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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玄蛇咬中的皓腕已然漆黑一片。
毒气正随着她的经络一路向上，直逼心脉。
“诗诗，我不走！”张阳说得斩钉截铁。
尽管明知道留在这里一个都走不掉。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如果丢了她独自一个人走了，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虽然只是黑水玄蛇的近亲，但是碗口粗大的玄蛇至少已经修炼好几百年。
玄蛇常年潜藏在幽深的寒泉深处，吸收黄泉之气为生。
其剧毒带着至阴至柔的毒性，一旦入体，立即攻击心脉。
若不是诗诗常年在阴阳泉之中浸泡修炼，此刻她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可即便是这样，玄蛇的剧毒仍然给她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看情形，只需再有盏茶工夫，便会毒气攻心，即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可奈何了。
“好一对痴男怨女。”蹁跹凭空出现在二人跟前，揶揄地笑着。
“怎么，人家郎情妾意，妹妹你就羡慕了？”紫衣同时出现，挖苦打趣的声音随之而来。
“我是羡慕了，怎么着？”蹁跹冷笑着反问。
“羡慕也没用，世间男子皆薄情，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你狐狸精一个，人见人躲，自然没有那样的好运。”紫衣揶揄地说道。
蹁跹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紫衣的挖苦，朝张阳说道：“我说男人，你真的愿意跟他一起魂飞魄散？”
“哼，落在你们手里，还有什么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阳冷哼道。
可惜他没有肉身，否则他便是凭着灰飞烟灭的代价，也要重创二女，为诗诗报仇。
“也许，我们可以谈谈条件。”蹁跹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心中生出了一丝期待，但是知晓二女的身份，张阳不免认为对方只是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或许我可以救救你的小情人。”
蹁跹的话无疑击中了张阳心中最敏感的神经。
尽管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是眼下这似乎是最后的希望。
可理智又让他忍不住回了一句：“笑话，玄蛇之毒无药可解！”
“区区玄蛇之毒算得了什么？”蹁跹嗤之以鼻。
“你，真能救她？！”张阳咬牙问道。
“爱信不信！”蹁跹撇撇嘴，一副愿者上钩的派头。
“你若能救她，然后让她离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张阳豁出去了。
哪怕就是一句玩笑话，他也打算最后争取一下。
“我说你们两个。这可是我的地盘，你们也该征求一下我这个女主人的意见吧！”
紫衣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一丝绝望重又袭上心头。
可他突然感觉不对。
身旁的诗诗气息正在迅速恢复！
再一看，她身上的毒气真迅速消散，只是脸颊早已被泪痕浸透。
这是怎么回事？！
“诗诗，你怎么……”
未等张阳问完，他猛感觉自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继而一阵恍惚。
当神识再次恢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重新活了过来。
这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如此久违。
他猛地睁开双眼，举目四顾，却发现他在一处香闺之中。
鼻翼之间嗅着熟悉的味道，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诗诗的卧室。
“张阳哥哥，你可算醒了。”
“诗诗，到底是怎么回事？”
“妹夫，事情不明摆着吗？我们不过是打了个赌。诗诗赢了！”
“你们……”
“对不起，张阳哥哥，我也是没办法……”
虽然还是没弄明白整件事的始末，但是张阳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只是，诗诗跟蹁跹和紫衣究竟是什么关系？
佛医门虽然不像大多数玄门中人那样激进，对精怪赶尽杀绝，但是毕竟也是玄门正宗，按理说不该与她们为伍才对。
现在倒好，竟然以姐妹相称。
而且看彼此之间的关系，极其亲昵。
张阳和诗诗青梅竹马，虽然碍于门派之别，谈不上形影相吊，但是对于小妮子的情况，张阳自认为还是相当了解的。
可是现在，他却有些难以理解了。
第668章真相大白
张阳下山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短短时间按理说不该有如此变化。
他猜测只可能与诗诗的师门有关。
对于佛医门的来历，师父和师叔向来语焉不详。
每每张阳想要深入，二人均是设法回避。
他也试图从诗诗这个小妮子口中套取一些信息。
可惜，神经大条的小妮子对此也是讳莫如深。
无论自己如何旁敲侧击，只要一提及相关的话题，她总是轻描淡写地打住话题。
现在看来，佛医门背后一定不简单。
否则，身为玄门正宗的一员，公然与九尾狐走得如此之近，一旦被那些自诩为正道中人的卫道士知晓，难免成为玄门公敌，难以立足。
看着张阳的样子，一边的蹁跹终于忍俊不禁：“妹夫啊，你跟诗诗相处这么久，就没有发现她与别的女子不同？”
“有什么不同？”张阳莫名其妙。
除了小妮子天赋奇高，比普通人更加古灵精怪，他还真没有感觉她跟别的女孩子有什么区别。
“你就没发现她身上的阴气有些与众不同？”蹁跹皱了下眉头，又问。
张阳想了想，又看了看一边俏脸通红的诗诗，茫然地摇摇头。
“蹁跹姐姐！”诗诗一阵扭捏，扯了扯蹁跹的胳膊。
“难道你就准备骗他一辈子？”蹁跹正色道。
“可是……”
“得了，还是我来说吧！”蹁跹不再理会诗诗，自顾说道，“诗诗是我们九尾狐族的小公主。”
“胡说！”张阳呵斥道。
“梅敏是她的孪生妹妹。”蹁跹又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然而，张阳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轻轻地啊了一声。
“嘻嘻，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蹁跹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
她本就是九尾狐，配上这幅笑容更显得妩媚非凡。
“有一点头绪，但是……”张阳苦笑地摇摇头，表示还是没有闹明白。
这时候，紫衣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们两个家伙，时间可不早了，还是赶紧处理好敏敏的事情吧！”
“诗诗，究竟是什么事情？”张阳一脸急切。
他看得出来，一定是有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需要自己出手。
虽然对于三个女孩子的试探感到反感，但是如同劫后余生的感觉又让张阳特别珍视这份情意。
诗诗是张阳儿时的玩伴，青梅竹马，以前还不清楚自己对她的那份懵懵懂懂的情愫。
现在想来，小妮子对他那份纯真的情谊实在弥足珍贵。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忍不住跟蹁跹打赌。
“张阳哥哥，其实就是因为敏敏的原因。她托生于白虎之躯，如今白虎成熟，反噬她的元魂，只有你的九阳之气方能化解。”诗诗咬着嘴唇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蚊蚋一般，几乎听不清楚。
“你是说梅敏的白虎之躯是个意外？”张阳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蹁跹抢口道，“当初为了逃避猎狐世家的追捕，狐王施展植魂术将二位小公主的元魂封印在两具肉身之中。谁能想到二公主的肉身竟然是白虎星降世。哎，如今白虎觉醒，我们只能寻找拥有九阳之躯的男子才能压制白虎之气。”
“你们是要我跟梅敏……”
“对！”不等张阳说完，诗诗已经开口，“张阳哥哥，请你看在咱们青梅竹马的份儿上，救救我妹妹。”
“可是……”
“张阳哥哥，敏敏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连她眼下的处境都不清楚。”
“你们一直骗着她？”
“是的。”蹁跹说道，“诗诗托付给了了因师太和了尘师太，我们自然放心，而我和紫衣姐姐作为护法使者一直守护着二公主。”
张阳了然地点点头。
千禧年之后正式进入末法时代，各种精怪在玄门正道的围捕之下销声匿迹。
这些往事张阳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作为三大妖族之一的九尾狐一族覆灭的事情，张阳也曾在师叔醉酒之后偶然提起过。
猎狐世家与九尾狐族乃是世仇，双方争斗了两千多年，积累了无数血债。
末法时代来临，九尾狐一族的大长老为了躲避天人五衰的劫难，倾尽全力布下堕天结界，在功力耗尽的时候正巧被早已探知讯息的猎狐世家家主欧阳正雄趁虚而入，将其一举击杀，并斩下九尾。
九尾狐族彼此之间血脉相连，大长老神魂俱灭，整个狐族遭受剧烈反噬。
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九尾狐族几千年来积累的财宝立即成为了各路人马的目标。
九尾狐族拥有媲美龙宫宝藏的财富，里面奇珍异宝不胜枚举。
然而，真正吸引玄门人士的并非这些珍宝，而是九尾狐族王族的血脉和精魂。
不难理解，当年狐王正是担心自己一双女儿的肉身和精魂最终被人夺取，这才选择了运用植魂术，将她们的魂体分离。
只是，如今竟然要与诗诗的孪生妹妹有肌肤之亲，不免让张阳感觉一阵怪异。
仿佛是看到张阳的犹豫，蹁跹开口道：“反正你身边那么多女孩子，也不在乎多一个。何况，你救了咱们二公主，便是对九尾狐族有大恩。虽然本族大不如前，但是虎死余威在，但有需要，必定鼎力相助。”
“诗诗，你也是这个意思吗？”张阳试探地问道。
“张阳哥哥，你能化解敏敏的危机，我当然求之不得。”诗诗想了想，咬牙说道。
不等张阳再开口，紫衣突然出现。
她催促道：“时辰已到，你们还不让他过去？”
诗诗点点头：“紫衣姐姐，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当然！”紫衣有些冷冰冰地说道。
张阳明显能够感觉出来，紫衣对诗诗似乎怀着一丝敌意。
对于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张阳暂时不想深究，索性跟着诗诗穿过古色古香的回廊，进入了另一间屋子。
屋子不大，但是除了一张床，没有别的任何陈设，因此显得十分空旷。
此刻，梅敏就躺在床上。
屋子里灯光昏暗，她此刻半裸的身躯上搭着一匹薄纱，身体的轮廓若隐若现。
在充满女儿香的空间里，张阳还闻到一丝腐臭的味道，有些像是尸体的气味。
这种味道在借尸还魂者的身上往往有出现。
“张阳哥哥，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诗诗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
错身的刹那，张阳分明看见小妮子眼眶里噙满了泪花。
他原本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尸臭已经出现，说明梅敏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诗诗和紫衣一前一后地离开，蹁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等张阳询问，她已经开口：“我留下，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可是……”
“我是二公主的护法使者，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能做。”
张阳看到蹁跹决绝的眼神，心中了然。
九阳之躯和白虎之躯结合，若是二者实力相当，当然是水火相济，如鱼得水。
然而，梅敏一直是被当成是正常人养的，并未涉及修炼一途。
张阳如今的实力虽然谈不上有多高，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梅敏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
因此，蹁跹主动留下，意味着她随时都有分享自己身体的可能。
九尾狐的处子之躯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兼职求之不得。
当年九尾狐族之所以会遭受灭顶之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否则，骄傲的狐王也不会出此下策，将一双女儿全部运用植魂术魂体分离，避免被有心人追捕，成为修炼的鼎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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