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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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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喜梦如今也算是破釜沉舟,这是为了什么呢?

    而喜梦,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香的问题,这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她问:“喜梦,本宫问你,庆嫔见了陈志平几次?都发生过什么?”

    喜梦答道:“就见了几回,有一回还被月卿撞见了,所以主子一定要月卿倒霉,月卿一事也实属冤枉啊!那太监根本就是主子安插过去的!是主子在宫外找的人!”

    “都发生了什么?”皇帝开口。

    “啊,不不!”喜梦连忙摇手,“只是让奴婢传一些话,二人在一起也没有过多的接触,这肌肤之亲……或许是没有的。”

    “什么是或许!”燕妃也急了,“你怎么话都说不清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喜梦吓得哭了起来,抹着眼泪道:“这……奴婢也不在,可是时间……时间也不够啊……”

    庆嫔此刻已经轻轻张开了嘴,嫣红的唇瓣无力的半张着,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她给旁人做局啊,用的心思连别人的一半深都没有。

    她笑了一声,呵呵的从大厅里转回身,看着顾长歌。

    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眉宇还有几分英气,人家都传她并非是皇帝从九州带回来的,而一早便是将军府的人,嫁给皇帝成了锦贵妃,后来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皇帝,这才离宫。

    她现在才算是相信了,若不是多年在后宫的浸淫,她怎会做到如此技高一筹,又事事逢凶化吉呢,根本就是她老谋深算!

    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斜眼,看着喜梦,不屑道:“这么多年本宫待你如同妹妹一般,不曾打骂,可你这样对待本宫,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吗?”

    喜梦低头,不敢与她直视,却嘴硬:“奴婢怕不说才会下十八层地狱……”

    “好!说得好!”庆嫔欲哭无泪,转而带着笑意看着皇帝,“那么您呢?臣妾侍奉您多年,您误听人言,臣妾如何分辨您都不信,您就不怕报应吗!”

    “你真是疯了,”皇帝眯起他狭长的眼睛,幽深的眸光暗藏杀机,“你身边的亲信都说你秽乱后宫,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说,这些事不是你自己心眼大,而是与皇后一样,都是母家授意的吗?”

    他前倾着身子,有一种侵略的压迫感。

    庆嫔变了脸色,快速说道:“无论旁人如何冤屈臣妾,臣妾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皇上若疑心臣妾也都认了!可这些事情与臣妾母家又有何干!”

    “那边是你自己,觊觎皇后之位了!”皇帝将身子靠回椅背,略带了疲倦神色,“朕乏了,不想听你在这红口白牙说的话了,来人,将庆嫔有失体统,秽乱后宫,脱去她的嫔妃服制,褫夺封号,降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

    皇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庆嫔站在原地,笑的苍白。

    而顾长歌也是心惊的,今日种种变故,从开始的皇帝庇护庆嫔,疲于追究,到后面快刀斩乱麻不再回护,她通通看在眼里。

    而最让她担心的是庆嫔。

    因家族荣誉入宫,刚入宫便得宠,又有心计,懂的算计别人,深知皇帝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懂得讨好。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性,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可她见了棺材也不肯落泪,反而愈发坚毅了几分。

    假以时日,难保不会比自己更明白如何在后宫生存。

    看着人将目露凶光的汪千赫带走,顾长歌冷汗直冒。

    今日之事,蹊跷颇多,若不弄清楚,怕是夜不能寐。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试探

    汪千赫虽然被带走了,但是事情不能算完毕。

    一殿里还有汪千赫的宫女喜梦。

    她战战兢兢,看着皇帝的样子,张了张嘴,又不敢说话。

    皇帝倦意上涌,只觉得无尽的烦恼与麻烦,随意道:“这样的宫女留着也没什么用,无论主子做了什么,她出卖主子,谁也不敢用。”

    喜梦吓得一激灵,忙俯首帖耳不住求饶,眼泪都下来了,涕泗横流:“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奴婢都是为了皇上您好啊!您不能杀了奴婢,不能杀了奴婢!”

    顾长歌心里有疑惑未解,自然也不能让喜梦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她起身道:“皇上,此事也是喜梦站出来才维护了皇家清誉,若是皇上杀了喜梦,怕朝臣会议论纷纷,不如暂且留着喜梦,随便打发个去处做些洒扫粗活就是了?”

    喜梦哭的惨,连一向不问后宫事的燕妃都看不过去了,不忍道:“是啊,喜梦也是对皇上忠心。”

    皇帝沉吟片刻,更不耐烦了起来,就要起身,小瓷子连忙上前去搀扶。

    他站起来,看着顾长歌说:“你决定吧,说了这许多话,朕累了,”然后对小瓷子说,“摆驾咸福宫。”

    说完便走了。

    顾长歌一脸无奈,看着仍旧跪着的燕妃,上前递了一只手。

    燕妃也是无可奈何的模样,伸手借着顾长歌的力气起来,她的宫女蹲下身为她揉酸疼的膝盖。

    “今日还要多谢你过来,否则本宫这一局也算是满盘皆输了,”顾长歌叹了口气,看燕妃好些了,便与她一起往外走去,“只是不知道今日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她目光有探寻,有疑问。

    燕妃抿唇,看头看着前方,与她慢慢行走。

    “不瞒皇贵妃,是淑妃让我过来的,”她扶着宫女的手,端的是大方清冷,这气质倒有几分像凝妃,“她午后过来告诉我,或许今日皇贵妃有所动静,又告诉了我事情经过,说早上瞧见汪千赫哭哭啼啼来寻皇上。”

    燕妃自从失了孩子,再不复从前得宠时候那样的傲慢情况,反倒多了几分沉心静气。

    纤长的脖子白皙,皮肤细腻裸露在毛绒领子外面。

    顾长歌停住脚,眼里带着不解:“温木槿?”旋即又放松了拧起的眉头,淡淡笑了,“本宫新得了几两好茶,燕妃可愿意到景仁宫小坐?”

    燕妃默默然,清浅一笑,婉拒道:“茶虽好,可臣妾自从伤了身子,便不爱喝茶了,”她抬头望望天色,灿烂的云霞红彤彤一片遍布天际,夕阳西下,正是好时光,“此刻淑妃应该已经在景仁宫候着您了,臣妾便先回了。”

    说完,她轻轻低头算作是行礼,旋即与宫女一同离开。

    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带着些许落寞与不甘,拉长余晖倒影,最终消失在甬道尽头。

    顾长歌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回吧。”

    便扶着红翡的手往景仁宫去。

    才行到宫门口,便看到温木槿身穿一身紫云色大氅,头发随意点缀了几朵宫花,看顾长歌过来,露出一个微笑,叫道:“姐姐回来了。”

    看她脸颊冻得发红,顾长歌不免有些担忧,连忙上前握了她的手,埋怨道:“怎么手这样凉,也不进去坐,”然后吩咐红翡,“快去,把牛乳热了来。”

    她拉着温木槿二人往寝殿里坐去。

    温木槿脸颊红扑扑的,看顾长歌这个样子,知道今日的事算是成了,笑着说:“今日姐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顾长歌见她开门见山,嗔怪一笑,不免挤兑她:“偏你心眼多吗?”

    红翡从外面进来,端着两盏牛乳,笑着说:“碧玺在宫里早早把牛乳煮好了,温在火上等娘娘回来。”

    然后将牛乳端到二人面前。

    顾长歌一路走回来,乾清宫距离景仁宫就几步路,算不得远,可在乾清宫里费心费力,纠缠于与汪千赫的智斗,又经历了几番大起大落,难免有些劳累。

    热热的牛乳喝下,熨帖着肠胃,心也暖和起来。

    温木槿伸手敲了敲桌子,得意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也算是帮了姐姐,”她发间的紫红色珠花样式新颖,“早前没告诉姐姐,因为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忠心,今日看也算是得力吧。”

    “你一早便安插在汪千赫身边?”

    温木槿一向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安插人手的事如今也学会了。

    她笑笑,看红翡点上了灯,火光擦亮的一瞬间映亮了她的眼眸:“姐姐回来以后,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后宫里的人只会多,不会少,这女人跟花一样,开一茬又谢一茬,花房培育的花却源源不绝。姐姐劳心劳力,我不能只靠着姐姐过活,也要为了我的婉殷,我的逸兴强大起来,”自信的笑容绽放,“多少功臣之家的女子凭借母家功劳入宫,自以为能左右皇上心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早早的安排人在惠常在和汪千赫身边我也放心些许。省的时候再有人打我孩子的主意。”

    自从升了位份,温木槿也算是荣耀相当,光宗耀祖了。

    她母家如今敬重这位凭借自己努力在后宫占了一席之位的贵妃,家族里有什么大事都会请她来拿主意,久而久之,温木槿也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有主意的人。

    顾长歌柔和笑了,烛火迎在脸庞上有明有暗。

    “多亏了你,我瞧着咱们那位皇上,心思越发不定起来了,”她看了一眼红翡,说,“碧玺呢,让她来把头发松一松吧,一天了也累的慌,”然后瞧着温木槿,“饶是你宫里有人照顾着,今日歇我这可好?”

    温木槿当然不会拒绝。

    碧玺进来后,她伺候顾长歌梳头发,浣纱也帮温木槿准备着。

    她二人继续闲言。

    “我看皇上疼爱汪千赫,此前几次都想掩饰过去,若不是一件件事情来得让他接受不了,怕等到汪千赫生下皇子,你我的位份都要被动摇了。”她眉宇间露出几分疲色,这样的神情在她脸上并不多见。

    后宫里不需要一个疲劳的皇贵妃协理,只需要一个永远保持状态的女主人。

    “姐姐都有这样的威胁感,我又何曾没感觉到?”温木槿阖了眼睛,“之前说汪千赫留不得了,我就在想寻个机会让她离开皇上身边。但是我也没放松对她的调查。尤其是她对皇后的行为,处理得体又得力。”

    “我也觉得奇怪,她看起来手生得很,仿佛是第一次做处理不来,可最后的结果就是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皇后自己吃了个哑巴亏,让皇上也以为她根本不精通此道,我也差点被她蒙骗过去,”顾长歌脑袋清明了起来,“后来月卿出事,也是汪千赫下的手,看起来是皇后母家做的事情,可细查起来,郑家并没有小罗子的底细,皇后对此事一无所知。”

    顾长歌脸上浮现一种耐人寻味的样子:“那除去了月卿,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便是谁主动做的这件事,汪千赫在后宫里一时不能撼动我,又威胁不到皇后,高位嫔妃各个都是有皇子的,唯有一个月卿与她平起平坐,却在秋月山抢了她的风头还有了皇嗣,她自然是不乐意的。”

    “而且我听说,她还欺负了姐姐宫里的小宫女青玉?”温木槿也想起来。

    “好啊,还好你动作快,”顾长歌细想起来,不免觉得恐慌,“假以时日汪千赫在宫里的势力壮大,还不一定会怎样。”

    越想越觉得心惊。

    当晚二人说了许久的话才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温木槿急着回宫,逸兴不爱吃饭,总要瞧着母亲才肯吃一些,离不开她。

    而顾长歌听说皇上也上朝去了,便起身梳洗打扮。

    一切完毕后,红翡在她耳边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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