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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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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卫启泓昨日出宫时说的话很是讥讽。卫启濯让他慢些走,卫启泓就看着他笑,阴阳怪气地说他要赶回去看看秀娘,她如今有了身子,要加意照料,不似卫启濯这般,家中只一个娇妻,无儿无女的。
  卫启濯当时就想揍得他满地找牙了。但那会儿身在皇宫,又有文武群臣在场,他不好当场跟卫启泓打起来。后来他放任卫启泓挤入人群,看着卫启泓被人踩踏,心里也激不起什么波澜。
  自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忍让这个兄长。卫启泓眼皮子浅,见不得他比他好,无论在哪上头都想压他一头,尤其是举业,但凡他哪回考业胜过他,他就在暗地里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于是他自敛锋芒,晦迹韬光。倒不是他怕了他,他只是想少些麻烦,也让父亲少些为难。
  卫启泓想借粉头那事让他跟卫启沨掐起来那回,他也只是警告了卫启泓。他知道兄弟俩一旦撕破脸,最难受的人就是父亲。父亲生他养他,将他一手抚育成人,他不想让父亲伤心。
  之后,不论卫启泓对他如何摆脸色,他也权当瞧不见。真正激起他对卫启泓的怨怒的,是那回卫启泓让父亲撞到廊柱上的行径。他那个时候对这个兄长已经没什么情意可言了。事后,他听在场的小厮跟他复述,才知道卫启泓在看见父亲流血倒地时,最先想到的竟然是担心父亲将此事泄露出去毁掉他的仕途。
  生身父亲的死活居然排在前途之后。
  这种人,自私冷漠到骨子里。
  但他昨日还是提醒了卫启泓。因为他父亲就在一旁,并且一直对他让众人慢行抱有不解,他不想让他父亲想到别处去。只是他没想到,卫启泓蹬鼻子上脸,居然拿他媳妇没孩子的事来讽刺。
  不过是因为没有旁的可说的了,只能在这上头刺刺他而已。
  卫启泓并不怕卫启濯,他还真不信卫启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再打他一顿。
  卫启泓轻笑道:“怎么,启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么?竟因此威胁自家兄长?”
  卫启濯觉得卫启泓还是伤得轻,待要上前揪住他添点颜色,萧槿忽然道:“大伯说的很是,这种事急不来,我跟夫君也未曾急过。所以我不太懂大伯究竟是打哪里看出夫君有心结的,可否请大伯赐教?”
  卫启泓一噎,旋笑道:“启濯适才打我跟秀娘身边经过时,神色不豫,我揣度着兴许是因为启濯瞧见秀娘有孕,有些触景伤情了。”
  萧槿也笑道:“大伯这思路好似有些不可理解,大伯昨日才与夫君争持过,夫君今日瞧见大伯,心绪一时难平,难道不是很正常?大伯这般牵强附会,传出去说不得还会有人认为大伯因着要添丁,便骄矜得失了分寸。届时将大伯当个笑柄就不好了。”
  卫启泓被她这一番挖苦说得颜面扫地,气得满面涨红:“你!”
  萧槿面上笑意不变:“大伯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当为众子侄之表率,还望大伯下回开言之前三思而行,不要落了脸面才好。”言罢,转向卫启濯,轻声道,“夫君,咱们回吧。”
  卫启濯偏了偏头。难道是错觉,他怎么总觉着萧槿今日格外温柔。
  卫启濯跟萧槿走远后,卫启泓才冷着脸悻悻离开。
  他忽然有点妒忌卫启濯,妒忌他有那样天姿国色又伶牙俐齿的娇妻。郭云珠那种没人气儿的木头要是能有萧槿一半好,他也不至于每回上她房里跟上坟一样。
  回了昭文苑,卫启濯与萧槿一道用膳时还夸她能说会道。萧槿摆手,随意道:“这些话你甩出来不如我甩出来有用,我只是该出口时就出口。何况,我以前常跟人杠,这些于我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卫启濯面上的笑倏地一收:“你指的是卫启沨?”
  萧槿瞧见他那神色,心里咯噔一声,埋头扒饭:“当我什么都没说……”
  卫启濯绕过桌子将她抱到腿上:“你是不是想激得我醋意大盛,为欢好增些情趣?”
  萧槿听他说起这个,面上酡红一片。
  他如今什么姿势都敢试,除却让她坐上来自己动以外,还尝试了许多高难度动作,有一回甚至一把抱起她,让她双腿环在他腰上,双臂勾住他脖颈,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边走边做,
  萧槿觉得他可能是将学术研究的精神投入到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上。因为他时常一本正经地跟她探讨交流角度、力道和时间等问题,真正是教学相长,共同进步。
  萧槿赧然之余,又想起了卫启泓的问题。
  卫启泓气量狭小,如今跟卫启濯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了,那么这兄弟两个大约之后还是要走向前世的结果。或许最后卫家的爵位还是由卫启濯来承袭。
  至于秀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萧槿印象不深,不晓得是因为那孩子没保住还是早夭了。
  永兴帝上回秋猎时得过卫启濯的援手,这回卫启濯又交代内侍们防患于未然,虽然最后还是因内侍不重视而发生了踩踏,但永兴帝还是对卫启濯大加赞赏一番,并在命人携赏慰问受伤臣子时,额外给了卫启濯一份新年贺礼。
  这已经是皇帝第二次单独给卫启濯送礼了,众人闻讯惊羡不已,皆道卫家这位四公子将来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上元将至,但永兴帝没心思去消闲,他还得操心幺女含山公主的婚事。他去年九月时便敕谕礼部预备遴选驸马之事,盘算着正好今年正月或者二月完婚,但挑上来的那些,他瞧着都不大满意。
  不知道他的眼光是不是被朝班里那几个人养刁了,他总觉得那些待选子弟的形容气度没一个可称上乘的,光是摆着就不太好看,因而有些头疼。
  自正月初十起,东华门外开始闹花灯。朱璇的禁足令解了之后,一直规规矩矩地待在宫里,到了初十这日,便嚷着要出去看花灯。永兴帝见她这阵子确实老实,将她舅母沈氏唤来,嘱咐她带着朱璇出去逛逛,但定要好生看着她。
  萧槿也打算出门。上元是个好日子,可以逛夜市又可以撒狗粮,她自然不会错过。
  她立在院子门口略等了卫启濯片刻,就见他款步而来。
  衣冠济楚,容色充盛,清清泠泠,萧萧肃肃,彷如月华凝成的璧人。
  如果忽略掉他极力往衣袖里塞东西的举动的话。
  萧槿紧走几步迎上前去,按住他的手:“你在藏什么?给我看看。”
  

第111章 
  卫启濯眉尖微动:“猜猜看。”
  萧槿摊手:“谁知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怎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这可是我花了好一番工夫捯饬出来的; 只是现下姑且不想让你瞧见而已; ”卫启濯顿了顿,继续道; “等到了地方再给你。”
  萧槿的好奇心很强,他越是这样说; 她就越是想现在就看,于是她佯作答应,跟他走了几步路后,突然伸手捏住他藏东西的那只衣袖。
  然而他的反应比她快得多,在她预备继续往上探时;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想摸我?那咱们不出门了; 回去让你摸个够,穿着衣裳摸亦或脱了衣裳摸都可; 随你高兴。”说着话就要将萧槿拉回去。
  萧槿已经对这家伙的脸皮绝望了:“我看是你想被我摸……松手; 我要去看花灯,摸你有什么意思。”
  卫启濯拿开手:“不要紧,看花灯回来也可以摸我。”
  萧槿默了默; 道:“等会儿出门的时候; 你少说话。”
  “为何?”
  萧槿翻他一眼:“因为我怕你一开口; 我就想堵住你的嘴。”
  卫启濯见左右无人,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是这样堵么?”
  萧槿憋得面色涨红,她似乎不该跟这个家伙讨论这个。
  卫韶容出门前,想想执意将自己闷在书房里的兄长; 仍旧不死心,让傅氏姑且等她片刻,她要再去劝兄长一次。
  她跑到卫启沨的书房外头时,被丹青拦了下来,直道公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卫韶容待要作色,就听卫启沨的声音打里头传来:“进来吧。”
  卫韶容推门而入时,就瞧见兄长正悬腕作画。她走上前低头细看,发现兄长画的是一幅早春融雪图,啧啧道:“哥哥躲在屋里头谁也不见,原来就是为了画这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金屋藏娇呢,镇日闷着不出门。”
  卫启沨手中兔毫笔不停:“我让你进来,是想告诉你,不必多言,我没兴致出门,你与母亲自去便是。”
  卫韶容张了张嘴,倏而气道:“哥哥这是怎么了?如今变得奇奇怪怪的!镇日这么闷着,也不怕闷出病来么!四哥都娶媳妇了,你却一直倔着。”声音一低,咕哝道,“我方才去找四嫂,看到四哥跟四嫂准备出门,两人情沾意密的,我就想,你何时能给我找个嫂子……”
  卫启沨笔下一顿,略略转头:“四弟跟弟妹也要出门?”
  卫韶容点头:“是啊,我就是见四哥要带四嫂出来,这才跟母亲一道的。不然我就跟着四嫂了,跟母亲出门太无趣了……可我总不好去打搅四哥跟四嫂。”
  卫韶容说了半晌,见兄长只是低头不语,叹气顿足,作辞回身。她正要打开房门,就闻得兄长的声音遽然在身后响起:“我跟你们出去。”
  卫韶容惊喜道:“哥哥想通了?”
  卫启沨敛眸:“这幅画差不多可以收笔了,我独自待着也是清寂,不如出去走动走动。”
  上元灯市向来是人烟凑集之地,萧槿漫步道上,放眼望去,便见一排排楼檐前挂灯悬彩,街市之上,玩灯男女,香车宝马,熙来攘往,绵延不绝。
  上元是女子可以正大光明出门的节日,只是一般都有丈夫或者长辈陪同。萧槿瞧着左右攒三聚五说笑的男女,暗暗拉了拉卫启濯:“你究竟要将我带到哪里?”
  他在来的路上就跟她说他要领她去一个地方,下了马车后也始终不说要去哪里,只是带着她七拐八绕地在市肆之间穿梭。
  卫启濯并不答话,只是摸着萧槿的脑袋说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卫启濯将萧槿领到了一家酒肆,一径带到五楼雅间。
  等酒菜上齐,卫启濯推开临街的窗扇,将萧槿拉到窗口:“你看,外头景致好不好?这家是左近最高的酒肆,如今立在顶楼窗口往外眺望,有没有‘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萧槿极目眺望一番,但见皓月如银,万里一碧,溶溶月色,灿灿灯火,交相辉映,将三街六市照耀得亮如白昼。
  她点点头,又道:“你就是带我来看这个的?”
  “也不全是,”卫启濯说话间自袖中掏出一物藏在身后,正色道,“闭上眼睛。”
  萧槿见他一本正经的,依言阖上眼帘,笑着道:“究竟要作甚?”
  卫启濯将东西放到萧槿眼前,轻咳一声:“可以睁开了。”
  萧槿睁眼一看,眼前竟是一张枫叶笺。
  笺纸状似枫叶,嫣红如火,十分亮眼,但最惹眼的是上头的题诗。
  字迹工整隽逸,诗篇铺锦列绣,辞藻雅丽,情思缠绵。
  是一首情诗。
  萧槿接过来从头看到尾,微抿唇角:“这诗是你写的?”
  卫启濯颔首,目光中满含期待:“如何?”
  萧槿有些不解:“怎么想到为我作诗的?”
  “你难道不觉得,”卫启濯认真道,“元夕之夜,登高望远,沐着如水月色,望着荧煌灯海,跟心爱之人执笺览诗,谈风花论雪月,饮酒唱和,是一件美妙不可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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