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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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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胤禛当初立储一样,弘历选择秘密立储,将诏书封在密匣之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放在光明正大匾的后面,一旦他驾崩,诏书就会被取出,宣读由何人继任皇帝位。
  此事关系到下一任皇帝,所以刚一下朝,便迅速传开了去,前朝后宫皆传得纷纷扬扬,每一个人都在猜测,弘历究竟立了谁为储君。
  不过就眼下来看,三位阿哥之中,大阿哥资质平庸,素来为皇上不喜,三阿哥年幼,再加上生母被废,几乎没有立为太子的可能。所以最有可能的,莫过于二阿哥了。

☆、第两百零二章 不甘

  哲妃虽然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要不不立,一旦立了必是永琏无疑;一想到这个,她就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该死的永琏,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上,明明永璜才是皇长子,才是正儿八经的储君,他算什么,不过是有一个当皇后的额娘罢了,就处处高人一等,还被称为嫡长子,实在可恨。
  富察氏越想越气,又想起今天一天都没有见永璜,道:“去把大阿哥叫来。”
  宫人依言离去,过了片刻,永璜随宫人进来,他比永琏年长两岁,如今已过九岁之龄,瞧着犹如小大人一般,他拱手行礼后,道:“额娘,您唤儿臣何事?”
  富察氏嗯了一声,问起他最近太傅都教了一些什么功课,开始倒还好,问一句答一句,待得富察氏让他背颂功课时,永璜开始吱吱唔唔起来,后面虽然背了出来,却断断续续,听得富察氏直来气,怒声道:“你日日皆去上书房跟太傅读书,就读了这些回来?连一篇文章都背不好?”
  永璜低头道:“这篇文章太傅昨天刚教的,儿臣还来不及背熟,太傅要求明日才背呢。”
  富察氏一听这话更加来气,“明日才背所以你就可以偷懒的是不是?本宫怎么将你生得这样懒散?”
  永璜急急解释道:“儿臣没有懒散,儿臣有很努力地在背,可是这篇文章又长又绕,实在难以背熟,儿臣……”
  富察氏打断他的话道:“一样的文章,本宫怎么没听永琏说又长又绕,说难以背熟?他还比你小两岁呢。”
  永璜小声道:“永琏天资聪颖,连太傅也常夸他,儿臣如何能和他比。”
  富察氏柳眉倒竖,冷声道:“他是皇阿哥,你也是皇阿哥,你还是他兄长,为何不能比?”
  永璜被她责问得不敢答话,但他这样子,并不能让富察氏消气,道:“立刻去把文章背熟了,否则不许用晚膳,听到了吗?”
  永璜闷闷答道:“是,儿臣听到了。”
  “还有,以后在课业上,你不许输给永琏,他书背的多熟,你就要比他熟三分;他文章做的多好,你就要比他更好三分。”
  永璜为难地道:“额娘,永琏在诗词文章上一向得太傅赞赏,想要比他更好,谈何容易。”
  富察氏不容质疑地道:“再怎么不容易,你也必须得做到,别忘了,你可是大阿哥,是他的兄长。”
  “谁说兄长就一定要做的比弟弟好。”永璜嘟囔的话语被富察氏听到,当即拉下了脸,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本宫说一遍!”
  永璜被她这么一责,有些害怕,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宫人翠竹在一旁劝道:“主子息怒,您一下子给大阿哥那么大的压力,大阿哥难免紧张说错了话,您慢慢与大阿哥说就没事了。”
  “慢慢说。”富察氏冷哼一声道:“皇上都已经立储了,你要本宫还怎么与他慢慢说。”说到此处,她声音一尖道:“说是秘密,其实谁不知道诏书里的那个人是谁,说难听一些,就是欲盖弥彰。”
  翠竹轻叹一声道:“自从二阿哥出世后,皇上就一直偏爱二阿哥,会有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只是苦了大阿哥要,唉。”
  富察氏深以为然地道:“可不是吗,永璜哪一点不如他,以后就要对他俯首称臣,至于太傅夸他聪颖,不过是为了讨好皇上罢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聪颖到哪里去。”
  其实宫里头谁不知道二阿哥聪颖过人,远非大阿哥能及,但富察氏向来不承认,翠竹一个宫人又哪里敢说实话,只能唯唯应着。
  富察氏不知翠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也为自己抱不平,这堵在嗓子眼里的气越发难咽下来,对永璜道:“虽然如今传位诏书立下了,但你皇阿玛年富力盛,诏书不会那么快用上,所以你一定要争口气,做的比他更好,这样一来,你皇阿玛或许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见永璜不说话,她有些不悦地道:“听到本宫与你说的话了吗?”
  永璜无奈地道:“是,儿臣会听额娘的话。”
  富察氏面色微霁,道:“记着,你是皇长子,是所有阿哥的兄长,绝对不能输给任何人。”
  一道传位诏书,挑动了所有人的神经,莫说是富察氏这般有孩子的,就算是没孩子的,也在心里算盘着这事儿,毕竟她们以后都是有机会生下皇子的,一旦有了皇子,哪个不盼着将来能够登上帝位,君临天下。母凭子贵,说的不就是这个吗?可要是一早被人占了那个位,那她们就算生再多的皇子,也只是皇子,永远不可能变成皇帝。
  一时之间,整个宫里头,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连宫人也不例外,虽说大都猜着是永琏,但毕竟谁都没有亲眼看到过诏书,猜测与肯定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要说宫里头,未曾议论这件事的,也就三个人,明玉自是其中之一,苏氏也是,不过她不是不在意,而且根本无从得知,自坐被禁足之后,她的活动范围就只限于翊坤宫一隅之地,侍候的宫人也不被允许离开。翊坤宫犹如被孤立的岛屿一般,与世隔绝。
  最后一个,则是瑕月,她喜欢永琏,所以永琏若可以登上帝位,她也替其高兴。再说,她有自知之明,莫说她现在没有孩子,就算有了,弘历也绝对不会立她的孩子为储君,绝对……绝对不可能。
  所以,除了明玉之外,她是唯一一个对于弘历立储一事,没有任何反对的人。
  在这样的议论声中,百鹤图亦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三只还没绣。瑕月每日去慈宁宫时,都会请凌若看一看,是否有需要修改之处。而是凌若的指点下,她绣出来的鹤眼逐渐有了灵动之意,犹如随时会从绣图中飞出来一样,活灵活现。
  这日,瑕月从慈宁宫出来,照常去了坤宁宫,明日就是凌若五十大寿,虽然凌若说了,先帝之丧未出,不宜大办,但寿宴,戏曲还是得有的,所以这宫里头从前些日子开始,就忙开了,经常有宫人捧着东西行过,到了这一日就更加忙了,来来回回的,看到瑕月匆匆行了一礼就过去了。

☆、第两百零三章 绣

  待又一个宫人过去后,阿罗轻声道:“慧妃娘娘为了讨好太后,还真是没少费心。”
  瑕月摇头道:“任她再怎么忙活,想要太后对她改观,难。这么些年,本宫在太后面前赔尽小心,好不容易有些改观了,结果知春一句话,就招来疑心不说,这些日子,太后对本宫的态度,也明显不如以往。”
  知春内疚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多嘴,主子……”
  瑕月打断她的话道:“本宫只是顺口说起罢了,并不是想要责备你什么,本宫早早就说过,只要存着忠心,再大的错,本宫也不怪罪。行了,不说这些了,走。”
  瑕月领着两人来到坤宁宫,不知为何,明玉今日有些神不守舍,看到瑕月行礼,也没及时让她起身,直至水月悄悄提醒了一句,方才回过神来;随后在刺绣时,亦因为不留神刺破了手指,她没什么,倒是把瑕月吓了一跳,赶紧搁下手里的针线,道:“要紧吗?臣妾让人拿药去。”
  明玉摆手道:“一个小伤口罢了,不碍事。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昨夜里头疼了一夜,今儿个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瑕月点头道:“既是这样,您就别绣了,歇着。”
  明玉未勉强,在一边歇着,偶尔与瑕月说几句话,待得天色渐暗,瑕月准备拿绣图拿走的时候,明玉道:“本宫好多了,剩下的,就留在这里,本宫负责把它绣完。”
  百鹤图上,还剩下大半只鹤没绣完,虽然不多,但对于平日里绣几针就歇一会儿的明玉来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所以瑕月想也不想便道:“娘娘身子不好,万万不可劳累,还是臣妾拿回去绣。”
  明玉拉着她的道:“这些日子,已经劳烦妹妹许多了,其实本宫心里清楚,这幅绣图,说是咱们姐妹合绣,其实大部分都是你在绣,如今这最后一点,本宫怎么着也要亲手绣完,否则就真说不过去了。”
  瑕月不放心地道:“可娘娘的身子……”
  “本宫都说了没事,你放心,实在不行,明儿个你早些过来,万一绣不及,你就帮着补一补,如此总可以了。”
  见明玉坚持如此,瑕月只得道:“那好,娘娘您注意别太累了,明儿个臣妾尽量早些过来。”
  明玉颔首道:“行了,快回去,早些睡,瞧瞧你,眼下都发黑了,定是这几天为了赶绣图,没有睡好。”
  “臣妾告退。”瑕月行礼之后,转身离去,在她身后,是明玉复杂的目光,直至她走的不见影子后,方才徐徐收回。
  明玉取过绣针与细如发丝的绣线,却几次未能穿过去,水月在一旁道:“主子,不如让奴婢来穿。”
  明玉颔首将针线交给她,随后道:“待会儿你去小厨房交待一声,让他们晚膳备得清淡一些,本宫今日没什么胃口。”
  “奴婢记下了。”水月穿好针线后,依言去小厨房交待了一声后,觉得不放心,干脆留下来亲自选菜,又看着他们亲自装盘送过去后,方才回到偏殿,屈膝道:“主子,晚膳已经备好,奴婢选的皆是合您口胃的清淡菜肴,若是您不喜欢,奴婢再让他们重新做。”
  水月说话的时候,明玉一直盯着绣图,待她说完后,招手道:“水月,你过来看看,这绣图……怎么看起来有些湿。”
  水月奇怪地走过去,果见明玉手指的方向有些湿,那些个地方正好是用黑线所绣的部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真是有些,奇怪,这是从何处而来,外头也不曾下雨啊。”
  小六子在一旁插话道:“会不会是娴妃娘娘昨儿个绣的时候,不小心给弄湿了?”
  “不会。”明玉摇头道:“昨夜到现在,都一日一夜了,哪里还会有不干的道理,要说今儿个一早弄湿的,本宫还相信一些。”
  这个时候,小六子仔细看了一眼,道:“主子,不对啊,弄湿的不止是您指的那些地方,您瞧,这几只鹤也是呢。”
  明玉与水月依言望去,果见如此,至少有十几只之前绣好的黑色羽翅处有湿意,水月甚是奇怪地道:“要说不小心弄湿了几处还有可能,但怎么会弄湿这么多呢,且还巧的都是类似的地方,娴妃娘娘今儿个一早,这是做什么了?”
  明玉言道:“可不就是奇怪吗,刚才要不是本宫侧看了一眼,还没发现呢。幸好不明显,否则万一弄污了绣画,这两个月的时间就白忙活了。”
  “奴婢去拿干净的帕子来把沾在绣图上的水给擦拭干净,再晾上一夜,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这究竟是什么呢?”说到此处,水月有些好奇地伸出手去,欲要去碰触弄湿的地方。
  明玉神色一变,脱口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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