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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春色之千金嫡妃-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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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风于廖子承而言,并不是普通侍卫,更像一个捧在掌心的孩子。华珠就道:“大婚之日,总是越谨慎越好。”

    年俊玺没再说什么,把华珠放在正院后,又折回海棠院,把年丽珠也背了过来。

    盖头遮蔽了视线,华珠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他淡淡的兰香,浮动在自己身边。漫长的两个月都熬过来了,却不知为何,偏偏好似熬不过这一天。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华珠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掀了盖头。

    “小姐,要给老爷夫人磕头了。”巧儿凑近华珠,小声提醒。

    华珠缓缓跪下,与年丽珠在中间,两位姑爷在两边,四人给大夫人和年政远磕了头。

    大夫人用帕子抹了泪,说道:“到了夫家要好生侍奉公婆、善待妯娌、敬爱夫君,早日为夫家开枝散叶。”

    “是,母亲。”华珠与年丽珠齐声应下。

    年政远有心再叮嘱些什么,可喉头堵得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不停流着泪,比大夫人还流的多。

    华珠听到了父亲压抑哽咽的声音,想着今后再也不能天天见面,也忽而伤感了起来。

    一只宽厚的大掌,轻轻握住了她的,熟悉的温暖与触感,让她的心慕地一亮,却也让她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是她要相处一辈子的丈夫,在他面前,她总是没法子伪装坚强的。

    磕完头,两对新人离开正院,去往大门,那里,停着两顶挂了红绸的花轿。

    大夫人与年政远送到门口,又含泪交代了几句,也叮嘱两位女婿善待年家女儿,这才叫华珠与年丽珠上花轿。

    年丽珠脚步一转,跟上了房妈妈。

    耳畔,忽而响起廖子承淡淡的话音:“三妹,走错了,你的花轿在那边。”

    年丽珠的脸一白,睫羽飞快地眨动了起来:“啊,对不起,我……”

    十全妇人上前,揽住她的肩膀,笑盈盈地道:“顾夫人,来,咱们上轿。”

    房妈妈拿出碎银子打点了轿夫,复又折回,牵了华珠的手上花轿:“二姑奶奶,后天回门,记得啊。”

    “嗯。”华珠轻轻地应下,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吹起了唢呐、敲起了锣鼓,浩浩荡荡地迈向帝师府。另一边,年丽珠的花轿也在顾二爷的陪同下回往顾家。

    冷清的大街,这一日锣鼓震天。

    到了帝师府门口,早有女眷们笑眯眯地等着新娘,嘴里讲着吉祥的话。华珠入京这么久,除了查案,基本呆在闺中,甚少与贵妇名媛们打交道,而今听了她们声音,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心,不由地生出几分忐忑。

    巧儿把红绸的一端递到华珠手里,华珠握紧,慢慢下了马车。耳旁笑声不断、谈话声不断,华珠低头看自己的脚,在红绸的牵引下跨过火盆与马鞍,又入正厅拜了堂。

    廖子承父母双亡,尊了王帝师为高堂。染老夫人坐一边,也笑得合不拢嘴儿。

    拜堂完毕,在一众女眷的簇拥下,华珠被送入了新房。廖子承作为新郎官,要留下来接受众人的庆贺,俗称,“灌酒”。

    新房内,华珠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头,不敢轻易挪动,来了人也不敢随便起身行礼。

    “哟,新娘子的手真嫩。”一道温柔尖细的嗓音,带着戏谑的调调,在华珠面前响起,随即,华珠的手被另一双白皙柔滑的手握在了掌心。这世上的夸赞,并不完全是来自羡慕,有时,夸赞是对自己的另一种变相肯定。很显然,这位年轻少妇属于后者。她的手,如牛奶一般嫩滑,如香葱一般纤细,比华珠的还美上一、两分。

    华珠笑了笑,仿佛腼腆得不知如何接话。

    另一道略显干练与粗犷的嗓门儿开口了:“又来又来!生怕别人看不见你的手有多美!一天不炫耀会死啊!”

    “呸呸呸!”美手少妇娇滴滴地啐了几口,“新婚呢,不知道捡吉利话说么?表弟妹,我是你大表嫂,你叫我莞姐姐吧!”

    莞?单名一个莞字,又自称大表嫂,莫非是染侯爷的夫人?

    华珠欠了欠身,柔声道:“莞姐姐金安。”

    “真乖!”美手少妇很满意地赞了华珠一句,又道,“这个泼妇是你二表嫂,你不用喊她,以后只管喊我就成,染家我说了算!”

    话落,周围的丫鬟们全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华珠眉梢一挑,笑什么?

    思量间,少妇的手忽而抽开,“哎哟”一声,似是摔倒了地上。

    须臾,那名被唤作泼妇的妇人半笑半怒地嗤了一声,对华珠道:“好妹妹,你莫被她糊弄了,我才是你大表嫂,那个是我娘家妹妹桑晴,你二表哥、三表哥都不在京城。”

    说着,又转头看向美手少妇,“跟余夫人一个德行,尽爱忽悠人!”

    这个余夫人指的不是颜婳,而是世子夫人,那个一见面便拉着华珠的手要娶她做儿媳的。

    桑晴拍了拍手,不甚在意道:“反正华珠叫了我一声‘姐姐’,我也不亏了。你们谁,别干站着?赶紧搬两个凳子来。”

    巧儿与秀云不敢怠慢,赶紧搬来凳子,放在床边。桑晴坐下后,摆手道:“你们退下吧,我们妯娌讲些体己话儿。”

    巧儿与秀云面面相觑。

    华珠轻声道:“下去吧。”

    “是。”二人退出,桑莞与桑晴的丫鬟们也鱼贯而出,最后一人为她们关上了房门。

    没了外人,桑晴越发咋咋呼呼了,一屁股坐下后连口气儿都不带喘,便说道:“好妹妹呀,你怎么不劝子承回染家住呢?老太太天天儿都在盼啦,望眼欲穿!你说你们明明是染家人,却要住进帝师府,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笑话染家呢。”

    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尤其双方是头一回见面,好歹来点儿客套话吧……如此不拐弯抹角的性子倒叫华珠不知说什么好了。可偏偏她的话却又句句在理。华珠蹙了蹙眉,按耐住心头不适,微微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怕讲起来话来没有分量。”

    “子承没告诉你?”桑晴很惊讶得问了问,随即又道,“姐姐,你要不直接跟华珠说了吧,反正她嫁都嫁过来了,已经是你们染家人了,再瞒着她也没什么意思。”

    “唉!”桑莞叹了口气,“姑姑被逐出家门时我还没过门,我也是听侯爷说的,说姑姑当年非得跟余二老爷和离,好像是……”

    “喂,流风你干什么?差点儿撞翻我。”门外,突然传来秀云的娇喝,流风在海棠院住了一段日子,丫鬟们都认得他了。只是他从不说话,丫鬟们都背地里叫他哑巴。譬如此时,他被秀云质问了,也没反驳什么,便径自离开了。

    秀云气得跺脚,呆子!

    这么一打岔,桑莞垂眸,眼皮子动了动,笑道:“当年的事还是叫子承亲口告诉你吧,或者你问老太太,她比我们清楚。”

    事关廖子承的娘亲,说不好奇是假的,可桑莞不乐意,华珠也不能强求。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桑莞与桑晴起身离开,临出门前,桑莞说道:“我听说你在琅琊也协助子承破了几个案子,当年的事有很多疑点,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查明真相,还姑姑,也还染家一个清白。”

    “这……”华珠迟疑。

    “子承的娘亲,不是意外死亡。”

    华珠一惊,难道染如烟是被杀死的?

    华珠又记起廖子承提过,廖大人的死也非常蹊跷,他做了不在建阳的证明,却在“离开建阳”期间,偷偷潜入建阳衙门的库房,不知为何衙门失火,将廖大人活活烧死在了里面。廖子承不想让人知道廖大人偷偷潜入库房的事,便谎称廖大人生病需卧床静养,数月后才宣布他的死讯。

    如果,染如烟也是被杀的,如果,那场大火也不是一起意外……

    华珠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

    入夜时分,华珠困了,靠在床边歇息,巧儿心疼地拿了一块糕点,往华珠嘴里塞:“放心吧,没人。”

    华珠饿得前胸贴后背,成亲真不公平啊,为什么男人能在外大鱼大肉,女人却要在房里饿肚子?华珠吃了几块糕点,秀云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盖了盖子的小茶杯,她行至床边,打开杯盖,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而来。华珠闻了闻:“好香的蜂蜜。”

    “香吧?哈哈,我好不容易弄到的。”秀云耍宝似的笑了笑,把杯子递到了华珠手中,“没想到帝师府有人养蜂,太新奇了!”

    一般人的府里养花养树养猫养狗或养鸟养乌龟,养蜂尚书头一次听说。华珠也觉新奇,喝了一口蜂蜜,眼睛一亮,味道真不错!甜甜的、浓浓的,却又不腻。

    “你怎么转到蜂房去了?”华珠喝完,舔了舔唇角,问。

    秀云讪讪一笑:“流风搬家,我帮他……搬了点儿东西,他的院子刚好在蜂房附近咯,我便找那儿的小丫鬟要了一杯。”

    巧儿似是而非地一笑,斜睨着她问:“搬了点儿东西?我看你是扫了地、铺了床外加打了洗澡水吧?”

    “你……”秀云瞪了瞪她,“少给我胡扯!”

    华珠打了呵欠,不想听她俩聒噪,就问:“流风为什么要搬家?”他一直都跟廖子承住一个院子的,偶尔半夜做噩梦,还得钻进廖子承被窝。

    巧儿打开箱笼,把华珠的衣裳放入衣柜,刚有人在,她不方便弄。边放,她边说:“今时不同往日,姑爷毕竟成亲了,院子里女眷一多,他总住着不大方便。”

    秀云蹙眉叹了叹:“他跟小孩子一样,有什么不方便?姑爷真是……唉!”

    华珠一想,觉得流风孤零零得搬去别的院子,似乎……的确太可怜了一点,要不……晚上和廖子承说说?

    心思转过,华珠又举杯喝了一口,可惜没了,华珠砸了砸嘴,说道:“明儿再去蜂房问问可有多余的蜂蜜,态度好点儿,若他们说没有,别强求。”

    “好……”巧儿应下。

    秀云忙抢过话头:“屋子里的事儿够你忙的,我去我去!”

    巧儿好笑地看着她:“当我不知你心思?小妮子!去吧。”

    秀云想笑又不敢笑,故作严肃地端了盘子下去,刚走到门口便身躯一震:“姑爷!呃……大人!”

    在娘家叫姑爷倒也罢了,到了这儿该改口才是,她这猪脑子,刚刚在想些什么?

    巧儿也转过身,行了一礼:“大人。”

    “嗯。”是淡淡的、带了一丝醉意的声音。

    华珠的素手一握,开始紧张了起来。

    巧儿与秀云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眯眯地退出了房间。

    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地朝华珠走来。华珠的紧张,伴随着这样的步伐,一层一层叠加了起来。

    明明很近的路,明明只有几步,可华珠觉得他仿佛那样的遥远,是跨过了波涛汹涌的河岸,是越过了陡峭险峻的高山,才终于来到她跟前。

    华珠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忍不住探出了手,揪住盖头。

    一声轻笑,一句低喃:“新娘子要自己揭盖头吗?”

    华珠的脸忽一红,总算听到他声音了,还是那样富有磁性,让人想起金秋的红枫叶,被微风沙沙地吹响,有阳光打在叶面上,反射出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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