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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知-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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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心生宽慰,言儿的书读得极好,自觉自律,不像思儿,整日里调皮捣蛋耍赖卖乖地想蒙混过关。
  只是这诗还未背完,便没了下文,我侧耳细听,只听到言儿在唤,“爹,您怎么了?言儿背的不对吗?爹――”
  我听着不对,忙丢下还未淘净的米,快步走出来,只见林大哥堪堪消失在暮色里的背影,还有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言儿。
  我俯下身来,拉了拉言儿的小手,柔声问道,“怎么了,言儿。”
  言儿挠了挠头,十分不解地问我,“娘,《咏鹅》很好笑吗?”
  我愣了愣,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只好先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爹听我背《咏鹅》,先是一个人自顾自地笑了几声,笑完又沉默了好久,然后就一声不响地出门了……”言儿伸手帮我理了理额前有些散乱的发丝,低头闷闷道,“言儿看不出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一时无言,心头莫名酸涩起来,轻轻将言儿揽入怀中,顿了顿,才安慰道,“《咏鹅》不好笑,是你爹高兴你背书背的如此认真,又动容你懂事,有个这么乖的儿子,他喜极而泣,不愿让你看见,所以才出门转转……”
  言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去把妹妹也教会,这样爹就更高兴了……”
  我笑着点头,言儿便拿着书去寻思儿了。
  我勉强将心绪压下,站起身,思儿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晃着自己的小脑袋,从言儿相反的方向,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思儿,你看到哥哥去找你了么……”我问。
  思儿转了转自己乌溜溜的大眼睛,手指放在唇边朝我“嘘”一声,“娘你小点声!不要让哥哥发现我……”
  我无可奈何地一把捞过思儿,两手将她圈在臂弯里,“思儿啊,你又偷跑去玩!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哥哥一样让人省省心呢……”
  “我才不要呢!”思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连拒绝,“我才不要像他一样,读成一个书呆子……”
  我霎时无语,忍不住轻点了下她额头,又抱着她亲了几口,笑骂,“你这个疯丫头呀……”
  思儿双手环着我的脖子,在我怀里撒娇。
  末了,思儿又问我,说娘,衙里有二叔叔三叔叔四叔叔,可二叔叔说我还有一个五姑姑,还说我和这个五姑姑简直太像了,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将思儿从怀里放下来,拉着她站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因为,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啊!”思儿一脸天真地看着我。
  “因为,她师父去了那里,她师父待她恩重如山,所以她去陪他了……”
  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缘由。
  一时鼻酸,差点要落下泪来。
  “去找哥哥吧,哥哥今天要教你《咏鹅》……”我实在不愿在思儿面前失态,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失声哭出来,只好赶快摆手让她离开。
  思儿捏着自己的小辫子一边跑,一边朝我得意,“娘!《咏鹅》我早就会背啊!三叔叔教我的,可厉害了!”
  我怔了怔,接着就听到思儿一边跑远一边背书的声音。
  “鹅鹅鹅,曲颈用刀割,拔毛添上水,点火盖上锅……”
  我终是没忍住,蹲在原地哭出声来。
  庄沐萱,你知道你的三哥都将你的俏皮诗教给你的小侄女了么……
  衙门后院的梧桐如今棵棵馥郁茂盛,直插云霄,你这个比金凤凰还厉害的凤凰,为何飞走就再也不飞回来……
  衙门庄五妹走后,除了思儿言儿出生,他似乎都没有怎么开怀过。
  他对娘亲孝敬,对阿姐恭顺,对言儿言传身教,对思儿百般疼爱,对我亦温柔体贴。
  衙门忙时他专心扑在案子上,衙门闲事他常回家,帮娘亲浇园子,帮阿姐晒地瓜干,有时带着言儿将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有时伙同思儿来闹我,一边纵容思儿偷吃我在案板上码好要下锅的红萝卜,一边手忙脚乱地再帮着我切。
  在衙门他是能顾全大局的大哥,回到家,也是下的厨房的贤夫良父。
  可无论是在成亲之前,还是在成亲之后。
  我总觉得他不快乐。
  他是很脆弱敏感的一个人,他心里若有伤痕,时久也难愈。
  由此我想到从前,有一天媒人突然受阿姐所托上门求亲,媒人例行公事般说了一大筐他的好,说到口干唇裂,足足添了五次茶水,才起身告辞。
  我一句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心头莫名空落。
  我一直不知道他是否放得下心中那一人,为何便做了决定。
  我酿的酒,到底是解了他的愁,还是迷了他的眼……
  沐萱的死,让我难过了很久。
  很久之后,我想起她从前侃侃而来虽歪曲又不失真的道理。
  珍惜眼前人。
  于是,我便成了他的娘子。
  成亲当日,他弃礼缉盗,与苏捕头一同制服“阎罗大盗胡不归”,一战成名,成了良辰县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英雄。
  苏捕头受了很重的伤,几乎丧命。
  他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没人有怪罪他,即使礼未成,可我与他终究顺理成章的结为了夫妻。
  他大红的喜袍衣摆上染了大片的鲜血,染得喜袍颜色越发地深,我看到他嘴角淤青,像是被人用拳头打了,双手沾满的鲜血也早已干涸变硬。
  我打来热水为他清洗,他未言语,也不曾抗拒,任由我抬起他的手,我这才看清他紧握的右手满满干涸的血痂中竟还有一道顺着指缝从手心流出来的鲜血。
  我试图轻轻掰开他紧攥着的手指,却不想他像突然泄了气一般,由着我展开手心,露出手心里紧握着的一枚飞刀,和被割出的一道伤痕。
  那枚飞刀,刀中脊稍厚,双刃很锋利,刀身长六寸,柄长一寸七分,其形完全与柳叶无异,即使沾满了血迹,也看得出是质地上乘,做工精细。
  他坐在那里,怔怔失神,好像也不知道痛一样,微屈的身形看起来孤单极了。
  我未开口询问,只是将飞刀拿开放在桌上,尽量动作轻柔地为他清理伤口。
  我从未见他这般失魂落魄过。
  包好伤口,我拧了热毛巾为他敷嘴角的淤痕,小心地上药,生怕弄疼了他,看他脸侧凌乱的头发,忍不住伸手理了理。
  他抬起头来看我,原本失神的眸子里,这才照进了人影。
  我捧着他的脸,拿着热毛巾擦了擦,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紧紧地抱着,好像找到寄托一般,将脸深深埋进了衣衫里。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摸着他的头轻声道,“你累了……”
  我想我也累了,照顾伤号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只是清理上药的功夫,腹部的衣衫就觉得汗湿一片了。
  那把飞刀后来他收了起来,与一幅画像一起,收在一个他从不打开的盒子里。
  我未见过那副画里画的是什么,但我想,那可能是他无处安放又不能打开的心结吧。
  我第一次真正见他流泪,竟是当着思儿的面。
  那年春四月,桃花开得正旺。阿姐陪着娘亲去了庙会听戏,我正在院里教思儿酿桃花酒,他从门外回来,一入门便堪堪朝我走过来,一把抱住我,失声痛哭起来。
  我手里还端着桃花瓣,思儿坐在一旁,被她爹这副模样吓得愣住了。
  我只好赶紧打发思儿去衙门找三叔叔玩,自己也放下了手头的活计。
  他哭了很久,像是把许久以来压抑在心底不敢拿出来的痛楚和难过全都撕扯了开来。
  我恍然,原来这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么。
  我安静地陪着他哭,直到最后他哭得眼睛红肿,嗓音嘶哑,闭着眼睛靠在我肩头,不想动弹。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我瞧着他许是哭得脑袋发蒙,有了睡意,便悄然将他的头轻轻靠在了娘亲平日里晒暖坐的藤椅边上,找了件外衣替他盖上,起身去衙门接思儿回来。
  还未走到衙门口,老远便看到对面一大一小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思儿拉着他三叔叔的手,两人一边走一边嬉闹。
  “思儿――”我唤了一声。
  千帆抬头看到是我,喊了声嫂子。
  我朝他微微点头,伸手去拉思儿,思儿黏着千帆不肯回家,我不由得提醒她,“还没有疯够啊,你三叔叔也要回衙门吃饭了。”
  思儿朝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今天衙门里来了个酒鬼……”
  我一愣,下意识道,“你不是常说你爹是酒鬼么,怎么今天又换成了别人……”
  千帆被思儿可爱的模样逗乐,禁不住扶额,向我解释,“是大人回了趟衙门。”
  “大人回来了?”我有些意外。
  苏捕头离开良辰县衙后,叶大人便极少回衙门。
  “大人饮了不少酒,思儿未见过他,以为他是酒鬼。”
  童年无忌。
  大人从前也是温润如玉,长衫折扇的翩翩君子,与苏捕头是良辰县里人们常挂在嘴边的金玉良缘,如今倒成了思儿口中的酒鬼……
  我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倒是思儿问题又来了。
  “娘,爹为什么哭。”
  闻言千帆与我对视一眼,眼神复杂起来,“嫂子,大哥他……”
  “无碍。”我顿了顿,在思儿面前俯下身来,为她整了整衣领,柔声回答道,“因为,他想你五姑姑了。”
  “那我们把五姑姑找回来不就好了嘛!”思儿理直气壮地出主意。
  千帆也在她身旁俯下身来,揉了揉思儿细细软软的头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好,等你和言儿长大了,就帮你爹把五姑姑找回来。”
  思儿认真地点头,一口应允。
  回到家中时天已经黑了,思儿玩累了,靠在我怀里昏昏欲睡,我将她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出门收拾白日里放在院中的桃花。
  昏暗中忽觉肩上一沉,我低下头,看到肩上被披上了外衣,他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侧蹭了蹭,像极了思儿与我撒娇时的亲昵动作。
  倒春寒的时候天还有些凉,我将他放在腰上的手握在手心暖着,又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搓了搓他微凉的手指。
  我靠着他胸膛,能感受到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很踏实。
  他不说话,我也陪着他沉默。
  末了,他贴着我的额头,说,对不起。
  哑了的声音,在这初春的夜色里更显低沉,我未应声,只是静静地听他讲。
  我知他并非因为五妹而难过,先前和思儿说的,无非是不知如何回答而随口扯来的由头。
  他难过,大概是因为遇到了大人,也听到了故人的下落。
  也许痛哭这一场,那个关在盒子里他从不敢拿出来的心结,大概也开始有解了。
  “谢谢你。”
  他又道,反将我的手握住,臂上的力道又添了几分。
  “前几日爹将我从前酿下的女儿红开了封,我去给你烫一壶来,喝点暖暖身子。”我在他耳畔轻声道。
  因一杯酒,把一辈子都交给了他。
  言儿好像听到了动静,从书房里跑出来,手中还拿着来不及放下的毛笔,仰着小脸,朝我们认真道,“外公说虽然佳酿香醇,可饮多伤身,爹不可以再喝酒了!”
  他被言儿的满脸稚气逗笑,蹲下身来揽住言儿,问,“你娘说,香茗与佳酿,本体同为水,可却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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