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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并未看到弘时写信。”小五虽然厌恶弘时的威胁,却不敢撒谎,再说他也不清楚信中写的究竟是什么,万一说错了岂非自招麻烦。
在问清楚了事情后,胤禛命小五即刻去将别院里的灵芝取来送到果亲王府。
☆、第两千零四十七章 差一点
小五赶紧答应,在离开时,他又小声道:“皇上,那宗人府那边……”
胤禛挥手道:“你尽管去取灵芝,宗人府那边朕自会安排。”
待得小五退下后,胤禛起身来到未关的殿门前,望向远处的浮云,春光在无声无息中来到,令整座紫禁城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不知看了多久,胤禛突然转身对一直跟在身后的四喜道:“替朕更衣,朕……要去宗人府。”
四喜连忙答应,在更衣后随胤禛一起来到宗人府,看到胤禛出现,弘时心中一松,同时眼圈微红,双膝跪地痛呼道:“儿臣叩见皇阿玛!”
胤禛没有说什么,也没叫起,自顾自翻看了一本弘时抄到一半的佛经后淡然道:“小五说你不肯自尽是吗?”
“不是儿臣不肯自尽,而是儿臣怕自尽之后,皇阿玛就再也看不到那封信。自从儿臣幡然醒悟后,儿臣就想尽办法要将信送出去,无奈那些差役一直不肯。今日小五来此,说十七叔还活着,但情况很不好,儿臣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威胁他。”弘时的回答很巧妙,他没有说谎话,却故意将时间给颠倒了一下。事实上,他是在威胁小五之后方才问允礼的情况,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了因为知道允礼情况危极,才威胁小五。
前后颠倒的一句话,却令意思截然相反,不过也亏得小五不在,否则弘时可不敢耍这种随时会被拆穿的花招。
胤禛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道:“你如今整日在此处眷抄佛经吗?”
“是,儿臣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每日眷抄佛经,希望能够赎去几分罪孽,同时也祈求佛祖保佑皇阿玛,让皇阿玛龙体安康,万寿无疆。”说到此处,弘时膝行上前,垂泪道:“皇阿玛,皇额娘她怎么样了,身子康复了吗?还要不要紧?”
“她很好。”胤禛低头看着他道:“信,朕看了;灵芝,朕已经让人去取了;你要让朕知道的事朕都知道了,那么朕要你做的事呢?”
弘时浑身一颤,低头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儿臣明白。”
说罢,他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托盘前,端起那壶毒酒,含泪道:“皇阿玛,儿臣先走一步,您与皇额娘一定要保重身体,否则儿臣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您的恩情,儿臣只有来世再报了!”
叫住他!快点叫住他!不要让他喝毒酒!
弘时在心里大声地呐喊着,可胤禛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难道……他真要死在今日?
哪怕做了这么多事,甚至早早就写好了信,也改变不了今日的死局吗?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那个时候皇额娘好不容易保住他的性命,绝不会这么快就死了。
办法……办法……可恶,办法究竟在哪里?他要怎么样才可以继续活下去。
弘时努力维持着脸上慷慨赴死的样子,心里却怕的要死,眼见着酒壶口已经对着嘴巴,他还没有想到办法。
在甚至已经能够看到酒壶口里流动的毒酒时,弘时终于勉强想出一个办法,他放下酒壶,再次跪下道:“请皇阿玛先离开宗人府。”不等胤禛开口,他又补充道:“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会依您的意思自尽,绝不会再使什么手段,更不会故意拖延。”
胤禛挑眉道:“呃?为什么?”
“皇阿玛赐死儿臣,是因为儿臣罪有应得,虽然儿臣已经悔过自新,但错就是错,不可能因为悔过了就一笔抹消。可若是皇阿玛留在这里看着儿臣死,一旦传出来,很容易让人以讹传讹,说皇阿玛您弑子,所以还请皇阿玛离开。”
胤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道:“难道你觉得朕现在不是在弑子吗?”
弘时沉痛地道:“儿臣罪有应得,是儿臣自己服毒自尽,与皇阿玛没有半分关系,皇阿玛也从不曾弑子。这……”抬头,泪水从眼眶中流下,“这是儿臣唯一能为皇阿玛做的事了,请皇阿玛成全。”
看着那缓缓流下的泪水,胤禛心中百味呈杂,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但脑海中却是闪过弘时年幼时的一幕幕,还有他得天花快要夭折时的情形。
闭目,强迫自己转过身去,然后往外一步步走着,当春光洒落在身上时,他缓缓道:“罢了,自尽之事暂且缓一缓,若你的灵芝能够救老十七,也算是戴罪立功,朕饶你不死。若是老十七死了或是情况恶化,朕会再让人过来,到时候,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弘时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下了,冲着胤禛的背影,大声道:“皇阿玛,皇阿玛,只要儿臣活着一日,就会眷抄佛经为您祈福一日,希望您平平安安,无病无痛!”
胤禛听到了他的话,没有回头亦没有再说什么,负手离开了宗人府,在房门彻底隔绝了外面的春光后,弘时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濡湿。好险,真的是好险,他差一点就死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扔掉还捏在手里的毒酒,接下来,他所能做的事,就是祈祷允礼赶紧好起来,否则他就要跟着陪葬了。
至于胤禛在最后关头收回成命,让他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事,弘时没有一丝感激,在他扭曲的心里,对胤禛只有满腔恨意。之所以一定要活下去,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仇!
灵芝,被很快送到了果亲王府,容远让人每日切下一小部分煎成汤水喂允礼喝下。
灵芝虽不能解除游走在允礼体内的斑蝥毒性,但灵芝解毒的特性依然有效的削弱了斑蝥的毒性,令允礼的情况一日日好转。终于,在五日后,允礼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目,而这个时候,距离他中毒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允礼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伏在榻边的人影后,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已经足够让允礼认清是谁了。
☆、第两千零四十八章 代价
允礼费力地抬起手,在拂樱脸上缓缓抚过,虽然这个动作很轻缓,还是惊醒了浅眠的拂樱,在与允礼四目相对时,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中划落,激动地道:“王爷……您醒了?”
允礼抚着她湿润的脸颊,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像是有火在烧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拂樱赶紧去倒了一杯水来,待得就着拂樱的手将一杯水喝尽后,允礼才感觉好些了,哑声道:“本王醒了,你为何反而哭了?”
拂樱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道:“妾身这是高兴呢,王爷整整昏迷了五日,妾身真的很怕王爷会一直这么睡着,幸好您最终还是撑过来了。”说罢,她又急急道:“额娘很担心王爷,如今您醒了,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额娘才是。”
在拂樱准备离开的时候,允礼拉住她的手轻声道:“这些天……”目光轻垂,落在拂樱微微隆起的腹部,“辛苦你与孩子了。”
拂樱回以一笑道:“只要王爷能醒来,再辛苦妾身也不怕。”
不一会儿,得了拂栅消息的陈氏与孟氏快步走了进来,陈氏走到榻前仔细打量了允礼一眼,含泪笑道:“好!终于醒了!”
允礼虚弱地道:“都是儿臣不好,让额娘担心了。”
“这一次你真是将额娘给担心坏了,就怕你醒不过来。”说到这里,陈氏忍不住落下泪来,孟氏挺着肚子在一旁道:“王爷您不知道,这几日妾身一直陪着额娘在佛前为王爷祈祷,希望王爷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拂樱与孟氏分别有孕的消息,允礼还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书信得悉了,当下道:“辛苦你与额娘了,不过本王不是在边关中毒吗,为何一醒来却是在京城了。”
陈氏道:“听徐太医说,你中的是斑蝥剧毒,军医治不了,所以立刻送你回京了,让徐太医帮着驱毒,这次的事真是凶险万分,你能醒过来,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允礼沉默片刻道:“儿子回京,那边关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谁接替了儿子的位置?”
“没有人接替你,我听说皇上已经下令大军回朝,集中兵力攻打沙俄那边。”陈氏的话令允礼顿时皱紧了眉头,“这么说来,准葛尔那边岂非前功尽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两边作战对大清负担太大,再说准葛尔那边都已经败了,想必他们不敢再侵犯我大清。”
允礼埋头道:“好不容易打败了准葛尔,应该乘胜追击,永绝后患才是,如今还朝,实在是……”
陈氏看出他的心思,轻拍他的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在这时候中了毒呢,朝中虽说武官不少,但能做到你那样的,又能有几人。皇上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好好歇息,赶紧把身子养好。”
被她这么一说,允礼想起一事来,“额娘,您可知是谁要杀儿子?是准葛尔的奸细吗?”
一说到这个,陈氏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尖声道:“若真是准葛尔奸细就算了,偏偏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清人。之前弘时作乱逼宫,被皇上打入宗人府圈禁终身,刺杀你的那个人便是他在那之前派去的死士。身为皇子,却勾结敌国,暗杀忠臣,实在是该碎尸万段,偏偏皇上一直留着他的性命,真是可恨!”
“弘时……毕竟是皇上的亲子,都说虎毒不食子,皇上不忍心也是情有可原之事。再说这次王爷能醒过来,也多亏他那枝灵芝……”
孟氏冷笑着打断她的话道:“区区一枝灵芝罢了,有什么了不得,妾身就不信没那灵芝,王爷就醒不过来。”
陈氏虽没说话,但看拂樱的眼神,显然是心有不悦,允礼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道:“其实拂樱说的没错,弘时纵有千错万错,也是皇上的亲子,皇上杀他,便等于背上弑子之名,有碍皇上圣明之名,身为臣子又怎能令皇上为难。”
陈氏眸光微闪,温言道:“难得你肯这样为皇上着想,罢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好好歇养着,额娘让人多炖些补品给你,让你早些康复。”说罢,她又感慨地道:“你醒了,额娘这颗心总算是可以放回去了。”
允礼内疚地道:“都是儿子不好,这么大了还要额娘担心,儿子实在……”不等他说完,陈氏便道:“母子之间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总之你记着,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了,额娘可不想有朝一日要沦落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是,儿子知道。”在答应一声后,允礼又道:“待儿子身子好些后,便入宫面圣,请求皇上复额娘太妃之位。”
“好!”这句话自然是陈氏最乐意听到的,她让允礼出去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如今打仗赢了,允礼也醒,自然是该胤禛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只要太妃名位一复,她便有了百年后葬入皇陵的资格,不必再沦为孤魂野鬼。
胤禛知道允礼苏醒的消息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让人送来许多滋补的药材,让允礼好好调理身子。
春光于飞逝的时光中渐渐老去,大军从边关回朝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允礼身子也恢复了大半,可是双腿却一直无力,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