏娇看着苏湳的目光不禁一变,然后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清晰的想起上次在这赛阁楼里看到与苏湳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好像是穆王……
所以她这二哥,到底是谁的人?
苏娇纠结着一张小脸不说话,将目光落到苏湳怀里鼓着一张脸要苏娇抱,却被苏湳硬生生勒住的顾香嵩身上。
“嚷了她大哥好几个时辰了,也不安分,我带她去见见那顾兆坤。”苏湳顺着苏娇的目光看了一眼怀里的顾香嵩,随口道。
苏娇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道:“那……顾公子还跪在公府前头吗?”
苏湳放下手里给顾香嵩擦嘴的帕子,伸手倒了一杯温奶塞到顾香嵩手里道:“大致是吧,这不跪个一天一夜,烟儿怕是不会罢休的。”
“那大姐的病可好些了?”说起顾兆坤,苏娇当然想到了患病卧床的苏烟。
“吃了药,好歹安歇了一些,就是昨日晚间叶苑大火受了点惊,倒是没什么大碍。”顿了顿,苏湳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只是那老太太被敬怀王惊了神,晚间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安歇,还有那苏虞……虽然捡回了一条小命,但是闺誉尽毁,现下被关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头也不知如何了。”
“苏虞?”苏娇模糊的想起昨天晚上那苏虞好似是被金邑宴踹了一脚,但是之后的事情她却不是非常清楚了。
“在外私通,暗结珠胎,这一辈子,怕是毁了。”苏湳说的轻松,但是苏娇听来却是有些震惊。
因为她虽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