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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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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见这光景,费恺面色稍霁,却矜持地背着手昂首挺胸再不做声。
这消息在镇守太监府里头传得不可谓不快,一乘凉轿直接把傅容抬到了二门,这才有两个健壮小童几乎是架着他赶到了大门口。即便如此,年纪一大把的傅容站定之后,仍然有些气喘,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竟是站在那儿先拿帕子擦了擦汗,随即才缓步上前。
面色虽是平和,但傅容这心里着实是七上八下。他算到近些日子可能会有钦差下来,也听说了有旧友来拜访赵钦,但由于费恺最初几乎没带什么从人,他只以为是那些寻常清流,根本没放在心上。意外归意外,此时此刻,他自然不会去质疑这钦差的真假,迎进人来在正堂设了香案郑重其事行礼之后,得知来人是大理寺右丞费铠,他只觉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时候,费恺却沉着脸开口了。
“傅公公,本钦差此次奉旨来,是为了南京科道言官三人联名参你贪墨钱粮,玩忽职守之事。”
此话一出,饶是傅容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得怒色尽显。他虽是离京多年,当年旧班底差不多都丢光了,但宫中最得用的大珰里头,还有几个和他有旧,即便不能照拂一下他那几个干儿子,可居然任由上头派出了这样的钦差,这却简直是太出人意料。因而,他几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哂然笑道:“费大人既是上命钦差,那就尽管奉旨查好了。”
“傅公公放心,本钦差自然会仔仔细细地查,不会冤了傅公公,也不会宽纵了人。”
费恺这几天由赵家人带着游遍了整个金陵,但麾下几个从大理寺带出来的好手却是暗地里搜集证据,眼下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因而话里话外少不得就带了一点出来。见傅容面色极其难看,他只当没瞧见,又按着扶手站起身来。
“这几天我在金陵城里走了走,倒是听说傅公公的嗣子在国子监犯了错,似乎是要被逐出国子监了?”
若只是涉及自个,见惯了朝中上下数人沉浮的傅容大可忍得下,然而,此时费恺语带讥刺却是把话头转到了自己的养子身上,傅容顿时勃然色变,当下也不站起身,整个人突然懒懒地靠在靠背上,皮笑肉不笑地说:“费大人也许是听错了,不是咱家的儿子犯了错要被逐出国子监,而是国子监闹出了天大的笑话,再不收拾就要成为金陵城的笑柄!”
自从李广死了之后,宫中阉竖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因而费恺免不了和大多数文官一样,瞧不起这些身子残缺不全的阉人。更何况他此次是奉旨来查赵钦参奏傅容的那些罪名,自然更难以容忍傅容这存着蔑视的态度。
“哦?是我听错了?可刚刚我经过成贤街的时候特意去国子监里转了一圈,才见了章大人听说是再过几日,绳愆厅那边就打算开堂审理一大批监生。因章大人才刚料理干净了国子监里头那几个害群之马,这消息还没对外人说,想来傅公公并不知情吧?”
此话一出,傅容终于再也忍不住,立时霍然站起神来。见费铠面带讥诮地看着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可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的暴怒,当即一字一句地说:“咱家且提醒费大人一句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莫要欺人太甚!”
“傅公公这话说得不错。”费铠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不是傅公公当这南京守备期间做了那许多不该做的事,令郎怎会遭此下场?”
“你……”
若眼前是南京城内其他官员,哪怕是那些部院大佬,傅容也会毫不迟疑翻脸,但眼前偏偏却是来自京城的钦差!于是,他的拳头攥紧了松开,松开了攥紧,如是重复了好几次,这才终于硬生生压下了那股乱窜的邪火,却是恨透了此前夸下海口的徐勋。
要不是这小子,他早就把傅恒安接了回来!
就在他心乱之际,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公公,锦衣卫陈指挥求见。”
傅容正要答话,那费铠却突然抢前答道:“告诉他,傅公公今天不见客!”
“费大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费铠背着手转过了身子,看着面色铁青的傅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本钦差当然是奉旨行事。在事情未明之前,就只能委屈傅公公暂时闭门谢客了。当然,这各处门口少不得要放几个人在那儿,我才去见过守备南京的成国公,人他已经拨了,料想已经到了傅公公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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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虎狼合谋,彩凤折翼(求月票)
常府街镇守太监府那二间五架的宏伟门楼下,平日站着迎候各处往来人等的四个门房都被撵了进去,取而代之的是每隔十步许一个的健壮兵丁,赫然好一番肃杀景象。面对这样的光景,等到内中传来消息说傅容不见客,陈禄虽面sè很不好,仍是带着三五随从拨马回身就走,竟是不曾多停留一步。
直到风驰电掣地出了常府街,又经户部街拐到了火瓦巷他自己的那座宅子门口,勒住马的他不忙着下马,却是就这么高坐马上陷入了沉思。
事龘情到了这份土,疑是在京城那边的角力中,傅容乃至于身后的那些大挡们大龘败亏输,否则那个区区大理寺右丞也不至于这般狂妄口若是傅容都肯且不保,他原本就已经是被那些清流点了明奏请革退的,哪里还有什么好下场?
“可恶!”
恨恨地迸出了两个字,陈禄突然丢下缰绳利落地跳下马。他正要径直进门,突然就只听后头传来了一声陈大龘人,扭头一看,他就眉头一皱。只见徐勋带着瑞生缓步走土前来,主仆俩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换做是今天之前,他至少会和颜悦sè相待,但此时他着实没有任何心情来应付这小龘子,当下便冷冷说道:“我这几天忙得很,没工夫理会你的事!”
“我知道大理寺右丞费大龘人来了,陈大龘人暇他顾,但可否拨冗听我一言?”
陈禄原本头也不回就要走,可没走两步听到这话他不禁立时站住了。这费锐突然造访镇守太监府就是不久之前的事,要在整个南京城传开还早得很,徐勋是怎会知道的?想到这里,他转身端详了这少年郎半晌最终点点头道:“进来吧!”
这四进宅子是从前陈祖生在南京守备任土置办的产业,住着的并不单单是陈禄一个,还有他的侄儿陈阶和陈璋因而整座宅子隔作了三路,如此一来格局就显得小了,别说不能和那座昔日开平王府相比就是和中等人家相比也就是稍微宽敞一丁点而已。
陈禄这主人显见是说一不二,带着徐勋瑞生一路进去,下人除了行礼竟是没一个凑上前的,直到过了穿廊进了一扇月亮门,迎面是三间茅屋式样的房子,这才有个小童儿趋前行礼。
“老爷。”
“去外头看着,除了傅公公那边有消息,别的一概挡下。”
陈禄说完这话便当先进了居中的门见徐勋带着瑞生一起跟了进来,他不禁眉头一挑。这时候,徐勋少不得开口解释道:‘陈大龘人’瑞生是要入宫的所以有此事龘情我不避着他口……”
这话有两重意思,一则是表示信赖,二则是让瑞生多学着一些待人处事,陈禄怎会听不出来。在徐勋和瑞生身土来来回回扫了扫,他便淡淡点了点头再没有说什么,背着手进了东屋。这时候,徐勋才分神打量四同,外头是茅屋式样,内中家具摆设也极其简陋,粗看之下桌椅几凳竟好似都是一个不甚高明的匠人手工所制。只这会儿他也没工夫思量这此,冲瑞生低低嘱咐了两句,这才带着人跟进了东屋。
东屋里和外间一样陈设简朴,并没有顶天立地的书架和数以千计的藏书取而代之的则是四壁挂着的几样兵器。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的陈禄见徐勋走了上前,仿佛并没有因为这儿没有第二张坐具而惊讶他就轻轻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大理寺右丞费皑到了的事,那我不妨和你说实话。傅公公那镇守太监府门前,不知道他用什么花言巧语说动了成龘国公派人守卫,所以短时间之内,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龘出不来。他是钦差,真要撕破脸去查,谁也禁不住。事龘出紧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若有什么话要说,就不要拐弯抹角。”
“是,陈大龘人想来听说过那工科给事中赵钦在乡间横行不法的事。巧的是,我正好找到了一个曾经被他谋夺了田产,妻女也被逼死的苦主。”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钦差,这位钦差又骤然如此行事,此时此刻傅容岌岌可危,早上他去国子监那边见了傅恒安,接着又从那几个门房和杂役口中得到了些不好的讯息,徐勋也不会挑在这时候来找陈禄。那棵树要是倒了,他便又成了根飘萍。
陈禄把自己手下那仅有的几个心腹派出去将近一个月,除却数的传闻和道听途说,几乎一所获,唯一的收获就是乡民竟有人在那议论说赵钦谋逆不轨。只这种虚缥缈的话是否能在京城收效还不可知,傅容眼下又被软禁,因而他这心里甭提多郁闷了。这会儿听清楚徐勋的话,他几乎抑制不住要站起身,屁股才离开椅子就又坐了下去。
尽管心情jīdàng,他却没问徐勋是怎么找到人的,只眉头一挑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趁热打铁,徐勋又拱了拱手说道,“我已经去见过他,说动了他出面……”
“这要是早几天也就罢了,眼下让他再出面告状,至少是事倍功半!”
见陈禄摇头打断了自己的话,徐勋就一字一句地说:“这当口要他出面告状,至少要先递交状纸,衙门受理,这么拖拉下去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更何况,接状纸的那些衙门不是陈大龘人能够轻易左右的,到时候事龘情怎样还很难说。且他是因为妻女尽亡宁可撞个鱼死网破,但更罗苦主却是慑于威势不敢出面指证。所以,只有把这次的事龘情真正闹大了,其他苦主才有可能蜂拥而出,而且事龘情闹得满城风雨,看那什么钦差还是不是只盯着傅公公!”
直到这时候,陈禄才终于站起身来。尽管对于徐勋竟然亲自去见那个苦主很不以为然但思量其年轻识浅,做到这份土也已经很不错了,他便没有挑这一茬,来来回回踱了许久他就停步说道:‘怪不得傅公公说你胆大,你说吧,想闹得怎样满城风雨?”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见那主意但此时此刻,见徐勋毫不迟疑地上前和陈禄商议子起来,陈禄先是惊诧继而点头,甚至还不时指点两句,一旁的瑞生不禁直咂舌。
少爷这胆子,真的是天大!
沈家正厅。
沈光看着手中那张信笺,目光在那力透纸背的字迹上流连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恼怒地将纸揉成一团掷在了地上,没好气地说:“笑话,这定礼都已经收了他说什么赵钦多行不义必自毙,说我嫁了女儿过去必然自讨苦吃,哪怕不能取消婚事也不妨拖延几天,他以为我沈光是三岁小孩!此人要真是能给徐勋撑腰的,何必在徐氏宗祠藏头lù尾,最后还要傅公公收拾残局9眼下傅公公岌岌可危,他又站了出来说这话,荒谬!”
shì立一旁的大龘管家路权见老爷发火,连忙肃声问道:‘老爷可大少爷也说……””
“他懂什么!他连个举人都尚未考出来,怎知道这天底下那些官儿的手段!悦儿那丫头,以为我不知道她sī底下挑唆的她大哥,但使我还有办法,我怎会舍得把嫡亲女儿嫁到那种人家去?收容流民等等确实不是什么顶天的罪名,怕就怕我一个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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