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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诏_蓝艾草-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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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短髭,起先还当抱着他的是程旭,顿时笑骂道:“又胡闹是吧?做什么坏事了?”待看到是程智,倒是一愣。
    程智鲜少有这么感情外露的时刻,反倒是程旭胡闹的时候多,他没想到数年不见,小弟弟竟然对他思念如此之深,顿时颇有几分感慨,拍拍他的肩:“阿智长大了!”竟然也会热络的哄人了。
    结果殷氏才回房,还未梳洗,家中管事的婆子便抱着厚厚的账薄过来了,院子里也站满了回话的管事。
    “这是怎么回事?”
    殷氏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处,他们夫妇不过是来住些日子,等开年程卓述完职便要回幽州了。以前她每次回来,孙云都怕她沾府里的账薄似的,从不在她面前提府中之事。
    没想到这次竟然转性了?
    她招手叫了个婆子问:“可是云姨病了?怎的府里的事情就好似立等着我回来决断似的。”
    那婆子也是一脸愁苦,别瞧程智读书行,但管帐却实在不行,他自己又不肯潜心去学,总不将家中这些琐事看在眼里,因此管家管的乱西八糟的,若非程府众仆很多地方都遵循着旧例,恐怕早就乱套了。
    就算这样,已近年关,府里各样事体都不曾置办起来,到时候家中若是宴饮,程彰请了同僚来可如何是好?
    殷氏来的正好,她管家名正言顺,婆子立刻便将谢羽误打误撞来到了程府,程彰错认了儿子,谢弦追着女儿来了之后,孙云在石瓮寺发了疯,差点将谢羽掐死,程彰动了真怒,要将她送回幽州,她自己跑了之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幽州路途遥远,程彰也未曾向儿子讲起此事。婆子在后院里向殷氏讲这一段的时候,程彰也在书房给儿子讲家中近来发生的事情。
    程卓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才哭笑不得道:“原来阿智这是被家事给烦的,正好我回来有人接管了,他才这般高兴的啊。”亏得他还被弟弟这亲热的举动给感动了。
    三个儿子里面,程彰最放心大儿子,大儿子也最为能干,此刻他也顾不得在儿子面前丢脸了,愁眉苦脸道:“如今你娘带着你妹妹在谢府里住,程旭这个兔崽子也借故不肯回家,已经在谢府住了一阵子了。”
    事隔十六年,程卓再听到谢弦的消息,也许是他这些年独当一面,竟然不似自己预想般的激动,只是在听到谢弦当年还生了个妹妹,这才道:“妹妹……她长什么样?”
    提起谢羽,程彰眼角的愁苦总算是消解了许多:“你妹妹聪明伶俐,长的跟你娘很像,箭法极好,倒是得了你娘的亲传。”只是这个刁钻的丫头至今对他都不甚热络,对孙铭还爷爷长爷爷短,比对他亲热多了。
    程卓神思恍惚的回房,才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络绎不绝的管事媳妇婆子丫环,怎一个热闹了得。好容易等到晚上殷氏忙完了,上床之后,他才道:“爹今儿说,娘到长安了。”
    “嗯。”
    “娘还生了个妹妹。”
    殷氏道:“那咱们几时去谢府拜见娘?”
    程卓:“你竟然一点也不奇怪?”
    殷氏捏着自己酸痛的脖子道:“就算我有一肚子的想法,进门就忙到现在,这会儿也没了。这些年云姨操持着府里的大小事务,她离开之后,这府里真是乱了套了。倒是娘跟妹妹,你预备怎么办?”
    程卓从小就看着程母刁难谢弦长大,很长时间里他都对程母有怨恨,总觉得若非程母对谢弦的刁难,谢弦何至于心灰意冷到要执意和离。今日又听说她当初离开之时怀有身孕,更是替谢弦难过。
    谢弦当年离开之时,程卓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做母亲的拉着儿子的手一直道歉:“卓儿,都是娘对不住你们三个,不能留在程家继续照顾你们了。你是老大,往后更要照顾好弟弟们……”
    那时候,谢弦有孕在身,情绪又不稳,在战事上与程彰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吵的天翻地覆,程卓到底也不知道,谢弦当初执意要和离,是因为家庭生活令她灰心了,还是因为在战事上与程彰的分歧太过严重。
    当年突厥人举二十万骑兵压境,幽州之战如火如荼,而西南的蜀国也对大魏进行先是进行小规模的挑衅,进而在边境集结重兵,准备借此机会扩张版图。有消息称楚国亦是蠢蠢欲动。
    正在此时,魏帝传书征求程彰的意见,朝中有人欲以皇长子为质,换得楚国的暂时和解。而程彰与谢弦意见相左。
    程彰主张送皇长子为质,换得楚地的和平,至少能够少一方重兵压境。而谢弦却认为国家的命运不应该由一个十岁的孩童去背负,而应该由他们这些戍边的军人来守卫。
    用十岁的皇子换取边境暂时的和平,就跟送公主去和亲一样的可笑,都是用妇孺缓解暂时的危机,只是一种肮脏的政治手段,令人不齿。
    程卓还记得父母在营地里为了此事而大吵,谢弦怒而离开,他骑马跟在谢弦身后,看她纵马如飞,他心时模模糊糊的想,他大约有点理解母亲的想法。
    父亲指责母亲在国家大事上感情用事,就因为跟皇后感情深厚,就不肯送皇长子为质,这完全是妇人之仁。
    而向来好强的母亲却不能忍受他这种指责,而是对用妇孺去换取国家的暂时和平这一手段不能苟同。
    十四岁的少年,心中对错的界限并不那么分明,只是在父母的暴吵争执之下,感到茫然无措。
    彼时蒋皇后也曾密信一封给谢弦,大约是想要求得她的支持,不要送子赴楚。
    后来谢弦到底也没能达成蒋皇后的愿望,而因为程彰掌着幽州军,她除了听从主帅的调遣,就算是丈夫下的军令也不得不从而十分的痛苦。
    皇长子离开长安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谢弦领命出征,程彰带着幽州军浴血奋战,一鼓作气击溃了突厥人,将整个战线推进,远离了幽州防线,几乎要深入草原腹地了。
    那是几十年来,大魏与突厥战事上最大的胜利,且还俘虏了十多万突厥人,只是幽州军亦伤亡惨重。
    程彰当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准备整军深入草原腹地,对突厥人斩草除根。且下令坑杀十万俘虏,而谢弦却主张将十万俘虏押送回大魏,送往各矿劳作,不宜再深入追击。
    “穷寇莫追,如果贸然深入草原腹地,以幽州军力,势必造成城池空虚,万一突厥人杀个回马枪呢?”
    当时幽州军亦在那场战事里损伤惨重,兵力有限。
    程彰当时根本听不进去谢弦的话,只是对她的建议嗤之以鼻:“突厥人历来以骑兵为傲,此次十多万人被俘,对他们也是重击,且待我领军追击,端了突厥人的老巢,灭了他们的王庭,令突厥人俯首称臣,也算是一桩不世奇功。”
    谢弦当时都快要吼起来了,拍着桌子大骂:“程彰,你是不是被军功冲昏了脑子?你出门去看看幽州军,看看营中那些伤兵。我当初嫁你,是因为敬你多年戍边,有程家人在,就能保幽州一方平安,而不是看着你带着幽州军去草原深处送死!我不想看到你成为一个疯狂的侩子手,只懂得杀伐征战,军功卓著,完全看不到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伤兵!”
    程彰对谢弦的话完全不能理解:“我程家人带出来的兵,就要有上战场受伤送命的觉悟!我这个一军主帅都冲在最前面,他们又有何理由不往前冲呢?你谢家也是领兵多年,难道在你的眼里,领兵打仗的都是侩子手?”
    谢弦眼中充血,似母狮子要咬人一般,几乎要冲上去撕咬程彰,好阻止他的计划,十四岁的程卓缩在帅帐的阴影里,由衷觉得,他娘……大约是这世上最勇敢的女人了!
    “程彰,以杀止杀势不能免,但是为杀而杀,为了军功而杀,就不应该。你以为突厥人会留在一个地方等着你去连窝端?你带着幽州军长途奔袭,就一定能建成不世奇功?醒醒吧!”
    他们大吵完的次日,程彰就下令坑杀十万突厥人。
    他一夜未睡,胡子拉茬,眼窝深陷,眼底还有残留的血丝与青影,站在幽州城外,督促幽州军挖了好几个大坑,将突厥人一古脑儿都填了进去,上面再填土跑马,直到幽州城外那一大片土地都平坦如初。
    谢弦站在城楼之上,远远看着这疯狂的一幕发生,她似乎也是一夜未睡,整个人站在城楼之上,似乎迎风欲飞。
    程卓站在她身后,只觉得胆战心惊,他觉得母亲的脸色不好,似乎下一刻便要晕倒。
    十万俘虏花了一天时间坑杀,从清晨太阳还未起来到傍晚太阳快落山,谢弦就站在城楼之上,注视着那些俘虏惨叫求饶,被步兵活活掩埋,然后无数的骑兵在上面绕着圈跑。
    程彰做完了这一切,在众将士的拥戴之下回城,到得城门口的时候,仰头得意的朝着谢弦一笑,表明在幽州军中,也只有他能做主。
    谢弦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整个人都神魂不定,转过身来在城楼之上吐的天昏地暗,程卓去扶她的时候,她掐着少年的胳膊,好像用了全身的力量。
    那一刻,程卓觉得,谢弦可怜极了。
    他小时候听谢弦的故事,只觉得娘亲就是传奇人物,但是在程家后宅里,她始终不受程母待见,程母总有许多挑剔的地方。
    他十来岁上就在军营里玩耍,看着母亲神采飞扬在营中练兵,带着将士们出征回来,身上满是血腥之味,但是她眼神坚定明亮,仿佛在程家后宅里所有的郁气都是另外一个人的,与她无关。
    现在,他默默的站在母亲身边,虽然不能理解父母的争执到底谁对谁错,以他有限的人生经验,还不能断定这一切,但是他却觉得母亲很可怜。
    感觉母亲似乎进退失据,无论是程家后宅还是军营,都令她痛苦到了极点。
    谢弦提出和离的时候,程卓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惊讶的反倒是程彰。
    他似乎从来也没想过,谢弦会因为军中二人意见分歧而提出和离。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母亲过的如何了?”
    黑暗之中,程卓搂着殷氏,轻声开口。
    殷氏想想,安慰他:“母亲从来都是个有担当的人,她是我见过的最有担当的女人,而且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后宅生活不适合她,也许这些年她过的不错呢,再说她身边不是还有妹妹陪着吗?”
    当年程谢二人和离,在幽州军中引起很多议论跟猜测,这些年就连殷氏也曾经猜测过公婆当初分开的原因,只是程卓从来不曾告诉过她。
    没想到事隔十六年,在谢弦又回到长安,程彰向程卓求助之后,他终于开口。
    殷氏自己想象一下,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大魏最普通的后宅妇人,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打理家事,照顾丈夫儿子身上了。而谢弦的人生对她来说似乎总是遥远的可望而不可及,因此她对当年谢弦执意和离之事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当着丈夫的面,她也不能否决婆婆的做法。
    程卓搂着她,黑暗之中,似乎因为将这些过往讲出来而终于平静了下来,积压在心中多年的石头也被翻了起来:“你说的对,母亲总会找到让自己过的舒适的生活的。不然阿旭为何都不肯回来。”定然是谢弦那边更让他轻松自在。
    次日,程卓带着殷氏与儿子前往谢府。
    程彰难得的没有出现,只是在书房里叮嘱了程卓几句:“见到老二……也别逼他回来,他要是不想回来就继续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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