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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么了？”
顾如卿已经拿着帕子遮住了脸，却看到顾如墨那有点悲愤的目光，蹙眉问道。是这帕子有问题？
“无知……是福啊！”
顾如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才将帕子给覆上自己的口鼻。
几个人陆续进了屋里面，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被褥上都是饭菜的污渍。
老人在看到进来的几人之后，那吆喝的声音更是厉害，只可惜，说不出话来的她，只能张口咿咿呀呀的，那口水更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人正是以前越来越精神的王氏，现在瞧着，就跟普通穷人家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听雁去打盆水来！大哥二哥，你们和齐瑜轩一起去找些干净的衣服来！”
顾如玉站在那边，看着如此的王氏，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
虽然她不是白莲花，可看到如此的王氏，之前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一点都恨不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正是因为有了她之前的作为，才会有现在如此快乐的肥仔儿。论起来，她才是赢家，不是吗？既然如此，还要和这个已经中风不能自理的老人计较什么呢？
不过，话虽是如此，但顾如玉瞧着王氏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一副恨不得活吞了自己的眼神。顿了顿，上前拿出自己的针，在王氏的面前晃了晃，“祖母，今儿个玉儿来是给您看病的！您千万别乱动，这玉儿要是一个不小心给扎错了，让您提前去和祖父团聚，那可别玉儿了！”
这么一说，王氏那浑沌的眼里面立刻出现了惊恐的神色。
“你这毒女，竟然如此对你祖母，你还是人吗？大哥就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的？你连我家敏儿一半都不如，他凭什么在大街上打我的敏儿？”
愤怒外加惊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如玉不用回头，只用侧首就看到了站在屋子外面乱蹦乱跳的顾护嘉，旁边还有那个曹氏，正扭着帕子愤恨的看着她。
“就算是我下错了针，让祖母早些去见祖父，也是让祖母早点解脱。这样也好过你们不管不顾祖母！”
迅速下针的顾如玉，只是让王氏无法动弹。毕竟一会可能会遭遇到反抗。
“若不是你父亲那样伤你的姐姐，耗费了我们夫妻二人的精力，我们怎么会无法顾暇你祖母？你们大房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这样又是一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了！”
曹氏本就刻薄的脸，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更加的扭曲，显得脸就跟驴脸一样的尖长。
“在关外，我们顾家只杀叛贼首领底下的小贼都是留给新兵练手的！”
顾如卿站在顾如玉的身侧，看着她给王氏下针的手法又快又稳，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自家小妹就应该什么都不懂，只管吃喝玩乐。学医，那是多么辛苦的事情啊！
沉下的眼对上曹氏，顾如卿冷冷的说道。
这一说，倒是让顾护嘉夫妻无话可回。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二章腿骨碎了
“如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口舌！这跟父亲自小教育我们，要节约水源，不是见到人就泼是一个道理！”
顾如墨以身为兄长的口吻教育着自家二弟，“你在边关待久了，不会连父亲母亲的教诲都忘记了吧？”
顾如卿闻言，默默才转了身，用自己的背部对着窗户外的曹氏和顾护嘉。
齐瑜轩给顾如玉打着下手，将她给王氏清理过的脏水端着，刚要让一旁的李听雁接手倒出去，却被顾如墨阻挡着。
郁闷的眼抬头看着顾如墨似笑非笑的眼，齐瑜轩一时间不知道这人又要做什么。
“谁说脏水一定要从门口泼出去的？”
此时完全体现血脉之亲的心灵相通的顾如卿，默默的补充了一句，算是提点。
顾如玉正在给王氏施针，听到身后的话嘴角一抽。这是借着齐瑜轩的手泼脏水。
“不用搭理他们！”
护犊子的顾如玉小声的咕哝着，不过外面实在是太吵了些，以至于她下针的速度变得有些慢。
齐瑜轩仔细观察着顾如玉，看着她皱眉头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嫌曹氏和顾护嘉太吵。
毫不犹豫的转身将手中的脏水往曹氏泼过去。干净利落的结束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又走到了顾如玉的身边，看着她额头上冒的汗，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便拿出一旁的丝帕给顾如玉擦汗。
一下子就被小鲜肉的气息给迷住的顾如玉，手一抖，一下子下错了针！
“啊……”
王氏因为刺针突然一个哆嗦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下子吓的顾如玉立刻蹿到了齐瑜轩的怀里去，眼前的王氏就跟诈尸了一样！瞪着大眼，披头散发的，太可怕了！
顾如墨几个大步上前，顺手将自家小妹从齐瑜轩的怀里一把拽了出来，然后丢到顾如卿的怀里，另外一边立刻走到王氏的面前。
本是想要看王氏有没有大碍，却看到王氏那已经不是浑浊的眼和可以动的手。
趁着王氏还处于自己能坐起来的震惊时，顾如墨迅速下手，将顾如玉下的针全部拔出。
“你这个小贱人！我今天就要和你拼了！”
王氏想着刚刚顾如玉因为是背对着大家给她下针，所以在下针的时候，那罐子里面的东西就往身上爬。虽然没有看到是什么，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个是虫子之类的东西，还咬着她被下针的地方。
一个激动的王氏掀开被子就要往顾如玉这边冲过来。
可，由于顾大姑娘刚刚受到了惊吓，那针只吓了一半然后就被丢了出来！现下自然就……
‘噗通’一声，王氏非常凄惨的摔到了地上，而且还能听到清脆的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那清脆的声响都让顾如玉打了个哆嗦。瞧着这王氏脸都白的跟白纸一样，而且因为之前下针的时候，她刻意的压住了王氏痛的神经，可就是在如此的情况下，王氏还痛的如此，可想而知她……
“祖母，你为何那么激动呢？”
一脸忧伤的肥仔儿将随着王氏跌落而落下的被子给掀开，里面立刻爬出了几只蜈蚣和蝎子。那四处乱跑的样子吓的一旁的李听雁几个大步的就蹿到了顾如玉的面前，虽然被吓的直哆嗦，却依旧伸着臂膀挡在顾如玉的面前。
“小姐，赶紧往后退，千万别碰着了！”
“你们……你们……”
顾护嘉和曹氏看着王氏坐起来的时候，就要冲进来。可看着王氏身上的东西，立刻尖叫起来，“你这个妖女，竟然拿毒物害母亲！我……我一定要报官抓了你！”
顾如玉努了努嘴，看着地上这些已经逐渐没了活力的东西，有些可惜！这些可是吃了她好多药材养的啊！白白的就给王氏这么浪费了，还不领情！
“贱人……贱人……”
跪在地上的王氏看着那些虫子都死了，伸手就猛的死死的抓住了顾如玉的脚踝。
顾如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抓，一时间忘记反抗，嘶的倒抽口冷气！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的体型问题，以至于活动迟缓的！
“撒手！”
其他三个男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李听雁愤怒的尖叫一声，响都不响的一脚就踩到了王氏的手背上。
这一踩，王氏真的松手了，也因为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最终晕了过去。
“小姐，你没事吧？”
李听雁急急转身，上下打量着顾如玉，弯腰便要去看顾如玉的脚踝，要知道她家小姐的脚踝曾经受过伤，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旧地方了。
“没事没事！你家主子我的脚踝肉多，敦实！哪里那么容易就受伤的？”
笑嘻嘻的将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李听雁拉起来，顾如玉弯腰仔细看着自己刚刚下错位置的针，半响才扯了扯齐瑜轩，“上次我做笔记的时候，明明不是在这里，难道这里才是对的？”
因为这些年在宫中，陪她看医书学医术的都是齐瑜轩，对于她学了什么，齐瑜轩是知道的。再加上，她懒得不愿意去做笔记，齐瑜轩便会在她记不住的地方，特意的记下来，然后等她去找的时候，刚好就可以直接告诉她！
齐瑜轩目光阴冷的看着一旁的王氏的手，非常的想要将这只刚刚抓了顾如玉的手给剁下来。听了顾如玉的话才反分神的看了一眼她脑袋上的穴位。
“嗯！上次下的位置是偏离了两个指尖的距离！”
顾如玉摩擦着下巴，叹息一声，“哎呀呀，这在鱼的脑袋上下针和人的脑袋就是不一样！下次可是要注意了！”
顾如卿从那些毒物上面的震惊刚回神，就听到自家小妹这惊人的话，“玉儿，你……还没学成？”
顾如玉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家二哥，“这些哪里是医书上的？都是玉儿自己想的！只可惜没有遇到合适的病例去医治，难得这边有一个合适的，只可惜……”
伸手摸了摸王氏的腿，顾如玉有些遗憾的摇头，“这膝盖是接不上了！”
年纪本就大，再加上这几年没有被善待，这腿骨的质量早就不如以往，这日后的日子，她可是瘫定了！
第八十三章谁是你大哥
曹氏听了顾如玉这话还得了，立刻就要冲上来给顾如玉一个闪亮的耳光，却被顾护嘉给拽住。
看着眼前的顾如玉，再看看已经被人抬到床上的王氏，顾护嘉忍不住皱眉。他虽然是废物，但不是蠢货。自然也是读过一些书。
刚刚顾如玉给王氏诊治下针的时候，他有看到，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让曹氏阻止的原因。因为他看得出来顾如玉是真的在给他母亲诊治。
而刚刚惊恐的原因无非是因为那些毒物。可细想来，母亲在中风的如此厉害的情况下，还能被顾如玉医治好？只有两种可能！
“二叔原来不是一个蠢蛋！”
顾如玉本来准备离开，可顾护嘉却难得的没有挡住他们的路，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曹氏。
仔细看着顾护嘉，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惊讶惊恐，到后来的疑惑，再看到他看向曹氏，就知道他是怀疑了一些事情。
“你对母亲做了什么！”
顾护嘉听着顾如玉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刚刚的猜测是对的。
母亲之所以会被顾如玉治好，要么就是顾如玉天生的资质极高，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已经无人能及。但这显然不太可能就是顾如墨，也没有多大关于医术的名声，更何况是顾如玉？
那就是接下来的一个可能，母亲是后天的中风，有药可医。
“你怎么能听一个小贱人的挑拨！”
曹氏尖着嗓子看着顾护嘉，一副被辜负的样子，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我天天为这个家操心操力，你竟然冤枉我？”
“二叔冤枉你什么了？”
顾如玉在一旁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好奇的看着激动的曹氏，“是冤枉你没有好好照顾祖母，还是冤枉你在给祖母药里面下了药？”
曹氏闻言，脸上神色有些僵硬。但是那不自然僵硬的样子却不像是心虚。
顾如玉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曹氏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药真的不是她主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