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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娇头上盖着红盖巾,只看到脚下小小的一块,她疑惑的看着秀锦通红的双颊细细皱了皱眉,“秀锦,你怎么气的脸都红了。”
秀锦替苏娇穿着绣鞋的手一顿,恨恨的抬首看了一眼苏娇,“姑娘今日便饿着吧,”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在上花桥之前,苏娇的手中却还是被秀锦给塞了一个煮好的小~鸡蛋。
庆国公府大门口吹吹打打的声音已经临近,炮仗声声震耳欲聋。
銮仪卫抬着红缎围的八抬彩轿走在前端,前前后后属官数十人,敬怀王府家卫兵在旁,上前迎亲。
金邑宴穿戴蟒袍缓步步入庆国公府正堂,身后内大臣,散佚大臣,侍卫,护军皆随行而至,苏尚冠早已身着蟒服迎于门口,在看到金邑宴之时,微弓着身子跟在他身后进入正堂。
双手交于胸前,金邑宴于苏尚冠行一拜,称升堂拜,苏尚冠赶紧回礼三拜,而后许氏赶来,身着三品命妇之服受金邑宴一拜,再回以三拜。
“王爷,小女便托付于你了……”许氏红着眼眶站在金邑宴面前,声音细弱。
金邑宴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侧头往一旁看去,只见头戴红盖巾,身穿大红嫁衣的苏娇踩着莲花步,款款走来,身姿婀娜,窈窕纤细,那臂弯之中隐隐显出的一串檀香珠子随着苏娇的走动而微微晃动。
随侍女官上前,服侍苏娇步出正堂,走向那于八名内监陈于中堂的彩轿。
上轿下帘,苏娇坐进八抬彩轿之中,终于是暗暗舒了一口气,刚才她即便是戴着这红盖巾,都能感受到金邑宴那炙热暗沉的视线,就好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这边金邑宴撩袍上马,那一身大红婚衣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如白玉。
八抬彩轿之中,苏娇从宽袖暗袋之中掏出那个秀锦给她塞的鸡蛋,拨开外壳,张开涂着口脂的嘴边,一口便吞了下去。
“唔……”鸡蛋干燥,苏娇吞下去之后被噎在了喉咙口,直翻着白眼咽了半天才通红着眼眶给咽了下去。
“咳咳……”
“姑娘,怎么了?”秀锦听到苏娇的咳嗽声,微微掀开那轿帘担心道。
苏娇哑着嗓子摆了摆手,“没事。”
秀锦上下扫了一眼苏娇,确定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姑娘,今日是大婚的日子,整个金陵城都在看着您,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苏娇含糊的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将那轿帘给重新拉了起来,终于是将秀锦的唠叨给挡在了彩轿外头。
彩轿围着金陵城足足绕了一圈,才进入官道之上,旁观百姓拥拥挤挤的缩在一处,看着那骑着高头大马英姿昂扬的敬怀王,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头在彩轿之中颠了半天的苏娇端着酸胀的脖子,用力眨了眨酸涩的杏眸,一把扯开了头上的红盖巾,然后动了动脚上有些咯着脚底的绣鞋,实在没忍住,一手扶着那凤冠垂下了脑袋,一手扒开了那绣鞋。
苏娇抬着一只脚,努力的垂头往那绣鞋之中看去,脚上洁白的罗袜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隐隐可见一金铃系着红绳绑缚其上。
眼前的凤冠上的珠帘遮住了苏娇的视线,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当她撩开面前的珠帘之后,就被眼前的东西给燥红了脸颊。
只见那小巧精致的大红绣鞋之中,鞋底之处霍然是两张相仿的艳图,两个未着寸缕的男女交缠在一处,私~密之处也画的十分细致,让人一眼便能明了。
彩轿稳稳的转过了一个弯,苏娇猛地一下扶着凤冠往后一倒,珠钗玉环轻响,那冰冷的珠帘打在她的额际,直让她疼的紧闭上了双眸。
“姑娘,到了……”轿外传来秀锦清晰的叫喊声。
听到秀锦的声音,苏娇急急忙忙的一边重新穿上那大红绣鞋,一边将那随意丢弃的红盖巾给重新盖在了脑袋上,然后又努力扶正有些歪斜的凤冠,端端正正的坐在彩轿之中。
彩轿小心翼翼的落于步军统领开道清理金陵城官道之中,那刻着“敬怀王府”四个大字的府邸巍然眼前,门前挂着大红绸缎,两侧冷兵铁铠,气势十足。
唢呐声声,奏乐点点,八名内监将彩轿直接从敬怀王府正门而入,穿过正殿,入穿廊,停于王府内廷西三所,女官静候于内廷西三所之中。
苏娇被从彩轿之中搀扶而下,她脚上的大红绣鞋没有穿瓷实,一动便脱了底。
秀锦见状,赶紧蹲下身子给苏娇重新穿了上去,然后才满头大汗的退到苏娇身后站好。
女官上前,扶着身着大红嫁衣的苏娇缓步步入西三所之中。
敬怀王府后部内廷庭院深邃,建筑紧凑,东西三所都自成一体,各有宫门宫墙,相对排列,大红宫灯联对,绵延不绝,前有抄手游廊,后叠三进院落,院内爬山廊、花厅、亭、台、水池等应有尽有,明间开门,隔扇风门,竹纹裙板,次、梢间均为槛窗,步步锦支窗。
沿着抄手游廊而走,进入穿廊至后院,苏娇才算是安稳的坐在了那大红拔步床之上,重重的喘出一口气。
“姑娘,歇歇脚。”秀锦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替苏娇捏起了小腿。
“秀锦,我想喝水。”苏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股的口脂甜腻味。
“姑娘,现在还不能喝水,要等王爷过来……”秀锦的话还未说完,那站在一旁的命妇便早已经倒好了一杯温茶,递到苏娇的手边,转头对秀锦道:“姑娘放心,王爷早吩咐过了,王妃要什么便给什么,不必拘泥礼数。”
秀锦听罢,这才点了点头,看着苏娇掩在红盖巾之下一口气喝了三碗温茶才歇下劲来。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喜房之中点上了双龙凤喜烛,烛泪点点,热辣滚烫的落于金盘之上。
秀锦站在苏娇身侧,犹豫良久才微红着双颊将一檀香垒丝木盒递到苏娇的手中道:“姑娘,这是夫人临走前让奴婢交给您的。”
苏娇眨了眨眼,伸手接过秀锦手中的檀香垒丝木盒打开,只见里头放着一小册,色彩鲜艳异常。
“彭!”的一下将那檀香垒丝木盒关上,苏娇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这檀香垒丝木盒之中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命妇看到苏娇害羞的动作,心下暗笑,走到苏娇身侧道:“王妃不必害羞,这洞房花烛夜,也不过就是这档子事。”
命妇话说的明白,苏娇却是燥红了一双脸颊,闷不吭声的捏着手里的檀香垒丝木盒,双眸雾雾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门外吵吵嚷嚷的响起一阵喧哗之声,秀锦上前轻轻推开那房门看了一眼,便朝着苏娇的方向轻喊一声,“王爷来了……”
苏娇吓得一个机灵,赶紧将手中的檀香垒丝木盒给随手塞到了身后拔步床的软枕之下。
房门被推开又关上,喧哗之声渐渐远去,苏娇的视线之中显出一双大红皂角靴,精细的蟒服下摆漾着圈纹,稳稳的停在苏娇面前。
“王爷,吉时已到,您可以挑盖头了。”命妇站在一旁将女官托盘之上的玉如意递到金邑宴手边,声音喜气道。
金邑宴伸手接过那玉如意,黝黑暗沉的眸色定定的落在乖巧坐在拔步床上的苏娇身上,她娇嫩白皙的手指绞在腹前,那泛着嫩粉的指尖在床侧的琉璃灯下莹莹如玉。
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那细长的玉如意慢慢伸出,金邑宴垂首看着苏娇渐渐从红盖头之下显出的娇美小脸。
殷红粉嫩的唇瓣,小巧白皙的鼻尖,圆润细嫩的耳垂,绯红的双颊,缀着流光的水漾杏眸。
“这凤冠太重了,我不想戴了……”苏娇伸手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凤冠,抬首看向面前的金邑宴时,不自在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一身蟒袍的金邑宴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的模样衬出一双修长的双腿,头戴束发玉冠,嫣红色的发带垂落,落在他的漆黑长发之中,那一点艳红,将原本俊美的金邑宴更显出一抹邪肆的艳丽。
看着苏娇那副撇着绯红小脸的模样,金邑宴微微勾起的唇角,手上用力一挑,苏娇头上的红盖巾便飘飘然的落了地。
“不想戴,那便脱了吧。”金邑宴带着酒气的身子朝苏娇靠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苏娇眼前凤冠上垂落的珠帘。
看着这副模样的金邑宴,苏娇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躲开了金邑宴那覆在自己双眸之上炙热的手掌。
一旁的女官上前,将苏娇头上的凤冠给拿了下来,苏娇暗暗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脖子。
金邑宴的视线落在苏娇那微微扯开的大红嫁衣领口,白皙纤细的脖颈处是奶白色的肌肤,一抹锁骨若隐若现的随着苏娇的动作而隐现。
“王爷,王妃,行合卺之礼。”那命妇站在一侧,高声吟唱之后,伸手取过两杯合卺酒,分别递给金邑宴和苏娇。
苏娇正紧张着,垂首看到命妇递过来的合卺酒杯,见其形状怪异,难免便多看了几眼。
“这合卺酒壶以两杯对峙,中通一道,使酒相过,两杯之间承以威凤,凤立于蹲兽之上,是以有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之意。”伸手将苏娇从那拔步床上拉起,金邑宴拿着手中的酒杯,声音低哑道。
苏娇听着金邑宴那暗沉而带着酒气的声音,脸颊愈发绯红了几分,下意识的垂下了脑袋,却在看到自己脚上那双大红绣鞋之时,连白嫩的身子都泛起了绯色,那端着合卺酒的手也开始发抖。
“王爷,王妃,请饮合卺酒。”命妇站在一旁提醒。
金邑宴垂眸看着苏娇这副紧张的小模样,轻笑一声之后勾着她纤细的皓腕,单手一推,两人便一同饮下了这合卺酒。
“咳咳……”合卺酒苦涩而干烈,苏娇刚刚下喉咙口便被呛出了眼泪。
伸手抹去苏娇眼角的泪痕含入口中,金邑宴的视线紧紧落到苏娇身上,嘴角轻勾,眼神暗沉晦暗的像一片深沉沼泽。
“王妃,奴婢为您宽衣。”女官上前扶着苏娇走到梳妆台前,将她将发髻上的珠玉翠环一一取下,正当要换下身上的大红嫁衣时,金邑宴突然出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女官们垂首恭谨告退,命妇携满脸担忧神色的秀锦也出了喜房。
苏娇坐在梳妆台前,透过模糊的花棱镜看着慢慢朝自己步步逼来的金邑宴,更加用力的绞着自己的手指。
“不疼吗?”金邑宴从后环住苏娇纤细而颤抖的身子,垂首看着她那绞在一处,指尖泛白的手掌。
“我,我……”苏娇的鼻息之间满满都是金邑宴的气息,那气息浓厚而极具侵略性,带着醇厚的酒气,让苏娇原本便晕乎的脑子更加混沌了几分。
“啊……”身子一轻,苏娇被金邑宴半抱着从梳妆台前起身,压倒在了不远处宽大的拔步床之上。
拔步床上铺散着大红色的鸳鸯锦被,漫天的床帐也是顺滑下来的大红色泽,苏娇睁着一双惊惶的杏眸,眼中印出金邑宴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那漆黑暗沉的双眸犹如无底深渊一般将她牢牢锁住。
“金……唔……”低头吻住苏娇微张的小嘴,那甜腻而带着酒香的气息混杂着柔美的口脂味,细细碎碎的尽数被金邑宴吞入口中。
手掌顺着那宽大的袖口滑入,轻柔的抚上苏娇缠绕在臂弯处的檀香珠子,金邑宴一圈又一圈的将那檀香珠子于苏娇的手腕之上解开,然后慢慢的从她的宽袖之中拉了出来。
带着温润色泽的檀香珠子被金邑宴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