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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两步，他又回来补充了一句，“帮他收拾一下。”他指着那乱糟糟的办公室说。
那秘书连忙站起来，“塔彭宁再三叮嘱我，不要动他的东西。”
艾伯哈德听了，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外人看起来乱糟糟的办公室，其实是乱中有序，要是一整洁起来，反而很多需要的文件都会找不到。
他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要不要也去那边一趟？
他感觉到了压力。
因为这两个月，本来工作重心在洛杉矶的马斯克，明显加大了对特斯拉的关注，算下来，每个月竟然有近一半的时间呆在这边。
最近，更是在这边连续呆了近十天的时间，中途就只有周六的晚上，搭机赶回洛杉矶，周一一大早，就又回到了硅谷。
在公司的这些天，办公室基本上看不到他的身影，全呆在现场，带着斯特劳和彭塔宁，和一帮工程师日以继夜的设计和验证一套套方案。
他的目标，是想在近期，彻底解决电机的问题。
马斯克不常在这边的日子，艾伯哈德也是呆在一线的时间多，但当马斯克最近经常性的也呆在一线以后，艾伯哈德呆在一线的时间就少了。
之所以这么做，他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艾伯哈德知道，那家伙从一开始，好像就对自己有些看不上眼。
这他能理解，那毕竟也是业内公认的成功人士，靠PayPal就成了亿万富翁，而自己之前的创业经历，算不上有多成功。
应该是冯在中间协调的缘故，后来在董事会上，他总算不会明显的和自己过不去，但是在研发现场，那个家伙，真的是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对自己的一些设想，那家伙不但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而且还动辄给予“这是我听过的最不专业，最愚蠢的想法。”这样的评价。
虽然他有时候对斯特劳和彭塔宁的一些想法，也是做类似的评价，艾伯哈德也并不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但他现在好歹是CEO，马斯克说这些话的时候，又丝毫不顾忌场合，直接当着很多工程师的面那样评价。
为了避免冲突，艾伯哈德只得和这个看起来就是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保持距离。
但艾伯哈德自己也承认，很多人，在某些方面，还就是有天赋。
比如冯的好眼光，比如马斯克解决问题的能力。
马斯克之所以很多时候，在现场对谁都不耐烦，那是因为他确实有真本事，他提出来的方案，总是被大家公认为最佳的。
所以，艾伯哈德现在感觉到了压力，要是这家伙，真的带领大家在近期攻克了这个难题，该怎么办？
董事长冯一平，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研发，但重要的电池系统，就是按照他的思路去设计的。
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了那么多大名鼎鼎的大佬，如比尔盖茨、乔布斯、佩奇和布林他们的投资，钱，还是次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投资给公司带来的影响。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科技报道里，都已经把公司尚在研发的纯电动汽车，评为最值得期待的高科技产品。
这样的舆论，显然对将来的推广和销售，大有裨益。
所以，冯虽然较少参与公司的具体运作，但他的地位，不可动摇。
如果马斯克攻克了电机这一块，那么，自己得在哪一块做出成绩来，才能确保在公司的话语权？
这真是挺恼火的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决定去传统系统那边看看，那边的研发，目前也不是太顺利，但问题是，艾伯哈德自知，自己在这方面，确实也没有太高的造诣。
但又有什么选择呢？
心事重重的他，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和一个快步朝上走的人撞了一下，“艾伯哈德，”彭塔宁停了下来，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快，我们走。”
“怎么了？”看着老朋友的神情，艾伯哈德这会又是高兴，又是忧虑。
“哈哈，电机，终于有了重大进展，我们现在正在第二次做验证试验，但我想，用不了几天，就可以申请我们的专利。”彭塔宁都高兴的拉着艾伯哈德朝那边跑。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好多人正忘情的抱在一起又跳又叫，地上散落着好多帽子，那估计是大家高兴的扔上天的。
“艾伯哈德，我们成功了！”斯特劳扑过来，紧紧的抱着艾伯哈德说，他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彭塔宁，我们成功了！”
“耶，我们成功了！”
彭塔宁的眼眶，这时也有些湿润。
经过那么多个不眠之夜后，终于有了重大进展，一直紧绷着的人，一下子放松下来，眼泪就有些止不住的趋势。
“恭喜你们，伙计。”艾伯哈德这时也把自己的顾虑丢到一旁，高兴的和搭档们抱在一起。
只是，马斯克那家伙呢？他找了一圈，才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靠墙的一个柜子旁，好像在那写着些什么，从背影看，应该就是那个家伙。
柜子上铺着一张纸，这时上面已经有了不少内容，示意图很粗略，字迹也很潦草，涂改的地方，触目皆是，艾伯哈德看了一会，大致确定，这应该是关于生产线的一些想法。
也就是，刚实现了突破，这家伙就在想着设计生产线，艾伯哈德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之所比自己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马斯克，祝贺你。”
马斯克抬头看了一眼，一贯的冷漠，摆明了是这会不想和艾伯哈德说话的样子。
我忍！
“我想，是不是应该给冯打个电话？”艾伯哈德说。
马斯克总算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
“什么？”艾伯哈德不解。
马斯克一副你怎么那么蠢的样子，“电话。”
艾伯哈德……我再忍！他把那边桌上的一部电话拿过来，还主动拨了冯一平的手机。
“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艾伯哈德转身就走，特么的原来你就是在跟有些人打电话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笑容？
……
四十多分钟后，外面响起刺耳的刹车声，跟着，冯一平两眼放光的跑了进来，一屋子的人都留意到，这个在大家面前一向注意形象的年轻老板，此时脚上穿的，竟然是一双拖鞋。
“我看看，我看看。”他顺着大家让开的那条路，走到那张放着三台电机的桌前。
这三台电机，有一台拆开了，转子是转子，钉子是定子，底座是底座，很粗粝。
“就是这个？”
“是的，就是这个，”马斯克手里拿着张卷起来的纸——就是刚才写的那张，“转子的导电介质，一般只分为两种……”
“我知道，铜和铝。”冯一平说，这个他并不陌生。
但是，具体的怎么把电机做到体积小，而扭矩大，那就是他不擅长的。
“不用跟我说具体的技术方案，”因为说了他也不太懂，“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方案，可行？”他拉着马斯克的手。
“是的。”马斯克说。
“生产难度呢，成本呢？”这是要量产的产品，必须考虑生产难度以及成本。
“这个方案，并没有涉及复杂零件或复杂的装配步骤，而且强度……”
“好啊好啊，”冯一平已经高兴的大叫起来，“走，大家跟我走，我一定要请大家好好喝一杯，哈哈！”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不乐观
艾伯哈德一边吩咐人把这间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可以说见证了特斯拉又一个历史时刻的实验室给锁起来，一边打电话联系酒吧。
都已经这个时候，园区附近，显然是找不到合适的场所。
“冯，只能去旧金山。”打了几个电话后，他追上和马斯克勾肩搭背的冯一平。
“那就去旧金山，今天晚上喝个痛快，明天放假！”
“耶！”这帮现在看起来，几乎和园区其它公司的计算机工程师们，一样不修边幅的机电工程师们，振奋的大叫起来。
倒不一定是为了放假而高兴，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后，终于有了成果，他们也需要发泄这么长时间以来，心中的郁闷、焦灼。
这样大声的喧哗，引得园区其它公司的窗口，不停有人向下张望。
这个时候的NEXTDOOR园区，有些大学校园的感觉，房间里的灯都亮着，从窗户上，看得到里面有人在动，但是听不到什么声音。
楼下的运动场上，有几个光着脚的家伙在踢球，旁边围着好些穿着T恤，吃着烤馅饼的同事。
别说是十点多的时候，就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还差不多是这样的状况。
这就是硅谷，玩命工作，痛快享受。
他们可以为了完成工作，连续在办公室带上几天，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也能像冯一平他们现在一样，因为有了成果，在这个时候，还驱车几十分钟，跑到旧金山去找一家酒吧彻夜欢歌。
只不过，终究都是累得不轻，在坐上通勤的大巴车之后，不少人马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就说你不会让我们失望，你就是个天才的工程师。”冯一平忍不住又称赞起马斯克来。
在他把工作的重心，转一部分到特斯拉后，一直困扰着整体研发进程的几个难题之一，就这么被他拿下一个，冯一平很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庆幸，原班人马，果然是靠谱的。
马斯克搓了搓脸颊，“最主要的，在于我们的研发团队，已经搜集了很多的证据和数据，并根据这些资料，制定了不少方案。”
“当然，这些方案也不一定全都可行，只是这一点，我们很多人不会去承认。”
“人性的弱点之一，就是当我们决定某件事时，就会倾向于不去改变这个决定，哪怕是在面对相反的事实的时候。”
“而你知道，我最擅长推翻别人的结论。”
艾伯哈德都差点出声肯定，“原来你也知道这一点！”
“然后，我就比较剩下的那些可能可行的方案中，成功几率会比较大的那些……就这么简单。”
“呵呵，这可不简单。”冯一平说。
马斯克说的这一套，他其实也清楚，这就是马斯克一直所奉行的“科学方法”。
他也跟冯一平安利过这一套，难就难在，就和蓝海战略一样，原理很多人都明白，但针对具体的情况，往往并不能依据已经知道的那些原理，得出最正确的结论来。
马斯克解决这个问题，另一个难点在于，看起来，好像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他经过不长时间的尝试，就能准确的找出最好走，需要改造的地段最少的那条路来。
“只能说，马斯克在工程方面有天赋，就像冯你在很多方面，都能轻轻松松的就比我们看得远一样。”前排的艾伯哈德插了一句。
他这话应该说插得极好，也充分表现出了他的大度和善意，但马斯克好像不太感冒的样子，“你们聊，我休息一会。”
你都说要休息，那我们哪还好再聊？艾伯哈德只得无声的干笑了两下。
冯一平也只能在他肩上拍两下以示安慰。
和原本一样，马斯克果然能带着大家解决一些棘手的难题，但他和艾伯哈德的不对付，同样和原来一样。
……
旧金山城区，经过短暂的休息后，一车人秉持着工作时的热情劲头，大声说笑着走进一家酒吧，跟着马上便四散开来。
艾伯哈德联系的这�