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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皇甫宸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多年以前，朝臣希望齐聿立妃开枝散叶的时候，齐聿就说自己是精气不足，不管娶多少妃子都不可能有子嗣，因为他说过，沈梦溪的身子根本不可能有孕，即便是有了孩子，只怕也生不下来，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没想到大家就真的以为是齐聿精气太虚了，难怪没人敢说出沈梦溪有滑脉的事。
“你们都先下去吧。”皇甫宸在心里叹了一声，留他们在这里，要是齐聿醒来还是暴戾的性格，肯定会亲手杀了他们。
皇甫宸很想知道夭夭给沈梦溪检查的情况，不过他如今只能在外面等着，他转身去看齐聿，见他连昏睡都不安稳，便拿出银针给他先针灸了一下，直到他沉沉睡去才将针取出来。
外面有宫女进来禀话，说是要请他过去说话。
叶蓁已经给沈梦溪检查过了，也确定了之前的诊断，沈梦溪的心疾并非天生的，而是幼时生病影响的，之前她的身体都不错，而且每天都有吃药，因为怀孕了，她怕那些药会伤害孩子，所以停药没有吃了，这才会发作起来。
“不是天生的？那是怎么来的？”皇甫宸狐疑地问，他一直以为沈梦思的心疾是天生的。
叶蓁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天生的，但是我看过她后背，她的肩胛骨有些发黑了，师父，这是心肺出现真脏脉了，而且因为她心脉气虚，所以导致其他五脏也气虚了。”
五脏中的人也一脏感受到了邪气都有可能会穿戴其他脏，根据传播的距离长短可以表现出五种疾病，除此外，忧恐悲喜怒五种情志因素也会引起五脏气虚，其中一个脏器因为情志影响而气虚，相克的脏气会乘其虚，所以疾病的转变就有五五二十五种，沈梦溪很不幸，几乎都被影响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五脏气机阻闭，脉道不通，因此才导致心脉受损，所以师父才会一直以为她的心疾是天生的。”叶蓁低声说，她如果没有检查沈梦溪的后背和胸口，都以为她的病是自娘胎带出来的。
皇甫宸低声问，“还能治吗？”
“保住孩子？”叶蓁犹豫了片刻，沈梦溪的病拖太久了，即便她的灵泉能够救她，但不一定能够保证孩子平平安安。
“不能保住梦溪和孩子吗？”没有等到皇甫宸的回答，身后传来一道温和悲伤的声音。
叶蓁诧异地回过头，不敢相信这么温和的声音会是齐聿说出口的，刚刚那个暴君呢？
“你醒了。”皇甫宸脸面紧绷的神情松开了，齐聿恢复温和的人性就好多了。
齐聿目光忧伤地看着叶蓁，“姑娘，你说梦溪的病不是天生的，那你能治好她吗？”
“阿聿，她就是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夭夭。”皇甫宸低声说。
“原来是陆姑娘。”齐聿眼中闪过喜色，白皙俊美的脸庞更是如墨玉般柔和，“朕希望梦溪活着，也希望她的孩子……她很喜欢孩子的。”
叶蓁真是很难将眼前这个男子跟刚刚那个暴怒狰狞的暴君联想到一起，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
“陆姑娘……”齐聿迫切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孩子，我也没有把握，就算能够保住孩子，将来生的时候，她不一定……能顺利生下孩子。”叶蓁低声说，“剖腹生产的医术，我还没学会。”
“还有时间……陆姑娘可以学……”齐聿立刻说道。
☆、1275。第1275章 双面人
可以学……
叶蓁被齐聿这话雷得风中凌乱，剖腹生产怎么是她想学就能学会啊，她在医经里看了介绍，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做得到的，且不说开刀医术，生完孩子后该怎么处理都是一个问题啊。
“非得用剖腹生产吗？”皇甫宸也是看过医经的，很清楚这个医术并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大夫能够做到的，他忧心地看着叶蓁，如果这个方法不行，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除非……能够恢复得好，而且能够有足够的力气生下孩子。”关键沈梦溪最大的问题就是心脉气虚，而且还出现真脏脉，已经影响到她其他脏器了，不是她想要治好就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治好的。
齐聿那双漂亮漆黑的眸子沉淀着浓浓的忧伤，“陆姑娘，无论如何，都请你先治好梦溪的病，如果能够保住孩子……朕感激不尽。”
叶蓁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换了是刚刚那个暴君，肯定会威胁她，如果不能保住沈梦溪和孩子，她估计不用活着离开了。
“我先让她醒来，能不能保住孩子，还要过几天才知道。”叶蓁有求于齐聿，所以并没有将话说得太绝对，她自然也是希望能够保住沈梦溪和孩子的，但是要让沈梦溪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她觉得有点困难。
齐聿沉重地点了点头，“好。”
“既然皇后有身孕，有些药就不能用得太急，而且针灸也不适合，只能慢慢来进药。”叶蓁低声地说道。
“不管陆姑娘需要什么药，朕都会让人找来的。”齐聿沉声说道。
叶蓁说，“好，不过我药箱里面的药暂时还是能用的。”
她要用的只能是空间里面的药，而且必须用灵泉熬煮才能有效，不然以沈梦溪如今的身体，这世上再珍贵的药都救不回来她的命了。
接下来的大半天，叶蓁便在凤翔宫里面亲自拿药熬药，因为她的药特殊，需要从空间里面取得，所以她特意要求齐聿给她一个房间，她煮药的时候，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能够取出她想要的药，还能放心地使用灵泉。
“夭夭。”房间外面传来敲门声，是皇甫宸来找她了。
叶蓁还在煮着药，因为要掌控时间，她都不敢轻易走开，“请进，师父。”
皇甫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叶蓁正在煮药，他随手将门给关上了，“夭夭，你对梦溪的病有几分把握？”
“师父为何这样问？”叶蓁笑着看了他一眼，“您担心我会治不好她的心疾吗？”
“今天你见到齐聿的双面性格，他有一面是残暴无情，做事暴戾六亲不认，另外一面则是温和谦逊的，你怎么看他呢？”皇甫宸压低声音问着。
叶蓁笑道，“我的确是被他狰狞冷酷的一面吓着了，不过，他刚刚倒是亲切温和。”
“齐聿小时候被部落的海盗抓去，我们是半年后才找到他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杀了半个岛的人，性子也发现了改变，从此以后，只要遇到一点刺激的事，他都会出现另外一个性子，夭夭，我想说的是，齐聿虽然没有暴戾的那一面，但是他也绝不是那么良善好欺的。”
“师父的意思，他只是用温润如玉的表面遮掩他残暴的本性吗？”叶蓁将提炉拿了上来，在碗上面盖上纱布，将药倒在纱布上先去渣。
皇甫宸没有回答，但是意思很明显，他本来不想这么说齐聿的，但对着夭夭，他没法隐瞒。
叶蓁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皇甫宸脸上的沉重，她微微一怔，“师父，您是在担心我？”
“是。”皇甫宸没有否认，“齐聿离不开梦溪，他可能……会将你留在这里，直到梦溪好起来。”
“药好了，不过有点烫。”叶蓁说着，然后才反应过来皇甫宸话里的意思，“师父，您是说，除非我让沈梦溪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齐聿才有可能会放我离开吗？”
皇甫宸轻轻地点头，他知道的齐聿肯定会这么做的。
这里是华国，就算叶亦清再厉害，都不可能安全带着夭夭离开的。
叶蓁没有说话，她将药放进托盘上，“药好了，师父，先拿去给沈梦溪服下吧。”
皇甫宸担忧地看着她，“夭夭……”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是，我如今再怎么担心也没有用，正如您所说，齐聿根本不会在这时候让我离开，说不定我要是治不好沈梦溪的病，我还不一定能活着离开皇宫，所以，先让我治疗沈梦溪吧。”只有让齐聿看到她有能力治好沈梦溪，她才有资格和他谈判。
如今的她，在齐聿眼中应该一点值得尊敬的价值都没有，他虽然表现得很客气，但正如皇甫宸所说，他只是在掩饰他自己的本性。
用一种性格掩饰另外一个真实的自己。
“夭夭，都是因为我才让你……”皇甫宸声音沉重地想要道歉。
叶蓁笑道，“师父，您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一切和你猜想的不一样呢。”
“但愿如此。”皇甫宸苦笑说道。
齐聿守在沈梦溪的身边，看到叶蓁送药过来，他立刻从她手上接过，“将这药喂给梦溪就可以了吗？”
“是的，不过皇后此时昏迷不醒，只怕不容易喂药。”叶蓁说。
“交给朕。”齐聿拿着药做到床榻旁边，他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对着沈梦溪的嘴一点点地喂给她。
叶蓁看得微微一怔，侧过头没去看这一幕。
齐聿对沈梦溪的感情真的很深，不但为了她不立妃子，甚至在知道沈梦溪不能生孩子的时候，宁愿自毁名誉都不让任何人伤她的心，一个暴戾酷冷的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程度，不是爱到极致又是什么？
“好了。”齐聿拿着绢帕地沈梦溪拭嘴，将碗放在一旁，“喝了药就能醒来吗？”
“不会这么快醒来的。”叶蓁低声说，“还要再等等，天黑之后，还要再喝一次。”
☆、1276。第1276章 不信任
叶蓁给沈梦溪喝了三服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沈梦溪已经没有醒来的迹象，看着齐聿在寝殿中来回地走动，眼睛不时地看向沈梦溪，她几乎怀疑那个酷冷的暴君是不是要出来了。
“她怎么还没醒来？”齐聿紧皱着双眉，漂亮好看的眼睛因为睡眠不足呈现充血的样子，即使他还是温和的性子，却还是让人觉得心里惊惧。
叶蓁一个晚上没睡好，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她看了齐聿一眼，继续给沈梦溪把脉。
皇甫宸这样会把齐聿的另外一个人性给逼出来，到时候对夭夭就更加危险了，“阿聿，你坐下来，梦溪的脉象已经比昨天好了一些，昨晚我一直看着的，这证明夭夭的药还是有用的。”
她的药当然有用的，全都是用灵泉熬煮的灵药，要是对沈梦溪的病没有效果，那她估计也活不久了。
“脉象没有昨日那么细小了，滑脉也稳住了。”叶蓁低声地说，“再过一个时辰可以服药，她心脉受损太厉害，影响身体其他的地方，要好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齐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将心底的暴躁压了下去，“陆姑娘，那她今天能醒过来吗？”
叶蓁低眸看着昏迷不醒的沈梦溪，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让齐聿对她这么看重的？她真的很好奇，所以更想要治好沈梦溪，齐聿让她总是想起墨容湛。
知道她难产的时候，墨容湛应该也是齐聿这样的反应吧。
“今天晚上之前，如果能够醒来自然是最好的。”叶蓁低声地说，脸色看起来有些蔫蔫的，她突然就很想念墨容湛了。
“好。”齐聿点了点头，他今天连早朝都没有去，只想在这里守着梦溪，亲眼看到她醒过来。
叶蓁心里还想念着两个孩子，“有师父在这里，我今天想出宫……”
“不行！”齐聿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必须在这里看着梦溪。”
听出齐聿语气中的戾气，叶蓁不想跟他强辩，“皇上，我还有两个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