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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15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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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静萱想了一会儿,道:“就算是这样,也得有机会下毒方可,我如今身在坤宁宫,哪里……”说到此处,她忽地停住了话语,看着苏氏欲言又止,后者拉过她的手道:“你不必觉得为难,我既然开了口,就一定会帮你。”
  她的话令魏静萱感动不已,哽咽地道:“多谢苏姐姐,你待我真好,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助你离开辛者库,让你免受苦楚。”
  苏氏微微一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好,而且……夏晴这样帮着那拉氏,留着她对你确实是个祸害,与其让她下次再坏事,倒不如趁早解决了她,也好给愉妃一个交待。”稍顿片刻,续道:“你这几日若是得暇,就出宫去将东西寻来,余下的,我自会去做。”
  “我知道了,一切都拜托苏姐姐了。”说完这句,魏静萱想起一事来,犹豫地道:“夏晴一死,皇贵妃一定会插手此事,到时候,只怕姐姐会有麻烦。”
  “你放心,就算她是皇贵妃,无凭无据的也定不了我的罪。真要闹起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并不是苏氏对魏静萱真有什么姐妹之情,而是她清楚,魏静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想要离开辛者库,就一定要帮魏静萱摆平此事。
  魏静萱感激的离开了辛者库,数日后,她借着取衣的机会,再次去见了苏氏,将一包剧毒的砒霜暗暗交到苏氏手中。
  苏氏趁人不备,将砒霜下在夏晴的米饭中,夏晴不是宫中的主子,用的也是最普通的竹筷子,根本无法察觉饭菜被下了毒;阎王……仿佛已经在向夏晴招手。
  但结果,却出乎苏氏的意料之外,这天,夏晴腹中不适,并没有吃东西,她那碗饭给了另一个与她颇为要好的宫人,死的自然也是那个宫人。

☆、第六百四十四章 音讯

  虽说结果出了偏差,但情况却如苏氏料想的那样,在隔三岔五就要死人的辛者库里,一个宫人的暴毙,并没有引起什么重视;何公公在盘问一圈无果后,命人将那个宫人抬出宫扔到乱葬岗去。
  这夜两更时分,苏氏洗完了所有衣裳,起身准备回去时,倏然发现夏晴站在自己面前,她抚一抚受惊的胸口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站在这里,好不吓人。”
  夏晴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问道:“毒是你下的对不对?”
  苏氏故作不解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夏晴面色阴沉地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亲耳听到你们两个密谋算计皇贵妃;这会儿皇贵妃无事,你们觉得是我泄的密,所以想要我的命,但是没想到我今日未曾用饭,饶幸逃过一劫。”
  苏氏甩一甩手上的水渍,笑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夏晴用力咬着唇道:“我并没有将你们的事说出去,我……”
  苏氏抬手打断她的话,“夏晴,事到如今,你没必要再否认,若不是事先得了你的告之,那拉氏不可能避过此劫,是你出卖静萱在先,如今这一切,你怨不得静萱。”顿一顿,她道:“其实你若好生襄助静萱,根本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处处向着那拉氏。”
  夏晴缓缓摇头,痛声道:“明明是你们做错了,却将所有的错皆推在我身上,真是好生无理。”
  苏氏微微一笑,随即道:“随你怎么想,我得回去睡了,否则明儿个早上可就起不来了。”
  在苏氏经过她身边时,夏晴冷声道:“苏映雪,这件事我不会就此算了的。”
  苏氏脚步一顿,打量了夏晴一眼,轻笑道:“你若有证据,尽管去何公公面前告我,何必说那么许多呢。”
  在远离了夏晴视线范围后,苏氏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她表面看着轻松,其实心中恼怒得很,这一次没能取了夏晴的性命,还让夏晴有了提防,往后再想动手可就难了;而且,她担心经过这件事后,夏晴会去寻那拉瑕月的庇佑,到时候,更是难上加难!
  夏晴在冷风中站了许久,方才回到自己屋中,躺在通铺上,听着两边的呼噜声,她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她与魏静萱从初识到姐妹相称再到决裂如仇人的情形。
  一切的一切,犹如做了一场梦,别人梦醒之后,什么都没有,她却还要面对魏静萱的迫害;就像苏氏说的那样,她不能怨别人,因为是她自己错信了魏静萱这个无情无义,唯利是图的人,以致几次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此处,一滴清泪带着无尽悔恨自眼角滑落,渗入发丝之中……
  夏晴知道自己可以去寻瑕月的庇佑,凭着自己当初对她的提醒,她一定会帮自己,但魏静萱固然无情无义,瑕月亦曾利用过她;哪一边,她都不愿理会,只想早些熬到二十五岁,然后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自这一日后,夏晴处处小心,以免再遭了魏静萱与苏氏的毒手,这样的小心谨慎一直维持到二月。夏晴虽然身在宫中,但与家中一直有着书信往来,她攒下的月钱也会隔三岔五的寄回家去,但是这一个月,她却一直没有收到家中的来信,而她的信,早在月初就寄去了,不管怎么算,都该有回信了。
  这段时间里,宫中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与此同时,南巡一事,有条不紊的进行呢,待得三月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天气也逐渐暖和,百花盛放,万物复苏,到处皆透着勃勃生机。
  期间,瑕月行册封礼,因永琮一事,所以一应礼仪尽皆从简,甚至不及册封贵妃之时风光;但毫无疑问,从那一刻起,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皇贵妃,再没有人可以称她一声“娴贵妃”,否则就是对弘历不敬。
  明媚春光之下,夏晴却一直处于焦灼之中,从二月末等到三月,她始终未曾等来家书,期间她也写了几封去,但每一封都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这样的异常,令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去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可惜她不像魏静萱或是冬梅那样,在主子身边侍候,只要求得手谕就可以出宫,以她如今的身份,所能做的,除了等还是等,期间还要防着魏静萱他们暗中加害,说一句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在勉强等了半个月后,夏晴实在熬受不住那种煎熬,再三犹豫之后,来到了延禧宫,她不想来找瑕月,但除了瑕月之外,她想不出还能找何人帮忙打听家中的消息。
  在得知夏晴的来意后,瑕月道:“本宫会让人去你家中看一看,你莫要太过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至于信,可能是途中寄失了。”
  夏晴点点头,屈膝道:“多谢皇贵妃恩典,奴婢感激不尽。”
  在示意她起身后,瑕月道:“要说感激,应该是本宫感激你才对,若不是你提醒本宫,本宫或许已经不能在这里与你说话。”她顿一顿,侧目道:“不过本宫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愉妃与魏静萱的计划,这种事情,她们应该慎之又慎,断然不会告诉你。”
  夏晴意外地抬头道:“娘娘知道此事与愉妃有关?”
  瑕月淡然一笑道:“这并不难猜,七阿哥是皇后心尖上的肉,她虽恨毒了本宫,却万万不会拿七阿哥的性命来冒险;至于魏静萱,她虽心计百出,又得皇后宠信,但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宫人罢了,没上位者的支持,她如何能够寻到天花?除了皇后之外,对本宫恨之入骨的还有一个愉妃,且愉妃又曾救过魏静萱的性命,想必在那个时候,她们二人就勾结上了。”
  夏晴眸中闪过一丝钦佩,欠身道:“娘娘神机妙算,奴婢佩服。”

☆、第六百四十五章 痛失家人

  “这些心思算不得什么。”瑕月摇一摇头,又道:“对了,魏静萱她们可有疑心到你身上?”
  夏晴沉默了一会儿,道:“奴婢无事,只求娘娘尽快帮奴婢探明家人的情况,奴婢感激不尽。”
  见她不愿说,瑕月也不勉强,颔首答应,在夏晴离开后,阿罗道:“她有事瞒着主子。”
  瑕月颔首道:“本宫知道,开胃健脾丸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但她对本宫始终还有戒心。”
  知春在一旁摇头道:“愉妃有那样的结果,是其罪有应得,她又何必至今仍耿耿于怀呢,真是有些小气。”
  瑕月起身挟了一块银炭放在炭盆之中,怡然道:“你可以将之看成小气,也可以看成良知,否则那时也不会特意来提醒本宫了。”说到此处,她有些感慨地道:“她与魏静萱一起入宫,性子却是南辕北辙。”顿一顿,她道:“阿罗,你明儿个出宫一趟,使些银子找人去夏晴家中打探一下,看她的家人是否平安。”
  阿罗依言答应,因为夏晴家离京城颇远,一来一回费了许多时日,等消息经由阿罗传到瑕月耳中时,已是三月二十六日。
  瑕月搁下手中的银剪子,道:“去将夏晴唤来。”
  齐宽犹豫了一下道:“主子,您真要将实情告诉她吗?奴才怕她接受不了。”
  瑕月幽幽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早晚会知道,赶紧去。”
  见瑕月坚持,齐宽只得依言离去,瑕月来到檐下,静静看着院中渐老的春光,不知过了多久,齐宽带着夏晴出现在瑕月面前,后者匆匆行了一礼后,急切地道:“娘娘,是不是有奴婢家人的消息了?”
  瑕月怜惜地看着夏晴,言道:“不错,本宫刚刚得到消息,你的家人……”虽已经决定了要告诉夏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她这个样子,令夏晴心中一沉,垂在两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奴婢的家人还好吗?”
  瑕月叹了口气,望着置身于春光之中的夏晴道:“人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开一些。”
  夏晴眸中掠过一丝恐慌,笑容越发勉强,颤声道:“娘娘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奴婢只想知道,奴婢的家人是否安好。”
  迎着她透着慌意的双眸,瑕月再次叹了口气,随后道:“你家人多日前遭了山贼,一家几口皆被杀了,无一生还,就连屋子也被一把火烧尽!”
  这个消息,对夏晴而言,不吝于晴天霹雳,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瑕月说完后便跌坐在了地上,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死了,她的家人全部都死了……
  在瑕月的示意下,齐宽与知春一起扶着瘫软若泥的夏晴来到殿内坐下,然夏晴整个人如没了骨架一般,他们刚一松手,就顺着椅子往下滑,试了几次后,二人不敢松手,就这么一边一个扶着夏晴。
  瑕月走到双目无神的夏晴身前,怜声道:“你若是想哭就哭,这样心里会一些。”
  夏晴呆呆地看着瑕月,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许久,她恢复了些神智,就着齐宽他们的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盯着瑕月艰难地道:“娘娘,您是与奴婢开玩笑的是不是,奴婢的家人都还好好活着是不是?”
  瑕月扶着她的肩膀,无奈地道:“本宫也很希望这是一个玩笑,但不是,夏晴,你的家人已经没有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夏晴喃喃说着,旋即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爹娘与弟弟不会死的,他们说过,要等着奴婢回去,奴婢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再过四年就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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